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明看了一眼旁邊開車的阿建,生氣地說道:“阿建,你怎麽又穿這一身潮服?一看就是地痞流氓,不像好人!我不是跟你們說過,我們現在做的是正經生意,不是混黑社會。讓你們穿西服紮領帶,打扮成一個文明人,做一個都市白領難道不好嗎?”


    “你回去趕緊把衣服換了,有點記性,別讓我總說你!”


    阿健悶聲悶氣地回答道:“明哥我西服渾身不得勁,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公司給你買的西服不好嗎?名貴品牌,比你這身衣服貴好幾倍。我看你就是個賤皮子,享受不了榮華富貴。”


    小膽在旁邊嘻嘻的笑,阿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膽,你這是挑釁我嗎?要不咱倆下車練練!”


    小膽說道:“你厲害,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阿建得意的嘿嘿笑了。


    王天明瞪了阿建一樣,“阿建,如果你堅持這樣的話,以後就不要去公司了。需不需要我把你送大唐武館去,到那裏鍛煉鍛煉?在那裏你衣著隨意,也沒有人管你。”


    阿健趕緊說:“別別,別這樣!我回去馬上就換衣服,我可不敢去武館,到那裏就是找挨揍去了。”


    王天明和小膽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九龍石硤尾村居民樓,這裏居住著三十年代初到香港討生活的大陸人,他們大多來自廣東、福建等沿海地區。


    阿建大名張建華,出生在九龍石硤尾村,父母早逝,是爺爺奶奶辛苦地把他養大,爺爺對他期望很高,希望他通過努力能夠出人頭地。可是他辜負了爺爺的期望,16歲就因為在學校打架被迫退學,從那時開始在社會上廝混。阿建為人忠誠講義氣,打起架來敢拚命,被王天明發現收為小弟,成為王天明幫派中的成員。


    阿建身穿黑色西裝,手裏拎著精美的包裝袋,裏麵裝的是他親手給爺爺奶奶精心挑選的衣物和美食。


    阿建很久沒有回爺爺奶奶家了。自從他開始混黑社會,被爺爺發現後,爺爺就不允許他再進家門。阿建站在爺爺奶奶家院門前,心中忐忑不安,猶豫不決,不知道爺爺看到自己會有什麽反應,會不會像以前一樣痛罵自己。


    阿建看著自己一身漂亮的西裝,想到明哥和自己說的話,“我們現在不是黑社會,我們做的都是正經的生意!”


    阿建勇氣大增,暗想:“如今我走的是正道,堂堂正正的做生意賺錢,相信爺爺一定會高興,再也不會攆我出家門了。


    阿建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好像做夢一樣,自己和幾個兄弟先是被疤臉李被綁架,危在旦夕,自己已經做好拚命的準備。沒想到天降神兵,那個霍飛真是厲害,隻是往那一站,罵了一句,疤臉李就乖乖的逃走了。接下來的變化更大,霍飛給天明哥提供了很多資金,開麻將館,開夜總會,堂堂正正地生意,生意也越來越好。兄弟們再也不用去賣白粉、收保護費,掙那些喪盡天良的黑心錢。


    阿健想到自己在銀行的存款,心裏美滋滋的,自己現在也算小有積蓄了。再攢一段時間錢,就可以在市區買一個房子,把爺爺奶奶接過來,一家人在一起過上美滿的生活。


    阿建輕輕地推開熟悉的院門,偷偷地向裏麵觀望,看見奶奶正在院子裏的水池旁洗衣服,旁邊是幾個正在嬉鬧的鄰家小孩。


    阿健走進院子,大聲喊道:“奶奶我回來啦!”


    阿建的奶奶聽到阿健的聲音,急忙放下手裏的衣服,跑過來抱著阿建痛哭起來,“你這孩子,跑哪去了?你怎麽總也不回來看奶奶呀?”


    阿健緊緊地抱著奶奶,說道:“奶奶,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一直以來我不敢回來,就是因為怕惹爺爺生氣。現在我不混黑社會了,改做正當生意,這才敢回來看您。”


    這時,那些玩耍孩子看到阿健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喊:“黑社會來了,惡人回來了!”


    阿建看著這幫吵鬧孩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問道:“爺爺在家嗎?”


    “這段時間他的腰病犯了,正在在屋裏躺著呢,走我們回家!”


    奶奶一手抹著淚水,一手拉著阿建走進了屋。


    阿建看著自己呆了十幾年的家,沒有變化,還是那麽陰暗、狹小。不過自己的二層鋪被收拾得幹幹淨淨,上麵擺放著幾個自己小時候喜歡的玩具,還有父母的照片。


    下鋪床上,變得清瘦的爺爺躺在那裏,正滿臉怒火地看著自己。


    “這還是自己那個身體健壯,脾氣暴躁的爺爺嗎?”阿建的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爺爺看到阿健走進來怒氣升起,一邊起身一邊怒吼:“你怎麽回來了?我沒有你這個孫子,你去混你的黑社會吧!”


    阿建撲通跪在地上,悔恨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地說道:“爺爺,我現在已經改好了,做正當的生意,沒有再混黑社會!”


    阿健的爺爺起身看到阿健筆挺的西裝,鋥亮的皮鞋,一副精英白領的打扮。他心中怒火慢慢平息,暗想:“看這孩子的衣著打扮,真不像混黑社會的樣子。”


    阿建爺爺的老眼留下了淚水,說道:“好好好,做正當生意好,這樣我也對得起你死去的父母,再也不怕到了地下沒臉麵對他們了!”


    奶奶上前扶起阿建,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孫子,罵道“你個老東西,以後再也不許罵我的大孫子,阿建現在懂事了,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阿建爺爺露出欣慰的笑容,不停地說道:“好好——。”


    阿健拿出給爺爺奶奶買的新衣服說道:“爺爺奶奶,現在我賺了不少錢,這是我給你們買的衣服,你們穿上試試。”


    爺爺奶奶高興地穿上新衣服,不停地誇獎阿健買的衣服合身,阿建咧開大嘴傻嗬嗬地笑起來。


    接下來阿健打開買來的美食,三人吃邊吃邊聊,阿建的童年趣事,阿建做什麽行業——,開心的不得了。


    阿建心裏暗暗感激明哥和霍飛,能夠得到爺爺奶奶的諒解,在一起開開心心地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阿健對這樣的生活向往已久了,今天終於實現了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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