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恪凝視了顧雨綺片刻,隨後長舒一口氣,也淡淡的說道,“好了,既然你覺得本王是在陪你玩兒什麽花樣,那邊是玩兒什麽花樣吧。”他的胸口之間一陣銳痛。終於他也嚐到了這種被人誤會的滋味了,真的不好受。


    “即便是玩兒花樣,你也要好好的玩兒下去。”雲恪緩緩的說道。


    如果這樣才能將她牢牢在拴在自己的身邊,那他不介意。


    “是。”顧雨綺舒了一口氣,這才是她所熟知的雲恪啊。


    不過心頭似乎劃過了一絲茫然和淡淡的失落。


    “若是在人前,你需要與本王假扮出恩愛的樣子。”雲恪故意讓自己的語氣變的不冷不淡的。


    其實這樣不是他心中所想。


    “是。”顧雨綺斂眉應了下來。


    “日後本王若是無事也會住在你的同心院之中。”雲恪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顧雨綺先說一下。


    “是。”顧雨綺點了點頭,“臣妾明白。”


    “恩。明白就好。”看著如此順從的顧雨綺,雲恪心頭非但沒有半點喜意,卻依然還是淡淡的鈍痛。


    “你出去吧,本王想靜一靜。”雲恪揮了揮手。


    “是。”顧雨綺應了下來,還不忘記收走桌子上的字。


    走出了自己的書房。顧雨綺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好壓抑啊。


    見顧雨綺出去,雲恪也長舒了一口氣,心痛。


    他有點頹然的坐在了顧雨綺常坐的椅子上,用手撐住自己的頭,這裏有點昏昏漲漲的,對她,他現在真的是全然的無奈。


    她想要什麽,他都可以給,他可以給她皇後之位,給她天下女子最尊榮的地位,給她自己的真心,可是若是她不要呢?


    第一次,雲恪忽然覺得自己即便是登基為帝。富有四海,也似乎什麽都沒有擁有一樣,因為他給不出顧雨綺真正想要的東西,或者說他連顧雨綺想要的是什麽都摸不清。


    顧雨綺走出了丹霞院,默默的朝顧思陽的居所走去。明日他就要離開侯府了,她是將剛才雲恪的字畫送去。


    有點茫然的走過九曲橋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青衣男子從容的站在橋上看魚。


    “福王殿下。”不期而遇,顧雨綺隻能行了一禮。


    “原來是弟妹啊。”福王淡淡的笑著,拱手回了一禮。


    “福王昨夜休息的可好。”顧雨綺也知道福王是住在侯府的,出於禮貌問了一句。


    “侯府裏麵安排周至,自然是好的。”福王笑道,謙謙君子之風。


    “那便好。”顧雨綺頷首笑道。


    “福王殿下,原來你在這裏啊。”遠遠的傳來顧思雨的聲音,橋上的人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顧思雨疾步過來,看著福王一臉嬌俏的笑容。”真的是叫臣女一頓好找呢。“


    ”顧二小姐找本王。。。”福王笑問道。


    “臣女剛剛替殿下繡了一個荷包。”顧思雨將一枚精致的荷包取了出來,“還請殿下收下。”


    原本身為未出嫁的姑娘送別的男子東西實屬不該,但是他們已經指婚,那就另當別論了。


    “多謝顧二小姐。”福王也沒薄了顧思雨的麵子,大大方方的將荷包收下。


    顧思雨嫣然一笑,這才看向了顧雨綺,”哎呀,長姐也在。“她說完朝後張望了一下,“怎麽沒見到安親王殿下呢。”


    顧雨綺在心底不由冷笑了一下,自己這麽大的人杵在這裏半天了,她會看不到嗎?她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不就是為了在自己的麵前宣布福王是她的嗎?


    真的是小孩子心性。即便她不來這麽一下,顧雨綺也沒興趣搶走福王啊。


    “安親王殿下在丹霞院的書房裏。”顧雨綺輕笑了起來,“怎麽,妹妹也有荷包送給他嗎?”


