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活口,其實真正的殺手已經或死或撤,剩下的隻是些被利用的貴族侍衛。(.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林楓讀取了其中一人的記憶,得知他們不過是受了別人的威脅和哄騙,甚至連對方真實身份都不知道。此事生其實有跡可循,具體過程得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布賴恩子爵酒後亂性,欲在街頭強搶少女,被侍衛隊長阻止,由此大雷霆,當眾對其羞辱打罵。當天晚上,侍衛隊長和幾個要好的弟兄借酒疏解心中鬱悶,卻有一個黑衣人悄然找上門來,大驚之下兩方動手,黑衣人以絕高的武技將他們全部製服。此人自稱來自“救贖之光”教廷,與隊長密談片刻,隊長便毅然決定動手除去布賴恩,然後投奔“救贖之光”。在這之後,黑衣人又要求他們辦一件事作為投名狀,那就是在放火燒掉軍備處。隊長起初並不答應,黑衣人又與他單獨商量了一會兒,隊長出來後就變得有些奇怪,竟召集所有人開始籌謀此事。黑衣人給他們提供了事成身退的秘道,還保證為他們引開巡城守衛。但事到臨頭,他們才現蒙城防備力量的強大,突襲殺入軍備處後,就被迅趕至的衛兵圍困住,結果一個都沒跑掉,實在可悲。


    此刻,林楓就站在被亂石堵住的秘道之前,釋放精神力向前擴展到數千米外,仍沒有覺殺手獨有的陰暗氣息,隻得作罷。秦南飛幾人就在他身後,待他收回神念,便問道:“有線索嗎?”


    林楓搖頭:“他們已經走遠了。”


    雷格闊海重重一拳砸入牆內,恨聲道:“這幫卑劣的小人……”


    “是我疏忽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秦南飛道,“我一時被貪欲蒙蔽,竟忘了自身危機,這次被人乘虛而入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那也未必!”克基拉沉悶的聲音從後方響起,同時傳來的還有十數位雁南軍將士靠近的腳步聲。


    林楓見來的都是雁南軍中人,便不想參與其中,轉身與那些人擦肩而過,正欲走開,卻聽見克基拉憤怒地道:“這可不是什麽乘虛而入的第三方幹的!我剛才與一個蒙麵矮子交手,現他的劍術像極了林楓——”


    “不要亂說!”秦南飛連忙喝止他,但林楓聞言已停步轉身,默默地望過來。


    感受到林楓的注視,克基拉回頭冷笑:“林將軍,說得就是你!別以為藏頭露尾就可以瞞過去,‘鬼麵’已經完全確認了你的身份。你一麵提出比武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一麵讓人偷襲蒙城倉庫,想讓雁南軍成為你的附庸,真是狠毒的計劃!若不是國師及時啟動了魔法陣,恐怕就讓你得手了!”


    “住口!”秦南飛厲聲怒喝,蒼白的麵容因憤怒而浮起一層紅潮,“林公子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他是我們的統帥,豈能容你汙蔑!你若再信口雌黃,就別怪我不念舊情!”


    克基拉同樣憤怒地吼道:“這可不是我胡說八道,這是兄弟們認清的事實!秦公子,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狗屁的關係,我隻要討一個說法!林楓,你刻意隱瞞身份,還驅使部下火燒倉庫,使眾多兄弟無辜枉死,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我來給你一個交代!”遠方傳來成原冰寒的聲音,他一襲黑袍,身形如魅,幾步晃到林楓身邊。瓦倫丁如影隨形跟在後麵,更遠處蹄聲滾滾,李察徳帶領幾騎飛馳而來,嘿然大笑,將一個滲血的包袱丟到雁南軍士麵前:“都認識他吧,誰要再敢汙蔑禦統大人,我就把他的頭擰下來!”


    一位雁南軍將領撿起包袱打開,露出裏麵血淋淋的頭顱,眾人湊過去仔細辨認,忽有人抽了一口氣,喃喃地道:“竟然是他……他不是已死了半年嗎?”經他一提醒,其他人也6續認出了此人身份,臉上紛紛變色。此人本是蒙城知名高手,半年前離奇失蹤,人們皆以為其已死亡,卻不想竟充當了別人的殺手。


    克基拉猶自不服,叫道:“我遇上的那個矮子怎麽解釋?他使的劍法跟你們林將軍幾乎一摸一樣……”


    “怒焰達武劍法,會的人可不在少數。”成原冷笑,“據我所知,你們艾絲紗公主就曾跟禦統閣下學過,你是不是要為大義殺了她啊?”


