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方到底遭遇了什麽?


    為什麽黑龍附體那麽驚天駭地的事情,會剛一開始,便結束了呢?


    因為,在他仰天長嘯的時候,有人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仿佛不把人踹出個窟窿來誓不罷休。


    幸好李老板身體素質過硬。


    幸好遭受重擊的小腹位置,丹田氣海之內有一條黑龍。


    猛然遭受重擊之後,那條感受李南方生命受到威脅,打算魔性大發控製李南方殺盡所有人的黑龍,明顯愣住了。


    老子是黑龍呐!


    老子是天子啊!


    老子要大發神威的時候,不應該萬獸臣服,所有人頂禮膜拜的嗎?


    為什麽會有人在這種時候,上來踹老子一腳?


    黑龍相當懵逼的。


    愣神的功夫,連自己要幹什麽都給忘記了。


    黑龍忘了幹什麽,卻能讓李南方記起來該幹什麽。


    被龔建鎖住喉嚨,出手同歸於盡的時候,李南方已經打瘋了,才被黑龍有機可乘。


    此刻驟然清醒過來,他才意識到生命威脅早就解除,他差點辦出來萬死難恕的罪過。


    真要是魔性大發,在龍騰訓練基地內到處殺人。


    嗬嗬,那結果簡直不要太好。


    你以為周圍那些手裏提著m33衝鋒槍的“本地人”都是擺設嗎。


    “真是個白癡!”


    李南方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暗暗低罵一句。


    罵的就是黑龍那個頭腦簡單的貨,不是搞女人就是帶著他找死。


    看在黑龍以前關鍵時刻救過他命的份上,這一次就饒了它。


    隻用一聲怒罵,來懲罰。


    對李南方心中想法略有所感的黑龍,不樂意了。


    如果它能說話,一定會立刻罵回去:“你個遭天殺的罵誰白癡呢,老子是你老子,你敢罵你老子!你等著,老子現在就給你來個破膛而出,不伺候了!”


    可惜黑龍不會說話,它也還沒成長到破膛而出的地步。


    甚至此刻在李南方清醒之後,它還想繼續控製這具身體,都不能辦到了。


    黑龍唯有老老實實沉寂下去,把那個在他大發神威時候,一腳踹過來的家夥牢牢記住,方便以後找個機會投毒喂藥,弄死那丫的。


    “臭小子,你說誰是白癡呢!”


    黑龍和李南方這一番心理爭鬥,隻是那麽小小一瞬間,也就是李南方低聲怒罵話音落下的時候。


    緊接著就是對麵某人的嗬斥傳來。


    興許那人一腳把李南方踹清醒了,想當然就以為李老板罵的是他吧。


    偏偏李南方敢罵黑龍,就是不敢罵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那尊大神。


    李老板抱拳拱手,深深一鞠躬,大聲喊道:“荊紅十叔,小的罵誰也不敢罵您啊,我是在罵自己呢。”


    沒錯了。


    這位在關鍵時刻出現,給了李南方一腳的人,正是荊紅命。


    李南方之所以能來到龍騰訓練基地,那還是荊紅命一手安排的。


    這家夥終於要正式開始訓練了,荊紅大局長能不親自到場觀察一下嗎。


    幸虧他來了。


    正是因為站在石房子辦公室裏,看到李南方和龔建對戰,荊紅命似心有所感,才打開門走出來。


    正因為他走出來,才能在李南方馬上魔性大發,鑄成大錯的關鍵時刻,以極度驚人的速度,在幾秒內跨越百米的距離,飛起一腳踹在李南方肚子上。


    荊紅命這一遭,絕對是整個龍騰基地的大救星,也是李南方的大恩人。


    隻是身為一位高人,是絕對不會把這些事情掛在嘴邊上說出來的。


    “李、黑龍,你知不知道,剛才要不是我,你會犯多大的錯誤嗎?”


    “知道知道,再次感謝荊紅十叔。”


    “嗯。”


    荊紅命滿意地點點頭,轉身看向並肩而戰的龔建和老黑班長。


    “你們這些人是怎麽回事?龍騰訓練基地內禁止私下鬥毆,這規矩不明白嗎?”


    這話問出來,龔建和老黑班長明顯沒有李南方那樣的反應速度。


    試問誰在經受了超越自然力量的驚嚇之後,又陡然間看到心目中的偶像站在眼前,能夠立刻反應過來呢。


    隻等荊紅命冷著臉,連哼了三聲之後。


    老黑班長和龔建終於有反應了。


    “啪!”


    這兩位三區訓練營主要領導,用最標準的站姿立正站好,腳麵踹在石頭地板上的聲音,比炸雷還響。


    隨後就是齊齊的一個敬禮。


    龔建的右手手指指在腦袋一側,都恨不得把太陽穴給戳穿,激動的嘴唇、不,是渾身顫抖,已經失去了言語能力。


    還好老黑班長比較鎮定,大聲喊道:“首長好!”


    這一聲喊,把台下那幫“本地人”,以及一種圍觀群眾也拉回了現實。


    但凡是當過兵的,誰不認識荊紅命。


    沒別的可說的,都不用誰指揮,台下自凡是軍人,全都立正敬禮,齊聲高呼:“首長好!”


