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州叛亂!


    一則八百裏加急的軍情奏報傳入京城。


    在此次叛亂的背後,更有白蓮教參與。


    播州土司楊萬龍麾下大軍一路勢如破竹,連下數城。


    待消息傳入京城時,楊萬龍已占據十餘城,四川,貴州兩省更有多府淪陷。


    一時間,人心惶惶!


    此次叛亂可謂是將朝廷打了個措手不及。


    遼東李成梁剛剛平定土蠻與女真叛亂,遼東兵馬元氣大損。


    而京營十萬兵馬,以及宣府,大同各地重鎮的兵馬全部調往了朝鮮戰場,至今未回。


    剩餘一部分兵馬還得防備蒙古各部,駐守邊境重鎮。


    東南沿海的倭寇尚未完全平定,仍有小股倭寇在沿海一代肆虐,浙軍又遠在福建之地,隻剩下一些當地的衛所軍。


    但各地衛所軍的戰鬥力實在很難恭維,否則也不會在短短數日間,就被楊應龍的軍隊接連攻占數城。


    自消息傳入京城,瞬間引起京城的轟動。


    經過內閣與一眾朝堂官員的商議後,決定抽調四川,貴州,湖廣三省兵馬前往平叛。


    至於京營兵馬,初了神機營與三千營離京外,五軍營並未離開。


    京營負責著拱衛京城的重任,這已是所能抽調的極限。


    本來此事應當是詢問林芒這位輔政大臣的,但如今林芒不在,所有的事便落在了內閣上。


    與此同時,北鎮撫司也有兩千錦衣衛策馬離京,前往播州參與平定叛亂。


    此次平叛主將,則是由福建總兵戚繼光擔任。


    戚繼光畢竟是當朝名將,威望極高,何況如今的朝廷,也很難再找出合適的統兵大將。


    當北鎮撫司錦衣衛離京的那一刻,一隻隻信鴿迅速振翅離京,飛向各地。


    ……


    東南沿海,港口。


    一艘艘戰船從遠處的海麵上緩緩行駛而來。


    在港口四周,早已被南軍圍的水泄不通。


    自三日前,這處港口便已停運,不允許任何船隻停靠,就連港口四周,都不許百姓靠近。


    夜幕下,


    數十名錦衣衛整齊列隊,一手扶著腰間的繡春刀,迎著海風站立,神情冷冽。


    數息後,戰船緩緩靠岸。


    一眾錦衣衛從戰船上快速走下,然後迅速換了衣服,翻身躍上一旁的烈馬,踏著夜色,悄然離開。


    ……


    時間悄然而逝。


    京城的上空,落下了第一場雪。


    這場大雪,比往年更早一些。


    街道上,已無多少行人。


    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江湖人背著刀劍,走向街邊開著的酒樓。


    酒樓內,說書人訴說著武安侯的事跡。


    堂下有人一擲千金,有人嗤之以鼻,有人滿臉鄙夷。


    一旁的花樓內,無數世家子弟一擲千金,隻為搏花魁一笑。


    有文人墨客,在席間大罵著錦衣衛的凶殘無道,大聲斥責著武安侯的種種殘忍之舉。


    街邊的乞丐披頭散發,跪在一旁,雙目無神,感慨著世道的艱難,嘴裏大罵著官老爺們的貪婪。


    這是京城的一角,同樣是整個京城的縮影。


    各個官員的府邸,今日大門緊閉,格外的安靜。


    天色逐漸昏暗。


    屋頂的積雪倒映著一層淡淡的月光。


    北鎮撫司,


    嚴覺站在院中,扶刀而立。


    他的肩膀,頭頂氈帽上落下了一層純白的積雪。


    隻是他的目光中充斥著森寒的冷意。


    嚴覺握著手中的密信,自語道:“忍了這麽久,終於動手了嗎?”


    “嘭!”


