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孟靜姝閉著眼睛伸手摸了摸背包,轉而在肚子一圈摸了一把。雙腳撲騰地坐起來,頂著一頭鳥巢視線四下搜索,最終驚愕地發現:我的貓呢!


    這才看見窗戶開著一條小縫,裹著被子趿拉著拖鞋拉開窗戶四下察看,樓下空無一物。


    “阿嚏~”她伸手揉著冰涼的鼻尖,迅速將窗子關好。轉而猛地地丟掉披在身上的被子,彎腰趴在地上搜尋。


    “神經病啊!幹什麽一驚一乍!”對鋪還躺在被子裏的高雯皺著眉頭不耐煩地開口。


    雙膝跪地趴在地上的孟靜姝尷尬地抬頭,“不好意思,我丟了東西。”


    “神經病,大早上就呼喝著打擾別人休息。”高雯的態度絲毫沒有變化,猛地在被子裏踢踹了幾下翻身下床,臨走時還給了孟靜姝一個大大的白眼。


    孟靜姝心裏焦急,可眼見快到上課時間,隻好匆匆收拾了往教室跑去。


    因為黑貓無故丟失,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窗子開著,孟靜姝猜想黑貓十有八九是溜走了,“貓有九條命,那麽高一定沒事的。”孟靜姝嘟嘟囔囔著,收拾東西出了校門往湯店走去。


    湯店距離學校隻一站地的距離,隻是巷子較偏僻,孟靜姝從沒見過那條巷子有行人。


    剛拐進巷子她就瞥到一抹黑色的影子,心中大喜,撒開腳跑到跟前將黑貓高高舉起,“小家夥你去哪兒了,害我著急了一整天!”


    孟靜姝將黑貓緊緊摟在懷中,虎摸了好幾把,果然擼貓是會上癮的。可她竟然有一種錯覺,小家夥似乎並不高興。


    龍焱苦著一張臉,他原想趁著這小丫頭睡覺的時候逃走,可轉了一整天始終被困在結界裏,無論他怎麽走都走不出這條路,可昨天他明明跟著這丫頭已經出了這片結界,無奈之下隻能苦命地等著再次被接手。


    就這樣一臉燦爛的孟靜姝抱著一臉淒苦的黑貓穿過拱橋,進了湯店。


    收銀台前的人抬起頭,臉上的笑容讓人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對麵的男人在看到孟靜姝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一絲動蕩。


    孟靜姝有些看癡了,反應過來之後焦灼地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昨天聘用的員工,我叫孟靜姝。”


    對方頓時恍然大悟,“遲雍倒是跟我說過,隻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沒什麽,我叫謝必安。”對方年齡比她稍大,態度親和。


    經過短暫的交流,孟靜姝的話匣子打開了。


    趁著謝必安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眼睛滴溜溜轉著湊近,壓低聲音詢問,“生意這麽差,該不會有克扣工錢的情況吧?”


    聽到她的問題謝必安先是一愣,隨後發出一連串的笑聲,“能不能賺錢我不清楚,隻要遲雍答應你的事情,他會做到的。”


    “遲雍?”孟靜姝低聲嘟囔著,還是第一次見員工這麽直白地叫店長的名字。


    不僅這樣,這解憂湯店還有許多詭異的地方。孟靜姝守了整整六個小時,並沒有看到一個顧客上門,但謝必安總是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盛一碗湯放在桌上,十幾分鍾再收走碗碟。


    收銀工具是一台老舊台式電腦,大背頭看起來也有些年代。


    枯坐整整六個小時之後,店門被一個長相凶惡身材矮小,黑臉黑麵的男人推開。他視線一掃過來,孟靜姝就像犯了錯誤一樣手貼褲縫站起來,緊張到語無倫次,“請問,請問你有什麽需要?”


    對方被孟靜姝驚到,直到謝必安從後廚走出來才緩解了尷尬的局麵,“坐下吧,他是我兄弟範無救,夜班的職員。”


    “搞什麽?就找了這麽個人來?!”被叫做範無救的那位對孟靜姝頗有微詞,說過這句話之後再沒交流。


    這下孟靜姝更加尷尬了,謝必安笑著安慰,“別理他,他生下來就是一副黑麵孔,見了誰都是這樣,你別放在心上。時間不早了,你快下班吧,這裏有我和他就行了。”


    孟靜姝閑了一整天,心裏本就愧疚,瞥了一眼坐在板凳上的範無救,逃也似的出了湯店。


    “沒必要說那麽苛刻的話。”


    “哼,真搞不懂遲雍幹什麽選了這麽個沒用的人!”


    “遲雍選她,自然有道理。”


    兩人正討論著,孟靜姝折返回來猛地推開店門,尷尬地一手扶著門,“我的貓忘了拿。”


    說話間小跑著到收銀台前,伸手迅速將黑貓撈進懷裏,再次逃出了湯店。


    留下店裏兩個人無奈地對視一眼。


    因為範無救的話孟靜姝有些沮喪,漫不經心回到宿舍倒頭就躺下了。


    “你們聽說了嗎?”睡在上鋪的貝塔壓低聲音分享八卦消息。


    這幾乎是女生寢室每天晚上的常態,孟靜姝連眼睛都沒睜靜靜地挺屍。


    “咱們學校女生宿舍有人自殺了!”


    見其餘幾人都沒有反應,貝塔瞪大了雙眼,“你們還真別不信,這可是我在老師辦公室親耳聽到的消息。據說是割腕自殺,人都死透了才被發現,鮮血橫流,嘖嘖那現場別提多血腥了!”


    黑暗中孟靜姝的眼睛倏然睜開,這事可比日常八卦勁爆地多,想她苦逼孤兒一個,現在又因為一個青花瓷瓶賣身給了一家湯店,自殺的人不應該是她嗎?!


    “你見過現場?”坐在下鋪悠閑塗指甲油的高雯漫不經心地開口。


    貝塔頓時語塞,快速反應過來,“我高雯的消息什麽時候有誤過。”


    聽到這話,高雯手中的動作停下來嗤笑著,“你上個月還說謝必安學長是單身呢?後來怎麽樣了?還不是啪啪被打臉!”說到這裏高雯抬起一隻手做拍臉的動作。


    “謝必安?”孟靜姝眼睛冒光,一臉疑惑地扭頭看向兩人。


    高雯向來對她沒什麽好感,平時在寢室也根本沒有任何交流,她家境殷實又是獨女,是典型地出生就含著金鑰匙的投胎達人。高雯自然是看不上像孟靜姝這樣三歲喪母,七歲喪父,十二歲時唯一的奶奶也過世的孤兒。


    沒有得到高雯的回應在孟靜姝的意料之中,反倒是上鋪被奚落的貝塔賭氣給了孟靜姝一個白眼讓她不禁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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