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隻有自己家人的話,段零星倒是不在意穿著濕衣服進去。


    反正她是家裏最小的一個,就連段寧也比她大了整整三個月呢,算是被所有人看著長起來的。


    所以就算衣服貼在身上,將她驕傲的少女曲線都顯露出來,她也不會當回事。


    段家眾人,也不會當回事。


    但現在不同以往啊,大廳裏可是還有五個外人呢。


    段零星再穿著這身衣服進去的話,隻會讓那五個油膩大叔大飽眼福後,再假惺惺地說段家女兒沒家教之類的。


    可她又想迫切聽聽那些人在說什麽。


    就在她猶豫時,忽然聽到李南方這樣說了,立即愣了下:“這個人渣要做什麽呢?我們段家這麽多人,還用得著他去做什麽麽?”


    好奇心起後,段零星就忘記回房去換衣服了,立即快步走進了大廳裏。


    聽到腳步聲響後,大廳內人都向門口看來。


    本能地,男人們在看到她這樣後,都是愕然了下,隨機扭過了頭。


    除了劉司令外,王處等四人雖說不認識段零星,可在看到她能陪段老一起等大家,就猜到這是段家的核心人物了。


    有資格知道大家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內,都談論了些什麽。


    所以大家看到是她進來後,也沒覺得有些奇怪。


    可她也不能穿成這樣啊,多讓王處等人難為情。


    “零星,你怎麽穿成這樣?”


    看到小妹如此的性感後,段襄有些生氣,立即低聲嗬斥:“快回去,換件衣服再來。”


    “什麽穿成這樣啊?我平時在家,在部隊,都是這樣穿的好吧。”


    段零星卻是滿臉的不在乎,伸手揪住胸前的襯衣,用力拽了兩下:“隻是淋了點雨罷了,換什麽衣服啊?這樣更涼爽。”


    前麵就說過了,段家四鳳中關係最好的兩個人,反倒是段零星和段寧倆姐妹。


    對段襄這個親姐姐,段零星從小就和她不對眼,隻喜歡和她對著幹。


    她越是不讓做的,段零星越是去做。


    就像現在,如果段襄不趕著她去換衣服的話,段零星說不定還有點難為情,就算不回去換衣服,也不會說這樣很涼爽。


    “你!”


    段襄很生氣。


    但那又怎麽樣?


    別說是當著王處等人的麵子了,就算沒人,她能從輪椅上跳起來對段零星動手?


    “傻孩子,你走光啦。”


    段寧走到她身邊,輕聲說:“這兒這麽多大男人,可就便宜他們了。”


    “哪有人看我?”


    段零星撇撇嘴,下意識的看向了李南方。


    在王處等人意識到這樣盯著段零星,會有損長輩尊嚴時,李南方卻看她看的肆無忌憚,滿臉都是單純的欣賞之色——


    “流氓。”


    段零星和他對望了眼,心兒又不爭氣的跳了下,暗罵著慌忙藏在了段寧身後。


    清純又性感的小姨子藏在了後,李南方在失望的同時,終於明白這樣盯著人看不妥了,訕笑了下看向了王處。


    段零星的出現,對於王處等人協商的大事來說,根本掀不起任何的浪花,最多隻是小驚訝下罷了。


    “葉沈,你剛才說什麽?”


    王處盯著李南方,緩緩地問道。


    他必須得把語速放緩,這樣才能預防在和李南方說話時,不會叫錯名字。


    “我剛才說,我去做那件事。”


    李南方也認真了起來。


    王處還沒有說話呢,就聽段襄冷冷地說:“多謝了。可這件事是段家的事,當然得有段家的人去做。”


    段二代的眉頭,猛地皺了起來。


    其實他也承認段襄並沒有說錯。


    這件事確實是段家的事,也該由段家的人去做,畢竟李南方隻是個外人,哪怕段老一再強調他是段家的核心一份子,可他老人家是說什麽就是什麽的金口玉言嗎?


    真以為王處等人,尤其是荊紅命不認識李南方,看不出他不對勁來嗎?


    但無論怎麽樣,段襄都不該在李南方主動要挑起大梁時,這樣說話。


    可當著外人的麵,段二代又不好訓斥她,唯有皺了下眉頭後,看向了兒子。


    他希望,處理任何事都是很得體的兒子,能及時站出來,讓段襄閉上嘴巴。


    有什麽事,等王處等人走了後,大家再討論也不遲。


    可——


    段二代看向兒子後,卻發現他好像從王處等人來了後,就始終正襟危坐在那兒,眼觀鼻,鼻觀心的好像一個泥胎,沒有絲毫的存在感,更像他和這件事一點關係都沒有。


    “兒子毀了。”


    段二代心中疼了下,痛苦的閉了下眼睛時,就聽李南方也冷笑著反問段襄:“嗬嗬,你說的倒是很光棍。那你告訴我,眼下除了我之外,還能有誰去做這件事?”


    不等段襄說什麽,李南方就接著問:“指望你這個不良於行的?還是,指望你那兩個胎毛未退的妹妹?”


    “你、你!”


