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龍家大小姐,嶽家大兒媳的龍城城,在華夏年輕一代中的地位,那是頂兒尖兒的,所以比嶽梓童這種不受家族關注的邊緣人士,知道很多普通人無法接觸的秘密,比方花夜神的真實來曆。


    隻要不是觸犯國家利益,大的原則,華夏各大豪門家族,沒有誰不給花夜神麵子的,對這一點,龍城城心裏很清楚,甚至比她兄弟龍在空,還要清楚。


    慢說李南方今早搶在她上班之前趕來單位,就算他來到中午,隻要龍城城還沒有找到新的代言人,隻要他拿來花夜神親筆簽名的支票,她都得把臨市那家廠子賣給李南方,如果還沒決定要得罪花夜神的話。


    在龍城城看來,花夜神就是在天上翱翔的鳳凰,李南方則是在海底的烏龜,兩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麽大,絕對風馬牛不相及。


    可他卻拿到了花夜神的親筆簽名支票,這讓她內心相當的震驚。


    龍城城把震驚掩飾的很好,卻沒有躲過李南方的眼睛,這廝立即拋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讓她自己去想。


    然後,龍局就開始自動腦補了——花夜神也來金帝會所‘嫖’過李南方,並被他給征服了,所以才會幫他。


    可是,我早就聽說過,花夜神苦戀賀蘭扶蘇很多年了,那她怎麽會跑來青山,垂青一個男公關呢?


    這不科學。


    龍城城大腦迅速運轉時,秀眉微微皺了起來,臉色也忽陰忽晴。


    等了她足足三分鍾,都沒等到她說話的李南方,忍不住問:“龍局,這支票有問題嗎?”


    龍城城緩緩搖頭:“沒問題。”


    李南方笑道:“那,您是不是該幫忙辦理收購那邊廠子的事了?”


    “可以。”


    龍城城抬頭看著李南方,眼神複雜起來:“但,你要認真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您就是想知道,我怎麽會拿到這張支票的吧?”


    “是。”


    龍城城坦然道:“你剛才讓我想象一下,我也想到了,但我依舊不相信。李南方,別再給我打馬虎眼,因為我比你更清楚花夜神是個什麽樣的人。就像你這種人,奮鬥一輩子,也不一定摸到她的腳後跟,更別說能獲得她的垂青了。”


    “龍局您這樣說,我還真有些不愛聽了。”


    李南方臉色不悅起來,放下二郎腿,又伸手在胯間攤了下:“龍局,我想問你個問題。在咱們認識之前,我在你心裏,應該也是這種奮鬥一輩子,也夠不到你腳後跟的人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


    “可我並沒有怎麽奮鬥,就夠到了你的腳後跟。不但夠到了你的腳後跟,而且還騎在了你的身上,嘿嘿。所以我想聽你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因為,我的情況,與花夜神的情況截然不同,我是被婚姻傷害過的。”


    對李南方很有下流嫌疑的話,龍城城竟然沒有生氣,而是認真解釋:“但花夜神卻不同,這些年來,她始終癡情於一個男人,從沒動搖過。”


    李南方饒有興趣的問:“那個男人是誰?有我優秀嗎?”


    嗬嗬。


    這就是龍城城給李南方的回答,寓意著你算個什麽東西啊,也好意思去與花夜神癡情的那個人相比!


    龍局的鄙視,讓李南方覺得很沒麵子,低聲罵了句草,又梗著脖子說:“但不管怎麽說,我拿到了花夜神的支票。現在,就是龍局您兌現諾言的時候了。”


    “你還沒說清楚,你是怎麽攀上花夜神這根線的。”


    “前段時間,我去過京華,很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花夜神,並相談甚歡,成為了她的藍顏知己。”


    李南方淡淡地問:“我這樣解釋,龍局您還滿意嗎?”


    龍城城沒說話,隻是死死盯著他,眸光銳利,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


    李南方被她看的有些發毛,訕笑了下低頭,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盒煙。


    是那種細細的女士香煙,他順手從嶽梓童車裏拿出來的。


    “小文,你進來下。”


    龍城城拿起電話,呼叫小秘書。


    很快,小文敲門走了進來,請問龍局有何吩咐。


    “看清他的身高,去幫他買身衣服,從內到外,從頭到腳。”


    龍城城指了指李南方,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銀行卡,交給了小文。


    小文早就看到李南方穿的不倫不類了,如果不是龍局任由他跟在屁股後麵,早就讓人把這有傷風化的家夥趕出去了。


    “好的,我馬上去做。”


    皺眉掃了李南方幾眼,小文拿起銀行卡,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嗬嗬,又讓龍局您破費,李某人甚感惶恐啊。”


    人家主動派人給買衣服,李南方怎麽著也得表示下感謝。


    龍城城沒理他,又從抽屜內拿出一個大信封,扔了過去。


    “這是什麽?”


