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拿捏住了軟肋,秦魚雁聽完這些,是深吸了一口氣啊。


    恐怕從今往後,要不得安生了,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下居然又被“白蓮教”給盯上了,還受人威脅。


    念及於此,秦魚雁隻覺得是說不出的憋屈,臉上神情不自覺的生了些變化。


    那耍猴人眼見秦魚雁妥協,不禁麵露笑意,不得不說,對於秦魚雁,他既有愛才之心,也不乏招攬之意,自從當初“西京城”中初遇,此人給他的印象就極為深刻,而後雖說銷聲匿跡多時,但這一路上對方展現的魄力與心計,卻著實讓他也為之驚豔動容。


    關中刀客馬賊橫行,不但勢力眾多,且把握各處通商要道,還連接關內外,進可攻,退可守,“白蓮教”早就有意圖之。


    不但這些勢力他們想要,連那些油水他們也想收入囊中,奈何他在關中隱姓埋名遊曆多年,卻始終未發現合適人選,當初替“白麵虎”賣命,也隻是想試一試那些大寇的手腕和氣魄。


    結果,大失所望,一群廢物。


    之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白蓮教”身份敏感,早已被歸為反賊亂民一流,但凡他要是敢露出真東西,隻怕不出半月,就有大內高手過來圍殺他,武夫他倒不怕,誰強誰弱,手底下見真章,但現在不比以前,槍炮橫行,真要來一撥火槍隊,那可就是死不瞑目。


    至於什麽“神功護體”,耍猴人心裏嗤笑一聲,不過是為了收攏人心編造的謊言罷了,可笑的是,人心雖已收攏,但那些起初編造謊言的人,如今竟然也相信了自己的謊言,騙人騙己,取死之道。


    他可不想陪葬,如今山河破碎,外敵寇境,這大清朝也已是強弩之末,世界變了,規矩焉能一成不變,這也是為什麽他想招攬秦魚雁。


    倘若真能借此子得勢,到時候說不得能以下克上,扭轉大局。


    “你在笑什麽?”


    冷然言語,猝然打破了他的心思


    耍猴人收斂了幾分笑意,他就見麵前灰頭土臉的秦魚雁,如今竟是如老狼回顧般睨來,一雙眸子眯的狹如刀鋒,不知是否夕陽餘暉之故,就好像鷹隼般散發著森然冷意,像是會發光。


    令人不寒而栗,不驚而懼。


    深深的看了眼秦魚雁,耍猴人驀然又笑了起來,笑的玩味奸詐,狡猾如狐。


    “我在想,我是否要告訴你我的名字!”


    秦魚雁卻冷哼道:“我對你叫什麽姓什麽可沒興趣!”


    他一扭頭,像是真的很抵觸、嫌棄。


    耍猴人卻不可置否的搖搖頭。


    “先前和現在可不同,先前我隻是想招攬你,現在,我想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師父叫什麽!”


    秦魚雁聽到這句話,起初像是有些不明白什麽意思,可看到對方那張惹人厭的笑臉,他卻心頭一動,反應了過來。


    “我雖然妥協了,但並不意味著我就能任你揉捏,拜你為師?你怕是還沒睡醒,做你的春秋大夢!”


    耍猴人也不惱,隻是嘿然笑道:“做我的徒弟,輩分可不低,好處更是不少,就是那對父女倆,你都有權力吩咐教中弟子去保護他們,你就不怕他們去了京城再遭什麽暗殺追殺?依我看,此次變法必然難成,一招不慎,那些什麽讀書人,就是午門前的刀下鬼!”


    秦魚雁聽的沉默不言。


    對方雖說明著威逼利誘他,但這話卻沒錯,變法難成,到時候這父女倆可就麻煩了,一想到當初呼延卓拜托自己的事情,他就有些煩躁。


    “為什麽?”


    他問。


    耍猴人捋了捋下巴的短髭,饒有興致的說:“反正我已經高看你了,不妨再高看你一眼,我覺得你將來必成大事,哈哈,如何?以防萬一,結個師徒情分,你就是心有怨恨,將來要殺我,這欺師滅祖的名頭也足以讓你遺臭萬年,為天下人唾棄!”


    他說的不緊不慢,不鹹不淡,更像是說笑話一樣,輕描淡寫的就說了出來。


    秦魚雁卻笑不出來,這人當真狡猾如狐,想來高看是假,防他才是真,真要拜了這人為師,那他可就和“白蓮教”徹底綁在一起了,再無半點退路,防的就是他翅膀硬了,勢力大了,養虎為患。


    倘若到時候真要抽身而退,不但朝廷要殺他,武門要殺他,連這“白蓮教”必然也放不過他,黑白兩道都不容他,這是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秦魚雁先是緩緩合上雙眼,沉吟良久,才又徐徐睜眼。


    “好,我應了!”


    他冷冷一笑。


    “但願將來的某一天,你別後悔!”


    耍猴人也笑了,他逗弄著肩頭的猴兒,開口道:“吾乃馮劍青,師承昔年‘天理教’教首‘馮克善’一脈,而今位居‘白蓮教大護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若為我座下弟子,將來便是我教護法傳人,地位尊崇!”


    “地位尊崇?有多厲害?”


    秦魚雁輕聲笑了笑,似是有些瞧不上。


    那馮劍青卻鄙夷無比的瞥了他一眼。


    “小子,孤陋寡聞了不是,索性我就讓你聽個明白,免得以後出去丟人現眼!”


    不等秦魚雁爭辯反駁,馮劍青已是直截了當的說道:“有沒有聽過,紅花青葉白蓮藕,三教九流本一家?”


    秦魚雁一愣,他皺眉苦思,奈何卻找不出裏頭的門道。


    “聽好了!”


    馮劍青見他吃癟,笑的更加開心。


    “這說的是洪門、青幫、白蓮教,本就是同根同源,猶如手足兄弟,而且以我聖教為尊,你入我坐下,論輩分,那可是拔尖兒的那批,隻要不是判教逆亂、欺師滅祖,嗬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有何難?比那皇帝老兒都要痛快!”


    好家夥,威逼利誘,可真他娘的下了血本。


    秦魚雁聽到“青幫”、“洪門”才明白了過來。


    見他出神不語,馮劍青又不冷不熱的道:“不過,你可別想著這麽簡單的就能拜我為師,我身份特殊,想收弟子,不但教中幾位護法要挑選考驗,就連教首也會過問,而且,你需得做點大事出來,須知有了權勢,才有地位!”


    秦魚雁一翻白眼,沒好氣的道:


    “誰他媽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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