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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茵道:“據說這次家兄出了在北方潞州部署了十萬大軍抵禦李克用之外,幾乎所有兵力都派去西征了,足有三十五萬之多。品書網(.vodt)而且此次派去的都是精兵良將,文武雙星皆已出動。”


    靜休道:“什麽,敬祥也要去?”


    朱茵道:“沒錯,目前已經有十萬大軍西去,今日你們所看到的王彥章所率兩萬人乃是他的前鋒部隊,後麵還有二十萬大軍回由敬祥親自率領,如期而至。”


    靜休道:“看來朱溫此次是破釜沉舟,不達目的不罷休啊。文武雙星皆往,兩川危矣。”


    朱茵道:“靜休無需太過憂慮,蜀王倒也不是昏庸無能之輩,他早就得到了消息,在夔州屯兵二十萬,嚴陣以待。”


    靜休大驚,道:“什麽,夔州?朱溫先打夔州?”


    朱茵道:“沒錯,聽說是夔州。兄長所有西征的兵都是開往江陵,江陵與夔州毗鄰,他要打的肯定是夔州。”


    靜休道:“夔州有長江天險,易守難攻,朱溫為什麽放著萬州,忠州、安康這些地方不打,偏要去打夔州?”


    朱洽道:“夔州雖有長江天險,確實不易攻下。但夔州同時也是兩川門戶,一旦夔州被拿下,朱溫大軍便能勢如破竹,一路攻破易攻難守的梓州、閬州、德陽等城池,而後直取成都。雖


    然這是一步險棋,但一旦成功兩川就唾手可得了。”


    靜休道:“夔州東有長江,南北皆是高山,人根本攀不過去,如果要打夔州,必須是水軍,打水戰。而朱溫的士兵常年在中原作戰,對水戰極少涉及,他怎麽去打夔州呢?”


    朱洽道:“夔州自從歸了顧彥朗以後,數十年內再無戰事,守備薄弱,因此兩川士兵同樣也很少再涉水戰,而且我聽說這兩年朱溫一直在荊南一代長江流域騷擾東邊的楊行密,但一直是


    騷擾,並未打什麽大仗。我猜他名為挑釁楊行密,實為訓練水軍,為將來攻打夔州做準備。”


    靜休道:“照你這麽說,朱溫此次豈不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勢必拿下兩川,那麽我大哥凶多吉少啊。”


    朱洽道:“沒錯,雖然王建在夔州做好了守備,但這麽短時間他很難訓練出像樣的水軍,倘若真的在長江之上開戰,他必敗無疑。”


    靜休道:“我才朱溫肯定沒有如此長遠的眼光和智謀,數年前就準備好了今日的作戰,這必定是那敬祥的安排吧。”


    朱洽道:“沒錯,朱溫有敬祥這樣一位智囊,的確是他萬世修來的福分。”


    此時靜休心中無比焦慮,大哥花了數十年光陰,東征西戰,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基業,而且兩川百姓,剛剛得道休養生息,要是讓朱溫這樣的人得了兩川,那百姓還能有好活嗎?


    應無名道:“我等皆是閑雲野鶴之人,時間紛擾皆與我等無關,何必去憂心這些事呢。”


    阿鼻笑道:“你倒是閑雲野鶴,可靜休這小子卻是心係天下,難出其中啊。”


    靜休道:“晚輩年紀尚輕,沒有諸位那麽看得開。現在一邊是對我妻兒的承諾,一邊是對兩川百姓以及大哥的牽掛,我該何去何從,可否有人為我指點迷津?”


    此時在場眾人皆漠不作言,唯有朱茵道:“我雖與你一般年紀,但也有一點人生領悟,在此獻上一句,供你參考。”


    靜休大喜道:“朱家妹子請講。”


    朱茵道:“人生在世,當隨性而為方能活得瀟灑快樂,但也要對得起身邊的人,對得起自己報複,方才不妄為人。”


    靜休一聽,沉思許久,道:“我自己想與妻兒享受天倫,又想看到天下太平,兄弟平安。但現在這兩件事卻相互矛盾了起來,如果我選擇前者便對不起自己兩川百姓,對不起結義大哥,


    如果選擇後者就對不起為我苦守深山,為我出生入死的妻兒。紅塵之人,又有幾個能做到率性而為?”


    阿鼻道:“你既然說自己是紅塵之人,那便不能過於執著,你始終得舍棄一些東西才能得道另一些東西。隻有當你學會了取舍,領悟了大道,才能做到真正的率性而為,不負他人。”


    靜休聽後,心中似乎有所悟,但又似無所悟,一時間煩躁了起來,端起一壇子酒,狂喝了起來。


    應無名道:“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杞人憂天,來來,今夜我們一醉方休,他日無論世事無常,也不會留下遺憾。”


    於是眾人皆開懷暢飲,飲至深夜,皆伶仃大醉,眠於茅屋之中。第二天一早,醒來之後,眾人皆知靜休心中放不下蜀梁戰事,為了不幹擾他的選擇,因此眾人紛紛向應無名道別離去,於


    是靜休,阿鼻,朱洽三人一路離開了茅屋。


    路上,靜休問阿鼻和朱洽,道:“兩位前輩是與我一路同行還是另有他去?”


