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小新相信,林春海當前的最大願望,就是去拿腦袋撞牆。


    他怎麽就鬼迷心竅,在嶽梓童把生還的希望讓給他後,會顛倒黑白,接受記者采訪時,說出那番話,把自己形容的那樣高大上,讓恩人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呢?


    誠然,隨後幾天的發展,有力證明了林春海‘所言非虛’,官方的談判專家,確實親眼所見嶽梓童坐在佐羅身邊,被眾歹徒尊稱夫人,儼然是藍旗遊擊隊的二號人物。


    但他也不該說那些話。


    他不說那些話,那些人就不會忽然冒出來,給他注射了可怕的慢性毒藥,稍有不從,就會毒發身亡而死,而且還會連累到他的家人,全家被殺光。


    剛開始時,他還以為那些人是嶽梓童的人,看他顛倒黑白後,才要懲罰他。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事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那些人控製住他、他的家人(他曾經與妻子通過電話,得知她們失去了自由)之後,並沒有要求他為嶽梓童翻案,隻是迫使他說出他所了解的真像後,就‘放過’了他。


    他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要玩什麽,唯有假裝什麽事也沒發生的樣子,呆在墨西哥,等待他那些被綁走的職員。


    林春海有種強烈的預感,他會成為犧牲品,所以才無比後悔,惶恐。


    頭大脖子粗的林總,長的很像個犧牲品嗎?


    答案是肯定的。


    在賀蘭小新得知事情真相後,林春海就擔負起了為她洗清冤屈的‘任務’,嶽梓童死在外麵,他會被滅口,嶽梓童如果僥幸逃回來,他就會被交出去,接受正義的處罰。


    林春海的存在,對於能不能打響仙媚絲襪的品牌效應,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要不然,賀蘭小新憑什麽要接管一個即將破產的公司?


    也正是這樣,賀蘭小新才擔心嶽梓童會活著回來,嚴令董君不許在公司搞大清洗。


    假如嶽梓童真回來了,就會看到正是新姐,在她受冤屈、嶽家要發賣公司時,及時挺身而出,為她保住了公司,潛心替她管理——能不感激她嗎?


    賀蘭小新既然決定要回國發展,總是泡在家裏或者七星會所,還真是不是個事,搞一家企業玩玩,讓生活充實一點,順便有個正當身份,才是最關鍵的。


    布偶島綁架案的後續發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誰能想到華夏會悍然出動航母,玩出這麽大的動作?


    賀蘭小新傻了,才會讓李涼繼續執行原先的任務。


    她算來算去,竟然發現嶽梓童最好是無辜的,能活著回來,才對她最有利。


    李南方,賀蘭扶蘇能想到的那些,賀蘭小新同樣想到了。


    真那樣,嶽梓童從罪人逆轉為英雄後,絕對會身價倍增,帶動仙媚絲襪品牌,讓開皇集團再最短時間內,就能躋身大公司之列。


    等桃子成熟後,再摘下來,不更好嗎?


    賀蘭小新有絕對信心,依著她的智慧,能把她的‘好姐妹’玩殘,成為開皇集團最終的大老板,隻要有這個身份在,新姐那時候想做什麽事,都會方便許多。


    她喜歡這樣的挑戰,越想越覺的自己是個天才,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卻又打了個哈欠,吸了下鼻子,從小包裏拿出了那個小瓶。


    一小撮白麵吸進去後,賀蘭小新抬頭閉眼,深吸一口氣,喃喃地說:“梓童,你千萬別辜負姐姐對你的希望,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墨西哥,布偶島南側的十萬大山深處。


    李南方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樹枝撕扯成了碎片,一條條的好像帶子那樣,渾身布滿了好像女人指甲挖過的抓痕。


    任誰,好像個沒頭蒼蠅那樣在荊棘密布的叢林中,幾乎是不眠不休的亂竄,也會變成這樣子的。


    自以為是萬物之主的人類,其實在大自然麵前,是相當渺小的,李南方覺得自己夠牛比了吧,可他安置好艾薇兒母女,一頭紮進大山深處的原始森林中後,很快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周圍除了山,樹之外,就是山,樹,沒有槍聲沒有人聲,唯有數不清蚊蟲、野獸,忠誠的陪伴著他。


    一個人,要想在這種環境下,找到想找的人,比大海撈針容易不了多少。


    如果把李南方換成普通人,早就在一隻美洲豹撲出來時,變成野獸們的美餐了。


    現在那隻美洲豹,變成了李南方的餐點,幸虧在這兒沒誰會控告他,濫捕珍稀動物。


    天黑了,天又亮,又黑了下來。


    李南方仍然沒碰到任何人,不知道那邊是東南西北,唯有順著一條小溪,向前走,希望能走出密林,再作打算。


    捧起小溪水喝了幾口,李南方順勢坐在了地上,解下背上的豹肉,開始進餐,吃飽喝足後,必須得好好睡一覺了,總這樣堅持,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一次性打火機早就丟了,他也沒心情鑽木取火,這幾天始終過著原始人的生活,就是生啃豹肉,還別說,這玩意的肉吃一口就抗餓,怪不得被列為保護動物——就是不如艾薇兒的乳汁好喝。


    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女人那兩個飽滿的食品庫,又聯想到了嶽梓童身上,這讓他覺得自己的思想,相當的齷齪,很想給自己來一嘴巴,卻又覺得那樣是在浪費體力。


    噠!


