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梓童最喜歡別人恨她恨得要死,卻不敢把她怎麽著了。


    尤其像沈國康這種大人物。


    看著臉色變成豬肝色的沈國康,嶽梓童頗有成就感,昂起下巴喊了聲王陽,咱們走,就像鬥勝的小公雞、不,是小母雞那樣,昂首挺胸的去了。


    沈國康的警衛,看到司令氣的胸口不住起伏,真擔心一個不慎,就會被氣炸肺,連忙悄悄抬腳,在走廊中的一個垃圾桶上踢了下。


    咣的一聲響,驚到了不知該怎麽辦的沈國康。


    下意識的低頭——嘿,總算找到出氣的東西了,抬腳就狠狠踢在了垃圾桶上。


    就仿佛這是嶽梓童,用上了全力。


    砰地一聲大響聲中,差不多得有三十幾斤的不鏽鋼垃圾桶,愣是被沈司令給一腳踢出了十幾米遠。


    裏麵的垃圾撒了一地,轟然巨響的聲音,整棟大樓都該聽得見。


    “走,去段家!”


    把垃圾桶當做嶽梓童狠狠踢了一腳後,沈司令心裏舒服了許多,也沒再理睬劉司令他們,轉身快步下樓。


    “總算製止了一場火星撞地球的碰撞,萬幸。怪不得荊紅老十搶著去送人呢,原來他早就知道沈司令要來,這才把麻煩推給了我。可惡——你們這些人是吃屎長大的嗎?怎麽不知道沈司令也來了大理?”


    怒衝衝地王玉林,最後這句話卻是在訓斥幾個手下。


    那幾個手下很想解釋說,哥幾個到現在一直忙段家軍情泄露這檔子事呢,哪兒有空去關注別的?


    不過可沒人敢解釋。


    領導在發怒罵人時,下屬即便是有一萬個理由來解釋,也最好是低頭,閉嘴。


    被罵個狗血淋頭後,要想出氣的辦法有兩個。


    第一,就是隨便找個理由,把手下人罵個狗血淋頭。


    第二,就是等爬到領導頭上,成為領導的領導後,再隨便找個理由,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看軍情處的這些人貌似很可憐的樣子,劉司令心中有些不忍,故意扯開了話題:“王處,您說我們是不是通知段家一聲?”


    “什麽?”


    王玉林眨了下眼,隨即醒悟,連聲說:“要,當然要。”


    這可是不用費力就能向段家賣好的大好機會,如果就這樣白白錯過了,王處會拿腦袋撞牆的。


    就在王處親自給段二代打電話“報喜”,說嶽家的家主,和沈家的少壯派聯袂殺向段家山莊時,正在開車向那邊疾馳的王陽,看了眼後視鏡,向坐在後麵閉目養神的嶽梓童匯報:“大小姐,後麵有幾輛車。是軍隊的勇士越野車。”


    嶽梓童回頭看了眼,嗤笑一聲:“且,不用問,肯定是沈家那個不要臉的追來了。加速,讓他們在後麵吃尾氣好了。”


    王陽點頭,立即加大了油門。


    前麵的車子速度明顯加快後,司機還沒有說什麽呢,沈國康就下令了:“追上,反超。”


    警衛答應了聲,接著又小心翼翼地說:“道路,稍稍有些窄。”


    這是一條雙車道的水泥路,道路確實有些窄。


    而且王陽為了預防被反超,車子肯定會居中行駛。


    道路兩側就是深達一米多的排水溝,隻要王陽的車子始終在中間,後麵的車子就別想超過去。


    沈國康當然也看到路況了,卻冷著臉的說:“我不管。你就是飛,也得給我超過去。”


    靠。


    怎麽飛?


    警衛有些傻眼。


    但司令既然這樣說了,那麽他就必須去完成任務。


    無條件的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既然司令下達了死命令,而且他又“恰好”不會飛,那麽要想完成任務,就隻能有一個辦法了——讓前麵的車子去飛!


    至於讓前麵的車子飛起來後,會產生哪些嚴重後果,就不需要警衛去操心了。


    大不了,這個司令警衛不幹就是了。


    不幹警衛,也比被一槍崩掉要好很多啊。


    抗命不尊,是真要吃槍子的。


    警衛一咬牙,就把油門踩到了底。


    後麵兩輛車看到司令的車子忽然加速後,也都同時提速。


    “大小姐,他們來勢洶洶啊。”


    王陽敏銳察覺出了不好,連忙向嶽梓童匯報。


    “來勢洶洶又能怎麽樣?難道他還敢撞我?別管他,就沿著中間走。”


    嶽梓童還就真不信了,沈國康敢仗著車子是越野車,就敢硬撞她。


    王陽有心想說還真有這可能,但也很清楚大小姐就是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不吃虧她是不會相信人家真敢撞她的,唯有在心中歎了口氣,抓緊方向盤,密切關注著後麵車子的動靜。


    滴,滴滴。


    尖利的汽車喇叭聲傳來。


    這是警告前麵的車子,趕緊貼邊。


    王陽當然不會理。


    滴,滴滴。


    喇叭聲第二次響起,這就是再次警告了。


    王陽當然依舊不理睬。


    接連兩次警告被無視後,後麵車子猛地加速,對著前麵車的左後尾狠狠頂了過來。


    其實王陽也想加速。


    最好是靠車子的速度優勢,讓沈司令始終在後麵吃尾氣。


    可她現在開的這輛車,隻是在機場那邊租的一輛桑塔納。


    租車行裏的車子,在向外租車時,當然得考慮到顧客的安全問題,一般都會給車子安裝限速器。


    結果就是無論王陽怎麽踩油門,最高車速也隻有一百二。


    沈國康開的勇士越野車,那可是從大理軍區開出來的。


    軍隊那幫鳥人,個個開車都和飛似的,隻嫌慢,最好是能開個火箭在路上跑,怎麽可能會給車子安裝限速器?