    阿鼻道:“你又何去何從?”


    靜休道:“未來之事我暫無定奪,現在我是想先回圓濟寺與我師傅妻兒商議。”


    阿鼻道:“既然你要回圓寂與妻兒團聚,那我兩就不湊熱鬧了,臨走之前我還是送你一句話,有舍才有得,萬事不可太過執著。”


    朱洽也道:“倘若你決定前往夔州我這裏有一本兵書,名曰《兵韜二十四》,上麵講述了二十四種早已失傳的陣法韜略,也許將來能幫得上你。”


    說罷朱洽從胸前掏出一本兵書遞給了靜休,靜休接過兵書,興奮無比,但稍後又麵露難色,道:“可是前輩,敬祥也是你的弟子,我隻是一個外人,你這樣幫我可否會影響你師門和氣?”


    朱洽道:“雖然敬祥是我最欣賞的弟子,但他卻選錯了主子,本應該功蓋天下流芳千古的他,現在卻變成了助紂為虐。我給你兵書不是厚此薄彼,幫你對付他,我是為了天下百姓,一旦朱


    溫取得兩川,那兩川百姓便如入阿鼻地獄,我於心不忍。蜀王王建近年廣施仁政,深得百姓愛戴,所以為了百姓我選擇幫他。”


    靜休道:“前輩雖身為閑雲野鶴,但卻心係天下,博愛之心,晚輩佩服。”


    朱洽笑道:“當今天下紛亂無常,豈是你幾個人的博愛之心能挽救得了的,隻能盡人事安天命了,願蒼天憐憫,讓這亂世局麵早日結束吧。”


    說罷,朱洽和阿鼻二人便與靜休告辭,雙方分道而行。


    分手之後,靜休便懷著忐忑的心情,往圓濟寺趕去。傍晚時分,便到了目的地。


    靜休敲了敲門,稍許大門緩緩開啟,隻見靜緣興奮地叫道:“師弟,你回來啦。”


    聽得靜休回來,詩雅,蕭青靈抱著孩子飛快衝了出來。一見麵,二人一把就將靜休緊緊抱住,嘴裏不停念道:“說好一日便回,為何過了四日才回,我門還以為你又不辭而別,舍我們而去。”


    詩雅道:“我怕你跟十年前一樣,回了一趟師門就再也沒回來。”


    蕭青靈道:“我從小無依無靠,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找到了歸宿,找到了家,我不想這麽快又失去。”


    雅雯也哭道:“爹爹,爹爹,我才剛和你見麵沒多久,你可別不要我了。”


    看著家人的涕淚,靜休心中更如刀絞,他彎腰抱起雅雯,擦了擦他臉色的淚水道:“雅雯,放心,謝謝永遠不會不要你,我們一家人從此再也不會分開,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此時靜緣看到如此場麵,也不由得熱淚盈眶,於是道:“外邊冷,我們趕緊進屋說吧,別把孩子凍壞了。”


    於是一家子一起進了屋,來到了佛堂之內。進了佛堂,隻見行空獨自一人團坐於蒲團之上,手裏不停地摳這念珠,見靜休回來,他停了下來,念了個阿彌陀佛,道:“靜休,你回來啦。”


    靜休走到行空麵前,行了個禮道:“靜休遲遲不回,讓師傅擔心了。”


    行空道:“無妨無妨,我乃出家之人,一切隨緣,倒也沒那麽掛心。倒是你的妻兒為了你日日心急如焚。為何此次一去四日,發生了什麽事嗎?”


    靜休麵露一絲感傷,道:“此次前去恰逢道隱前輩仙逝,我便多留了幾日為他超渡送行。”


    行空一聽道隱仙逝,頓時臉色蒼白,手中念珠一下掉落在了地上,沉默許久方才開口道:“阿彌陀佛,道隱師兄四十年來為愧疚所累,躲於藏經閣內不出,現在既已仙逝,也好,終於解脫了。不知他臨走時可否放下心結,走的安詳?”


    靜休道:“師傅寬心,前輩走的時候已經放下過往一切,走的十分安詳。就連他的師兄少林空問方丈,他的師弟空劫也就是阿鼻罪惡僧,都來為他送行,他的師門早已原諒了他。我想他此生別無遺憾了。”


    行空歎了一口氣道:“善哉,善哉。道隱師兄終得圓滿,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此時的靜休,心中又想起了夔州的戰事,又想起了兩川的百姓,但剛才妻兒對他的依戀,更讓他於心不忍,因此一直沉默著不說話,行空似乎看出了靜休有心事,於是問道:“靜休,我看你麵色沉重,沉默寡欲,可是有心事?”


    靜休欲言又止,思索了半天方才開口道:“沒錯,徒兒心中糾結,不知該何去何從,希望師傅點化。”


    行空道:“有何心事就說出來吧,大家一起參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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