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北方人在向嶽梓童索要照片時,可是費了十好幾天的工夫,才勉強答應。


    但短短十幾天,就讓嶽梓童認識到了網聊的魅力,變得肆無忌憚起來,才能在北方人沒有回音,我是傻瓜趁虛而入時,很快就接受了他。


    說實在的,在嶽梓童看來,我是傻瓜的聊天方式,相比起北方人來說,無疑是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簡單粗暴紅果果的低俗。


    如果北方人還在,她是不會與我是傻瓜聊太多的,最多也就是嗲嗲的說幾句,讓那個傻瓜抱著手機幻想美女夢去吧。


    北方人不在,嶽梓童就急需渴望能有人陪——就是這種情況下,她原諒了我是傻瓜的不文明口頭語,開始交談下來,最終到了被索要照片的地步。


    嶽梓童在決定是否給我是傻瓜,發她的黑絲美腿照片時,可是猶豫了很久。


    事實上,她就穿著短裙黑絲高跟鞋呢,這是為北方人準備的,也決定今晚再突破一些尺度,來增加與他的親密度。


    猶豫很久後,嶽梓童才拍了照片,發給了李南方。


    然後,她就在我是傻瓜的進一步所求下,心情激動的反索要照片。


    男人都是不要臉,不懂得矜持的,我是傻瓜很快就發來了很醜陋的照片——剛看到時,嶽梓童嚇了一跳,最先反應就是反胃,但緊接著,卻是從沒有過的激動。


    就仿佛,她渴望這種圖片,已經渴望了幾萬年那樣。


    從沒有過的激動,促使她立即投桃報李,拍了一張大尺度的圖片,回發了回去,結果卻收到了我是傻瓜回複的賤貨兩個字。


    嶽梓童立即怒了,開始了無素質的對罵。


    我是傻瓜沒有再回答,好像怕了她。


    她還是不斷的發信息,甚至是語音,尖叫著問人家是誰,現住在哪兒,有種說出來,她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弄死他!


    人家不回答,這讓她又怒無處發,抓起煙灰缸砸了出去。


    煙灰缸的爆裂聲,仿佛提醒了她什麽,再翻看他們的聊天記錄時,她才猛地意識到,我是傻瓜說的不錯,她就是個——賤貨。


    好女人,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在虛擬網絡上,都不會有這種行為的。


    她怕了,無比的惶恐,仿佛全世界的人,都跑到了她家窗外,睜大眼睛看著她,每一道目光中,都含有濃濃的鄙夷。


    “我,我不是賤貨,我,我隻是很無助,很孤獨。”


    嶽梓童小聲哭泣起來,淚如雨下,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唯有緊閉著雙眼,對窗口尖叫:“滾,都滾開——李南方,你在哪兒?”


    她忽然想到了李南方。


    從沒有過的迫切,希望李南方出現在她麵前。


    她看不起李南方,無論是橫看豎看,站著看還是躺著看,都不曾看得起過李南方,哪怕有時候也會很享受與他在一起的時光,甚至幾次問自己要不要接受他——那僅僅是一時衝動而已。


    如果爺爺不插手,她是絕不會選擇李南方的!


    可現在,她卻無比懷念李南方,覺得他對她來說,原來是那樣的重要。


    李南方若是在,嶽梓童就不會玩微信,更不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變得這樣下賤——那個人渣,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在短短大半個月中,她也適應了他的存在。


    有他在,她就不會孤獨,更不會空虛,倆人好像小夫妻那樣的打打鬧鬧,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是那樣的甜蜜。


    李南方當然不會憑空出現在她眼前,事實上,他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音信了,她這時候哭著喊他的名字,希望他能回到她身邊,也僅僅是本能的最大反應。


    手機叮當一聲響了,提醒她,微信來信息了。


    是北方人!


    嶽梓童的低低哭聲,立即停頓,翻身坐起,一把抓起了手機。


    在她倍感孤獨,惶恐時,就算不是北方人,還是那個罵她賤貨的臭男人,她也會緊緊抓住不放,那樣就會有點安全感。


    果然是我是傻瓜,發來了一段視頻。


    不用打開,隻要看畫麵,也能看出裏麵的內容很汙,因為有滑影的畫麵,能看出是個跪伏著的女人,光著身子。


    她卻毫不猶豫的點開了,女人酸爽到極點的叫聲,已經男人用力時的啪聲,從手機內傳來,活生生的現場直播。


    不過看不出臉,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寶貝,過癮嗎?


    我是傻瓜隨後發來的信息中,沒有再叫她那帶有侮辱性的字眼,隻叫她感到更惡心的寶貝。


    嶽梓童用力咬了下牙,抬手就要把手機扔出去,卻又停住了,渾身發顫的伸手,回複了一個嗯。


    當這個簡單的信息回複成功後,嶽梓童就像脫力了那樣,再次癱倒在了沙發上。


    她知道,她能在看完這段十幾秒的視頻後,能回複,這就證明她已經不再是追求網絡的刺激了,而是代表著靈魂已經墮落。


    簡單的來說,就是她不在乎了。


    賤就賤吧,也許我骨子裏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


    我是傻瓜再次發來信息,問她想要嗎?


