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越來越疼,王銳心下大驚,又來了嗎?


    還是那24塊地,四四方方,23塊紅土地,1塊普通土地,3x3米一塊,一個小池塘,6x12米。23塊紅土地種的是斷腸草,1塊普通土地種的是水仙花。池塘裏是小醜魚。


    這分明是他的□□農場,即將升級第24塊紅土地的□□農場!


    這是第二次出現在這個地方了。第一次是在重生後第的二天。鬼神之說由來已久。王銳可以淡定接受自己回到十幾年前的事實,可是這個附在他身上的農場卻讓人匪夷所思了。上輩子那個人喜歡看網絡小說,常常憧憬自己能有一個隨身空間,好種種田修修仙……


    王銳是沒做過這種美夢的,可是現在這個農場是怎麽回事?仔細回想一下重生前後。一個人在外麵溜達散心,去珠寶店蹭冷氣,在玉器櫃台看玉如意,中彈。中彈後第一個念頭:這樣也好,省得他左右為難。第二個念頭:啊,我的地,馬上就升級了!呃,貌似當時那個玉如意一直都抓在手上……


    子不語怪力亂神!


    反正這輩子本來就是白撿的,語就語吧!王銳笑笑,開始打理自家農場。地裏的斷腸草和水仙花收掉,池塘裏的小醜魚收掉,清空倉庫,經驗夠了,金幣還差點。


    心念一轉,去牧場。


    再睜眼,果然已身在牧場。牧場背景是清馨蓮花池,在商店裏買的。抬眼看去,“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好吧,都是白色的。而整個牧場就好像湖心小島似的擠在蓮花池子中間。牧場裏的動物收掉,清空倉庫,金幣也足了。


    回到農場,喚出係統麵板,升級紅土地,一陣轟隆亂響,第24塊紅土地升級成功。農場背景也是從商店買的,水澗蓮池,青山,綠水,蓮花,很雅致很漂亮。王銳來了興趣。這個地方倒是可以當作度假勝地!


    還剩下一些金幣,農場種滿了蓮藕,牧場養滿了孔雀和白鶴。度假勝地嘛,當然得以好看為主。


    前世那些網絡小說中有空間的大多都用來發家致富養生修仙了。王銳沒想過。上輩子他金牌操盤手的名號不是自封的,是他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是他辛辛苦苦十多年打拚出來的。而96年的股市足以讓人振奮。王銳知道,這輩子他不會缺錢。


    從農場出來,夜已經很深了。想起自家大伯母永不知滿足的嘴臉,王銳諷刺一笑。罷了,過完五七再說吧!這一次,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窩囊了。


    家鄉的喪葬禮節,王銳不太清楚,隻需要按照指揮做事即可。五七很隆重。三叔公親自主持的。三叔公王鳳來是王家輩分最高的,鳳字輩唯一的一個,80多歲,年輕的時候念過洋學堂,當過八路殺過鬼子上過朝鮮。就連王銳的奶奶都得恭恭敬敬叫一聲三叔,從不敢在老人家麵前犯渾。上輩子老太太做得那麽絕,恐怕也是沒辦法了,總不能眼看著她最愛的孫子打光棍吧!


    奶奶的絕情王銳當時不懂,現在卻是看的清楚,不過是一個母親的自私罷了。父親的出生讓她失去了健康,父親的救援不力讓她失去了丈夫。在那個靠工分吃飯的年代,一個失去勞動能力的中年寡婦,帶著三個孩子,小女兒七歲不能幹活,小兒子十四歲吃得比大人還多幹活卻隻記大人一半工分。一家重擔全部落在二十歲的大兒子身上,勞累過度營養不足,結果大兒子落了一身毛病。


    大伯身體不好,家裏孩子又多,日子一直緊巴巴的。大堂哥曾經與人出去打工,被工頭拖欠了兩年工資,討要工資的時候發生衝突帶著一身傷回了家,工資討回了一半也僅夠看病而已。三個哥哥就此歇了出門打工的心思,在家跟著大伯一起幹農活。大伯母一向小家子氣,舍不得在地裏投入,隻是隨大流種些大路菜,每年賺些辛苦錢哪夠給三個兒子蓋房子的!相比之下王銳的父親要有魄力的多,當年剛出地膜的時候種地膜菜,看大家跟風了改種大棚菜,近幾年大棚越來越多又幹脆包了幾畝地開果園,六畝蘋果,兩畝葡萄,都是良種。今年是第五年,也是剛能見利的時候,可惜兩人是看不到成果了。


    想起果園,王銳皺了皺眉頭。果園離不得人,累得很,前世被大伯轉包了出去,承包費三萬五,剛好夠二哥三哥說親的彩禮錢。不過那錢他們沒拿到就是了。小舅舅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他的報複直接又決絕。帶了一大幫子人砸了新房裏全部門窗,拿汙水潑髒了刷的雪白的牆麵,又把果園裏的果樹砍得稀巴爛。據大毛說,小舅舅去打砸的時候,除了王家本家人象征性攔了攔,村裏沒有一個人出頭,就連三叔公也隻是在家裏剁著拐杖說了一句砸的好!


