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白蘭度握緊笛子,臉色變的陰沉衝耶克喝道。


    耶克回過頭看著白蘭度,那隻手瞬間長出黑白相間的細絲勒住了米娜的粉脖,米娜就這樣被懸浮在半空靠在牆壁上,一雙腿直勾勾掛在半空中如同上吊一樣。


    “咳咳……蘭度哥哥……咳咳……”米娜急劇咳嗽的在雙手抓著勒住脖子的細絲掙紮著,“蘭度哥哥是好人……”


    旁邊的安落見米娜已經呼吸不均勻,更是皺了皺頭提醒了一聲:“耶克……”


    耶克也沒想過要把米娜活活勒死,他要的就是要白蘭度猶豫的機會!


    倏地!


    百蘭度麵前忽然衝躍起一個人,這人正是亞提!


    他撩起右手攏成一個手刃朝著白蘭度捅過來,更讓白蘭度瞪大眼睛的是此人的那一隻手泛著熒熒白光,也是因為這種種奇怪的白色力量光芒徹底在亞提的空無一物的手刃上形成一把尖銳的利刃!


    亞提也是抓到了白蘭度與耶克對峙的空擋,他這舉要是成功幹掉白蘭度的話,幾人從這滿是老鼠的巷子逃出去就簡單很多了,威尼斯也不會被成群上萬的老鼠啃食地基徹底沉入海底了。


    不過,事情也並非所有人想的那麽容易。


    白蘭度反應很迅速,那隻手短短半秒的時間沒到,手指靈敏飛快的將笛子翻轉上來,兩手將笛子送到嘴邊,嗡――


    一個巨大高分貝的介音高沉吹出,笛子掀翻出的氣浪更是在半空形成一道白色激流回蕩出去,猶如水紋一樣!


    亞提咬牙提起那蘊滿力量的手刃就此朝著麵前站著的白蘭度用力戳過去!


    所有人睜大眼睛都看著這一幕!


    勝敗在此一舉嗎?


    白蘭度的高沉邪氣濃重的笛聲時緩時快傳出來,巷子四周的老鼠更是瘋狂湧動起來,接著那些老鼠更是蜂擁如同洪水一樣從地上成片衝起,黑壓壓密集聳動的鼠群瘋狂朝天上衝上,這些老鼠形成一道汪洋鼠牆徹底將亞提與白蘭度的對決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也被擋住了。


    巷子隻聽的見老鼠的尖叫聲與他們那隆隆奔騰的聲音,亞提與白蘭度的對決會如何?


    紫顏看見一大片老鼠徹底將亞提淹沒後,整個人更是害怕的縮進安落的懷裏緊緊的抱著他,安落也是一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麵發生的那一幕。


    這邊的耶克也將手腕長出來勒住米娜的銀絲收回了手裏,米娜被他輕放下來,這個瞎了眼睛善良的女孩依然在咳嗽著,她緩勻了氣,接著開口剛想說:“你們……”


    耶克沒理會她,因為巷子那頭的老鼠忽然集體瘋狂嘶叫起來!


    轟!


    巷子發生巨大的爆炸,巨大的氣浪掀飛了無數的老鼠飛衝過來,安落更是反起聖靈劍形成一扇旋轉的劍風迅速將飛濺過來的死老鼠紛紛擋掃下來,耶克迅速攔身到了米娜麵前,雙手一拉,兩手並攏出來的銀絲快速形成一個蜘蛛網狀的絲盾,那些飛來的老鼠也被全數網住掉落在地上。


    巨大的氣浪爆炸好像還沒完,轟隆隆――就連地麵的鼠群與石頭也被巨大的衝力掀的滾滾翻飛,無數雜物老鼠往這邊倒飛過來。


    亞提也從汪洋鼠群倒飛了回來,身形如同炮彈一樣很狼狽,不過他依舊靠著強橫的實力硬生生讓身體在半途之中刹停下來,他的全身衣服已經是破破爛爛,他抹了抹臉上的血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麵。


