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看到的越多,麻煩就會越多。


    就拿這位侍者來說吧,就算你看到有人忽然從甲板下,好像舉行黑蝙蝠那樣翻上甲板,你也別出聲啊。


    你該假裝沒看到,自顧自的離開,再去找菲爵爺匯報此事才對。


    畢竟,以這種方式上船的人,是擺明了不想讓人知道他上來了。


    就像,能用這種動作上船的人,都是一般人惹不起的。


    可他沒有這樣做,而是驚訝的質問軒轅王,是怎麽上來的。


    軒轅王睜眼!


    這個侍者,就像看到了魔幻電影中,那些凶殘的惡魔眼睛那樣,身子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這才想到趕緊逃走。


    卻已經晚了。


    一隻手忽然伸過來,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張嘴,想大喊通知陰影外,不遠處的人們。


    他明明已經張開了嘴,明明已經大喊來人啊,為毛卻沒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隻聽到了,他喉骨碎裂的哢吧聲。


    然後,他的生命就此終止了。


    殺個把人,尤其是殺外國人這種事,對於軒轅王楊逍來說,可能就是好像覺得哪兒癢了,伸手撓下這樣簡單。


    千萬別問他,會有沒有心理負擔之類的。


    把侍者的衣服脫下來,飛快的換在自己身上後,楊逍向左右看了眼。


    無論是船頭,還是船尾的人們,都在談笑風生的繼續飲酒,說話。


    沒誰注意到這邊的陰影處。


    這很方便他用腳尖一挑,侍者的屍體就從遊輪護欄的空蕩裏,鑽出去,飛進了大海中。


    今晚遊輪上的所有男侍者,腦袋上都戴著紳士的黑色禮帽。


    這恰好方便楊逍在假扮侍者時,能把一頭染成黑色的發絲,藏在帽子裏。


    難道是西方的上帝,特意安排楊逍要來拯救他善良的子民?


    所以,才讓楊逍換上侍者的衣服後,完全合身,就是定身製作啊。


    楊逍拽了拽衣襟,還算滿意。


    就是西裝內口袋裏那把左輪手槍,有些墜手。


    而且,曾經被子彈擊中過的楊逍,對於槍械這玩意,表示從沒有過的深惡痛絕。


    想都沒想,就把左輪手槍扔進了大海中。


    楊逍並不知道,為絕對的安全起見,所有登上遊輪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內,都不得攜帶槍支的。


    菲爵爺都不能攜帶槍支了,一個侍者,怎麽能攜帶手槍?


    楊逍可不管這些,扔掉手槍後,再次整理了下衣服後,才發現旁邊的桌子上,還有個銀色托盤,上麵有四瓶紅酒。


    原來,這個地方是可以去下麵酒窟內拿酒的。


    侍者在拿酒上來,關上門轉身時,看到了楊逍。


    結果,也讓他自己白白送命了。


    既然要假扮侍者,那麽楊逍當然得托著銀盤,給那些蠻民服務了。


    這讓他很是不爽,但看在很好玩的份上,也就忍了。


    端起托盤,剛要走向船頭那邊,忽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從左邊衣領處響起。


    他低頭一看,才發現那邊裝著個與黑西裝同顏色的東西。


    現在楊逍已經知道,這玩意能通話了。


    可是,這玩意裏麵傳來的聲音,問“大家都準備好,隨時等候我的命令”,又是幾個意思?


    “你算什麽東西,膽敢讓我聽從你的命令。”


    輕蔑的笑了下,楊逍隨手拽下那東西,再次扔在了大海中。


    海風徐徐吹來,吹得那東西向船尾處飄去。


    也吹得站在船尾的那些保鏢們,覺得有些冷。


    他們其實也可以像他們的主人那樣,去船艙內,坐在舒服的真皮沙發上,等候慈善募捐晚會的正式開始。


    不過,那樣他們就顯得太不專業了些。


    真正的專業保鏢,最好能像有一座山那樣,屹立在船尾,任由風吹雨打,也不動搖的。


    李南方才不會那樣傻。


    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能欺負漂亮女人就不去看小電影——這些道理,葉小刀在他耳邊,叨叨了不知多少次了。


    繭子都聽出來了,怎麽可能會像那些專業保鏢那樣,在慈善家們步入會場時,還站在船尾當傻比?


    他又不是真給大衛哥當保鏢。


    船艙裏,就是暖和多了。


    空氣中,散發著橘子花香。


    放眼望去,窗明幾亮,美女如雲,基本都是有主的。


    不過這不要緊,反正李南方當前也不怎麽需要美女。


    唉,如果非得說他需要美女,那也是需要小柔兒。


    “小柔兒,你現在哪裏?”


    “怎麽現在不給我打電話了?”


    “是被發現了,還是一直沒機會呢?”


    “希望是後者吧。”


    李南方心中幽幽地歎了口氣,忽然就覺得眼前這一幕,很特麽的索然無味。


    隨手從個美女侍者的托盤內,拿過一杯紅酒,李南方微笑著問道,去哪兒撒尿?


    高檔遊輪的豪華大廳內,不會配備洗手間的。


    試想一下,當某位極品貴婦,正與人把酒言歡時,忽然尿急,抱歉的說了個對不起後,就拎著禮服,急匆匆走進旁邊某個門內——那一幕,該有多麽的讓人崩潰?


