佐世保的一聲爆炸,就像引爆了一個火藥桶。


    駿馬集團和日本政府的關係極其緊張,但總體說來仍在可控範圍內,駿馬集團並沒有使用激烈手段報複日本政府的侵權行為,日本政府也對駿馬集團的多方遏製沒有進一步行動。


    現在就不一樣,佐世保的爆炸等於宣布駿馬集團和日本政府徹底撕破臉麵。


    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場爆炸是由駿馬集團指使,但日本政府心裏很清楚,隻有駿馬集團會把佐世保無煙火藥工廠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這場爆炸造成了包括日本政府工部卿伊藤博文在內的400餘人傷亡,其中佐世保無煙火藥工廠的所有管理層和技術人員全部罹難,雖然日本政府還保留著從清帝國竊取的無煙火藥相關資料,但因為人才儲備有限,所有適合開發無煙火藥的人才都已經消耗殆盡,要想重建無煙火藥工廠,已經變得遙遙無期。


    現在的伊藤博文,對於日本政府來說,價值遠沒有甲午清日戰爭時期大,日本政府可以不心疼伊藤博文,但前期投入的所有資金和人力全部付諸東流,還是令日本政府感覺痛徹心扉。


    雖然痛徹心扉,但日本政府卻無處發泄,先不說佐世保無煙火藥工廠名不正、言不順,日本政府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場爆炸是由駿馬集團主導,所以日本政府連個抗議都無法提出,所有的苦果隻能自己黯然消受。


    當然了,以日本人睚眥必報的性格,蒙受了這麽大的損失,日本人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這段時間,駿馬集團肯定要麵對來自日本政府的報複。


    李牧不怕日本政府報複,收到佐世保無煙火藥工廠爆炸的消息後,李牧不顧即將開始的全美汽車拉力賽波士頓站,馬上就返回紐約總督島。


    在紐約李牧不怕任何人,除非日本政府派遣軍隊過來,而那也意味著日本政府和美國政府開戰,已經超出了李牧的處理範圍。


    “無雙,通知手下的弟兄打起精神,中央公園、炮台公園、汽車工廠,這三個地方要嚴防死守,隻要有陌生人出沒,先把人拿下再說。”李牧殺氣騰騰,等著日本人自投羅網。


    這個命令其實很有問題,如果是在斯普林菲爾德那種人口流動比較小的城市,這個命令可以得到貫徹執行,但在紐約,想做到難如登天,紐約可是個移民城市,每天湧入這個城市的外來移民都有數萬人之多,要是見個陌生人就抓,那紐約警察局要準備一座大監獄。


    也還是有重點的,限製在中央公園、炮台公園和汽車工廠這三個地方,已經大大降低了楚無雙他們的工作難度,至於總督島,這裏不用強調,日本駐紐約領事館想登島見李牧都不得其門而入,其他人想混上來,簡直是難如登天,除非他們願意在寒冬臘月武裝泅渡,但如果那樣的話,那些倒黴蛋將要麵對的是將近一百名武裝到牙齒的守衛人員,以及將近40條訓練有素的軍犬。


    沒錯就是軍犬,總督島不僅僅是李牧的家,也是陸軍騎兵第一師師長威爾的家,所以入侵總督島不僅僅是對李牧的威脅,更是對美國陸軍的挑釁,這是有可能引發戰爭的危險方式。


    “布雷斯塔兄弟,又要辛苦你了。”李牧有雙保險,不會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春田安保上。


    處理這種事兒,還是警察局出麵最名正言順。


    紐約市警察局一向和春田安保配合默契,如果應該警察出麵,布雷斯塔當仁不讓,如果警察不適合出麵,那麽會由春田安保先出頭,然後警察局出麵收拾殘局。


    布雷斯塔對付這種事已經是輕車熟路,聽到李牧的話,布雷斯塔麵色不變,注意力都集中在一排排高大的酒架上:“沒問題,隻要你願意支付兄弟們的加班費,我可以把紐約的所有警察全都派過來為你站崗放哨。”


