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的傷勢恢複的很好,醫生在給孩子拆石膏的時候,何淺淺還是不忍睜開眼去看,捂著嘴站在一旁不敢吱聲。蘇揚隔著門上的鏡麵,看著室內的一切,孩子的咿咿呀呀、妻子漸漸殷虹的雙眸,眉頭不覺的皺起。


    走廊的盡頭,電梯徐徐關上的那刻,剛走出房門的何淺淺無意識的扭頭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總感覺到投過來的一抹火辣辣視線。


    葉辰看著抱著孩子的淺淺,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隻是人來人往的醫院走廊,“怎麽了?”


    “感覺怪怪的...”何淺淺墊墊懷裏的孩子,搖搖頭笑:“走吧。”說著,邁開步子就往前走。


    蘇揚推著購物車遊走在偌大的超市裏,手裏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著什麽,眼睛時不時的環視著周圍井然有序排列的貨架,偶爾伸出他修長的手從貨架上挑選物品。在果蔬區遇見葉辰,他還是有些驚訝,抿著嘴眉頭深鎖著,握著推車的手指像是凝固了一般,僵硬在手柄上。


    那人好像是在挑選水果,因為身高優勢隔著人群,蘇揚清晰地在排在新鮮檸檬的貨架旁看到那個挺立的身影。他的腳動了動,推著車子向著那人走去。


    “蘇揚學長?”他的步子剛好停在葉辰的身邊,那人抬眸的時候正好對上他的視線,除去西裝革履的兩個人相見時,卻還是不忘打量對方。葉辰有意的對在身前人的購物車,裏麵整齊擺放著的新鮮食物,“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


    葉辰在打量自己的時候,蘇揚也將自己的視線落在那人的身上,幹淨整潔的衣著,沒有一絲淩亂。氣息平穩,麵色正常。他抬手看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犀利的雙眸裏泛著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神色,“不覺得很巧,你是跟著我來的?”


    對方臉上露出來的笑意,讓蘇揚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將購物車轉了一個方向,很自然的挪開道路,領著身後的人向前走。小心思被人發現了,葉辰索性將手裏挑選的兩個顏色豔麗的檸檬放放回貨架,從容微笑:“我隻是照葫蘆畫瓢。”


    蘇揚自然明白他在說什麽,輕咽口水依舊麵不改色的繞進調料區,將已經鎖屏的手機利落的解鎖,瞄了一眼上麵的信息,在對一眼貨架最後在各式各樣的調味料中找到目標,語氣鄭重回過頭對身後的人說:“早上的事,謝謝你。”


    “你以什麽身份謝我?”像是刻意挑釁,葉辰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還包含著一絲潛在的嘲諷,勾著嘴角凝視著已經不再前行的蘇揚,他穿著白色上衣的背脊微微的顫抖。他們周身的空氣異常的緊張,以至於路過的客人都不自覺的將目光投在兩人身上。


    火線已經引燃,又何必懼怕更強烈的爆炸,葉辰狀似無心的將車子從蘇揚身後推了出來,繞過他的身側,與他並肩之際壓低聲音在蘇揚的耳側說:“淺淺的前夫?還是孩子的父親?唔,或者說可以是以學長的身份。”


    蘇揚咬著的牙已經咯咯作響,他捏著調味瓶的手已經放下,將瓶子安穩的放在車子裏,挑眉斜睨:“她的丈夫。”


    一字一頓,像在宣示著自己的主權,蘇揚深邃的雙眸從葉辰打量的黑眸裏不經意的落在了他身前的車子裏,那裏麵隨意擺放的商品,零零散散的卻有些刺激著他一直控製著的情緒。深呼吸:“我們還沒有離婚,即使簽了協議她也是我的妻子。”


    一片靜默,除了沒有規律的呼吸聲,他們的耳朵裏已經沒有其他聲音的存在。時間滴答滴答的不停的往前走著,兩人默契的沒有率先打破沉靜。


    在他們僵持許久之後,一個女性的聲音突兀的響起:“不好意思,請讓一下。”蘇揚站的位置恰好擋住了一個顧客想要的商品,他一臉抱歉的道歉然後讓開身子。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葉辰隻是扯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對著蘇揚點頭推著車子往前走。臨走前,修長的身子在貨架的盡頭頓了一下,回過頭來對著蘇揚說:“學長,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做無知,隻是有的人願意去裝傻。”


    看著葉辰漸漸消失的背影,蘇揚一直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已經滲出汗水,目光專注的落在手掌上,嘴角向上輕扯,心底泛著酸澀。在旁人詫異的注視下,他獨自低喃:“原來,我也會害怕失去。”


    蘇揚將之前許醫生發來的食材一一買好,在櫃台前清點好才放心付賬,提溜著兩手的購物袋向門口停著的寶馬車走去。


    車子一路開進自家的小區,門口警衛隔著老遠就將他的車子認了出來,為他開門後還親切的衝著他打招呼,蘇揚將緊閉著的車窗緩緩的降了下來,和門衛寒暄幾句才將車子駛入小區。


    一輛熟悉的銀色車子映入眼簾,蘇揚坐在剛熄火的車子裏久久沒有回神。雙手隨意的搭在方向盤上,眼底滲出來的落寞彌漫在整個車子裏。他將手稍稍沿著圓形的方向盤滑下,身子順勢躺在車座的後椅上,呼吸沉重。


