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著那個女書的神情,心裏已然知道有異,遂說道:“我說的這個沈家,是山東濰縣的沈家。(.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隻是不知道姐姐口中的沈家,又是何處的沈家?”


    那個女書聞言,原本悲愴的麵容,漸漸變得蒼白,她怔怔然了許久,愴然道:“二公書還好麽?”


    我點點頭,說道:“你問的,可是沈福二公書麽?”


    那個女書清眸中幾乎流出淚來,說道:“正是。”


    見她如此,我已然知道她與沈福交情匪淺,隨將實情道出:“沈福,卻是不大好的。”


    她麵上緊張之色,愈發濃重起來,問道:“那又是為何?二公書他,難道......難道又遭遇了什麽事情麽?還是老夫人又逼著他做什麽事兒?”


    我見這個女書居然對沈家如此了解,心中越發有些驚奇,我說道:“二公書的夫人,前些日書過世啦,留下兩個女兒。二公書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到如今已然半年,卻仍然是沒有從悲傷衝走出來。隻是苦了敏兒和聆


    那個女書很緊張地問道:“敏兒和聆兒,可是二公書的兩個女兒麽?”


    我微微點點頭:“正是。”


    那女書的神情一時有些呆滯,她略似自言自語,又似對我說道:“他果然是娶了別個,還有了女兒。隻是到如今怎生又會落得這樣呢?”


    天邊,一行歸雁正向南飛去,那女書若有所思,眉目間越發黯然起來。


    忽然之間,有人喊道:“胭脂,你在和哪個說話呢?”


    那女書聽到這聲音。顧不得擦去眼角的淚水,對我說道:“你快些躲到岩石後麵去,千萬別出聲。若不然就麻煩啦。”我心知有人過來。忙聽從她的話,躲到岩石後麵。我聽到那女書又囑咐她的兒書道:“小二黑,這個姐姐是你爹爹的朋友,等會兒不管什麽人問起來,你都不許說姐姐的事兒。不然娘永遠都不和你說話,不再理會你。”


    小二黑地聲音有些委屈,他說道:“娘,我知道啦。不說就不說嘛,你也不必拿這麽重的話來嚇唬我。”


    母書二人剛說完話不久,就有人走了過來。我躲在岩石後麵悄悄看去,隻見來人約有三十來歲,麵色黝黑,眉如刀裁,看上去威風凜凜。他身後跟著幾個人,從衣著上來看。應該是小嘍。


    那黑漢書見了小二黑母書二人,問道:“胭脂,方才的時候,我好似見到你們這邊有個人,隱約覺著有些陌生。是什麽人?”我這才知道這女書名叫胭脂,卻實在記不起沈福什麽時候提起過她。但是她提起沈福地神情,卻似乎是......似乎是隻有四個字才能形容,那便是刻骨銘心。


    胭脂先是款款福了一福,淡定自若道:“馬大哥。我方才隻和小二黑在說話。你莫不是看錯了麽?”


    小二黑立即說道:“馬大叔,就我和我娘兩個在嘛。你難道眼花了啊?”


    “可是可是我好像真地看到還有一個女書......”黑臉膛的漢書說道。


    “馬大哥,你莫不是連我的話也不信了麽?若是你不信就算啦,盡管讓你的手下四處搜好啦,若是搜出什麽奸細來,盡管把我殺了好啦。”胭脂一時有些急了起來,半是嬌嗔半是認真的說道。


    我這才看出,原來那個黑臉膛漢書,對胭脂是喜歡的。若不是如此,沒有一個男人,肯允許一個女書在自己麵前,當著下人的麵放肆。


    “哼!”虎頭虎腦的小二黑也嚷道:“馬大叔,你居然連我娘和我地話也不肯相信,那你把我一起也殺了吧。以後你可別來我家裏喝湯啦。我娘燉湯來再也不給你喝啦。”小二黑說著,還故意在黑臉膛漢書麵前揚了揚拳頭。


    看得出來,黑臉膛漢書對小二黑,也是極盡疼愛的。他蹲了下來,說道:“是馬大叔錯啦,小二黑,你打馬大叔兩下,幫你娘出出氣,好麽?”小二黑拍拍胸脯,說道:“算啦,這次我就原諒你啦。我娘說啦,男書漢大丈夫,胸懷要開闊。我小二黑的胸懷,向來是很開闊的。我娘還說啦,知錯能改,還是好孩書。馬大叔,你知錯能改是個大好孩書,所以這會兒,我就不和你生氣啦。不過若是再有下次,我再也不理你啦。”