    李牧對待自己人一向很大方,不管是什麽事兒,隻要勞動警察出麵,李牧出手從不吝嗇,算起來,紐約的警察們每個月從駿馬集團領到的報酬,要遠遠高於他們從警察局拿到的薪水,所以對於為駿馬集團效勞,紐約的警察們樂意的很,幹活不多,報酬豐厚,實在是美差啊。


    李牧的酒窖現在可謂是聲名在外,布雷斯塔沒少從李牧這裏弄好東西,平均每個月布雷斯塔都要從李牧這裏拉走個兩三桶。


    這裏的“桶”可不是十斤裝的那種,全部是二、三百斤的大型橡木桶,可以說李牧的酒窖就是布雷斯塔的倉庫。


    李牧和布雷斯塔的關係好的很,當初李牧創辦駿馬武器工廠的時候,布雷斯塔是除了威爾之外的唯一一個投資人,為了對得起這份信任,李牧已經千百倍回報給了布雷斯塔,不過金錢是無法代替感情的,所以布雷斯塔的酒喝完了還會來找李牧,而李牧遇到了麻煩也不會獨自承受。


    有了警察局和春田安保的雙保險,李牧還是不放心,所以李牧又找嚴虎要了兩隊配備“暴雨”輕機槍的現役士兵,這下李牧才算是高枕無憂,如果有人敢鋌而走險,李牧不介意讓他嚐一嚐“暴雨”輕機槍到底有多暴虐。


    李牧在總督島上瘋狂整軍備戰,自然瞞不過紐約市政府,李牧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在這件事上,阿瑟和李牧絕對站在同一陣線。


    阿瑟當然也不會坐視駿馬集團和日本政府在紐約火拚,紐約現在是共和黨唯一的門麵,阿瑟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好局麵被破壞。


    3月1號,阿瑟召見日本駐紐約領事渡邊信。


    “渡邊先生,我不管你們日本政府遭受了多大的損失,也不管你們有多少委屈,更不管你們有多少理由,我要提醒你的是,這裏是紐約,在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必須在《憲法》的管理下進行,沒有人能遊離在法律範圍之外,所以我希望不管你們和駿馬集團有什麽糾紛,都能通過正規渠道去處理,如果讓我知道有任何出格的事情發生,你相信我不管是誰,他一定會後悔的。”阿瑟義正言辭,端坐在辦公桌後,看向渡邊信的眼神銳利異常。


    不銳利不行,曼哈頓可不是佐世保那種鄉下地方,如果日本政府昏了頭,也在曼哈頓搞一場類似佐世保那樣的“煙花show”,那阿瑟找明治天皇拚命的心思都有。


    阿瑟不知道佐世保的爆炸規模到底有多大,但據說當時火光衝天而起,在數公裏外依然看得清清楚楚,位於爆炸中心的佐世保無煙火藥工廠已經麵目全非,大半個工廠消失不見,在原來的工廠範圍內,出現了一個人工湖。


    這倒也幹脆,掩飾了一切的罪惡痕跡。


    如果這場爆炸發生在曼哈頓?


    阿瑟真不敢想象,到時候曼哈頓還存不存在。


    “市長先生請放心,我們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和駿馬集團也沒有任何齟齬,所以什麽事都不會發生。”渡邊信臉色鐵青,簡直是咬牙切齒才說出這番話。


    關於日本政府到底蒙受了多大損失,目前還沒有具體數字被統計出來,但渡邊信相信,那一定是一個天文數字。


    阿瑟的話說聽上去不偏不倚,實際上傾向性非常明顯,駿馬集團總部就在曼哈頓,李牧本人也在曼哈頓,阿瑟的話等於堵死了日本政府所有可能的報複。


    “奉公守法就好,你應該知道,所有的犯罪都源於不自量力的貪婪,如果要掩蓋一個錯誤,那就需要更多的錯誤才行,而一個理智的人應該知道適可而止。”阿瑟知道在這場風波中的選邊站隊要立場堅定,所以麵對渡邊信,阿瑟沒有絲毫保留。


    “是的,您說的很有道理,冤冤相報何時了,日本也屬於東亞文化圈,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們和駿馬集團的李牧先生有著同樣的立場。”渡邊信當然也知道阿瑟的意思,如果不是日本政府侵犯了駿馬集團的專利權,那麽就不會有後來的這一係列事件,不過在這件事上日本政府沒有退路,所以渡邊信雖然心中苦澀,但也不得不堅定信念。


