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歡喜有人愁,閹黨軍心渙散,東林黨卻是歡欣鼓舞,經過一番謀劃,親近東林的信王,或者說是被忽悠瘸了的信王,終於上位了,接下來就是東林黨重返朝堂,眾正盈朝的時刻了。


    之前宮內對信王的一些行為傳出來,讓東林黨們頗為擔心,怕年輕的皇帝出了什麽變故,對東林黨有了成見,但現在看來,是擔憂過頭了,魏忠賢都被拿下了,說明之前在信王府鼓吹的言論,年輕的王爺是真的信了。


    隻是,有些人還是較為擔心,皇帝的行動也太果決了,雖然魏忠賢不足為慮,隻要皇帝想拿下,就能拿下,但........


    總之,他們總覺得,皇帝的行為太過果斷、果決了,他們的暗子都還沒開始鼓動,就自己拿下了魏忠賢。這和之前的表現大不一樣,似乎.......不太好騙了。


    曆史上崇禎鏟除魏忠賢當真是可笑至極,不是說弄死魏忠賢不對,而是方法讓人笑掉大牙,對付區區一介家奴,竟是試探了又試探,安撫了又安撫,弄了那麽多手段,最後還不一樣是一封聖旨就收拾了老魏?


    殊不知,他自以為英明的手段,落在朝臣當中,卻是拙劣至極。也由此讓東林輕視,開始了他們長達幾近十年的蒙蔽聖聰。


    但這次朱由檢一反常態,迅若雷霆的手段,卻讓他們心中開始掂量起來。


    新上位的崇禎,哦不,乾聖帝,似乎沒有以前看起來那麽蠢,那麽呆。


    紫禁城,乾清宮。


    舒服,真是舒服,這一覺睡的是真他娘的舒服!


    當朱由檢獨自從寬大的龍床上自然醒來時,舒服是他唯一的感覺!


    有多久沒這麽好的睡過了?


    朱由檢忍不住回憶起來,仔細搜索記憶卻發現,自從他穿越過來後,他就再也沒放鬆的睡過了。


    一開始是害怕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泄露,怕被人發現信王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信王了。他不敢亂說話,就算睡著了,也會留個心眼,暗子警惕自己不要說夢話。


    後來,則是因為天啟朝詭秘的政局,僅僅隻是下頭宮女太監傳送到一些小道消息,就讓他心頭稟然,不敢妄動。


    但身為穿越者,本身就背負著秘密,再加上朝政的詭異,雙重背負之下,讓朱由檢的心越來越沉重,尤其是當他發現信王妃,也就是曆史上的周皇後,竟然是小腳後,這種沉重達到了巔峰。


    不是為了行走騎馬方便的側足裹腳,而是清朝圖片展現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折骨纏,折斷人腳骨的纏足法。


    在明朝,隻有一種人才會使用這種纏足的方法。


    那就是......揚州瘦馬!!!


    更直白的說,就是妓女!


    嗬嗬,堂堂信王妃是揚州瘦馬,你說可不可笑,荒不荒唐!


    當了解清楚這一切後,朱由檢笑慘了。他關起房間來,一個人憋著聲音笑了整整三個小時,笑的他肚子都抽筋了。


    笑過之後,他就將這一切都深深的埋在心底,一個字也不對人吐露。隨後,他裝作和從前一樣,讀書,埋頭讀書,並且對東林黨的言論深信不疑,更是對老師文震孟言聽計從,還不懷疑。


    而且,他隻專寵信王妃一人,其他兩個配選的妃子碰都不碰。


    時間一天天的過,朱由檢麵上如常,但他心中的壓抑卻越來越重,若不是他明確的知道天啟會在七年八月駕崩,他是真的堅持不下來。


    天啟皇兄死了,他登基了,一切的一切隨著登基大典的舉行,消失的無用無蹤。


    我是皇帝了,沒有人能把我燒死,也沒人能害死我!


    權力掌握在我的手中,我想幹什麽幹什麽,再也沒人能令我害怕了,就算他們懷疑,也無濟於事!


    當皇帝,真好!


    看著明黃色的帷幕,朱由檢笑了,笑的異常燦爛,異常的放肆。


    在他哈哈大笑中,八個宮女進來,伺候他穿衣洗漱,而後,王承恩進來了。


    他的狀態不是很好,眼睛很紅,有很多血絲,眼袋也很重,身上也有些腥味,在衣袍的某些角落,甚至有點點暗紅色的痕漬。


    王承恩先是行禮,然後用有些沙啞的聲音稟報道:“萬歲爺,魏忠賢已經被拿下了,就關押在東廠。”


    “他有反抗的行為嗎?”朱由檢好奇的問道,他真的想知道,曆史上傳言的魏公公想要謀反,到底是不是真的。


    “沒有反抗,束手就擒!”王承恩猶豫了下,但還是說道,“隻不過,在查抄魏忠賢的府邸時,在他家中,搜出來幾個孕婦。”


    “陛下,微臣懷疑.......”他艱澀道。


    “不用說了!”朱由檢臉色一變,止住了王承恩接下來的話,“此事放在心中即可。”


    “是。”王承恩低頭應道。


    既然魏忠賢被拿下了,朱由檢就不在關心,至於對方做了什麽,不重要,他雖然收拾了對方,但卻並不想殺他。


    當然,這裏麵未嚐沒有那麽一絲微妙的心理,若是自己將政局搞砸了,是不可為了,那就放......魏忠賢!


    “東廠你掌握的怎麽樣?”朱由檢繼續了解情況。


    “被臣梳理了一邊,隨時能為萬歲爺效力。”


    “許顯純人怎麽樣?”朱由檢一抬手阻止了宮女,自己拿起溫熱的毛巾,擦了把臉。


    “這......”王承恩有些為難,他是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算了,不難為你了,他辦事還得力吧。”朱由檢瞥了眼道。


    “得力,非常得力!”王承恩忙不迭道,許顯純的殺伐果斷,過了一夜都還在他麵前閃爍。


    “那就行。”朱由檢揮了揮手,讓宮女出去。


    然後,轉身,盯著王承恩的眼睛,一字一頓道:“從現在起,發動廠衛的所有力量,給朕徹查張皇後以及信王妃的所有事情,從他們出生的所有一切,朕都要詳細的資料。”


    張皇後,信王妃!


    僅僅隻是兩個名字,就讓王承恩的瞳孔極度擴大,整個人如同丟了魂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皇帝走了都不知道。


    禍事了啊!


    回過神來後王承恩長歎一聲,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場腥風血雨,將整個朝堂都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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