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雖然夏羽出身富貴人家,但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富家子弟,不具備成為紈絝子弟的條件,這從他有很好的生活習慣,上普通的中學,暑假時打暑期工就能看出來。所以現在這打雜小廝的生活他還是蠻適應的。不過夏羽心裏也直叫僥幸――幸好他隻是到了相當於他那個世界的五百年前,幸好這個叫“明”的朝廷普通話(就是所謂的官話)推廣程度很高,幸好他因為常去山陝那邊旅行而對那邊的方言很熟悉,要不然,他真不敢想象他能這麽快的適應這裏的生活環境――不,應該說他真不敢想象他能適應。


    所以,僅僅兩個月,他就和華山派絕大多數的雜役甚至不在少數的弟子打成一片,甚至有不少人都很喜歡這個長相可愛的小啞巴――當然,這個喜歡僅僅是單純的對可愛事物的喜愛而已――這令他時不時就想起以前打暑期工時被打工的那家店當成吉祥物的經曆,沒辦法,誰讓他雖然已經開始發育了,但仍擺脫不了“可愛”這個詞呢――而且這個可愛是男女通殺的。不過就算如此有兩個人也是讓他極為無奈的,現在來的這人就是其中之一。


    這人叫商潔,字秀逸,是華山派三長老的關門弟子,就是那時最堅決的要求收留夏羽的那個女孩子。從她有字這一點上看她應該出身於讀書人家乃至官宦人家,實際上也正是如此。隻不過,現在她的家沒了,原因是一年多前她的父親得罪了朝廷特務機關――東廠的督主程琳,結果,被獲罪抄家了。可以說商潔能逃出來並且拜入華山派已經算她走了天大的運了。


    夏羽對商潔無奈並不是因為商潔對他不好,相反,商潔拿夏羽當親弟弟一般,隻不過獨生子出身的夏羽不適應而已,所以他對商潔相當的無奈。但是後來,夏羽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知道了商潔的身世,也知道了商潔有一個失散了的弟弟――如果他沒猜錯的話他是被她當作她弟弟的替代品了――就這樣他釋然了,隻不過還是不太適應,所以他每回見她都有種硬著頭皮的感覺,今天也不例外。


    商潔走到廚房前,看到拎著籃子走出廚房的夏羽,不禁笑了。


    “小石頭,又去給大師兄送飯啊?”她笑得很燦爛――這情景要是讓旁人看到一定會嚇掉他們的下巴,因為在華山派,商潔給人的印象是一個標準的冷美人。


    夏羽微笑著點點頭,不過心裏卻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一方麵他對“小石頭”這個稱呼相當無奈,另一方麵嘛――“今天又會給我些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呢?”這是他此時心裏想的。


    果然,商潔開始拿東西了,先是一壇酒,直接放到籃子裏。


    “這個帶給大師兄,那個酒鬼離了這個恐怕會渾身不自在。”――商潔喜歡大師兄是眾所周知的,她這樣做並不算什麽。


    但是之後嘛――她又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塞進夏羽的懷裏――“飯後吃一粒,臨睡前再吃一粒――一定要吃哦,能治你的病的!”


    ――果然,又是這類藥――夏羽再次被無奈到了――從開始發現“小石頭”是個“啞吧”時起,商潔就在不停的尋找治好夏羽的方法。開始是把他交給她的大師伯,就是華山派的大長老,具體點說就是一開始給夏羽診脈確定他“經脈堵塞,無法習武”的老頭(順便說一下,這個大長老是商潔的師父的丈夫,可以說,這對膝下無子的夫婦把商潔這個關門弟子完全的當成女兒看待,所以商潔找他辦事還是很方便的),不過倒是把以醫道著稱的大長老鬱悶的不行――他在夏羽身上,就是沒診斷出病(夏羽本來就沒病),傷到是檢查出不少來,結果夏羽得了個天大的便宜――本來他這需要一年時間以元力溫養才能慢慢痊愈的傷不到兩個月就被大長老調理好了,唯一令夏羽不爽的就是,他自身的元力完全不受大長老給他的傷藥和補藥的影響,回複速度還是很慢――這在他於空間間層過度使用元力之後就沒有過改觀,這讓夏羽在不爽的同時還產生了一絲深深的鬱悶。


    又扯遠了,回歸主題。


    在大長老治療夏羽的病未果後,商潔就不停的收集治療啞病的藥物,藥方乃至偏方,結果令夏羽真正對商潔無奈的事情發生了――兩個月來,商潔不斷的把各種能治啞病的藥交給夏羽讓他服用,發現一種不行就馬上換另一種,而且到現在,商潔給他的藥物越來越古怪,並且,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憑心而論,夏羽完全明白她是一片好意,但是她這片好意,夏羽卻真的不能領,畢竟夏羽沒有病,畢竟夏羽也不是傻瓜,他知道當試藥人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商潔給他的藥全都被他悄悄的處理掉了――今天這瓶丹藥,說不得也要被他“悄悄的處理掉”。


