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還是李牧印象中的華盛頓,占地麵積巨大,人口相對稀少,房屋低矮,街道陳舊,城市裏彌漫著一股子馬糞味。


    沒辦法,這是這個年代所有城市的通病,諸如華盛頓、紐約這些大城市還算好的,那些偏遠地區的城市更是不堪入目,大街上還能好點,小巷子裏居然還有人隨地便溺,因為隻有很少的路麵經過硬化,每當大下雨的時候,城市裏的衛生狀況就會一團糟。


    為了學習關塔那摩建設城市的先進經驗,華府前後派了三撥人去關塔那摩,終於整理出來一套頗有章法的城建方式,不過限於客觀條件,這種方式還不能全麵推廣。


    別的先不說,沒有足夠的瀝青,想將路麵全部硬化就做不到,而這個年代的水泥產量很低,用水泥鋪設路麵是一種很奢侈的行為,即使是美國政府的也鋪不起。


    當然了,先進城市理念可以首先在少數大城市中推廣,華盛頓無疑是有資格的,所以華盛頓現在有了防疫站、有了衛生局、也有了城管。


    沒錯,就是城管,這個部門雖然在後來的共和國廣受詬病,但事實證明,在國民普遍素質不夠高的時候,城管的存在很有必要。


    感謝駿馬集團的快速發展,華盛頓的大街上已經有汽車在奔馳,駿馬汽車工廠生產的汽車分為普通版和豪華版,普通版為了追求更快的生產速度,在成本使用上能省則省,隻要造出來的汽車能開動就行;豪華版汽車在用料的選擇上則是不求最好隻求最貴,在車廂的內部裝飾上,檀木和金箔隨處可見,真皮座椅上的紐扣都恨不得使用黃金,車頭上的標誌更是由三叉星換成了長翅膀的小金人,這個小金人可不是鍍金,而是實打實的黃金鑄造。


    這樣的一輛車生產起來非常麻煩,駿馬汽車工廠有一個專門的車間負責生產這種被命名為“幻影”的汽車,但每個月的產量也僅僅隻有兩輛而已,所以價格也是非常感人,五萬美元一輛尚且有價無市,每一輛幻影隻要開下生產線,就會被迫不及待的大亨們提走。


    每一次決定新車的名字時,或者是決定新公司的名字時,對於李牧來說都是一次掙紮。


    白人在這方麵懶得很,同樣的一個名字,爺爺用了父親用,父親用了兒子用,兒子用完孫子還接著用,為了區分爺爺、父親和兒子,隻好用二世、三世來區分。


    同樣還是這個名字,看自己家裏的狗比較可愛,那就用這個名字給狗狗命名,做生意當然更要充分利用這個名字的價值,所以很多二十一世紀大名鼎鼎的企業名或者是汽車品牌,其實最初都是人名,賓利、法拉利、瑪莎拉蒂等等都是這樣,唯一一個不是用人名作為汽車品牌的是“大眾”,而“大眾”這個品牌,和豪車似乎毫不相幹。


    按照這個規律來說,李牧以後如果有兒子的話,那麽李牧同樣可以給兒子取名字叫“裏姆”,平時則是以“二世”稱呼,如果李牧養條狗,也可以給狗取名字叫“裏姆”,同樣還有駿馬集團和駿馬汽車工廠,按照這個規律,駿馬集團應該叫“裏姆集團”,“幻影”則是應該叫“裏姆汽車”。


    真是不知所謂,這麽沒內涵的事兒,也隻有白人樂此不疲。


    美國有錢人還是很多的,五萬美元如果用在生產上,可以建設一座規模不小的工廠,就這樣生產訂單也已經排到三年後,至於為什麽沒有排更久,因為駿馬汽車工廠現在不承接三年後的訂單。


    關於這項規定,駿馬集團飽受詬病,其他工廠都是敞開了接訂單,有多少接多少,隻有駿馬集團是限量訂單,市場上普遍認為,這不是因為駿馬集團有自製能力,而是因為李牧這個奸商醞釀著將來要漲價,所以才會不承接三年後的訂單。


    已經拿到“幻影”的大亨全是有名有姓的那種,隻有錢沒有社會地位還不夠資格,而在有資格的人中,埃布爾的排名很靠前,所以埃布爾早早就拿到一輛“幻影”。


    在這個年代擁有一輛汽車絕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因為汽車的出現,美國交通部史無前例的將道路劃分為快車道和慢車道,慢車道供馬車的行人通行,快車道則是隻供汽車通行,在全美所有主要城市的主要道路上,現在已經都有快車道和慢車道的劃分。