    合上的雙眼睜開之時,停留在樓上那個被陽光肆意照射的陽台。恍惚間,視線不由自主的被車窗外的兩個人影吸引住,陪在男子身後出來的何淺淺,腳上汲著拖鞋頭發隨意的紮在腦後,一副神色自然。車窗外,兩人靜立在那輛銀色車前。


    夜晚,熱鬧非凡的銘爵裏,酒保扶著已經酩酊大醉的蘇揚一路小心翼翼的繞開人群,向著裏間的男衛生間走去。剛推門進去,蘇揚就順勢趴在洗手台上大吐起來,一股強烈的惡臭從洗手台裏溢出來,酒保一邊捏著鼻子,一邊耐心的幫忙拍打蘇揚的肩背。


    將肚子裏的汙穢全數吐得幹淨,蘇揚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擰開水龍頭就著嘩嘩的冷水直撲打在蒼白的臉上。


    他用雙手捧起滿滿的水倒在發間,甩著腦袋有些頭輕腳重的依靠著洗臉台,眉梢揚起,對身旁的人說:“謝謝。”


    酒保走後順手幫他將門關上,隔絕了門外的嬉鬧嘈雜聲,蘇揚大腦得到片刻的安靜。哢噠哢噠,一雙黑色的漆皮出現在身前,瞬間有個身影遮擋在他的身前,發梢還在滴著水珠子他用手一推,那人卻反手扼製住他的手腕,下意識的再反鉗製,卻因為酒醉而沒法用力。


    “看來真是喝醉了。”黎誌帆帥氣的臉伴隨著他不羈的聲音一起出現在蘇揚麵前,他順手將門後安放著的掃帚將門堵上,自然而然的從口袋裏掏出煙來,抽出兩根,一根點上,一根夾在耳朵上。


    蘇揚淺淺的笑著,笑容清冷,沒有任何一絲感情。伸手將黎誌帆嘴上的煙拿了下來,丟在地上用腳泯滅,“醉了嗎?可我還可以喝。”


    也許是做同事多年,黎誌帆早已熟知蘇揚的性子,作為朋友想喝酒的時候,他毫無理由的會應和著:“奉陪。”


    蘇揚被黎誌帆扛回家時,人已經不是很清醒了。整個身體搭在黎誌帆的身上,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講著什麽。好不容易敲開蘇揚的家門,黎誌帆迎接的是何淺淺一臉的疲態,她打著嗬欠皺著眉頭,站在門邊看著他把蘇揚拖進家裏。


    “這...”黎誌帆尷尬的站著,蘇揚已經癱軟在地上,身子靠著玄關處的牆,低垂著頭一動不動的坐著。


    “麻煩你了,可以幫我把他扶到那間房嗎?”何淺淺揉搓著惺忪的睡眼,在看清醉的一塌糊塗的蘇揚和一臉不知所措的黎誌帆時,倒吸一口氣。


    黎誌帆跟在何淺淺的身後,將蘇揚放在嬰兒房的大床上後自動身子向後退一步,而那時何淺淺恰好上前一步接替他,給床上的人蓋著被子。他站在一旁好看的薄唇微微彎著,嘴角自然的勾起:“那我先回去了,他今晚喝的有點大,最好給他灌一杯醒酒茶。”


    “謝謝你。”何淺淺點點頭,將人送出門。


    才回到嬰兒房,抱著雙臂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床上四仰八叉躺著的蘇揚,不由自主的歎息,咬著唇離開房間。


    在房間裏的燈光暗下來後,蘇揚一直緊閉著的雙眼緩緩的睜開,平躺在床上,他的雙目直視著房間的天花板,保持著平穩的呼吸,安靜的聽著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當腳步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時候,黑夜裏,他扭過頭去視線緊鎖著那扇漆黑的門。


    翻身下床,隻穿著襪子的腳一步步走到窗前,還沒來得及歎息身後的腳步聲緊跟著又響了起來。他回過神來,一瞬間的屏息,輕手輕腳的走回床上。鎮定自若的繼續躺在床上,在門被輕輕的推開時,合上雙眼。


    鼻息間傳來淺淺身上淡淡的清香,她在床邊坐下時他放在身側的手幾乎想要將她攬在懷裏,念頭在心底裏盤旋,那人竟然將手裏一直捧著的碗放在床頭櫃上,溫柔的從他身下抽出被壓著的被子,蓋在他身上,小聲的抱怨著:“睡覺還像個孩子似得。”


    何淺淺將床頭的台燈打開,溫暖的燈光照在他們的周身。蘇揚的臉清晰的在眼前放大,想起黎誌帆離開前的那番話,他說:“很多東西看到的、聽到的,都沒有用心感受來的真切。”她現在看到的這個男人,眉頭緊緊的擰在一塊,心裏是不是也是這般難受。


    她伸手去撫平他糾結的眉頭,蘇揚內心一怔,身體已經忍不住想要起來,在何淺淺輕拍他的臉喚著他的名字時,他輕啟著雙眸在迷蒙的燈光下與她的視線纏繞。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周六,一直拖到現在。


    之前已經寫好的結局,一直在改。


    不滿意也不敢放上來。


    總之,這篇文寫的越來越差。


    對不起一直在看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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