    之後,商潔又對夏羽例行的囑咐了一番,什麽注意身體啊,什麽遇事機靈點啊等等等囑咐了一大堆。這讓夏羽在苦笑的同時想起了他那去世的老媽――“看來嘮叨是女性的天性,不管這個女性是女孩還是女人。”看著一副大姐姐表現的商潔,夏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本來這個中午對夏羽來說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蠻溫馨的,不過“萬事總有不如意”,用夏羽的話來說就是“世上總是不缺賤人”,就在商潔囑咐完夏羽正要讓他走的時候,一個在夏羽聽來極度討厭卻又非常無奈的聲音在他們背後出現了:“喲,師妹,又在給你這個小男人吃小灶啊!”這麽惡毒的話一出口,立刻就迎來了夏羽的白眼和商潔的怒視。


    來人好像沒有一點自覺一般大模大樣的走到商潔麵前,自顧自的又往下說道:“師妹,不是師兄我說你,你都有了大師兄了,竟然還如此不守婦道,而且,我也真佩服你的眼光,竟然看上這種來曆不明,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雜種。”


    這句更加惡毒的話一出口,成功的把夏羽的白眼也變成了怒視――“你侮辱我沒什麽,大不了當作被狗咬了一口――畢竟狗咬了我一口,我不能反過來咬狗一口呀!――但是辱及我的父母,那就必須得讓你付出點代價了。”夏羽這樣想著,一邊狠狠地瞪著來人,一邊悄悄運動著元力,想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給來人一記狠的。


    不過一邊的商潔卻先一步行動了。她先是狠狠地瞪了來人一眼,之後就一把把夏羽拉到了身後,小聲對夏羽說道:“不要管他。去做你的事吧――大師兄還等著你呢。”


    夏羽頓了頓,點了點頭,又瞪了來人一眼,提起籃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之後,商潔回過頭,以一種極為冰冷的聲音對來人說道:“六師兄,你今天如此侮辱我,是不是要在師父和掌門麵前給點說道才好?”


    這冰冷的語調讓來人瞬間冷靜了下來,卻發現剛才自己頭腦一發熱說錯了話,現在有些張口結舌。


    再說夏羽。


    夏羽一邊向後山飛奔一邊在心裏抱怨著:“這家夥怎麽一見我和商姐一起就變身成被踩到尾(讀yi,三聲)巴的公貓或者發情的瘋狗呢?真是,晦氣!”夏羽翻了翻白眼,回想著那個家夥的情況。


    那個人叫楊?,字逸之。是華山派的六弟子,華山掌門的關門弟子――之所以夏羽連字都記得這麽清楚是因為想當初頭一回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夏羽差點笑抽――楊逸之,不就是羊一隻嗎……不過不得不承認,就是這隻羊,卻是夏羽在華山最無奈的兩個人中的另一人。不為別的,就因為這隻羊,好象是夏羽天生的對頭一般,總是對夏羽報以極大的,莫名的敵意。


    想當初,打暈夏羽的,就是這個楊逸之,之後帶頭反對留下他的,也是這個楊逸之,後來不斷向夏羽施加小動作的,還是這個楊逸之(這個很危險,可以說要不是商潔的留心和維護,夏羽早被這隻羊給暗害了)――總之,這隻羊對夏羽的敵意,讓夏羽很是無奈,也很是惱火。


    後來,夏羽了解到了楊?的一些情況才對他的敵意稍微的明白了一些。


    身為華山派掌門關門弟子的楊?雖然武學天分高,練武也很刻苦,但是卻有一種藐視眾人的傲氣,而且他為人占有欲很高,而且還是那種“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的類型。再加上他有一條令眾人憤恨不已的毒舌――就是憤恨,因為這條毒舌裏能冒出最令人惱火的惡毒話語――以及他那衝動的脾氣和腦袋一熱就會身體(尤其是嘴)比腦袋先行動的惡習使得了解他的人裏邊也就是他師父還能忍耐他。


    可以說,要不是他的身份吸引了一批溜須拍馬的小人(哪裏都少不了溜須拍馬的),他那還算漂亮的皮囊吸引了一批不知他底細的花癡(對此,夏羽的評價是“對女孩子來說,他要是不開口,簡直是完美”),再加上一個真正對他好的師父,那他在華山就真的呆不下去了。


    而在商潔剛剛拜進華山時,對她一見鍾情的楊?向她進行了一番激烈的追求(當然,這追求是東方古典式的),但是卻遭到了徹底的失敗――結果商潔和大師兄成為了門內眾所周知的金童玉女(據說是商潔倒追的大師兄),也導致了心胸狹窄的楊?和商潔與大師兄的關係一下子變成了僅僅維持在表麵上的和平。


    說到這不得不說一下楊?的另一個惡習,那就是――遷怒。想當初他打傷夏羽純粹就是心情不好隨意出手――據他自己所說,是當時天色昏暗,他把正坐在河邊的夏羽當成了山上的野獸――之後見到商潔對夏羽的態度,再次身體比腦子先行動與商潔頂起牛來。之後再次遷怒於和商潔關係很好的夏羽,動不動就對夏羽施加小動作。到了今天終於忍不住和商潔撕破了臉皮。


    “真是亂七八糟――華山的掌門怎麽認了這麽一個充滿反派與小白特征的關門弟子?――算了,”夏羽甩甩頭,把那些有的沒的趕出了腦袋,看了看立於眼前的後山那標誌性的牌坊,“還是快去找他吧,至少在他那我心情能好點。不過,”他又回頭瞧了瞧來的路,“你對我做的我都記下了,以後我會還給你的。”很明顯,這句話是對楊?說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逆天邪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木馬之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木馬之魂並收藏逆天邪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