    遠方的天邊,一朵煙花升空,照亮了一角天空。


    在煙花升起的一瞬間,京城各地同時升騰起一朵朵煙花。


    沒過多久,京城各地便爆發出激烈的廝殺聲與刀劍碰撞之聲。


    這股廝殺聲越來越近,逐漸向著皇宮迫近。


    過了片刻,一位渾身染血的錦衣衛衝進院中,滿臉惶恐道:“大人,城中有人造反,有許多江湖人,還有許多五城兵馬司的人。”


    嚴覺抬眼看了他一眼,身影一動,原地迸發出一聲轟鳴。


    “鏘!”


    清脆的拔刀聲驟起。


    虛空中,一抹白淡的刀光閃過,繡春刀徑直刺入了來人的心髒。


    “噗嗤!”


    前來報信的錦衣衛猛的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嚴覺,神情驚愕。


    嚴覺隨手抽出繡春刀,摘下頭頂的氈帽,緩緩擦拭著刀身上的血跡,冷冷道:“我北鎮撫司可沒有你這等懦弱之輩。”


    隨即看向院外,冷聲道:“都出來吧,不用藏了。”


    他已將真正的心腹調入皇宮,這個時候怎麽可能有人來報信。


    話音一落,從院外衝進來上百人,都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


    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弱,其中有數人更有宗師境的實力。


    為首一個中年男子手持兩柄短刀,盯著嚴覺,冷冷的質問道:“其他人呢?”


    從他們殺入北鎮撫司,便沒見到多少人。


    這讓眾人很是疑惑。


    就算錦衣衛抽調了一部分人離京,也不該空無一人才對。


    嚴覺看了眾人一眼,身影一動,踏步迎了上去。


    如今的嚴覺已至六境宗師,又修煉了諸多少林武學,實力早已非比尋常。


    猛然一掌落下。


    恐怖的天地元氣席卷而至,匯聚出一道磅礴的掌印。


    ——大慈大悲掌!


    璀璨的金色掌印散發著如嶽的氣勢。


    感受著這一掌的威勢,站在院中的眾人神色大驚。


    “快躲!”


    一人連忙大吼,滿臉驚怒。


    轟!


    恐怖的一掌落在院中,頓時鮮血迸濺,碎石紛飛。


    七八人被這一掌拍的身體破碎。


    在落地的瞬間,嚴覺再次一步踏下,忽地前行,橫跨出五六丈,揮刀斬向四周眾人。


    “噗嗤!”


    “噗嗤!”


    刀光閃爍!


    僅僅半柱香的時間,數百人便被屠戮一空。


    院中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地屍體。


    嚴覺隨手丟下染血的氈帽,施展武當梯雲縱,身影提縱而起,快速向著皇宮衝去。


    ……


    當第一枚信號彈在天空炸響的那一刻,便意味著京城這場蓄謀已久的叛亂開始了。


    其實若非林芒威名太甚,這場叛亂在兩月以前就該開始了。


    足足等了兩個月,甚至不惜聯絡白蓮教,引動播州叛亂,就是因為對於林芒的恐懼。


    哪怕天下都在傳,武安侯已死,但這些懷有二心的人心中還是懼怕。


    叛軍迅速控製了京城四門。


    南北二門根本沒有什麽明顯的抵抗,唯有西城門爆發了慘烈的戰鬥。


    在控製住四地城門後,京營七萬兵馬直接殺入城中,除了留下少部分人控製城門外,五萬兵馬直撲皇宮。


    夜色下,街道各處都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


    一具具屍體倒在血泊之中。


    “駕!”


    “駕!”


    街道上,數千騎兵極速奔行,迸發出雷鳴般的巨響。


    大雪飛濺!


    鄭承憲一手持劍,一手拽著韁繩,領著一眾高手直撲皇宮。


    寒風凜冽!