    段襄腰板猛地停止,瞪大了雙眼,臉憋的通紅,隻說出了兩個你字。


    李人渣這番話雖說很刻薄,但確實事實。


    那件事,隻能由段家核心人士前往,絕不能假手於外人——當然了,關鍵是沒誰願意淌渾水。


    血脈相連這四個字可不是說著玩的。


    別看段零星從小就和段襄看不順眼,但那是內部戰爭,李南方當著她的麵,把她親姐姐諷刺到體無完膚,則是外敵入侵了。


    尤其這廝那句“胎毛未退”,更是讓段零星聽著相當地刺耳:“什麽叫胎毛未退啊?誰家胎毛未退的女孩子,懂得用嘴把你給擼的那樣酸爽。”


    姐妹親情和女人自尊,促使段零星心中怒火騰地躥起,一步就從段寧背後閃出來,雙眸瞪大:“你說誰是胎毛未退呢?”


    李南方最討厭和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子打交道了,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


    要不是必須得把老婆洗白,從軍方監獄裏撈出來,他才懶得管段家的事。


    麵對段零星的怒聲質問,李南方毫不客氣,伸手遙遙地點著她:“就說你。”


    手指再點,又指向了段寧:“還有你。”


    最後,他的食指落在了段襄臉上:“再加上一個你。”


    段家四鳳中的三鳳,在自家大廳內,卻被一個外姓人逐個點著鼻子說胎毛未退,這對她們,對段家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段襄姐妹三人勃然大怒,性子最急的段零星伸手,正要抄起旁邊桌子上的茶杯,不管不顧地砸過去時,始終沒說話的段儲皇,卻忽然說話了:“還有我。”


    段零星伸出去的右手,僵滯了半空中,滿臉都是不信的看向了段儲皇。


    段儲皇有多麽的優秀,有多麽的狂妄,那可是世人皆知的。


    但卻沒誰覺得,他的優秀有水分,他的狂妄純屬夜郎自大。


    段老數十年的辛苦栽培,就算是傻子也能成為合格家主的。


    但現在,那麽驕傲,優秀且狂妄的段儲皇,卻在李南方點著他三個妹妹的鼻子,譏諷她們是胎毛未退時,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承認他也是那樣的人。


    這對除了李南方之外的所有人來說,不次於一個晴天霹靂。


    都懵了。


    尤其是段二代,更是在懵逼過後,心如絞痛,臉色蒼白,抬手捂住了胸口。


    段儲皇走到他身邊,輕聲說:“爸,但我會成熟起來的。”


    “儲、儲皇。”


    段二代的眼睛裏,悠地浮上了水霧。


    無盡的開心,隻想讓他不顧一切的縱聲大叫。


    已經被他視為精神支柱的兒子,並沒有因此這次沉重的打擊,而精神崩潰。


    相反,他還從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訓,認清了他的不足之處。


    剛才王處等人在和段二代商量那件事時,段儲皇之所以一言不發,不是信心被徹底打擊垮掉,而是他在不住地反思自己,並在最短時間內成熟了許多。


    任何的成長,都需要一定代價的。


    段儲皇成長的代價,尤為地高。


    高到一個不慎,就會連累整個段家,都深陷萬劫不複之地的深淵中。


    “爸,王叔叔,荊紅叔叔。”


    又對國安張局等人逐一點頭後,段儲皇輕聲說:“我覺得有點累,想回去休息會。”


    他何止是有點累?


    沒有精神崩潰,再失憶了和李南方去作伴,就已經很不錯了。


    “好,好。你去休息。別擔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我們都一起闖。”


    段二代也巴不得兒子好好去休息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連連點頭。


    段儲皇笑了下,轉身快步走向了門口。


    腰板依舊挺直。


    他即將走出大廳時,背後傳來李南方的聲音:“喂,大舅哥,我可沒說你是胎毛未退的。最起碼,你可比你這三個小妹要強很多了。”


    “謝謝。”


    段儲皇回頭,鄭重道謝後,快步走下了台階。


    他在走進西院月亮門時,能看到山莊門外,還站了七八個人。


    這些人,就是和王處等人一起來的。


    他們級別太低,還沒資格能像王處那樣,坐在段家大廳內談事情。


    他們在看到段儲皇後,立即停止了交談,有人還拿出了手機,轉身急匆匆地走向了遠處。


    根本不用問,段儲皇也知道那人是打電話向領導匯報他的最新動態了。


    也可能,在布置人手,防止他畏罪潛逃。


    “我是不會逃走的。因為,我從沒有做過出賣國家的任何事。”


    段儲皇輕笑著說了句,抬頭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李南方,謝謝。真得謝謝你。”


    人們都有感謝別人的時候,但同樣也有厭惡別人的時候。


    尤其段儲皇此前就不喜歡的陳魚兒,要把段家推下萬丈深淵後,他對她的不喜歡,已經成為了加強版的厭惡。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人,就是她了。


    可陳魚兒,卻偏偏在他剛邁步走進屋子裏時,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陳魚兒是跪在地上的。


    上身,沒有穿任何的衣服。


    光滑,嬌嫩的背上,有一道道的青色、紫色血印。


    還用一根麻繩,背了幾條茶花枝子。


    有一條枝子的末梢,還有一朵花。


    隻是那花兒早就殘缺了,就像陳魚兒的愛情。


    (今天三更,狀態和感冒都在努力恢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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