    克基拉圓睜雙目,怒不可遏:“你——”


    “住口!”秦南飛跨步上前,橫臂一揮將克基拉擊得連連後退。他麵向林楓鄭重地行了個軍禮,肅聲道:“屬下管教不力,懇請將軍責罰!”


    林楓擺了擺手,正欲走開,被卻成原一把拉住。成原哼了一聲,道:“秦都統,你手下之人妄自尊大,無視軍紀,辱罵長官,本該重重處罰,但念他歸順不久,不懂規矩,就打他五十軍棍,由你親自執行!”


    秦南飛還未說話,克基拉便破口大罵:“你算個什麽東西,藏頭露尾的鼠輩!有膽就來教訓爺爺……”


    成原眼中凜然,一甩袖袍,周身寒風呼嘯而起,夾著細密晶瑩的冰粒頃而襲至克基拉麵前。克基拉話至一半方覺口舌僵硬,悚然拔劍相迎,冰粒卻自劍刃兩旁滑過,串成一條鎖鏈纏住他的脖頸,徹骨酷寒往體內滲去,他麵部頓時變成一派烏青之色,口中艱難地出嗬嗬之音,體內力量飛潰散。


    秦南飛見狀不妙,連忙往旁移了一步,正擋住了寒冷刺骨的勁風。他皮膚上浮現出一層鮮豔的紅色,冰屑雪粒一近即融,完全擋住了冷酷寒意,但臉色也在幾秒後灰敗下去。他忽地開口,疾聲吼道:“是我管教不嚴,讓我來替他領受處罰!”


    冰雪寒風隨之止歇。成原瞥了他一眼,出一聲輕笑,與林楓並肩走開。


    秦南飛大口喘息著,朝擁過來的將領擺擺手,道:“我們去軍紀處領罰。”


    雷格闊海扶起已經暈厥的克基拉,眼中現出憤恨之色:“秦公子,你真要歸服他?”


    秦南飛已經走出幾步,頭也不回地道:“願賭服輸。”


    雷格闊海將克基拉抗在背上,又撿起他那把沉重的門板巨劍,高叫道:“那五十軍棍,就讓我代替你領受吧!”


    對他們這種修為的人來說,由普通士兵執行的軍棍實在算不了什麽,但卻是無比沉痛的恥辱,比戰敗戰死更難以接受。尤其以秦公子的尊崇地位,他豈能……


    秦南飛已經走遠,淡淡的聲音飄來:“不必了,我說過,願賭服輸。”


    林楓、成原二人踱步走過剛從驚亂中平複的街道,李察德、白凡、遲羅凱等人在後麵牽馬步行。行人紛紛讓道,卻又一麵偷眼打量著他們。脾氣稍烈的遲羅凱便瞪眼喝罵,驚得他們紛紛逃散。


    走出不遠,就有皇宮金甲侍衛上前行禮,說是大公與蘇大人找軍師商議要事。成原一走,李察德便湊上前對林楓說道:“禦統閣下,你把軍中大小事務全部交給軍師處理,這種做法十分不妥。”


    林楓“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李察德見他沒有表示,隻好繼續道:“軍師,出謀劃策,監察軍務,輔佐軍政,但仍需要禦統行使主要職能。閣下肩負統帥全軍的重責,是全軍士氣之所向,應決斷大師,明令獎懲,製定攻防路線,而決不能隻憑一己勇武獨行妄為。如此下去,如何還能凝聚軍心?”


    林楓不鹹不淡地回答:“都統言重了吧!”


    李察德道:“閣下要知道,我們要麵對的可不是土匪山賊之流,而是西萊魔華兩大帝國的精銳軍團,稍有差池就會全軍覆沒。你把事情全部丟給軍師一人,縱使他是石基皇帝複生恐怕也得忙得焦頭爛額……”


    這時林楓看見艾絲紗在前麵不遠處點頭示意,便打斷李察德:“你們先回軍營。”


    李察德憂心忡忡地望著他和艾絲紗走入街道轉角,搖了搖頭,心中感歎這位“老弟”自從跟阿綰走了一趟回來就向完全變了個人,雖然展示出了凡無敵的武技,卻再也沒有一絲人味。他與軍師一文一武本是良配,但卻不該讓他做了這個統帥全軍的角色。而軍師應能看出其中弊病,卻仍堅持推他上位,究竟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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