    雖然天氣格外寒冷,但他的心中卻是一片火熱。


    從今以後,這大明的天下,將由他說了算。


    任何一個人,對於那九五至尊的寶位,心中都會有所覬覦。


    鄭承憲也不例外。


    隻是他很清楚,他若真敢這麽做,他就是第一個被討伐的對象。


    不過隻要他的那位外孫登上龍椅,以後如何,還不是由他們鄭家說了算。


    曾經太後的外戚能被封為武清侯,他當一個侯爺不過份吧?


    隻要能獲得一個世襲罔替的侯爵之位,鄭家將取代李家在外戚一脈中的地位。


    他知道,許多文官與他們合作,隻是想借此除去錦衣衛與東西二廠。


    尤其是錦衣衛。


    隻要錦衣衛存在一天,他們便得終日生活在惶恐之中。


    連同床共枕之人,都有可能是錦衣衛的暗探,這樣的情況是任何人都無法忍受的。


    如今的大明天子是嫡長子,那群維護宗法禮製的家夥,是絕不會讓皇帝有事的。


    但事情到這一步,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隻要新皇一死,他們就隻能擁立他的外孫登基。


    懷著這樣的心思,鄭承憲狠狠揮動手中馬鞭,喝道:“所有人,加快速度!”


    叛軍一路來到朱雀門前。


    但如今皇城大門緊閉,上麵站滿了手持弓弩的金吾衛士兵。


    而在城門下,已經匯聚著上萬人,赫然是京營士兵。


    在最前方,則是一身甲胄的朱應傀。


    鄭承憲皺了皺眉,策馬上前,沉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按照計劃,朱應傀此時應當奪下了朱雀門。


    朱應傀神色陰沉,手中的刀仍在滴著血,冷聲道:“失算了。”


    “這群家夥反應很快,我慢了一步。”


    就在此時,城牆上多了一位身著金甲,麵容剛毅的男子。


    “鄭承憲,你想做什麽?”


    趙元靖臉色陰沉,盯著下方,冷喝道:“帶兵擅闖皇城,你可知這是誅九罪的大罪!”


    鄭承憲冷冷道:“趙指揮使,識時務物者為俊傑,打開城門吧!”


    “這城門你守不住的!”


    趙元靖目光微沉。


    站在此地,能夠看見大半的京城景象。


    各地都是烽煙四起。


    在這朱雀門下,至少有一萬多人,其中有許多都是京營的軍士,絕非烏合之眾。


    整個金吾衛滿打滿算,也就四千多人。


    就算有城牆之利,也守不了多久。


    “大人,我們要怎麽辦?”


    在趙元靖身後,一名副將走上前,低聲詢問。


    “怎麽辦?”


    趙元靖臉色難看,怒罵道:“你問老子,老子問誰?”


    說話間,拔出腰間的佩刀,怒喝道:“死守!”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


    “今日就是死在這城頭,也絕不能讓叛軍入城!”


    “誰敢後退,老子一刀砍了他!”


    鄭承憲拽動著韁繩,冷聲勸道:“趙指揮使,莫非你想讓你麾下的人,陪著你一同送命嗎?”


    “呸!”趙元靖怒罵道:“真以為老子和你們這群亂臣賊子一樣。”


    “一群卑賤的老鼠,以前武安侯在時,怎麽不敢闖宮?”


    “沒時間耽擱了。”朱應傀看向鄭承憲,沉聲道:“遲則生變,必須盡快控製住皇城。”


    “雖然皇宮二十四衛有幾衛願意配合我們,但畢竟勢單力薄,我們還是得盡快攻進去。”


    雖然他們此次的計劃萬無一失,但他不想再耽擱下去了。


    時間越久,越容易出意義,他們幹的可是誅九族的事。


    鄭承憲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冷冷道:“攻城!!”


    他本想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皇城,如今看來,隻能強攻了。


    “殺!!”


    數千士兵衝殺上前。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弩箭從皇城上方拋射而下。


    箭雨如瀑!