    於是,軍車很輕鬆就追上了前麵車子,撞了過來。


    這個撞車也是有技巧的。


    可不是閉著眼的猛撞,撞哪個角度,就會產生什麽樣的效果,專門給部隊領導開車的這幫鳥人,早就研究透徹了。


    王陽當然也懂,所以看到後麵車子直挺挺轉向自己車子左後尾後,立即猛打方向盤,用車尾正中對準了後麵。


    這樣一來,即便車子被後麵車子撞上,也隻能是推著前麵車子走。


    “哈,老沈,你還真敢撞我,這是蓄意謀殺呢。”


    看到對方被迫再次調整狀態後,嶽梓童得意的哈哈嬌笑,接著又惡狠狠地:“我呸!這梁子是接下了。我和你們沒完。”


    後麵車子的多次碰撞,都被車技更加精湛的王陽輕鬆化解。


    嶽梓童越加的得意,索性伸出腦袋:“來呀,來呀,來撞我啊。”


    話音未落呢,她就看到後麵又有一輛軍車衝了上來。


    這樣就變成了兩輛軍車在馬路上並駕齊驅了,排成一線呼嘯著向前狠撞。


    “不好!”


    王陽知道後麵車子這是要幹嘛了,連忙叫道:“大小姐,快係好安全帶!”


    她的話音未落,後麵兩輛軍車都撞在了車後尾上,車速一下子增快了。


    這時候,已經不需要王陽再踩油門了,後麵兩輛並排著的軍車,就拱著她們車子往前跑。


    嶽梓童卻是毫不在意:“這有什麽呀?你隻要把好方向盤就是了。反正他們又不會飛——”


    她剛說到這兒,車後右邊的軍車猛地加速。


    兩輛軍車的車頭,都已經牢牢頂住了前麵車子的車尾,導致王陽無法利用其嫻熟的車技來調整角度,唯有被頂的偏向旁邊。


    在這輛軍車猛地發力時,左邊那輛車卻來了個急刹車。


    於是,坐在車裏的沈國康,就看到兩輛車子轟然衝向了路邊。


    一前一後,就像飛車那樣,嗖地飛過排水溝,落在了稻田內。


    “哈,哈哈,幹得好!”


    沈國康頓時龍顏大悅,效仿剛才的嶽梓童,腦袋鑽出車窗,手伸進嘴裏,打了個響亮的呼哨。


    “司令好像年輕了。很久,都沒這麽開心的放肆過了。”


    警衛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時,一腳把油門踩到了底。


    勇士越野車好像打了雞血的瘋牛那樣,嗷嗷叫著絕塵而去。


    “姓沈的,我和你沒完!”


    氣急敗壞的嶽梓童尖聲大叫著,推門跳了下車子。


    王陽是多想告訴大小姐,這是稻田啊——


    來不及了。


    瀟灑跳下車子的嶽大小姐,隨著噗通一聲,那雙粉嫩的美腿,就被汙泥給淹沒了小半截。


    “哇靠,靠,靠!”


    嶽梓童頓時蠻性大發,幾乎要抓狂,霍然抬頭看著軍車,尖聲大叫:“都給我滾下來,統統滾下來。”


    車上的兩個警衛,肯定已經被沈國康囑咐過了,知道他們的任務,就是給司令當替罪羊。


    能給老大當替罪羊,這是他們的榮幸。


    於是,兩個倍感榮幸的替罪羊趕緊下車。


    他們在跳下車子時,故意用力,雙腿當然陷的更深些。


    唯有表現的比嶽家主更狼狽,他們才能有好果子吃的。


    隻是兩個智商很高的警衛,明顯低估了嶽梓童的腹黑程度。


    人家冷笑一聲,伸出春蔥般的右手小手指,勾了勾:“給我滾過來。”


    兩個警衛麵麵相覷了眼,其中一個憨笑:“這是稻田,好像不能滾。我們走過去,行吧?”


    嶽梓童點頭:“好啊。”


    兩個警衛艱難的拿出雙腳,趔趄著身子走了過來。


    嶽梓童接下來的要求並不高:“一個雙手抱頭,蹲下。”


    憨笑的警衛,立即遵命,雙手抱頭,蹲在了水裏。


    嶽梓童又看著另外一個:“給我扁他。不把他扁的他爹媽認出來,不能住手。當然了,你們可以無視我的命令,但我卻會去找沈國康,說你們兩個試圖非禮我。”


    倆警衛懵逼——我的個娘,事情都嚴重到這種地步了?


    誰能擔得起非禮嶽家主的罪過?


    唯有動手。


    “兄弟,對不起了。”


    站著的警衛一咬牙,抬腳跺向戰友時,就聽嶽梓童又說:“不用給他賠禮道歉。因為等會兒,他可能扁你扁的更狠。”


    聽她這樣說後,這個警衛心裏拔涼拔涼的。


    考慮到最好不吃虧,他唯有加大了力氣。


    “傻子,其實你們不聽我的話,我也沒辦法的。我誰啊?這麽大的人物,會和你們這些小魚小蝦一般見識?”


    站在排水溝邊,被王陽攙扶著抬著一隻秀足來洗的嶽梓童,看著在泥水裏不住互扁的警衛,不屑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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