    這次她沒猶豫,馬上就回複,想。


    那好,隻穿著黑絲,高跟鞋,給我拍錄一段吧。


    我是傻瓜的要求,粗野而直接,說她如果不願意就算了,反正他也不是很稀罕。


    嶽梓童的臉,又開始發白,片刻後受傷般的歎了口氣,慢慢抬起了腿——


    窗外皓月當空,就仿佛給大地灑上了一片水銀,看上去無比的潔淨。


    花夜神拉上窗簾,走到了臥室門口,向裏看了眼。


    賀蘭小新還在睡熟,擁著一條薄薄的錦被,背對著門口。


    她在回國後的這段時間內,倒是有一大半時間,是住在七星會所的,她很煩家裏人總是催她再找個男人嫁掉的那些話。


    依著她與花夜神十數年的交情,這兒就是她的家,無論是賀蘭家還是花夜神,都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沒誰覺得她不回家,卻住在這兒就感到奇怪。


    在過去二十多天內,賀蘭小新晚上都會睡到很晚,化名為北方人,來逐步把嶽梓童拉向深淵,淩晨時分才睡覺,下午醒來。


    不過昨天她回家一趟,好像母親的病情又反複了,一整天都沒睡覺,累得不行,晚上來到會所後,晚飯都沒吃,就回房睡了。


    花夜神笑了下,替她關上了房門,轉身走回了自己房間內後,看了眼床頭櫃上的小鬧鍾,現在是淩晨兩點。


    淩晨兩點,李小兵從上鋪上悄悄爬了下來,怕驚醒寢室內其他幾個同事,躡手躡腳的走向了門口,慢慢地開門,閃身走了出去。


    李小兵,是去年剛來七星會所的員工,確切地來說是學徒工,當前正在會所後廚幫工,平時所做的就是到掃衛生,洗菜刷鍋洗碗等活兒。


    他才十九歲,人又機靈好學,還不到一年呢,就被後廚頭兒老潘所欣賞了,今晚告訴他,下個月開始,讓他別再幹那些雜活了,開始學切菜,練刀工。


    能成為七星會所後廚月薪幾萬的廚師,是來自偏遠山區的李小兵,最渴望,也很清楚要想成為廚師,就必須得練好刀工。


    老潘告訴他這個消息後,李小兵狂喜著連連道謝,距離他的目標,又進了一步,賭咒發誓的要好好幹,絕不辜負頭兒的一番厚愛。


    晚上十一點後,任何人都不得再去後廚,這也是老潘一再要求的規矩,沒有任何的理由,就是生硬的規矩,目前為止,還沒有敢違抗。


    今晚,李小兵要違抗了——隻因那個被他視為天仙般性感的小新姐姐,竟然在晚上來時告訴他,淩晨兩點左右時,能不能給她準備一點宵夜,不用太好,隻要能果腹就行。


    七星會所晚上肯定會有專門做宵夜的所在,小新姐這樣吩咐李小兵,是因為看他很機靈,會說話,就想試試他的手藝,如果合她胃口,她會親自向花總推薦他,讓他一舉躍過漫長的學徒工生涯,能夠拿到高一些的薪水。


    李小兵無比的激動,沒想到前幾天他恰好出門,幫小新姐開了下車門,就得到了這樣豐厚的回報。


    在他心裏,性感,嬌媚待人又熱情的賀蘭小新,就是天仙下凡。


    下凡天仙的好心,李小兵怎麽能不接受,怎麽會告訴任何人,說他今天淩晨,要去老潘都沒去過的四十七層了?


    絕不能說,李小兵很聰明,生怕說給別人後,會引起沒必要的嫉妒。


    至於老潘說十一點後,任何人都不得去後廚的戒律,也當然會被他無視了,拿著手電,做賊般的來到了後廚。


    他有後廚的鑰匙,因為學徒工每天要來的最早,拖地打掃衛生。


    他不敢開燈,那樣會讓晚上巡邏的保安看到,盡管窗簾都拉下來了,就算開燈,外麵也不一定看到。


    他最好是加倍小心,別把這件事搞砸了,反正手電在昨天下午剛充滿了電,支持兩個小時是沒問題的。


    李小兵打著手電,穿過盛菜的貨架,心裏哼著歌兒,來到了水族箱麵前。


    小新姐說,她最喜歡晚上喝海蠣子煲的湯了。


    鐵笊籬伸進水族箱內,撈海蠣子時,發出了刺耳的沙沙聲,這不要緊,關鍵是得挑選最大的,給小新姐煲湯。


    挑選了十個最大的後,李小兵忽然間就覺得,背後牆那邊有什麽異常,這是一種本能反應而已,下意識的回頭看去。


    手電放在旁邊,照在水族箱內,但還是有餘光散出,能讓李小兵隱隱看到,那麵牆上忽然裂開,一個好像幽靈般的黑影,從裏麵飄了出來。


    “啊!”


    李小兵的心,砰地一聲大跳,被嚇得張嘴驚叫。


    他隻驚叫了半聲,就看到黑影仿佛抬了下手,好像有什麽東西,一下子就鑽進了嗓子裏,叫聲嘎然而止。


    黑影沒動,就站在那邊,身形有些飄渺,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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