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還朝後,朝廷恢複平靜,事情也都進入正軌。


    禦馬監在不停的調派著軍隊,將作監研究著新式的鐵質機床,後裝膛線火槍,農作監則運輸清點著糧食,商作監忙著後背貨物,擴大店鋪範圍。


    而此刻的草原上,也爆發了大規模的遷徙活動,很多部族,都開始朝著東邊移動,此時寒霜還未來臨,各個草場還能收割不少牧草,有心的草地可以去收割,牧民們都非常的輕快。


    在遷徙這些牧民的同時,盧象升也帶人在整個草原走訪探查,選定一個個城池的駐地。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中,蒙古行省的主要任務,就是築城。


    每個城池的範圍,都有一定的草場,牧民在其中放牧,以城池將較為鬆散的蒙古部族固定下來。


    總之,這個九月,事情都井井有條的發展著。


    盡管這次沒用直麵交鋒,最激烈的戰鬥也不過是多爾袞的偷襲,但朱由檢依然感覺亞曆山大,自己一旦輸了,未來大明數年內的國運將陷入低潮,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


    好在最後黃太吉自己也膽怯了,換了個近的攻打對象,不和明朝死磕。


    這種情況下,朱由檢也鬆了口氣,不過他回來後,還是休息了幾天,才出現在內閣當中。


    “徐愛卿,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在?”當朱由檢來到皇極門的時候,環顧一周,卻愕然發現,內閣隻有徐光啟一個人在辦公。


    “陛下,今年是大計之年,其他四位都被老臣派出去,領著人馬,到四方去考察地方工作了。”徐光啟微笑道。


    “全都去了,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朱由檢不由問道。


    “忙?不忙的,過的幾天,老臣也要去河北和山東巡查工作了!”徐光啟微笑著,卻說出一個令人吃驚不已的消息。


    “你也要去?”朱由檢瞪大了眼睛,來回看了徐光啟三次,“那這樣內閣不是沒人了嗎?若有急事,誰處理?”


    “到了年末,能有什麽急事。無非就是些審核考核之類的,如今大計,這些一並都做了,就算有急事報來,有司禮監在,陛下也無須擔心。”徐光啟毫不在意的說道。


    “話是這麽說,但內閣無人,朕總覺得有些不太好。”朱由檢不放心道。


    “若陛下朕不放心,等換屆之年,多增選幾個大學士好了,如今五個人,事情日益繁多,有些處理不過來了,尤其是到年末的時候。”徐光啟笑了笑道,“陛下也該考慮培養首輔接班人的事情了,老臣最多不過再幹一屆,老臣之後,陛下當及早做準備。”


    “朕會考慮的!”朱由檢望了望徐光啟有些花白的頭發,有些傷感。


    “陛下無須如此,老臣能得遇陛下,乃老臣之幸事!”徐光啟開解他道。


    一時間,君臣二人相視一笑,氣氛良好。


    “陛下,老臣有一事相詢。”徐光啟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今年冬季,各地秀才試是否如往常一樣舉行,春闈和秋闈呢?是否舉辦!”


    “秀才試!”朱由檢沉吟了下,道,“照常舉辦,不過考試內容變一變,各府縣不是多缺人嘛,讓他們自己出題,除了四書五經外,算學和律法都考一考,然而他們擇優錄取,吸收些人才進縣衙府衙。”


    “取得了秀才功名的都進縣衙?”徐光啟詫異的看了眼皇帝。


    “對,全部進府衙,幾年暫且先這樣,明年內閣要爭端下秀才試,讓其更加嚴密和公正。”朱由檢敲著桌子說道,他有意把秀才試也納入到科舉的範疇中來,然後讓整個科舉變成後世的公務員考試。


    秀才就相當於事業編的考試,各縣市自己舉行,而鄉試則是省考,由各行省舉辦,會試則是國考,由內閣舉辦。


    如此一來,就相互銜接上了,也不會動的太大,至少框架保留了,讓百姓更加容易接受些。


    “至於今年的秋闈和春闈,不考,朕說停科舉,起碼也要停一屆。乾聖七年再重開科舉,不過這考試內容,朕是要變一變的。”朱由檢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變?怎麽變?”徐光啟感興趣的問道。


    “還沒確定,不過既然內閣正好沒事了,這個冬天朕就來辦這件事。”朱由檢神秘一笑,沒有直接回答。


    “那老臣就等陛下的好消息了。”徐光啟搖頭失笑道。


    第二天,帝國日報就刊登了這則關於科舉的新聞,雖然今年科舉依舊不開,讓人有些詬病,但大多數人對於乾聖七年重開科舉的好消息,依然興奮不已。


    畢竟有了個確切的消息,有了盼頭,就有了奮鬥的目標。


    當然,大部分的注意力都被這則新聞給吸引過去,對於後麵的一些新聞,就有些關注不足了。


    皇帝整頓翰林院,同時成立格物院,欽天監並入格物院,同時誠邀天下大才,入翰林和格物兩院,其優秀者,可選為院士,其品級等同於正三品。


    當然,一般人不會關注這個,但某些眼光深遠,謀求萬世的人,卻一眼就盯到了這則新聞。


    紹興山陰。


    黃道周和劉宗周相對而坐,於涼亭下飲著清茶。


    雖然北方已經秋意濃重,寒風將臨,但南方依然比較熱,此時在室外進行一些活動正好。


    “這報紙你看了嗎?”黃道周將一份報紙拍在桌子上。


    黃道周雖然隻是天啟二年的進士,但是名氣很大,他在程朱理學上的造詣很深,又有了上次大辯論的事情,雖然最終失敗了,但也因此聲明遍布天下。


    “看了,怎麽幼玄有興趣?”劉宗周笑著說道,他成名比黃道周早,年紀也比黃道周大七八歲,因此看到對方是一種看待後輩的眼神,並不因對方和自己觀念不同而敵視。


    “是有興趣,陛下誠邀天下英才入翰林院,修撰大明律、四書五經等儒學經典,如此盛世,我怎能不去呢!”他指著報紙上的文字道,“我若不去,豈不是讓一些小人歪曲了聖人經典。”


    “哈哈,你怕是為了乾聖七年的科舉而去吧,陛下欲便科舉內容,翰林院的動靜可是先兆啊!”劉宗周眼睛也很毒,一眼就看出來朱由檢深層次的用意。


    “還有這格物院,怕是也不簡單,乾聖七年的科舉,恐怕也要參一腳了。”


    “那在下就更要去了,決不能讓一些奇談怪論進入了科舉!”黃道周憤概道,“啟東先生,您可願同在下一道進京,應陛下之邀請?”


    “也罷,同去,同去,老夫若不去,陸王心學,恐怕就要被排斥了!”劉宗周看的也很清楚,這一次的邀請恐怕不簡單,若是他猜的不錯,這次翰林院格物院重開,怕是和前次的大辯論有關。


    陛下,也欲效仿漢武,獨尊‘儒術’啊!


    隻是不知道,這儒術是誰的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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