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沫知道自己不是在聯手銀行給鄭忻峰和登峰挖坑,但是這種危險事實上是否存在?


    是的,存在,想不到他嘻嘻哈哈沒正經的外表下,竟然這麽快警惕到了,而且在麵對兩個美女加大量資金的情況下,選擇這麽果斷……另外,他看起來好像有自己的辦法和準備?


    不重要了。


    曲沫雙手拿著文件夾站在那裏,腦子一團混亂,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她剛剛竟然被那樣劈頭蓋臉地教訓了,鄙視了。


    可是生氣之餘,莫名有點小興奮……那是興奮嗎?


    最可怕的是,她當時竟然真的,順從地讓鄭忻峰用手把一本薄冊子放在了兩腿之間,然後……夾住了。


    她穿的可是短裙。


    她家資上億,深受父親信任和寵愛,平常囂張得連兩個哥哥都不太顧忌,她才華橫溢,人生一帆風順,畢業於帝國理工商學院……來這裏,不過是因為遊戲和好奇而已。


    我一定是瘋了,我要殺了他。曲沫想著。


    “好了,去做事吧。”


    她正想著,鄭忻峰回來了,平淡說話,說完坐下,埋頭看文件。


    曲沫:“……嗯,鄭總。”


    明天,明天一定要反擊。她想著。


    背後聲音傳來,毫無感情,“對了,明天換百褶裙吧,短的。”


    曲沫:“……”


    滾吧,王八蛋,想得美。


    我有那種裙子嗎?好像有,放哪了?


    滾!


    下班去買?他明天想幹嘛?


    ……


    茶寮,準備支援江澈的第二筆資金正在籌集。


    大量的催款人員都已經出去了……


    工廠也正在加班加點。


    老村長和杏花嬸、根叔三個守著家,呆在村委會。


    “篤篤篤。”


    “進。”


    馬東強一身風塵撲撲,看起來剛開車回來。


    “老馬,有事?”


    “沒,嘿嘿……”馬東強一邊憨笑著,一邊從懷裏掏出來一個袋子又報紙,層層包裹的東西,放桌上,說:“五萬……我在茶寮掙得多,放著也是放著。”


    “那什麽,江兄弟最近估計忙,我就不給他打電話了,你們幫我帶聲好。”


    說完,馬東強直接轉身出去了。


    老村長拿錢,臉上笑一下,“這就是茶寮啊。好,好。”


    沒太久,敲門聲再次響起。


    來的是茶寮的兩位生產隊長,一個叫丁又貴,一個叫羅凳子,他們其實也是茶寮十二把交椅上的人。


    “穀爺,根叔,杏花。”


    兩人進屋站下,搓了搓手。


    “啊,你倆有事啊?”老村長笑著問。


    “也沒什麽。”兩人互相看了看,由羅凳子先開口,說:“那什麽,我在外麵想法子了解了一下……江老師那邊,好像挺難的。”


    “是啊。”老村長點了點頭。


    “那咱這錢出去,會不會打水漂了啊?”羅凳子接話道。


    老村長和根叔、杏花嬸三人頓時臉色變化一下。


    “羅隊長,你這話,什麽意思啊?”杏花嬸笑著問:“對不起,婦道人家,聽不太懂。再說這茶寮的錢,不也都是江老師的嗎?他還給算注資呢。”


    “是啊,可要是那頭公司都敗了,注資有啥用?”丁又貴第一次說話。


    “而且杏花你這話說的,這裏頭的錢可也不光是江老師的,還有大家的份呢,誰都不容易,是吧?”羅凳子也說。


    “你,你們……”杏花嬸一下激動起來,“你們還忘得真快,這也才一年多吧,就忘了茶寮山上的日子了?”


    她還想繼續說。


    老村長抬手給攔住了,問:“那你們的意思?”


    丁又貴和羅凳子互相用眼神推了幾下,最後丁又貴咬咬牙,“也不能說是我們的意思,就是有一部分村民,其實私下裏對這事意見挺大的,鬧到我們這裏……我們也是沒辦法,才幫忙反映。”


    他故意說得含糊,是因為這所謂一部分村民,其實很少,而且基本沒什麽原先的茶寮人。


    包括他倆曾試圖挑唆王地寶和蕨菜頭那兩個無賴貨出來當槍使,結果兩人都拒絕了,理由是:老子過得正爽呢,守老屋還加錢,老子才不折騰。


    歸根到底一個字:懶。能過,過得不錯,連貪婪都懶得貪婪。


    僅有的,選擇跟他們一起謀劃的是少數幾個這一年多才入贅茶寮的男人,他們本身因為年限不夠,暫時是沒有屬於自己的股權和分紅的,所以有些不太滿意。


    還有一個是輝煌希望小學的男老師,在之前柳將軍生孩子那一陣,他當過代校長,柳將軍回來後,又給發了筆補貼,然後降回去了。


    對此,那家夥私下裏對丁又貴兩個說過一句話:怎麽不死了呢?


