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宛儀一驚。


    “不要!”她馬上驚呼道,覺得自己聲音大了,悄悄的從被子裏探出了半個腦袋露出一雙眼睛,看著雲恪。她壓低了聲音又說了一遍,“不要。”


    眼前的男子益發的顯得俊美無殤,相比較而言。自己則是如此的渺小,張宛儀的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一聲自卑的情緒。


    “既然嫂子說不要了,那本王自然遵從。”雲恪也不客氣,直接拖了一張椅子過來,看了看椅子上的灰塵,嫌棄的一撇嘴,將椅子又出踹開。“既然嫂子這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那麽就長話短說吧。”


    “嫂子是不是準備去投靠雲擎呢?”雲恪直接問道。


    張宛儀一驚,隨後就是釋然,必定是白馥那個丫頭說的。


    “怎麽了?七弟收了白馥那個丫頭是不是不舍得了?”張宛儀目光一旋,問道。


    雲恪冷冷的一笑,“舍得與舍不得是本王的事情。不勞嫂子操心。嫂子既然選擇與雲擎合作,不如直接與我合作。反正這件事情。我也已經知道了,所以嫂子也不可能再接觸到雲擎了。”


    雲恪本來是想借假白馥之手將張宛儀推到雲擎那一邊,但是現在想想為何要將張宛儀推到那一邊去呢。


    直接利用她就完事了!


    張宛儀也冷笑了一聲,“是啊,說起來我現在已經是栽倒你的手裏了,但是你就不怕雲翼懷疑是你將我救出來的嗎?”


    “怕與不怕他都會懷疑,他也會懷疑雲擎,沒有證據,他也不敢做什麽。”雲恪說道,“雲擎能做到的事情,本王也一定能做到。怎麽樣?我還可以保你平安。雲擎可不一定。沒準他會以為你是在試探他,所以將你索性扔出去丟給張丞相府,讓張丞相府與雲翼去鬥上一鬥。隻是你想想,你妹妹都已經嫁入靜王府了,你在張丞相的眼中還有利用價值嗎?”


    雲恪說的正是張宛儀所擔心的。


    雲擎那個人陰晴不定,並不是好相處的人。沒準會真的索性將她拋出去。看看張丞相府會與靜王府如何自處。


    所以張宛儀才提出要讓白馥嫁給雲擎。如此一來,或許可以消除雲擎部分的疑慮。


    當然這都是鋌而走險的事情,後果會如何,她都無從預料,隻能盡量朝著好的方麵去考慮周全。


    依照她對自己父親的了解,現在她多半已經是一個廢棄的棋子了。


    若是母親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或許會為她出頭,但是架不住父親的阻攔啊。


    張家已經完全靠在雲翼的身邊,少了一個“瘋”掉的女兒並不算什麽,現在她回去張府非但報不了她的仇,更可能會被自己的爹爹軟禁起來,為了避免她破壞掉雲翼的大局。


    她就嗬嗬了,什麽張家的榮耀。簡直就是狗屁。她被雲翼害成這副樣子,為何還要顧及什麽張家的地位和榮譽啊?她為什麽要嫁給雲翼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不都是因為張家的緣故嗎?


    她真正喜歡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啊!


    “好,我將雲翼的秘密告訴你。但是你要給我一個保證!”張宛儀回過了神來,緩聲說道。


    “說。”雲恪微微的揚起下巴看著張宛儀。


    他的心底已經十分的不耐了。其實這一世他都已經不需要張宛儀就已經知道雲恪的秘密,隻是這一世的變數頗多,他為了顧雨綺的安全也不敢輕易的涉險和托大。


    那天與顧雨綺比試槍法,他已經被顧雨綺教育了一次,今日顧雨綺與白馥生死相搏,他又被教育了一次,那就是妄自尊大,下場一定很不好看。


    他需要張宛儀幫他確定一些事情,甚至在張宛儀這裏或許會發現前世沒有發現的一些秘密也說不定。


    這便是他來找張宛儀的目的了。


    “我要你在雲翼死後娶我!”張宛儀恨聲說道。


    “為何?”雲恪皺起了眉頭。


    “雲翼一死,你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上。我要你在後宮留我一個位置。”張宛儀說道,“我不求別的。隻求平安度日,隻求張家日後不要來找我的麻煩,反而要儀仗與我,就這麽簡單,這交易對你來說半點損失都沒有。相反,一旦雲翼倒了,你上位了,張家的資源就能反過來為你所用。對於成就大業來說,你的後宮多我這麽一個可憐的女人,並不算是什麽吧。”


    雲恪一聽就遍體生厭。


    他還真的是上輩子被豬油蒙了心和眼了,怎麽會將心思放在這樣一個女人身上。上序爪號。


    當初若是她能看得起自己,那她就會選擇自己而不是雲翼。現在在雲翼那邊吃了虧了,不光是要想著怎麽整倒雲翼,更想著自己的後路和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這條件聽起來的確很誘人,宏圖霸業,後宮多一個女人罷了。


    但是雲恪知道若是自己答應了,顧雨綺就會馬上離他遠遠的,她生平最最厭惡的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如果她知道自己答應這種條件,雲恪可以這麽說,他會馬上徹底的失去顧雨綺。


    如果沒有了顧雨綺,還要宏圖偉業做什麽?