    一些江湖人試圖翻躍城牆,但迎接他們的是一根根破城弩的弩箭。


    一位天罡境武者猝不及防,直接被弩箭洞穿胸口,帶著倒飛向遠處。


    與此同時,人群中,一位獨眼劍客隨手一劍斬出無數劍氣。


    一道道劍氣釋放出去。


    劍光如潮!


    守衛在城牆上的士兵哀嚎著倒下。


    廝殺慘烈!


    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地麵上的積雪,又結出一層層薄薄的冰晶。


    鄭承憲這段時間聯絡了不少的江湖宗門。


    除了一些江湖小派外,其中還有一些江湖大派,甚至是名列江湖六幫中的金錢幫,七劍的點蒼劍派,嵩山劍派,八門的蜀中唐門,長歌門,九家中的嶺南溫家,漠北林家,神盜伊家。


    江湖各派對於覆滅錦衣衛,可謂是極其上心,此次入京,都派出了精銳弟子。


    沒多過久,守衛朱雀門的金吾衛便損失慘重。


    趙元靖紅著眼,整個人都有些瘋狂。


    就在此時,皇宮內陡然響起一聲鍾鳴。


    “噹!”


    “噹!”


    巨鍾連續響了三下。


    聽見這鍾聲,所有人都是一愣。


    主要這鍾聲來得太過突兀。


    遠處,一名錦衣衛飛速奔上城牆,冷喝道:“傳南鎮撫司嚴大人命令,打開朱雀門,放叛軍入宮。”


    “所有金吾衛前往奉天殿!”


    “什麽!?”


    趙元靖雙目一瞪,渾身散發著凜然的煞氣,咆哮道:“你們是瘋了嗎?”


    “老子死了這麽多弟兄,你告訴我打開城門?”


    “這是什麽狗屁命令!”


    趙元靖鼻息粗重,宛如一頭處在發狂邊緣的野獸。


    若不是認出了來人的身份,他定然一刀砍了他。


    一個南鎮撫司鎮撫使,憑什麽命令他?


    來人卻是絲毫不理會暴怒的趙元靖,麵容冰冷,冷冷道:“趙指揮使,你隻需聽令行事即可。”


    “但違令者,以謀反罪論處!”


    這名錦衣衛百戶冷冷的丟下話語,轉身扶刀離開。


    四周眾人麵麵相覷,然後紛紛將目光投向了趙元靖。


    趙元靖看了眼城外,一拳砸在城跺上,怒罵道:“賊子!”


    “所有人,撤!”


    趙元靖憤怒的下達了命令。


    其實他心裏很清楚,這朱雀門必然是守不住了。


    如今隻希望那群錦衣衛有計劃吧。


    大不了就在奉天殿死戰,老子也算為國盡忠了。


    如此想著,趙元靖吩咐一眾副將帶兵撤離,撤往奉天殿。


    看著金吾衛撤離,城外的鄭承憲與朱應傀都是一愣,滿臉不解。


    朱應傀眉頭微皺,疑惑道:“這家夥怎麽突然撤了?”


    “轟!”


    隨著金吾衛撤離,城門也被撞開,城外的大軍開始湧向皇城之內。


    鄭承憲望著前方的宮城,目露瘋狂:“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先殺進去再說。”


    “這麽多人,堆也能堆死他們了。”


    說著,揮刀,策馬衝入城中。


    大軍殺入了皇宮。


    ……


    此時,在皇城各處廝殺眾多禁軍也得到了錦衣衛的命令,紛紛向著奉天殿撤離。


    皇宮內激烈的廝殺聲也逐漸平息。


    奉天殿前,


    嚴覺持刀而立,在他的身後,則是一眾錦衣衛,滿臉的肅殺之氣,眼神淩冽。


    不同於撤離而來的親衛,滿臉的驚慌,這些錦衣衛臉上有的隻是冷漠與平靜。


    一眾錦衣衛提刀斜指地麵,鮮血順著刀鋒緩緩滴落。


    無形的氣勢席卷四周。


    就是這副平靜與從容,令這些原本抱著滿腔怒火的禁軍忽然沉默了。


    許多人本想質問嚴覺,但是當他們來到奉天殿前的那一刻,卻突然發現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錦衣衛的情況並不好。


