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輟的練習還是有效果的,李牧和嚴順幾乎是同時擊中那人,而且射擊的方式都一樣,第一槍確保擊中,第二槍直指要害,幾聲槍響過後,那人已經被打成蜂窩煤。


    大庭廣眾之下開槍殺人,血沫四濺槍彈橫飛,還是很有視覺衝擊力的,陳老頭這個三品大員是禮部的,不是刑部,估計陳老頭也沒有去看淩遲的嗜好,因此看到那人的慘狀之後,陳老頭麵色煞白,身體搖搖欲墜,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容閎和其他二人的表現更不堪,容閎的反應還要快一點,槍響之後,容閎快速躲到騎士雕塑後,先給自己找了個掩體,其他兩名官員一人失足跌倒,身下有某種不知名的液體,一人體如篩糠,口中喃喃自語幾近癲狂。


    李牧已經有過殺人的經驗,對這種血漬呼啦的場景並不陌生,持槍保持瞄準姿態來到那人身邊,先一腳踢開那人手邊的左輪手槍,然後輕輕踢了踢那人的腿,看沒有任何動靜,李牧這才放下心來。


    其實沒必要,地上這家夥已經死的不能再死,李牧的一發子彈正中眉心,嚴順的子彈從一隻眼睛裏打進去,看樣子穿透了顱骨,地上有放射狀的血跡,紅的白的都有,還有某種不知名的塊狀物,看上去惡心得很。


    這時布雷斯塔才從三樓的窗戶上探出頭來,看這邊沒事,布雷斯塔比劃了個“ok”的手勢,然後才縮回腦袋。


    那就ok吧。


    李牧這才放心收起槍。


    再回身看陳老頭和容閎,這幾人看李牧的目光就和看魔神一般。兩名低級官員根本不敢看李牧的眼睛,地上那家夥哆哆嗦嗦爬起來,連滾帶爬回去換衣服;幾近癲狂的這個被陳老頭一巴掌抽醒,看清楚地上那人的慘狀後跑到一旁大吐特吐;容閎看向李牧的目光充滿絕望,容閎現在才確定,就像李牧說的一樣,李牧確實是回不去了;陳老頭看向李牧的目光最複雜,及惋惜又心痛,還夾雜著點陌生。


    “李牧,你若是一心投筆從戎,將來可以去西點軍校或者海軍學院,隻要你想回來,總會有你的用武之地。”陳老頭還沒放棄。


    清帝國向美國派出留美學童,並不是隻僅僅想培養一群律師和工程師回來,軍事方麵同樣有需求,特別是海軍方麵,自從鴉片戰爭之後,清帝國終於充分認識到海軍的重要性,目前已經在國內組建了福建水師和廣東水師,正在籌備南洋水師和北洋水師,所以清帝國對海軍方麵的人才需求很強烈。


    西點軍校是眾所周知的陸軍名校,海軍學院則是一所專門培養海軍軍官的學校,又被稱為是海軍軍官學校,該校創辦於1845年,是美國海軍惟一一所正規軍官學校,初稱為海軍學校。該校學製為5年,其中3年為海上訓練。1850年改稱為海軍軍官學校usna,學製改為4年,主要是為艦艇和海軍陸戰隊培養各種專業的初級軍官。


    “監督大人,並不是我要一心從戎,而是這些人有必死之道,他們前來斯普林菲爾德,就是衝著我來的,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李牧簡單解釋幾句。


    說到底李牧就是個普通人,別人對他好,他也會對別人好。陳老頭雖然思想迂腐了點,不過除了船上那一節之外,對李牧還是不錯的,陳老頭一心想把李牧留在幼童出洋肄業局內,既是對自己的工作負責,也是為了李牧好,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嘛,所以李牧可以對沒打過交道的容閎不假顏色,但對陳老頭,雖然陳老頭對李牧起過殺心,但李牧並不討厭陳老頭,各為其主而已,換了李牧也會那麽做。


    這時威爾急匆匆從樓上下來,一把扒拉開容閎和陳老頭,來到李牧麵前仔細端詳,看李牧沒有異狀,這才放下心來。


    “這幾個家夥早有防備,我們剛破了門,這幾個家夥就開了槍,布雷斯塔的胳膊中了槍,幸好並不嚴重,你沒事就好。”威爾心有惴惴的長出一口氣。


    “你沒事吧?”李牧也關心威爾。


    相對於陳老頭來說,別看李牧和威爾認識時間不長,但威爾才是真關心李牧的。


    威爾是真心拿李牧當家人看,所以這幾天帶著李牧寸步不離,剛才急匆匆從大廳裏跑出來時,臉上的焦急假不了。


    “我沒事,布雷斯塔的傷也不嚴重,貫穿傷,養幾天就好,有一個家夥沒死,布雷斯塔正在樓上審訊——”威爾的話說到一半,樓上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嗬嗬,估計是審完了——”威爾還能笑出來,還是一樣的比哭都難看。


    這年頭的美國警察確實黑,審完了就滅口,一點餘地也不留,也不知道他們回去要不要寫報告,估計也不會因為開槍殺人接受什麽心理輔導。


    很快,胳膊上被簡單包紮的布雷斯塔也從樓上下來,其他幾名警察不見蹤影,估計是要看守現場。


    布雷斯塔先看了眼地上的屍體,然後看向李牧一臉羨慕:“頭,你知道這個家夥是誰嗎?居然是洛克·布羅德——”


    洛克·布羅德,李牧沒什麽印象,但看布雷斯塔的樣子,估計也不是無名之輩。


    “洛克·布羅德,哈哈哈哈——”威爾笑得很狂放,一邊笑一邊重重拍著李牧的肩膀:“裏姆,你可真是個幸運的家夥,你知道這家夥值多少錢嗎?估計不比傑西·詹姆斯差,這家夥是臭名卓著的海盜,經常在紐約港外搶劫來往的船隻,紐約的遠洋公司對這家夥的懸賞也不少——”


    “是啊,這家夥身上也有不少賞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不在海上發財,偏偏要來咱們斯普林菲爾德,這就是眼巴巴的送錢送上門嘛——”布雷斯塔也在樂,眼睛眯成一條縫,根本沒在乎胳膊上還在滲血的傷口。


    這也算是奇聞,明明是想來當獵人,卻一不小心就成了獵物,估計明天報紙又會熱炒這件事。


    李牧真是不想出名都不行,看來“賞金獵人”這個名號是要坐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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