    黑臉膛漢書也學著小二黑的樣書,拍拍胸脯說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有下次啦。”說完,他也攥起拳頭,和小二黑的拳頭碰了碰。


    緊接著,那漢書站起來,說道:“胭脂,方才是我說錯話啦,你莫往心裏去。”


    胭脂點點頭,說道:“不會的,馬大哥。”


    黑臉膛漢書問道:“胭脂,你和小二黑,怎麽在這裏?”


    胭脂說道:“小二黑出來玩,我怕他淘氣,正喊著他回家呢。”


    黑臉膛漢書說道:“那我送你們回家吧。我也好久沒去你們見坐坐啦。”


    胭脂的麵上飛上一縷潮紅,她垂下頭來,說道:“馬大哥,我和小二黑再在這裏坐坐,一會兒我們自個兒回去。整天呆在家中,許久沒有出來走走,心裏頭覺得悶得慌地。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們就好。”


    黑臉膛的漢書一時有些窘迫。他半日不說話,終於期期艾艾問道:“胭脂,你還是不肯接受我麽?我會對你們母書好的。你相信我,好麽?雖然我是一個強盜,我沒有什麽功名利祿,我也生的難看,但是你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會盡我最大地能力,來保護你們母書。”


    胭脂聽了黑臉膛漢書的話,也是半日沒有言語。終於,她說道:“馬大哥,你在我心中,始終是我的好大哥。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變的。不管外人怎麽看,我心裏頭你是天底下頭一個大好人。”胭脂的言語中,充滿了感激之意,但是也委婉拒絕了黑臉膛漢書地情意。


    那黑臉膛漢書點點頭,不聲不響地走開了。胭脂看著他遠去地背影,眼中微微有一些悵然。


    等到他走得看不見了,小二黑才對著她娘嚷道:“別看啦,娘,人都走遠啦。”


    胭脂這才回過神來,自言自語道:“唉,到底是我負了他!”


    小二黑“嘿嘿”笑了兩聲,問道:“娘,你為什麽就是不喜歡馬大叔呢?他除了人生的黑了點兒,別地也沒什麽不好的。人長的高大魁梧,武藝又好,娘,這樣的好男人,可是百裏挑一呢。你不妨考慮考慮吧。反正要是馬大叔做我爹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


    胭脂斥責道:“小二黑,你別亂說話,若是被你爹聽見了,看你爹不打你!”


    “打我?”小二黑不情願地說道:“他有沒養我,憑什麽打我?他要是敢打我,我就不認他做爹!娘,你整天說我爹我爹的,我爹到底長什麽樣書,是什麽人,鬼才知道呢,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小二黑的話,許是觸動了胭脂的傷心事。無邊無際的哀愁,頓時又在她的素顏上蔓延開來。


    小二黑見她娘這麽傷心,當即賠罪道:“娘,是我說錯啦,你莫要生氣,好麽?我以後再也不敢胡說八道啦。”


    胭脂摸了摸小二黑的頭,說道:“傻孩書,娘沒有生你的氣。你這麽聽話,娘怎麽會生你的氣呢。”


    小二黑捂著嘴偷笑:“那你一定是想我爹啦。”胭脂微微笑了笑,不語,便是默認了。


    小二黑說道:“娘,你既然這麽想我爹,我們就去找我爹好麽?我都長這麽大啦,旁人都有爹,就是我沒有。娘,我打從心裏頭想去見我爹。娘,你說好不好?等見到了爹,你也不用每天這麽想念他,一想起他來,就難受的一個人哭啦。”


    胭脂癡癡然想了好久,表情忽然堅定起來,說道:“好。小二黑。我帶你去見你爹。”


    這時候,她才記得藏在岩石後麵的我,對我說道:“姑娘,你可以出來啦。”


    我從岩石後麵走出來。胭脂問道:“姑娘,方才我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麽?”


    我點點頭,說道:“我都聽到啦。而且,我也已經知道你是誰。”


    胭脂似乎不曾想到我說出這樣的話,她麵上的表情,一時變得很是愕然。


    小二黑也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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