    一旁的空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數百具屍體。


    錦衣衛保護著皇帝,而皇帝是叛軍最想控製的對象。


    兩千錦衣衛攔下了整個府軍前衛近五千人。


    最終,府君前衛在丟下三千多具屍體後,才不得不暫時退走。


    趙元靖看了眼遠處的屍體,暼了嚴覺一眼,冷哼一聲,沒再多說什麽。


    漸漸地,匯聚於此的禁軍越來越多,但都是損失慘重。


    此時,


    奉天殿內,


    新皇朱常洛坐在龍椅上,滿臉忐忑,目光時不時望向殿外,額頭兩側流下些許的汗珠。


    一雙白皙的手搭在膝蓋上,緊緊的攥在一起,掌心溢出許多汗珠。


    今日的一幕,讓他的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張公公,你說他們真的能成功嗎?”


    朱常洛的臉色略微有些泛白,扭頭看向侍奉在一旁的一位老太監。


    此人是當初朱常洛宮中的太監,張誠,負責照顧朱常洛的飲食起居。


    朱常洛登基後,這位侍奉在他身邊的太監,地位自然水掌船高,一躍成為司禮監提督。


    張誠微微一笑,輕聲安慰道:“陛下放心吧,翟大人他們定能撥亂反正的。”


    “陛下,您是大明的天子,如何能夠被錦衣衛操控。”


    “他們分明就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懷有二心。”


    若是尋常太監,說此話必然是重罪,但張誠與朱常洛關係非比尋常,自然沒有這個忌諱。


    何況這也不是張誠第一次說了。


    張誠看向殿外,目中閃過一絲冷意。


    如今的司禮監,早已是名存實亡,若想恢複曾經司禮監的權柄,就隻有除去錦衣衛。


    他心中很清楚。


    自己的一切都來自於身邊的陛下。


    隻要讓能陛下重新掌權,他作為陛下最信任的人,必能執掌整個司禮監。


    所以,在那些人找上自己時,他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


    朱常洛沉默了。


    他永遠忘不了當日奉天殿上的那一幕。


    武安侯上殿之時,那種睥睨天下的威勢。


    他是大明的天子,從他登基的那一刻,身邊的所有人都在告訴他,自己是大明的天子,是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


    但那一日,他忽然明白,這個天下最有權勢的人,究竟是誰。


    武安侯!


    這些本該是他的天子親軍,心中卻隻有那位武安侯。


    他不明白,父皇明明不喜歡自己,為什麽要將皇位傳給他。


    對於父皇,他的印象其實並不深,一年都見不了幾次,可他能感覺到。自己那位父皇其實很討厭自己。


    每次看見自己時,眼中都帶著一絲厭惡。


    朱常洛深吸了口氣,抬頭看向殿外,眼中多了絲期待。


    隻要能除去這些錦衣衛,他就是真正的大明天子了吧?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一聲大喝。


    “嚴覺,你們還不束手就擒嗎?”


    奉天殿前,一眾江湖人與京營士兵衝殺了進來。


    朱應傀幾人策馬奔行在最前方。


    看著近在咫尺的奉天殿,朱應傀越發意氣風發。


    曾經武安侯騎著貔貅來到了這奉天殿,雖然沒有了貔貅,但他今日騎馬來到這奉天殿前,整個天下又有幾人?


    鄭承憲一拽韁繩,看著殿前的眾人,冷聲道:“怎麽,還打算背水一戰嗎?”