    上輩子王銳再沒回過村,這輩子恐怕得有些變化了。比如,房子和果園,這是父母的心血,他是不想撒手的。上輩子奶奶和大伯絕情在前,王銳斷義在後,世人是說不出王銳錯處的。這次王銳卻犯難了。大伯還沒有把事情做絕,那他也不好先把事做絕。要先下手卻又不能落人口實,難啊!果然陰謀詭計什麽的不適合他這樣純良的娃!


    天漸漸黑了下來,東屋兩桌酒席也快散了。王銳用熱得快燒了兩壺熱水,扔進一把茉莉花,等碗盤撤下來才進去。


    “小銳可是有事?”三叔公問。


    三叔公輩分大,他不動房間裏其他人都不好說走,一個個都端著碗倒水喝。


    王銳掃了一眼,村長,支書,小舅舅,大伯,小姑父,本家幾位叔伯,父親幾個交好的朋友,該在的都在。


    “三叔公,今天趁大夥都在,有件小事。”王銳也沒坐,就站在炕梢處,略微有些局促,“我爸不在了,我還得上學,家裏的事想請幾位長輩幫忙拿個主意。”


    “嗯,你說。”三叔公掃了王銳大伯一眼。


    王銳大伯咳嗽一聲,怕王銳提那八萬塊錢,趕緊打斷:“小銳別忙說,叔公你看是不是叫他奶奶來一趟?”


    王銳小舅舅冷哼一聲:“老爺們兒說事老娘們摻摻啥!”


    “有理!”三叔公在炕桌上敲了敲煙袋,“小銳你說!”


    王銳看桌上的煙已經抽沒了,又從旁邊櫃子裏拿出幾盒,開了兩盒,炕桌上扔一盒,底下圓桌上一盒。


    “三叔公,上周我們摸底考,市裏統一出題,我考了個第一。班主任說我縣一中是穩進的。”王銳揉了一根煙,把煙絲揉出來幫三叔公裝了一煙袋。


    “好好!”三叔公摸了摸胡子,連說兩個好字。老人家洋學堂出身,最喜歡會念書的孩子。


    王銳小舅舅喜形於色,摸出口袋裏的錢一股腦往小外甥兜裏塞。


    王銳也不客氣,直接揣兜裏了。


    “以後我上學,家裏的地怕是顧不上了。我看了下,南邊園子裏一畝花生半畝菜,這些不費什麽時間,劉成家地和我家挨著,我也不擔心。大道溝那裏兩畝四,一畝四苞米,一畝麥子,也不妨事,也就澆水上肥,反正就這一季,年底就退地了。我想說的是那八畝果園。”王銳看了看大伯,又看了看三叔公。


    王銳大伯挺直了腰,剛想說話就被打斷了。


    王銳小舅笑了:“我還說小銳是孩子呢,你看這事兒可有條理了。說說,你怎麽打算的?”


    “果園是第五年,前四年都在墊本兒,今年可就要見利了。我看過,長勢還不錯。六畝蘋果,兩畝葡萄,三叔公,你說我把果園包出去有人包嗎?”王銳問。


    王銳大伯急了:“小銳,好好的果園包啥包,大伯幫你看著你就等著拿錢就是了!”


    王銳頓了頓,說:“大伯是好意,可是,大伯家裏將近十畝地,隻三個壯勞力。大哥今年種了兩個大棚,怕是忙不過來吧!這八畝果園平時我爸媽忙起來沒日沒夜的,光小工就請了三個,這些天也多虧那三個小工了。再說了,我現在手上沒錢了,大伯昨天找我拿今天的酒席錢我錢不夠還是奶奶幫我墊了100塊。再過些日子中考報名要交錢,現在卷子費補課費幾乎天天都收錢。以前我媽老說我花錢大手大腳,現在自己頂門立戶,終於知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了。大伯,你幫我看果園也得雇人,收益得在十月以後。可是高中八月底就開學,聽說去年縣一中一開學就交了4000多。大伯,我得要現錢。你現在蓋著兩處房子,昨天還說過幾天就翻蓋老房子給大哥娶媳婦,手上也緊,我也是沒辦法啊!”


    王銳大伯被擠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在座的多是一個村的,對王家的事也不是不了解,反正上頭有三叔公和王銳小舅舅頂著,他們隻需到時候表個態就好。得罪人的事不好做,王家大伯兒子多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好得罪,眼瞅著這王銳是個有出息的也不好得罪,一個個就都抽著煙喝著水看熱鬧了。


    三叔公抽完一鍋子煙,盯著王銳看了一眼,心裏暗暗點頭,麵上卻不顯:“那你想怎麽個包法?”


    王銳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冊子,說:“因為是第一次包果園,我媽都記賬了。果苗,化肥,農藥,小工費,還有包地費。包地費每畝每年200,前麵四年,今年春天又交了五年,光包地費就一萬四千多。我隻收本錢,四萬。”


    三叔公點了點頭。果園剛進入豐產期,以後每年怕是不下兩三萬,這個價格雖說虧點,但省了麻煩,況且一般莊戶人家一次拿出四萬還是比較困難的。攤上那樣幾個長輩,怕是這孩子以後還有的苦頭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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