    “不行!”雲恪微微的彎下腰,唇輕輕的碰在一起,清晰而冷酷的透出了這兩個字來。


    “不行?”張宛儀一驚,睜大了眼睛看著雲恪。“為何?”


    “因為我打心眼裏覺得惡心!”雲恪寒聲說道,“我寧願不要宏圖偉業,千秋帝位,我也不想將你帶在身邊,隻要多看你一眼,我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雲恪的話如同鋼針一樣一根根的刺入了張宛儀的心底。


    她臉色驟變,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羞愧,唇抑製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良久,她才緩緩的平複了自己的呼吸,寒聲說道,“雲恪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雲恪一眯眼,“我哪裏欺負你了?我說的明明都是大實話!”


    雲恪這句話差點將張宛儀氣的背過氣去。


    “你難道不想要雲翼的秘密嗎?”張宛儀努力的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還有浮躁的情緒,緩聲說道,她不住的在告訴自己要平靜下來,不要被雲恪給激怒。


    她手裏有雲恪想要的情報,他多半還是會就範的。


    畢竟那個位置太吸引人了。


    “想啊。”雲恪毫不掩飾的聳了一下肩膀,“不過如果是要靠出賣自己來獲得,我寧願不要。好嫂子,你都這副樣子了還想著勾引小叔子呢?需要不需要本王去替你拿個鏡子過來照照你現在的樣子?”


    雲恪的話將張宛儀氣的差點背過氣去。


    她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的黑,頭也一陣陣的眩暈,還有喉嚨口直翻血氣。


    在靜王府,她受了那麽大的委屈也隻是感覺到氣憤和怒意,還有殺掉雲翼的心。但是現在她卻有一種要生生被雲恪給氣死的感覺。她終於體會到被氣吐血是什麽樣的感覺了。


    她感覺她就已經快要吐血了。


    “雲恪!”張宛儀指著雲恪的子氣的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好了。”雲恪不屑的瞄了張宛儀一眼,“既然咱麽談不攏,那就不用再談下去了。”他看了看周圍,見到桌子上有一隻瓷碗,那是白馥留下的。


    他走了過去,拿起瓷碗在桌子上一敲,啪的一下,瓷碗碎成了兩半個,他看了看,挑選了一個比較鋒利的。


    “就用這個吧。”雲恪喃喃的說了一句好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好像是說給張宛儀聽。


    “你要幹什麽!”張宛儀見雲恪拿著鋒利的碎片走向她,莫名的感到了一絲的恐懼。


    她盡可能的縮起了自己的身子想躲避起來,可是這房間就這麽大,她身上還有傷,能躲避到哪裏去?


    張宛儀的眼前一花,隨後就感覺到一股熱流順著脖子根流了下來,她茫然的抬手去摸了一下,接著微弱的火光,手上一片殷紅。


    “血!”張宛儀再也忍不住,尖叫了起來,“血!”


    “噓。”雲恪一手把玩著被他捏在指尖的碎片,一手抬起自己修長的手指在唇間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你實在是太吵了!”他輕輕的皺了一下眉頭。


    雖然他覺得就這樣殺死張宛儀似乎有點便宜她了,但是這種人還是死了的好。


    張宛儀不管怎麽去按自己的脖子,血都一樣朝外噴湧,將床上的被褥所浸染。


    “救......“張宛儀想再度呼救,隻說了一個字,就看到眼前的白影又是一晃,隨後她竟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血流的很快,原本就虛弱的張宛儀隻是掙紮了兩下隨後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確定張宛儀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雲恪又喚來一名暗衛。


    “將她扔去城外的亂葬崗。”雲恪對暗衛說道,“做得漂亮一點,若是被人看到或者發現你的蹤跡,你也不用回來見本王了。還有將這裏的一切都收拾妥當,繼續擺出沒有人住的樣子。”


    “是!”暗衛領命,連同床上的被子一起將死透了的張宛儀給卷了起來,帶了出去。


    雲恪站在房間裏看著自己指尖那帶著血痕的瓷片,久久的凝立。


    他上一世居然將一顆心放在這樣的女人身上!


    他以為自己或許會念在前世的情份上下手的時候會猶豫,可是真的出手了,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竟然沒有片刻的遲疑,反而帶著一種複仇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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