    “爾等篡權弄政,今日我等就要替陛下除去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嚴覺麵無表情,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發出一聲嗤笑。


    “你們這些蠢貨,終於冒頭了啊!”


    嚴覺的臉上並無多少擔憂,反而格外平靜,淡淡道:“侯爺可還沒死呢!”


    話音一落,場中眾人當即一驚。


    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有人下意識的瞪大了雙眼,驚疑不定的看著嚴覺


    朱應傀臉色微變,但仿佛像是想到了什麽,冷笑道:“嚴覺,你這空誠計就不用唱了。”


    “武安侯他今日若是能出現,本官將這地磚吞了。”


    朱應傀冷冷一笑,冷聲道:“本官知道,這皇宮建有法陣,能夠讓人獲得陸地真仙的力量。”


    “隻可惜,這陣法你們操控不了。”


    說著,自懷中取出一塊龍型玉佩。


    嚴覺臉色冷了幾分,若有所思的回頭暼了眼奉天殿。


    就在這時,天地之間一股恐怖的力量陡然降臨。


    眾人心中一沉,呼吸仿佛凝滯,感受到了一股極大的壓力。


    朱應傀手中的玉佩被一股玄妙的力量所攝,化為一抹流光,飛向遠處。


    “玉佩!!”


    朱應傀瞳孔猛的一縮,驚呼出聲。


    眾人下意識的轉頭望去。


    一側的宮道上,一襲道袍的孫恩緩緩邁步走來,舉著酒葫蘆引了一口,輕笑道:“這東西,還是讓我保管吧。”


    鄭承憲驚道:“快!將玉佩搶回來!”


    這才是他們的底氣。


    無論錦衣衛有著何種手段,隻要玉佩在手,在這皇宮之內,他們將立於不敗之地。


    此時還是他從他女兒口中得知的。


    為了將這玉佩弄出來,他們花費了極大的代價。


    一眾江湖人當即殺了出去,其中許多人更是有著宗師境的力量。


    孫恩輕笑一聲,輕描淡寫的拍出一掌。


    猛烈的掌風呼嘯而至!


    天地之間,似乎隻剩下這一掌,覆蓋整個皇宮。


    眾人還未臨近,身體便在半空中炸裂。


    血雨飛濺!


    靜……


    場中瞬間陷入寂靜之中。


    孫恩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很滿意的笑了笑。


    這一掌……過癮啊!


    這天下,將再添一位陸地真仙!


    他整個人像是融入了這片天地,明明近在眼前,但眾人卻絲毫感受不到他的氣息。


    這一刻,跟隨在朱應傀身後的幾個老者臉色微變,驚疑不定道:“這股力量……”


    幾人相視一眼,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驚恐道:“陸地真仙!!”


    這幾人都有著大宗師的力量,一直在閉關潛修。


    刹那間,場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之聲。


    陸地真仙!


    這幾個字的份量在如今意味著什麽,眾人再清楚不過。


    眾人徹底慌了。


    鄭承憲臉色一白,踉蹌著倒退了幾步,渾身劇烈顫抖,冷汗從臉上流下。


    “完……完了。”


    他的目光暼向嚴覺,這一刻,方才明白嚴覺剛才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們還真是夠狠啊!”


    鄭承憲一字一句道。


    為了引出他們,竟然不惜下了如此大的一盤棋。


    在這場動亂中,可死了不少的人。


    陡然間,一道充滿了魅惑之音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倒是沒想到,這世間竟又出了一位通天境。”


    隨著話音落下,遠處天邊緩緩走來一道人影,周身散發著聖潔的白光。


    原本滿臉笑意的孫恩目光微沉,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多了一絲凝重。


    “白蓮教!?”


    孫恩看見了女人裙擺上繡著的白色蓮花。


    但白蓮教什麽時候出現陸地真仙般的人物了?


    該死!