    現在明白為什麽汽車受到市場追捧了吧,人家總統出行隻是封路而已,現在擁有一輛汽車,就擁有一條專門為汽車修建的公路,單單是這種尊榮就值五萬美元。


    不出李牧所料,埃布爾親自開著“幻影”來接站,為了能把“幻影”直接開到站台上,埃布爾甚至動用手中的權利,讓李牧乘坐的專列直接停靠在一號站台,這種對特權肆無忌憚的使用讓李牧都感覺到臉紅,埃布爾卻感覺很正常。


    既然是感覺臉紅,那就快點離開,所以李牧一下車就鑽到“幻影”裏,催促埃布爾趕緊走。


    站台上雖然沒有其他乘客,但從車站工作人員的眼中,李牧看到的不僅僅是羨慕,還有各種不齒,這些人表麵上雖然不說,但心裏肯定已經罵翻天,李牧不想讓人問候祖宗,所以還是趕緊走。


    “幻影確實是一輛好車,我都不想訓練司機,這樣的好車交給司機開簡直就是浪費。”埃布爾給李牧當司機,自己還洋洋得意。


    毫無疑問,“幻影”的定位是需要一個司機的,不僅僅要讓大人物們得到充分休息,同時司機還要防止有人把車頭上的小金人掰走,這年頭可沒有感應設施,小金人自己不會躲,就隻能依靠司機人力監管。


    “你一個政府官員開這樣的豪車真的沒問題嗎?”李牧看不慣埃布爾的校長。


    美國監察部也不是吃素的,埃布爾的這輛車明顯和他的正當收入不符,監察部要是想查埃布爾,肯定一查一個準。


    “能有什麽問題?我買車的錢是我自己賺的,都是繳過稅的幹淨錢,隨便讓他們查。”埃布爾有底氣,話說隻要格蘭特在總統任上,就沒人敢動埃布爾。


    這就是標準的背靠大樹好乘涼,埃布爾能當上總統宮辦公廳主任靠的就是格蘭特,埃布爾知道自己的權力來源,所以埃布爾根本不屑於討好其他人,隻要格蘭特在任上,那埃布爾就高枕無憂,如果格蘭特下台,那不需要新總統發話,格蘭特就會主動請辭。


    埃布爾說的沒錯,或許埃布爾在認識李牧之前,掙的錢確實是來路不正,自從埃布爾認識李牧之後,埃布爾的錢確實都是賺來的,這一點李牧可以作證。


    當然了,至於埃布爾現在還是否授受賄賂,這一點李牧並不清楚,因為自從李牧和埃布爾合夥開辦了埃布爾·裏姆航運公司,李牧就沒再向埃布爾送過禮。


    都成了自己人了,還送什麽禮啊,有事情說一聲就行。


    李牧和埃布爾不見外,所以直接挑明來意。


    “紐約想辦百年獨立展覽?這個有點麻煩啊,你們想辦為什麽不早說哦?現在費城為了這個事兒已經忙活了好幾年,要是現在更換承辦城市,估計費城人能鬧翻天。”埃布爾感覺非常棘手。


    “我怎麽給你早說?去年我還在古巴呢,當時的紐約市長是特威德,那家夥巴不得全世界都遺忘紐約,好讓他悶聲發大財,所以這種事他肯定不會攬,現在既然費城辦不下去,我們出來接手也很正常啊。”紐約和費城相比,最大的依仗就是有錢,所以李牧句句不離錢。


    其實費城也有錢,畢竟費城的工業基礎還是挺不錯的,但問題是現在正處於經濟危機時期,有權有勢的企業主正忙著吞並其他經營不善的企業,擴大自己的企業規模,沒有核心競爭力的企業則是艱難度日,讓他們拿出錢來並不現實。


    紐約最大的有利條件是紐約海關,這是美國東海岸的最大港口,隻要有紐約海關存在,紐約市政府就不會缺錢。


    海關雖然是歸華盛頓管理,但紐約政府有權力截留一部分海關的稅收,作為紐約的市政資金,這部分錢是標準的外財。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人不來外財不富,馬不吃夜草不肥。


    “好吧,我可以幫你說說看,但我不保證總統先生會改變決定。”埃布爾無可無不可,既然李牧堅持,埃布爾願意幫李牧說話,但埃布爾不會給李牧承諾。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李牧在後座上握緊拳頭,向阿瑟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阿瑟已經樂得合不攏嘴,帶李牧來紐約實在是太對了,雖然阿瑟和埃布爾也認識,但很多事阿瑟並不方便開口,李牧則是毫無顧忌,而且效果很不錯。


    埃布爾是格蘭特的妹夫,這是格蘭特最信任的人,隻要埃布爾出馬,效果肯定是一個頂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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