    “嗡嘟嘟――”笛聲又高沉的在紛紛墜落的老鼠群中悠然傳出來,更讓眾人詫異看見的是,白蘭度竟然毫發未損,下麵的老鼠群又開始隨同他的笛聲蠕動著那塊石板。


    “哈哈……今天攔住本少爺的都要死!”彼羅當囂張著怪笑大喊道,這個帶著獨眼眼罩的邪少竟然也是十分興奮。


    “八樂摩笛的力量實在太強了……八樂――幻之章,八樂――獸之章,八樂――強之章……八樂,八樂……哈哈,白蘭度,就讓我們來改寫威尼斯的曆史吧!讓我們的名偉大的史冊裏吧,所有人都會忍不住為我們顫抖,哈哈,聽聽,這座城市已經開始鬆動……”彼羅當瘋狂大笑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因為,白蘭度的笛聲已經傳出去,整個城市的老鼠已經開始啃食地基,城市變得有些隆隆顫抖,甚至黑暗夜空俯望下來,不少樓房已經開始轟然坍塌,那些狂歡的人們已經忙於逃離這個城市。


    “哼,什麽狗屁曆史,無非都是心裏變態的一群惡魔,神牧的人都是這樣!”耶克嘲諷道。


    “你們不把整個威尼斯城市人的性命當人命來看,你們根本不配提什麽狗屁改寫曆史!”安落鬆開紫顏,緩緩提著那把聖靈劍站起來,獵獵燃燒的藍色火焰在巷子裏的黑暗之中格外耀眼。


    米娜也聽到了幾人的對話,更是茫然的抬起頭自語了句:“沉沒?威尼斯要沉沒?接著她伸出手抓住耶克的褲腿問。


    “不!你們說的都是假的,蘭度哥哥不會這麽做的!告訴我,你們說的都是假的!”


    “哼……”耶克戳之以鼻冷笑一聲,“我們像是在說謊話嗎?這滿大街的老鼠已經開始啃食地基了,再過一個小時,你的蘭度哥哥就可以操縱這汪洋鼠群摧毀這座城市了……”


    米娜側著身爬在地上,兩眼空洞洞的看著地麵,她在感受到了那些老鼠還從她的麵前爬過去,嘰嘰喳喳的叫聲淒厲無比,嚇的她拽住耶克褲腿的手頓時鬆脫開來,她更是用著潔白的雙手在肮髒的地麵快速的爬到後麵瑟瑟發抖。


    “不……不,不不……不是真的!蘭度哥哥!蘭度哥哥……”米娜那沾滿汙垢淤泥的雙手胡亂的摸著牆麵一陣亂爬,嘴裏更是在大聲亂叫著:“蘭度哥哥!蘭度哥哥,米娜好害怕……不要嚇米娜了,我們回去吧,米娜不要什麽畫畫了,米娜隻想要蘭度哥哥每天陪在身邊就夠了,蘭度哥哥……啊……”三四隻老鼠爬上米娜的頭發,甚至還有兩隻老鼠想咬她,她急忙縮手將那老鼠甩掉。


    “米娜!”白蘭度猛然摘下笛子上前一步喚道。


    “蘭度哥哥……米娜相信你是好人,不要做壞人……蘭度哥哥,我們回家……米娜好害怕……”那個爬在地上,瑟瑟害怕的瞎子女孩彷徨的如同一個孩子一樣摸爬滾打著,沒有人上前去幫她,她也不相信耶克與安落等人,對於陌生人與蘭度之間,這個善良又天真的女孩子,那種幼稚到愚蠢的相信卻讓人看的都心疼惋惜著。


    “米娜不要畫畫了,哇……蘭度哥哥,不要變壞人,蘭度哥哥是好人……蘭度哥哥……”米娜害怕的哭了出來,甚至不少老鼠從她的滿是髒泥的手背爬過去,這個女孩子忽左忽右的不知道該往什麽方向爬了,害怕又孤獨。


