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伏夕一邊坐在床上嘔吐,一邊四望著房間裏。房間裏皆是古代物品,古式雕花大床,被帳幔遮擋看不清圖案樣式,汙穢物堆在身左側被子上及床單上,床外是一些衣架、梳妝台等。


    “我不是和幾個老兄弟難得聚會喝酒的嗎?怎麽坐到這裏來了?”猛然頭疼若裂,一些記憶碎片融入。“我操,這麽狗血的事情也被我碰到,我竟然穿越了!”


    伏夕本是我盛世中華996碼農,也算幸福,30年紀,娶妻生子,父母支持,買了房,雖有房貸車貸,但收入百萬,經濟壓力不大。一位好久不見的老同學從外地過來,又約了幾個本市的兄弟聚了聚,竟然一醉穿越。被穿越者名字也叫伏夕,竟是一古代大將之獨子,年方二十,也已娶妻生子,但死得蹊蹺,喝了一碗補藥就中毒身亡。“不對,這補藥已經吃了快一年了,還是恩愛妻子親手端來,會是毒藥?”“還是中毒身亡!身體的記憶就是如此!”“哎!也許死者已經死了一會兒,我再穿入,死者記憶非常模糊,信息太少!”“我操!有人要害朕!怎麽辦?”“妻子都不能相信,我能相信誰?”


    伏夕在記憶中找到了兩個人。一個是粗使丫環小惜,伏夕母親撿來的孤兒,天生黑色胎記半臉,十分醜陋,伏夕非常厭惡她。但母親去世前告訴伏夕:“小惜這孩子良心很好,又是我們救了她的命,她對我們十分忠誠。夕兒,記住,一定要對忠於你的人好。”一個是馬夫王二,死者父親的親隨,十分忠誠,父親去世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伏夕重用王二。父親死後,管家王二總是直言相諫,死者伏夕慢慢不喜(穿越者伏夕歎道:“忠言逆耳。我要引以為戒啊!”),加上旁人進讒,伏夕打發王二做了馬夫,有事出行,還是會用王二跟隨。


    伏夕想了一會兒,弱聲叫道:“來人啊!”一俏麗丫環進來,問道:“老爺,您起來啦?”便要過來服侍伏夕。伏夕言:“我吐了,把床上搞髒了。你叫小惜過來拿去洗掉。”一會兒,俏麗丫環和小惜進來,伏夕對俏麗丫環說:“你去幫我倒一碗茶來,我喝。”待俏麗丫環出門後,伏夕低聲對小惜道:“有人要害我命!”“啊?”小惜驚。伏夕抬手讓小惜不要講話,繼續言:“你把這髒東西和被子、床單拿出去,不要洗,給馬夫王二,告訴他有人下藥害我,但不要聲張。明天我會出府,會讓他隨行。”小惜依令出門。


    又過了一會兒,一美麗婦人和俏麗丫環端著茶壺茶杯進來了。伏夕對美麗婦人有印象,應該是死者伏夕的妻子夕月。“老爺,小梅說你吐啦?”“嗯!今天胃不舒服,嘔吐了,我讓小惜把髒的東西拿出去洗了。”“那今天的藥也沒吃成,我讓廚房再做一碗過來。”伏夕看著妻子臉上的關心神情,不禁握住妻子的柔荑言:“不用,明天再做就是了。”


    第二日,伏夕吃過早飯,對妻子言:“夕月,我胸中煩悶,想出去散散心。”“好,月兒陪著老爺。”妻子柔聲道。伏夕言:“不用,我轉一圈就回來,讓小梅陪著吧。”


    伏夕讓小梅領著去找王二,用他的車。王二,四旬年紀,雖不高大,但一身強悍之氣,炯炯地看著伏夕,伏夕略哽咽:“王叔。”王二微怔,也哽咽道:“少爺。”伏夕和小梅入了車廂,王二駕車出行。伏夕問王二:“王叔,我想出去散散心,去哪裏好?”王二答:“少爺,去城東莊子裏吧!老弟兄們都在莊子裏,好久都沒見到少爺您了,都怪想念您的。”“好。”


    遠望見莊子,便有幾十人候在門口,近望,有二十幾個殘疾中年人,高矮壯瘦皆有,缺胳膊少腿、失明皆有,另十幾個健康中年人,皆瘦小身材。所有人,強悍之氣外露。伏夕輕道:“王叔?”王二回:“李三兄弟順風耳,趙四兄弟千裏眼,常年守望,早聽見到我的車,便叫所有弟兄們出來候著了。”


    所有人進入莊子,在大廳內圍坐,或椅子或長凳。伏夕起,躬身作揖:“各位叔叔,這些年侄兒失禮了。”大夥兒“轟”地一聲,皆激動。獨臂李三叫道:“少爺放心,老弟兄們沒事,就是想念伏大哥,想念少爺您啊。”王二接道:“少爺好好在莊子裏養養,讓老弟兄們陪少爺嘮嘮嗑,身體就會大安。”伏夕應道:“好好,這兩日我便在莊子裏住下。”單腿趙四笑眯眯地問小梅:“小梅姑娘,莊子裏伺候少爺的物事不全,勞煩小梅姑娘歇息一會兒,再和我王二哥回城取一些過來,可好?”小梅連聲答是。


    待王二、小梅複回城,伏夕忙問:“我昨天中毒後大嘔吐,神魂受損,好多事忘了。各位叔叔,可知何人害我?”趙四不緊不慢回道:“王二哥昨日下午便來莊子,告訴有人下藥害少爺,我和王二哥帶著穢物找一個外縣熟人看,此人說:‘內有玄參,可以滋腎養陰,還有藜蘆,合則慢性中毒。’可以確定,有人處心積慮要害少爺。”“藥皆夕月親手端來,夕月不會害我。”“少奶奶不會害你,但祁家會。”“祁家?我嶽父?”趙四果斷點頭。“為什麽?”“為了祁家富貴。這兩年,我們弟兄被排擠到莊子裏來,隻剩下王二哥一人在府上。軍隊多是祁家子弟,縣衙門裏除了少爺您是縣令,縣丞祁大爺、縣尉祁三爺,主簿是高家人,六房中,祁二爺管戶,祁老大、老二分別管兵、刑,另一半分別是李、趙、劉家人。”伏夕沉吟一會兒,再問:“可以確定?”“確定。”趙四答。“怎麽辦?”好多老弟兄叫道:“殺他娘。”伏夕瞅著這些個老叔,搖頭言:“不可莽撞,須計劃周全。”問趙四:“可有外力借用?”趙四回:“本地大族,利用可以,生死大事,不可托付。”伏夕問:“父親的老弟兄們,就各位了嗎?”李三回:“五年前伏大哥戰場上嚴重受傷,大王安排伏大哥來宿縣修養,有十八位王二哥為首的老弟兄隨從,另有二十二位殘疾老弟兄如我等,不能在戰場上廝殺,也跟隨伏大哥過來。其他人等,皆被大王任用。”伏夕問:“可以向大王或我父親老部下求援嗎?”趙四言:“可以。但人情不可用盡。祁氏小患耳,老臣們必為少爺除之。”伏夕言:“我不願叔叔們傷亡慘重。”李三言:“少爺仁義,但戰場中哪有不傷亡?大夥兒一起合計合計,如何穩妥。”眾人聚首商量,慢慢有了定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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