    “大夥的意思,也不是說不幫。”丁又貴拿眼神在老村長三人臉上看了看,然後用一種大約可以被形容為‘我們才是自己人的’的語氣和神態道:


    “咱們是不是可以趁這機會,讓江老師讓一些股份出來呢?”


    “茶寮,怎麽也得是咱們自己茶寮人說了算才好啊……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江老師他說到底,其實不是咱們茶寮人。”


    老村長心底一下寒透了。


    對比他們眼界低,舍不得錢,這更可怕……這是想挑唆村委和村民奪權啊,簡直其心可誅。


    根叔的煙杆子在抖。


    杏花嬸剛想開口……


    “杏花,要說這事,你家說好的那位中專生大女婿,就咱外麵銷售部,可也是這個意思,人也有文化,懂得這個理啊。”羅凳子搶先一句。


    杏花嬸整個人怔一下,“那就……”


    “咳……咳。”老村長咳了兩聲,“這事……容我想想吧。”


    丁又貴和羅凳子眼睛一亮,“行。”


    他倆走後。


    “老穀爺,你這是?”杏花嬸看著老村長,欲言又止。


    “我想看看他們到底哪些人,還有,這事到底怎麽處理,說實在的以我的見識能耐,一下也拿不準。”


    “這樣,我給林存民打個電話。”


    “你們要不動聲色。”


    與此同時,在村小,五年級的課。


    四十來歲的朱老師講著講著,突然偏離了課本……這沒什麽,以前江老師也經常這麽幹。


    “同學們知道什麽叫集體嗎?知道民主集中製嗎?老師給你們講哦……總之,不管一個人曾經做過什麽,當他侵占了集體的利益,損害了集體的利益,他就是錯誤的存在,是不應該的……”


    邏輯沒錯,孩子們也不懂,百分之九十的孩子一邊認真聽,一邊點頭。


    “要不,咱說說江老師吧?”朱老師又道。


    “好。”孩子們一齊熱情回應,隻要說到江老師,孩子們就開心。


    “江老師好久沒來茶寮了吧,那以前,他確實是咱們的大恩人啊,可是……大道之行,天下為公,懂嗎?大家覺得茶寮現在的情況,是這樣嗎?如果不是,問題在誰呢?”


    作為一個在偏遠小地方教書多年的語文老師,他其實也就這水平了,但是腦殘往往心很大,作為經曆過那個年代的人,喜歡玩政治玩手段,搞鬥爭……還想做思想工作,改造下一代的思想,再寄望通過他們,傳遞給他們的父母。


    “篤篤。”


    冬兒小胳膊舉起,敲了敲桌麵。


    “冬兒你?”


    “老師,我想問個問題。”


    “啊……”


    朱老師猶豫一下,曲冬兒已經站起來了。


    小丫頭禮貌而規矩地站得筆直,語氣也有禮,“朱老師,我想問……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


    她背了朱老師引用句子後麵一大段。


    什麽用意?朱老師困惑不解,看著她。


    冬兒聲音甜甜的,背完繼續道:“我想問朱老師,這描繪的,是不是正好是現在的茶寮呀?那它又是誰來之後的茶寮?難不成,是以前的茶寮嗎?我記得的可不是這樣。”


    “既然是這樣,難道這不是大道之行?不是公心?”


    朱老師想了半天,“你,冬兒你仗著點小聰明,太目無尊長了啊!”


    他語氣嚴厲……課堂上的氣氛一下變得有些僵。


    “哈哈,冬兒調皮,你明明就懂。”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柳將軍站在那裏,笑了笑,說:“不過,我其實也很想聽聽朱老師的解答。”


    一眾孩子在喊:“校長好。”


    朱老師看了看柳將軍,有些顫抖。


    “怎麽,很難嗎?朱老師要是這都解答不了,怎麽為茶寮育人啊?”


    柳將軍感慨一句,看著他。


    ……


    宜家,臨州及周邊。


    三家分店經理突然辭職,帶走十餘名店員,兩個中層。


    黑五表情憤怒跑到唐連招麵前。


    “賴羊帶著二十來人,去果美那邊售後了。”


    唐連招愣了愣,“去了果美,售後?可是他們也不會啊!”


    “那果美又不知道,以為他們和咱們老弟兄一樣呢,開的工資據說還不低……”黑五臉色一沉,說:“怎麽辦?這算江湖事了吧,要不要砍了?”


    唐連招猶豫了一下,這事沒法算了。


    江澈走過來。


    “忍著……黃廣義就等著你們去動手呢。用一堆廢物,換你們這批實際能用的人……順便打擊宜家形象,信心。一石好幾鳥啊,黃、廣、義。”


    “你們等我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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