    白蓮聖母踏空而立,俯瞰著下方,淡淡道:“朱大人,若是本座替你解決這些人,不知你該如何感謝本座?”


    她前來京城,本不是為了此事,而是想尋找皇宮中的珍貴武學秘籍。


    沒想到還會有意外的收獲。


    剛剛跌入深淵的朱應傀臉上浮現一抹喜色,驚喜道:“隻要你能殺了他們,任何條件,你都可以提。”


    鄭承憲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看著嚴覺,大笑道:“嚴覺,今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你放心,本都督會給你一個全屍的。”


    無論這人究竟是誰,此時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但既然有所求,就說明他們有合作的可能。


    白蓮聖母微微頷首,嫵媚的眼神看向孫恩,輕笑道:“放棄吧。”


    “你不是本座的對手,若你願意加入我教,本座可免你一死。”


    孫恩冷哼一聲,笑道:“我殺的白蓮教的人不少了,還從未殺過通天境呢!”


    話音一落,手中多了一柄劍,閃身殺向白蓮聖母。


    恐怖的劍氣遍布虛空。


    無盡劍氣咆哮,向著白蓮聖母衝去。


    白蓮聖母臉上的笑容不改,輕聲道:“真是可惜了。”


    話音落下,白蓮聖母周身頓時綻放出一朵朵璀璨白蓮,將其襯托的極其非凡。


    一朵朵蓮花中神韻迸發,融入虛空,與劍氣碰撞。


    白蓮聖母的眼中更是浮現一道漩渦,引動孫恩的心神。


    白蓮教最擅長的便是精神秘術,白蓮聖母繼承了無生老母的部分元神印記,自然獲得了部分精神秘法。


    孫恩雖然已至通天境,但與白蓮聖母這位通天二境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孫恩的心神逐漸沉入了白蓮聖母幻境之中。


    神光湧現,一個個神女在天空中起舞,散發著聖潔祥和的氣息,但這一切之中卻是透露著虛假的繁榮。


    就在這一瞬間,白蓮聖母神秘一笑,一步踏出,一掌向著孫恩狠狠拍下。


    眨眼間,已至孫恩身前。


    殺機畢現!


    掌風淩冽!


    但在這一瞬間,破空聲驟起!


    白蓮聖母臉色微變,臉上露出驚色。


    不好!


    這個念頭剛起,原地留下一朵白蓮,緩緩破滅,身影重新出現在遠處。


    沒有絲毫猶豫,白蓮聖母直接向著遠處遁去。


    這一幕看的眾人瞠目結舌。


    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究竟是什麽情況,竟能讓一位陸地真仙逃遁?


    天地間,一道極其冰冷的聲音緩緩傳來。


    白蓮聖母悶哼一聲,像是撞在了一麵無形的牆壁之上,整個人從天空跌落,砸入地麵。


    “轟!”


    碎石飛濺!


    堅硬的青石地板當場碎裂。


    白蓮聖母掙紮著起身,口吐鮮血,目光死死的盯著遠處的天邊。


    “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漫天大雪凝滯!


    一朵朵雪花詭異的靜止在了半空中。


    星光璀璨的夜空下,一道身著黑袍的身影向著此地緩緩走來。


    他的腳下踏著虛空,閑庭信步。


    漆黑的雲層,在這一刻仿佛渲染上了一層太陽的真火。


    當那道身影淩空懸浮於奉天殿上空之時,所有人感受到了一股徹骨的寒冷。


    寒氣從腳底直衝腦海!


    恐懼席卷全場。


    “武安侯!!”


    一個叛亂的將領眼神直直的盯著天空,驚恐出聲。


    在這死寂之中,數萬人的表情無不是豁然大變。


    震驚之中,帶著恐懼,恐懼之中又帶著一絲無法遏製的驚駭。


    今天更新遲了點,進了個城辦點事,欠的我後麵盡量補。


    有讀者說最近一些鋪墊過多了,我盡量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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