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乃家宴,給位放鬆,放鬆,不必緊張。”朱由檢笑了笑,然後對劉若愚道,“開始吧。”


    很快,一隊歌姬走來上來,來到中間可以空出來的地方,開始跳起舞蹈,絲竹之聲也響了起來。


    輕柔的音樂,優美動人的舞蹈,很快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讓他們忘卻了麵對皇帝的緊張,而一些多年未見的親人,也借著這個機會說起悄悄話來,時不時的,還會夾雜一些哭聲。


    朱由檢也慢慢的欣賞著音樂,時不時的還低聲和皇後說兩句話,偶爾則舉杯和最近一桌的老丈人遙相碰杯。


    這個動作樂的豪爽大氣的老丈人眉眼直笑,皇帝幹一杯他要幹三杯,不一會就有些顏色迷離,雙頰酡紅。


    很快,隨著緊張的釋放,公主駙馬們也都過來請安敬酒,他們一般都是一家一家來,一家完了之後,歇會在來一家。


    朱由檢一視同仁,每家來的時候都幹一杯,爽快的動作,讓那些駙馬們看的心中妥帖。


    連續認了很多人後,朱由檢發現,明朝的公主駙馬大多短壽,很多往往在壯年就去世,有好多家都是公主駙馬都去世了,隻留下些孩子,和皇家有些血緣關係。


    這種現象朱由檢也不知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因為胸有大誌不得伸?


    大概半個時辰後,基本上所有的人多敬了久,就算這個時代的酒度數低,他也喝的有些暈乎乎的,感覺是醉了。


    搖了搖頭,喝了碗湯,朱由檢站起來,擺了擺手。


    音樂和舞蹈很快停下來,然後歌姬們朝著眾人萬福一禮,便緩緩撤下去。


    “諸位!”朱由檢撐住桌子,酒醉的感覺讓他有些肆無忌憚,撤了撤衣服領口,讓其鬆泛些後,他肆意高喊道:“都是我老朱家的親戚,都是我朱由檢的表兄妹。”


    這開頭的幾句,真的是讓劉若愚乃至其他皇親國戚愣神了,這是平時威嚴的皇帝嗎,怎麽這語氣,聽著那麽像鄉下的地主老財呢?


    不過此時,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打擾,皇帝願意這麽叫就這麽叫吧,況且老朱家聽起來還蠻親切的,符合朱明皇室一直小農家的人設。


    “我呢,有幸登上皇位,那就是大家的家長了,我這個家長最近了解了一番,發現家族有很多的弊端,有很多不合時宜的族規,你們雖然隻是半個老朱家的人,但這些族規也管著你們。”


    “如今,作為族長,我決定更改這些鄙陋族規,你們支持嗎?”朱由檢最後以一聲高喊結束這次說話。


    不過,盡管他說的熱血,但場麵卻一時有些冷淡,很多人都不知道皇帝說的是什麽意思,要改?改什麽?


    不過,人群中卻有兩位朱由檢的嫡係,許顯純和鞏永固,他們身為天家親戚,此刻也在宴會中,他們正欲開口支持,然而卻有人比他們還快。


    “說得好,我老田支持你。”田弘遇也不知道自己這便宜女婿說的是啥意思,他一大老粗,又喝醉了,根本分辨不清,但這不妨礙他支持自己女婿。


    在他印象中,朝廷好像一直很缺錢,因此,有些迷糊的他繼續道:“陛下,臣這裏有五千兩因此,捐獻出來,支持陛下改革。”


    說著,他還想從懷裏掏什麽東西。


    這句話,令周圍一陣恍然,陛下這是來要錢了嗎?想到這點,那些親戚們就臉色一哭,駙馬公主本身沒什麽錢,俸祿還經常拖欠,哪有錢給皇帝啊。


    田弘遇的姿態,令朱由檢哭笑不得,他真缺錢了也不會找這些窮親戚要啊。


    他眼神一示意,劉若愚立刻上前阻止道,“國丈老爺,陛下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


    “哦,不是這個意思啊!”田弘遇酒有點醒了,發現自己似乎有點攪了皇帝的局,嘿嘿一笑,立刻坐下。


    這番動作倒是令其他人摸不著頭腦,不要錢那要什麽,要命?


    不過既然不要錢,那皇帝要幹什麽就沒關係了,支持就好。


    因此,在許顯純和鞏永固的帶頭下,所有人都大喊支持。


    “支持就好,劉若愚,宣旨!”朱由檢哈哈一笑,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覺得非常的爽,有種當老大的派頭。


    這副模樣,看的皇後田秀英有點不忍直視,她還是頭一次發現,皇帝喝醉了喜歡這樣高談闊論,和人歡呼呢。


    朱由檢的改革其實也簡單,就是讓駙馬去工作,以及讓駙馬和公主住在一起,將那些管理的女官撤回。


    公主駙馬在明朝的地位並不高,他們不能參政,是屬於被人忽視的群體,而且這些群體完全是朱由檢說了算,是他的家事,文官想要插手都不好插手,畢竟這不涉及道文官的權利。


    他讓駙馬們去工作,也不是將他們往文官那邊塞,而是推向錦衣衛和東廠。


    明朝的駙馬在早期是不怎麽樣,但自從萬曆為長女招了個武進士的駙馬後,到了光宗的女兒,普遍招的駙馬都很不錯,鞏永固就是很好的例子,與之類似的還有劉有福,齊讚元,都是很不錯的人才。


    而一些公主和駙馬的後代,文化水平都還不錯,至少識字,在錦衣衛和東廠想要朝著情報特工組織演化,讀書識字的人是絕對必不可少的。


    而且駙馬們不受重視,是很好的一個突破口,隻要這裏沒問題,接下來順理成章,就可以處理宗室問題。


    等劉若愚宣讀完聖旨,場麵一片沉靜。


    大部分人都是滿臉欣喜,駙馬那種養豬的日子他們早就過夠了,而且,這還是皇帝給他們指的名錄,不論是去錦衣衛,還是去東廠,都比現在的日子好。


    駙馬和公主的俸祿實在是太低了,全年收入下來也才三百多兩銀子,而且還經常拖欠,進了錦衣衛和東廠後,別的不說,起碼能多一份俸祿,很多消息靈通的,已經隱約聽說,錦衣衛各職級的俸祿有了很大的提升,比文官搞多了。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這些人都是尚公主前們家境都很好的商人之流,尚公主隻是為了提高地位,能否和公主見麵也不要緊,隻要有駙馬身份就好,因此他們實在不願意攙和皇帝的事情。


    然而,他們沒有勇氣反對。


    朱由檢說這些也不是讓人反對的,他一揮手,很多太監拿著紙筆走了過來,開始登記姓名、年齡和文化水平,凡是適齡的,登記後都被要求在元宵節後到錦衣衛和東廠報道,不然後果自負。


    當然,去是強製的,但是去錦衣衛還是東廠,由他們自己挑,兩邊都有名額限製,想去哪邊得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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