    就在李南方用力嚼著豹肉,有兩團高聳的雪白,在眼前晃來晃去讓他想入非非時,忽然有清脆的槍聲,從小溪上遊遠處傳來,絕對是本能的反應,他馬上抱著豹肉,一個翻滾躲在了灌木叢中。


    在沒搞清楚怎麽回事之前,他傻了才會趕過去探個究竟。


    不過一聲槍聲過後,又沒了聲音,就仿佛沒有響過那樣。


    這不是幻覺,李南方能肯定,甚至他都能聽出那槍聲,是大眾槍ak-47發出來的,這也基本證明開槍的人,應該是藍旗遊擊隊的人。


    墨西哥軍方所用的突擊步槍,是fx-05式新型步槍,李南方假扮士兵押運達芙妮時,就曾經配置過這樣一把。


    他不能再等了,得過去看看怎麽回事,最好是恰好遇到開槍打獵的藍旗隊員,那樣就能走出這該死的鬼地方了。


    用割成條的豹皮,把豹肉紮在背上,李南方順著灌木叢,好像狸貓那樣,飛快的向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是藍旗遊擊隊,剛才開槍並不是在打獵,而是嚴刑審訊俘虜:“說,你的同伴有多少,都在哪兒,該怎麽聯絡他們!”


    李南方貼在一棵大樹後,悄悄探頭看向那邊。


    地上燃著火堆,火堆旁總共有七個人,五個站著,兩個躺著。


    站著的人,都手持大眾槍,一看就是藍旗好漢。


    躺著的那兩個人,穿著墨西哥軍方士兵的軍服,火光照耀下,渾身鮮血,根本看不出長什麽樣子、


    其中一個人,已經死了,是被爆頭而死。


    看來,剛才那聲槍響,就是打死這個人。


    被槍口狠狠押著額頭的那個人——李南方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活著是在受罪,他的四肢,幾乎被砍刀剁爛,白森森的骨頭茬子露在外麵,身子不時的劇烈抽一下。


    李南方很驚訝,這個墨西哥軍人,都被折磨成這樣了,怎麽還沒有死去?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一個藍旗隊員抬腳踢了士兵一腳,沒看到任何反應後,就拿出一個針管,罵罵咧咧的蹲下來,紮進了士兵的脖子裏。


    這是在給士兵注射毒品,能激發出他骨子裏的求生能量,讓他生不如死,繼續遭受嚴刑拷問。


    “啊——呃!”


    很快,士兵嗓子裏就發出瘮人的叫聲,身子猛地一挺,觸電般的哆嗦了起來。


    “說,該怎麽聯絡你的同伴!”


    歹徒再次狠狠一腳踢在士兵肋下,清脆的骨裂聲響,讓他發出的慘叫聲,更加的淒厲。


    “馬卡,別問了。司令說的不錯,這些華夏士兵都是硬骨頭,寧死也不會招供的,幹脆一槍崩掉拉倒。”


    這個歹徒不耐煩的話,聽在李南方耳中,就像晴天霹靂那樣,渾身鮮血一下子凝固,這是華夏士兵!?


    是了,這是賀蘭扶蘇帶來的人,也來搜集嶽梓童,最終在惡劣環境下孤軍奮戰,彈盡糧絕下被擒!


    猛地明白過來的李南方,心髒忽地狂跳,要把整個世界毀滅的憤怒,讓他嘶吼一聲,縱身撲了出去。


    他沒有槍。


    就算有槍,他也不會用,甚至沒動用軍刺。


    因為一槍打爆這幾個歹徒的腦袋,遠遠沒有用雙手把他們撕碎,更加能有效稀釋他瘋狂的毀滅衝動。


    在他剛撲出去後,槍聲響起。


    那幾個藍旗隊員,絕對是藍旗的精銳,要不然反應不會如此迅速,在李南方撲出來後,除了拿針管的那個,其他四個人都及時端槍,對他扣下了扳機。


    子彈從迅速撲倒在地上的李南方上空,咻咻而過。


    等四個人試圖再壓低槍口時,已經晚了,騰身而起的李南方,一把就掐住一個人的脖子,嘶吼聲中狠狠撞向旁邊那個人的腦袋。


    砰!


    李南方身軀內的黑龍沒有蘇醒,隻因他的動作太快了,但依舊不妨礙,他在狂怒之下,能把兩顆腦袋,活生生的撞碎。


    火光照耀下,腦漿四濺。


    極度血腥,殘忍的殺人方式,徹底把其他三人嚇呆了。


    他們的上帝可以作證,他們隻是呆了幾秒鍾,就幾秒鍾而已。


    但對死神來說,卻已經足夠再收割兩條生命了。


    一拳,把左邊那個人的胸膛,轟坍陷,斷了的胸骨,直接刺透了皮膚,鮮血箭一般的噴射而出。


    李南方看都沒看一眼,抬腳把第四個人跺翻在地上,他的後脖子恰好橫擔在一根枯木樁子上,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右腳再次狠狠跺下!


    哢吧一聲,那個人的脖子,從中而斷,腦袋與後背,呈現出詭異的九十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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