    洗手間,在下麵二層,三層都有。


    感謝過美麗的侍者後,李南方端著酒杯,走向了樓梯那邊。


    一邊撒尿,一邊喝酒,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咦?”


    正在與某正當集團總裁夫人,低聲談笑著什麽的艾薇兒,偶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從那邊樓梯口一閃而沒了。


    艾薇兒這輩子,有三個男人的背影,至死都不會忘記。


    第一個男人,自然是她的父親。


    天下所有的父親,有誰沒有背著睡著的女兒,在夕陽下走過呢?


    第二個男人,則是她的丈夫。


    除了摯愛的妻子外,還會哪個男人,能誰對著你的後背,滿眼都是柔情的,親親撫摸著,纏著你給她買某個名牌?


    最後這個讓艾薇兒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背影,就是那個在墨西哥布偶島時,懷揣著小公主,背負著她,在數百持槍歹徒中殺出一條血路的李南方。


    父親的背影,是如山的背影。


    丈夫的背影,是愛的背影。


    李南方的背影,則是鋼鐵那般!


    “怎麽了,艾薇兒?”


    某總裁的妻子,看到艾薇兒望著遠處,臉色忽然一變後,就關心的問道,也抬頭向那邊看去。


    她沒看到能讓她驚訝的任何情況。


    “沒,沒什麽。抱歉,史密斯夫人,我要去趟洗手間。”


    艾薇兒回頭,抱歉的和史密斯夫婦笑了下,轉身快步走向了那邊。


    艾微兒不覺得,她看錯了背影。


    因為李南方的背影,已經深深烙在了她心底最深處。


    甚至,這段時間每次做夢,她都能夢到那個背影。


    所以,哪怕是真看走眼了,她也要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那個鋼鐵男人。


    遊輪第二層的大廳內,與上麵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空間隻有上麵三分之一大,關鍵是隻有十幾個侍者,正在那兒擺弄糕點,水果。


    這一層的四周,全是臥室,客房。


    卻沒有工作人員能用的,他們的都在最下麵。


    “尊敬的夫人,請問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一個端著糕點的侍者,很有禮貌的請問艾微兒。


    “謝謝,不——”


    艾微兒微笑著搖頭,剛要說不用時,卻又改口說:“哦,對了,你剛才有沒有看到個男士下來?嗯,那個先生呢,大概有這麽高的樣子。”


    抬手比劃了下李南方的高度後,艾微兒猛地想到了什麽:“他是東亞人。”


    今晚能夠有資格來遊輪上的慈善家,百分百都是英格蘭本土人,連移民都沒有。


    讓別人來,人家也不來啊——我們國家還有大批需要幫助的窮人呢。


    不過這些慈善家身邊的保鏢,肯定有外籍人,來自五大洲各個國家。


    艾微兒剛上船時,就曾經看到幾個黑人保鏢。


    所以,她在想到李南方是東亞人後,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他最大的特征了。


    “來自東亞的先生?”


    侍者想了想,搖頭說:“對不起,尊敬的女士,我並沒有看到您說的那位先生。不過,我覺得您該去上麵甲板上去找。甲板上,就有幾個保鏢是東亞麵孔的。”


    “像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會給人當保鏢!”


    艾微兒忽然就生氣了,一下子忘記了她的貴婦身份。


    那是因為她覺得,像李南方這樣的英雄,除了能給他所愛的女人當保鏢外,還有誰能配得上,把他當保鏢使喚?


    就是她本人,也不配!


    她隻配——給他當情人。


    “對不起,尊敬的夫人,我冒昧了,還請原諒。”


    看到艾微兒生氣了,侍者有些發慌,連忙彎腰低頭,連聲道歉。


    被國內某些公知吹噓到是天堂的西方發達國家,失業率始終是居高不下。


    侍者能夠來菲爵爺的遊輪上工作,還不知道淘汰了多少人呢。


    如果他得罪了尊敬的夫人,卷起鋪蓋滾蛋的希望,那是大大地有,心中當然害怕了。


    “沒事,是我心情,心情不好,和你沒關係的。”


    看到把人家孩子嚇成這樣後,艾微兒才知道她有些失態了,強笑了下,揮揮手示意侍者趕緊走人吧。


    侍者千恩萬謝的去了。


    “難道,我真的認錯背影了?”


    艾微兒在樓梯口等了片刻,覺得站在這兒有些突兀,決定去洗手間那邊等。


    二層周遭都是客房,外麵的公用洗手間也多。


    艾微兒可不知道,李南方會去哪間,可又不能一間一間的去找。


    裝作要去洗手間的樣子,艾微兒走進了最近的洗手間,假裝方便完了在洗手,眼角餘光卻瞅著男洗手間那邊,


    門開了,有個男人的咳嗽聲,從裏麵傳來。


    艾微兒心中一動,慌忙垂下了頭。


    不知道為什麽。


    她現在明明想看到李南方,想的要命,但又卻怕看到他。


    這可能和近鄉情怯一個道理吧?


    低著頭的艾微兒,就覺得懷裏踹了個小鹿,不住地在跳。


    她也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臉很燙。


    為什麽會臉紅呢?


    難道,就因為快要看到他了?


    在門裏咳嗽了一聲的男人,終於邁步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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