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子,我繼續擦拭清濯劍。


    過了半晌,院子裏傳來謝流年的開門聲。


    隨後他推開了房門,坐在我對麵。


    他的臉色有點蒼白,看來剛才處理屍體的時候受到了很大的精神衝擊。


    “秦玦,我真的難以想象你會動手殺人。”謝流年看著我說道。


    “我也沒有想過有天我會殺人,隻是,有時候不殺不足以止殺。”


    “你救不了張家,就算你殺再多的人也救不了他。”


    “我知道。”我想了想說道。


    蠱神以半神之威。尚且無法為張清濯解圍,我又能做什麽呢?


    她能戰勝幾乎所有的世俗玄門高手,但是她對付不了茅山宗。大道統的底蘊不是她這種異神可以比擬的。


    就算她不受末法時代限製全力出手,也戰勝不了一個擁有千年傳承的道派。


    茅山法脈在玄門中的影響力僅次於正一道和全真教,甚至,在世俗中的影響力還要在這兩大道統之上。


    神做不到的事,我這個普通人又能做什麽。


    除非張清濯主動交出鳳凰翎,和茅山宗和解。


    否則就算幫她擺脫了現在的困境。張家也沒有未來。從茅山宗出手的那一刻開始,張家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但令我無法理解的是,這明明是個死局,張清濯又為什麽占了一個坤卦呢?


    忽然,我想到了張清濯起卦的初衷。


    她起卦問的是張家的事,但是這卦卻是因鳳凰翎而起。


    想到鳳凰翎,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猶如在無盡黑暗中看見了一絲曙光。


    卦因鳳凰翎而起,那麽破局的關鍵肯定也在鳳凰翎身上。


    我沒有再繼續推演,而是問起了謝流年的來意。


    “我來找你,是想問你關於茅山宗的事。”謝流年說道。


    “問什麽?”


    “我想知道茅山宗為什麽要如此大張旗鼓的針對張家,末法時代道門不插手世俗因果,茅山宗的所作所為已經越界了。”


    “越界的代價是什麽?”我問道。


    “沒有代價,茅山宗本就紮根於世俗,隻要不鬧出太大的亂子,玄門內部也不會有人去刻意追究這件事。”謝流年說道。


    “也就是說,就算茅山宗把張家連根拔起,道門也不管不問了?”


    “你可以這麽理解。除非茅山宗的動作給道門造成很大的影響,或者損害了其它道統的利益。”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麽要打聽茅山宗的事呢?”


    “唉,要怪隻怪茅山宗的動作實在太大,我想知道他們的動機是什麽。”


    “我可以告訴你茅山宗的動機,但你要幫我一個忙,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你太為難。”


    聽說我又要請他幫忙,謝流年的神情有些猶豫。


    不過他沒有猶豫太久,因為他的好奇心實在太強。不然也不會花二十億買玄武玉匣。


    “張家和茅山宗的因果,要從鬼鏡開始說起,準確的說要從張清濯的鳳凰命開始說起。”


    接下來,我從張清濯出生時的異常征兆,鬼鏡的到來,一直說到九嶷山揭秘。


    九嶷山中發生了很多事,譬如蒼梧族烏衣族的千年恩怨,神樹之爭,包括鳳陰教的算計。最後的陰鳳陽鳳之爭,這些我都告訴了謝流年。


    如果張清濯還背負著元鳳血脈,那麽關於她的隱秘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我之所以把這一切全部說出來,除了和我接下來的請求有關之外,還因為林方平肯定早就把這一切全部泄露給了茅山宗。


    張清濯滅殺屍煞,龍潭寨的鳳凰叫。這些都是經不起推斷的。


    特別是最後山腹鬼殿中的那場因果,更是直接揭破了張清濯的身世,林方平不是傻子,他能算得出來。


    最關鍵的是,他知道阿雅的身份。


    把整個故事說完,末了我告訴謝流年,茅山宗看中的不是張家的產業,而是她從鬼殿中帶出來的鳳凰翎。


    此時謝流年依然沒有從故事中回神,他被徹底震撼到了。


    槐樹嶺的鬼蜮。棺材裏的烏鴉和屍煞,回音洞的龍螈,瞿陵絕壁的天斬煞。


    深水嶺山腹中鳳陰祖師的道場。三百八十四尊鬼像。


    封禁著鳳陰祖師魂靈的鬼鏡,神秘的祭壇,詭異的紅棺。以及棺材裏的那根鳳凰翎。


    神秘的傳說,驚天的算計,橫跨千年的因果。


    最關鍵的是,這一切的主角是九天神鳥鳳凰。


    末法時代道法微末,異類也鮮有見聞。


    如此驚世駭俗、離奇曲折的經曆,不是誰都能有機會經曆,每一場都可以看做是機緣。


    倘若一開始就把張家和鳳凰的因果暴露出來,我完全可以肯定,這件事將會震驚整個玄門,甚至可以打破末法時代道門正統不出世的約定。


    可誰又能想到,就這樣的驚天大事件,居然無聲無息的在九嶷山中了結了。


    深水嶺崩塌埋葬了一切。張清濯失去了鳳凰命。留給世人唯一的憑證,就是她帶回來的那根鳳凰翎。


    謝流年震驚之餘,也把遺憾寫臉上。


    看他痛心疾首的樣子,可比損失二十億難受多了。


    沉默半晌,長歎一聲說道:“秦玦,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多好。”


    “你現在買票也還不晚。真正的大戲還沒有上演。”


    “不,故事已經完結了。”謝流年說道。


    “張清濯的故事是完結了,但是鳳凰翎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茅山宗的動機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該輪到你兌現承諾答應我的請求了。”我說道。


    “好,就衝你對我的這份信任,隻要不損害到全真教的利益,無論什麽事我都能答應你。”


    我先將張家現在麵臨的困境和謝流年說了一遍,繼而問他有什麽建議。


    謝流年搖搖頭說,張家現在就是砧板上的肉,茅山宗既然亮刀,張家就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就算他知道茅山宗圖謀鳳凰翎,也無法說動全真教參與爭奪。


    鳳凰翎已經失去了神威,本身隻能算是一件異寶,雖然千古罕見,但還不值得全真教和茅山宗撕破臉。


    “如果我將鳳凰翎公告天下玄門呢?”我問道。


    “你的意思是要把整個玄門全都拉下水?”謝流年吃驚的問道。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隻有高材捷足者先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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