    白蘭度站在高板上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眶通紅一下子就濕潤起來,那個趴在地上的女孩,多麽像極了那年的那一幕……


    遙遠的時光,泛黃的記憶,還有那愴然悲傷席卷而來的沉重內疚。


    那年的威尼斯冷的一片蒼茫雪白,傍晚的街道過往的行人腳步都很匆忙,一個滿頭亂發穿著長毛外氅十六七歲的少年搖搖晃晃的踩著自行車,車速很急,他也一路不斷的按著車鈴。


    “讓開讓開。”路過的行人紛紛讓開給這個匆忙騎著車奔過去的少年讓路。


    這個少年穿過海濱街道,自行車在落滿淺淺雪花的街道留下兩條歪歪扭扭的車痕,他在前麵不遠處一家畫廊急忙刹停車。


    那畫廊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子,身後背著一塊畫板與裝滿染料的背包,裹著米灰色圍巾的女孩跺了跺修長的長筒靴子嘟著嘴抱怨道:“蘭度哥哥,你又遲到了……”


    “啊?這個……我今天幫完思科斯老師後半路有靈感又返回去他的樂器店寫了首曲子,很好聽的!”少年臉上抑鬱不住滿臉興奮之色。


    背著畫板的少女白了他一眼,催促道:“走啦,晚點就要下雪了,省的威尼斯會展要提前關門了。”


    “嗯。”少年推著車跟在少女身後。


    “好像距離美術學院考試沒幾天了的誒。”少年白蘭度顯得有些底氣的說了句。


    “嗯,是啊,蘭度哥哥要加油喔,我們要一起進裏麵,我要成為一個畫家,蘭度哥哥不是也說過要成為一個音樂家的嗎?所以要加油啊。”米娜顯得天真樂觀派的鼓勵著有些沮喪的白蘭度。


    “嗯!”少年推著車子應了聲,顯得有些沉默,是啊,為了最初的夢想……為了能跟你在一起這樣下去,大家都是父母病亡的身世,一起掙零工養活自己為了理想而刻苦努力著,但是自己不會輸給你的!


    “喔,對了,剛才你不是說你寫了首新曲子?”米娜走著走著扭過頭來又問他。


    “啊,是啊!”白蘭度聽了這話便又抬起頭來,精神為之一振,剛才的沮喪也揮霍一空,急忙的把車子靠著身在落著雪花的街道路上停下來,他把那雙手的手套抽掉,他從大衣口袋摸出一張皺巴巴的樂譜,上麵樂線上的音符塗塗改改顯得很潦草。


    “呐呐呐,名字叫《愛爾蘭畫眉》這是思科斯老師幫我取的,他說我這曲子想畫眉鳥那種叫聲,很好聽呢。”少年顯得非常高興的介紹道。


    米娜歪著腦袋看了看這張修改的很潦草的樂譜,她看的不大明白,皺了皺眉頭不好評價什麽。


    “我吹給你聽好啦!”白蘭度撓撓頭顯得有些雀躍得意。


    “嗯。”米娜提著畫板駐足看著這個淳樸憨厚的少年。


    白蘭度又在口袋裏左右翻了翻,有些苦惱的鬱悶了句,“誒,我都忘了偷偷把思科斯老師家的笛子**來了!”他抓了抓頭發有些泄氣。


    “那下次我跟你去思科斯老師家再聽你吹好了。”米娜安慰道。


    “等等,我試試用這個給你吹吹看。”說著白蘭度從口袋裏翻出,他翻開書獵獵翻找著,書頁猛然停下來,夾在書本裏的東西正是一片葉子,一片發黃幹枯的草葉。


    “我試試。”說著白蘭度把書賽回大衣口袋,抓起那片葉子遞到嘴邊含起來,然後很專注認真的背靠著自行車吹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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