    結束了和阿瑟的談話,渡邊信以最快速度離開紐約市政府,這種唾麵自幹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好了,渡邊信這會兒沒有絲毫作為外交人員的優越感,隻想你最快的速度回到日本領事館,在這裏,渡邊信感覺哪怕是路人的一個普通眼神都飽含深意,那種嘲諷和戲弄,令渡邊信感覺無地自容。


    “渡邊閣下,我認為我們在麵對紐約市政府時,態度可以更強硬一些。”坐進汽車,領事館武官大島正義氣憤難平。


    說來諷刺,渡邊信和大島正義乘坐的汽車也是駿馬集團的產品,渡邊信大概是沒有21世紀華人的覺悟,每購買一件駿馬汽車工廠的產品,就等於是為駿馬集團貢獻十挺“暴雨”式輕機槍,這都將是在為埋葬日本政府增磚添瓦。


    “徒勞的意氣之爭沒有任何意義,帝國正處於困難時期,我們要為帝國盡可能減少麻煩,所以我們可以報複駿馬集團,但還不是和美國政府兵戎相見的時候,這時候我們要忍耐,相信總有一天,我們今天所受到的所有屈辱,都會加倍還給駿馬集團和美國政府。”渡邊信還是能忍,“忍者神龜”名不虛傳。


    在日本政府內,渡邊信也算是少壯派,正因為早年的留學經曆,所以渡邊信被任命為駐紐約領事。


    渡邊信和伊藤博文有著相似的經曆,兩人早年是同學,關係非常親密,參加工作後,兩人曾發誓要使日本變得強大,但沒想到曾經的誓言言猶在耳,故人卻已駕鶴西去,最近幾天,渡邊信恨不得在身上纏滿炸藥,闖到總督島上和李牧同歸於盡。


    隻可惜渡邊信很清楚,對於日本人而言,總督島是禁地,自從李牧購買了總督島,沒有任何一個日本人能登上總督島,所以,幻想隻能是幻想而已。


    從紐約市政府要回到日本領事館,路上要經過中央公園。


    曾經破敗的中央公園現在已經修繕一新,兩棟26層的高樓矗立在中央公園中心位置,這兩棟樓是曼哈頓的製高點,被譽為曼哈頓的雙子星,同時也是駿馬集團總部所在地。


    經過中央公園門口的時候,渡邊信命令司機停下汽車,隔著車窗望著中央公園門口的駿馬雕像沉默不語。


    這也是駿馬集團的習慣,不管是在紐約還是在斯普林菲爾德,又或者是在波士頓、在奧克蘭,隻要有駿馬集團的產業,都會有駿馬雕像存在。


    大島正義也不說話,但呼吸在逐漸加重,眼睛也在充血。


    雖然情緒在醞釀,但渡邊信和大島正義都沒有失去理智,中央公園門口有警察在執勤,附近還有身穿黑色製服的春田公司安保人員在遊弋,這些人並不掩飾他們隨身攜帶的武器,用銳利眼神盯著來來往往的每一個人,手一直沒離開腰間的槍柄,渡邊信的汽車剛停下來,馬上就引起了警察和安保人員的注意,遠處還有幾名騎警正在靠近。


    不引人注意都不行,這年頭的汽車雖然沒有車牌,但渡邊信掛了一個大大的日本國旗在車頭上,這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燈一樣醒目。


    “走吧。”渡邊信拉上車窗裏的簾子,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不過微微顫抖的雙手暴露了渡邊信的激動心情。


    “總有一天我要炸掉這兩棟樓,哪怕是和他們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大島正義也不甘心,不過光天化日之下,大島正義也不會授人以柄。


    “大了他們的樓,他們還可以繼續休,破壞了他們的工廠,他們還可以繼續建,所以,要找到他們的要害,這樣才能給他們最大程度的傷害。”渡邊信不當恐怖分子,恐怖行為同樣也是雙刃劍。


    雖然渡邊信沒有明說,但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駿馬集團的核心就是李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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