    這第二聲呼喊中,尤以剛反應過來的龔建呼聲最高,一個人的聲音幾乎蓋過了全場。


    荊紅命終於笑了。


    如沐春風般的笑容,那心底裏有多少愜意,自不必多說。


    他用眼角的餘光瞥向李南方。


    李南方多聰明的人啊,立刻明白自己該怎麽做,隨即就是朝著荊紅十叔投過去無比敬佩的目光。


    這樣的局麵,終於讓荊紅命剛才頂著巨大壓力和驚駭,奮力衝上台,踹出那一腳時的暴躁戾氣,獲得了舒緩。


    同時,也不覺得右腳有多麽麻木了。


    嗯,該麻的還是麻,畢竟一分鍾之內,他還沒那麽容易正常行走。


    說實話,剛才荊紅命飛躍百米距離,使出全力傳出來的一腳,力氣有多大啊?


    你說他能把那些石頭房子的牆壁,踹出來個坑,都是謙虛的說法。


    可踹在李南方肚子上的結果呢。


    那小子站在原地紋絲沒動,好像沒事人一樣,該嬉皮笑臉繼續嬉皮笑臉。


    這樣的結果,才是讓荊紅命最最擔憂的。


    他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剛才那一腳不是踹在了李南方的身上,是踹在了虛無縹緲的黑龍身上。


    那隻孽龍竟然成長的這麽快。


    以虛化的身軀,替李南方擋住了致命的一擊。


    那麽以後黑龍真的大成,試問誰還能阻擋住這家夥。


    這次回去之後,必須再去好好和謝老四他們商議一下了。


    就算不能阻擋孽龍的成長,也要盡量時刻清楚其成長的程度。


    荊紅命心裏想什麽,誰也不知道。


    大家隻是看到他帶著微笑,掃視全場,緩緩舉起右手,同樣行了個軍禮:“同誌們好。”


    “為人民服務!”


    這時候,訓練場上的所有人才終於恢複了正常的神采。


    剛才什麽龍吟虎嘯的恐怖場麵,都特麽不重要了,大家隻剩下激動,無比的心情激動。


    這就是荊紅命。


    永遠淩駕於傳說之上的神話,龍騰十二月裏的二月冷血荊紅命。


    媽媽呀,終於見到活的了啊!


    真不愧是軍魂一般的存在,剛才大家都嚇傻了,唯有他敢於和天地爭鋒。


    就那麽一腳,讓山川沉寂,海浪平息。


    相信在今天過後,荊紅命在整個龍騰部隊裏又會多一個傳說。


    已經預見到這件事的荊紅大局長,當然是表情嚴肅地抬手虛壓,然後轉頭看向老黑班長那邊,繼續之前的話題。


    “是誰允許你們在基地裏私自鬥毆的?”


    聽到這聲冰冷的問話,李南方第一個暗地裏撇撇嘴。


    裝逼犯,十足的裝逼犯。


    沒看見那幫人都已經因為看見你,興奮得不行了嗎。


    還在這故意興師問罪,凸顯你的威嚴,不是裝逼是什麽。


    龍騰十二月那幫鳥人都是一個尿性的,等哪天給他們一人買個避雷針,也算是表達咱李老板的孝心。


    就在李南方暗自腹誹的時候,稍稍平複心情的龔建往前邁了一步,站定:“報告首長,剛才我們不是在鬥毆,而是在為了龍騰部隊的榮耀進行切磋比試。”


    龔建麵對自己的偶像,恨不得多說兩句話,這才會越過他的直屬領導老黑班長,主動報告情況。


    老黑班長當然不會因此有什麽嫉恨,更不會和他最親密的戰友搭檔爭搶這種和偶像對話的機會。


    龔建認真敘述了事情的緣由。


    其實根本不用敘述的,荊紅命就在百米外的辦公室裏,他怎麽可能沒看清楚這邊發生的事情。


    之所以任由龔建說下去,是因為他需要這段時間緩和右腳上的麻木。


    終於,隨著龔建的話音落下,荊紅命動了。


    他邁步走到龔建的麵前,伸手拍了拍這位少尉士官的肩膀:“你叫龔建吧,我聽說過你。你,很不錯。”


    別看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


    可這句“你很不錯”,絕對比得到多少榮譽獎狀,更讓龔建從心底裏透著興奮。


    “謝謝首長!”


    龔建像個新兵蛋子一樣,漲紅著臉,再次行個軍禮振聲喊出這句話。


    荊紅命眼神中的讚賞不加掩飾,但是話鋒卻微微一轉:“不過呢,你在處理問題方麵的手段,還不是過於成熟啊。”


    你說,荊紅命有什麽臉說出這句話?


    就在幾年前,也是在同一個地方,他麵對現如今已經貴為基地校長的楚某人,不也是用同樣的方式,進行處理的嗎?


    這時候,他好意思說別人不成熟了?


    好吧,你牛掰,你說什麽都對。


    “其實,對於這種敢於玷汙龍騰榮耀的人,沒必要放他走的。


    你把他放了,他隻會繼續在外麵表現出對我們信仰的不在乎。


    要想解決問題,必須從扭轉他的思想上入手。


    你是指導員,也是教官,你應該明白怎麽做思想工作。把這種人留在基地裏,不停對他進行政治教育。用最高強度的訓練來感化他,用最嚴苛的手段來感動他。


    讓他有一天痛哭流涕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真心承認我們的信仰也是他的信仰,真心尊重‘龍騰’這兩個字。


    這才是最正確的處理手段。


    所以,就算是把他的腿打斷,也不能放他走。


    你說,對不對?”


    荊紅命對著龔建循循善誘。


    隻是不等龔建將首長的教導消化理解,另一邊的李南方就梗著脖子大聲喊道:“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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