    李南方伸手接住。


    龍城城還是沒理他,拿過擺放在案頭上的文件,開始工作。


    她倒是很想給京華那邊打個電話,探聽下花夜神究竟是怎麽認識李南方的,不過還是按耐住了。


    龍局與其他女人那樣,同樣有著強烈的好奇心,可她終究是個官員,遠比一般女人更理智,很清楚知道的越多,麻煩就會越多的道理。


    隻要不幹涉她的利益,她實在沒必要非得去探聽個明白的。


    接連被她無視後,李南方也沒生氣,再次挑起二郎腿,打開了信封。


    裏麵裝著的文件資料,全部與收購臨市那家企業有關,這是龍城城早在與賀蘭小新爭搶那邊時,就已經做好了的,隻需收購者簽名,付款,那家企業隨時都能易主。


    好多的條條杠杠啊,看得李先生頭昏腦脹,開始意識到自己真不是經商的料,區區幾十個頁合同資料,都沒耐心看下去,每翻一頁,都會在心中歎口氣,唉,你大爺的,這是天書嗎?


    半小時後,拎著好幾個紙袋的小文,敲響了龍局辦公室的房門。


    她隨便找了個男裝專賣店,按照龍局的吩咐,給李南方裏裏外外買了一身行頭。


    等小文出去後,龍局抬手指了指套間,示意他進去換衣服。


    “你這小秘書很摳門啊,要不就是看我不順眼。”


    李南方再走出來時,已經是西裝革履了,挽起襯衣袖子抱怨道:“又不是花她的錢,怎麽就不給買一身國際品牌呢?那樣,也顯得哥們上檔次啊。正所謂人靠衣裳,馬靠——”


    龍城城把簽字筆一扔,打斷了他的唧唧歪歪:“不願意穿,那就脫下來。”


    “願意,怎麽就不願意了啊?這可是您送我的。雖說沒花幾個錢,但古人雲,禮輕情意重,我自然要欣然笑納。”


    “李南方,你知道嗎,你就是個流氓。”


    “希望你能好好教育咱們沒出世的兒子,讓他千萬別學他老爸,給我丟臉。”


    “如果沒意見,那就把字簽了吧。”


    “沒意見,我哪兒會有意見呢?龍局,您這都親自出馬了,那邊就不能給打個八折?”


    看到龍城城臉色冷下來後,李南方不敢再貧嘴了,真怕會惹惱了這女人,到嘴的鴨子再飛了,那他小姨還不得把他的皮給扒了?


    在龍城城的指導下,李南方在多份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光簽名,他就簽了好幾分鍾,手腕子累得都酸了,暗中感慨寫字,可比拿刀子捅人累多了。


    “一份備案,這份我會派人送去臨市,你自己保管一份。”


    龍城城拿出一份合同,單獨裝起來推在李南方麵前,淡淡地說:“至於接管那邊的合同,你找臨市相關部門負責人,他們會幫你辦理的,我會提前打電話通知他們。”


    “多謝龍局。”


    “沒必要謝我的,隻能說你運氣相當好。”


    “那是,我這人一無是處,就是運氣好。從出生開始,就總是遇到貴人提攜,命好的讓我自己都覺得,老天爺太偏心了。”


    笑嗬嗬的收起合同,李南方問:“龍局,還有事沒有?如果沒什麽吩咐,那我就不打攪您的工作了。”


    龍城城揮揮手,示意他可以滾粗了,拿過一份文件,開始埋頭工作。


    城城,你在床上時,對我可不是這般冷冰冰,讓人家心寒的——差一點,李南方就嘴賤說出這句話,幸好及時咽了下去,拎起裝有替換下來的衣服的紙袋,啪地打了個響指,走向門口。


    伸手剛要開門,龍城城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不要到處顯擺,是花夜神幫你籌資的。最好呢,不要對其他任何人說,你認識她。”


    李南方回頭,問:“為什麽?”


    “看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我才多嘴和你說這些的。”


    龍城城抬起頭,摘下平麵防輻射眼鏡,看著他沉默片刻,才低聲說:“據我所知,在過去的數年中,花夜神始終在苦戀一個男人。”


    “她,會苦戀一個男人?”


    李南方雙眼微微眯起,問:“那個男人是誰?”


    龍城城這樣回答:“他要弄死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更簡單。”


    某某要弄死你,比踩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這句話,李南方近期聽了很多遍,耳朵裏都聽出繭子來了,也是最反感的一句話。


    “可那個男人,卻始終在拒絕她。”


    “但這不代表著,他在得知你與花夜神的關係後,還會無動於衷。”


    龍城城再說話時,語氣溫柔了些:“你是男人,應該知道男人都有自私的臭毛病。因為種種原因,他必須婉拒花夜神是一回事。但你敢與花夜神走得近,就會觸動他男人的尊嚴,繼而不利於你,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嗎?”


    “不能。”


    龍城城搖頭:“不要再問了,我怕告訴你後,你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了。”


    “謝謝你的關心。”


    李南方開門,走出去時又說道:“其實,我比螞蟻強大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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