    被顧雨綺搶白了一下,顧思雨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她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長姐這是在嘲笑她不知道檢點呢。


    “安親王殿下是姐姐的夫君,自有姐姐送去。又與我何幹。”顧思雨也馬上回道。“該不會姐姐不會做女工吧。”說來也是,她見過顧雨綺琴棋書畫還有騎馬射箭,就是沒見她繡過花。


    顧思雨馬上眼睛一亮,“長姐在妹妹的心底可是無所不能的,說起來長姐出嫁還沒給妹妹留點什麽念想呢。今日當著福王殿下的麵,妹妹就討一個彩,天氣晴好,不如咱們就在花園裏各自繡一個手帕,然後相互交換,日後等妹妹嫁去福王府也會記得姐姐的好。”


    顧雨綺本是想說無聊的。


    哪裏知道柳月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這感情好啊。你們在家就是姐妹,日後又是妯娌,這交換手帕,必定傳為一段佳話。”


    “福王殿下您說好不好?”顧思雨見顧雨綺一直不吱聲,益發的得意。對著福王殿下笑著問道。


    一會不見,這個狐媚子就跑來勾引福王殿下,她也不嫌人家臉上有疤。真的見不得她那副勾搭人的模樣兒,能在福王麵前下點她的麵子也是好的。


    “隨意,一切看弟妹的。”福王自不會強求別人,隻是微笑著說道。


    隻是他看這顧思雨眼底劃過的一絲狡詐,心底默默的歎息了一聲。


    身為同父異母的姐妹,她與顧雨綺的性子差的真的是太多了。


    但願日後能慢慢的感化她,去了她身上這些功利浮躁的勁頭。


    “好。”顧雨綺終於點頭了。


    顧家兩個小姐公開在花園裏麵繡手帕交換馬上就在侯府傳開了,說是交換,其實誰心裏都跟明鏡一樣,那就是比試了。


    不過大家都想看看這一位親王側妃也未來的福王正妃,到底誰的女紅強一點。


    顧思雨真的大錯特錯的。


    顧雨綺可是活了三世的老怪物了。她不拿針線,不練習繡花不代表她不會。


    前一世在宮裏,為了打發等候雲恪的漫漫長夜,顧雨綺還就真的鑽研過一段時間的繡花技藝。


    因為實在是太無聊了,宮裏又沒有什麽其他的娛樂項目。


    顧雨綺可是師從刺繡名家,幾種繡法全數學過,最後她選了自己最喜歡的一種來練習。


    繡繃在花園裏架好,五彩絲線也全數擺了出來,她們各自選了一個繡樣,讓丫鬟替她們描好。


    顧思雨坐下之後,得意的朝顧雨綺一瞟,隨後拿起針來。


    顧雨綺卻是不驕不躁,不緊不慢,將幾種絲線先選了出來。


    顧思雨瞥間顧雨綺還在理線,心下更加的不屑,就算理到天亮又如何?繡不出就是繡不出。


    況且她見顧雨綺選的絲線顏色十分的雜亂,這繡樣上的花紋是十分的雅致的,弄那麽多顏色出來反而畫蛇添足。


    她究竟懂不懂啊!


    顧雨綺將線的顏色選好之後,這才開始動針。


    這一動針,上下立分。


    雖然顧思雨一直在練習繡花,不過動作輕緩,而顧雨綺卻是極其的迅速。她同時用了幾根針穿上不同的絲線,一會動一根針繡兩下,馬上又換另外一根針繡兩下,看起來顏色似乎是雜亂無章的,但是動作卻是極其的嫻熟。


    福王是識貨之人,在一邊看了看,不由驚奇的說道,“這莫非就是雙麵繡,蓬毛針法?”


    “福王殿下也懂這個?”顧雨綺倒是有點意外。


    “在寺廟之中,見過一副別人前去捐給佛門的繡品,那是花了很大的代價才購得的雙麵繡佛像。”福王殿下讚歎道,“初初見時,已經覺得是匪夷所思了,沒想到在這裏見到。”


    顧思雨一聽心就冷了半截。


    這雙麵繡法,她是聽都沒聽說過,為何顧雨綺會!


    她的手已經開始有點微微的顫抖了,下針都有點不穩。


    過了一個時辰,顧雨綺已經將自己的手帕繡好。用小剪子將剩餘的絲線剪斷,然後將線頭一一的藏好,顧雨綺將自己的手帕展示了出來,果然是雙麵繡,正麵是侍女們描好了的繡樣,背麵卻是另外一個花。


    “簡直是巧奪天工啊。”福王讚歎道,他朝顧雨綺一拱手,”佩服佩服。“


    ”福王謬讚了。“顧雨綺福了一福,一抬眸卻看到安親王殿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遠處,凝視著她。


    他是什麽時候來的?顧雨綺心一慌,忙垂下了頭。宏莊縱亡。


    其實雲恪早就來了,從顧雨綺一踏出丹霞院,他就默默的跟了出來。


    他隻是沒走過來而已,遠遠的看著顧雨綺。


    也看著她與福王殿下談笑風生。


    那時候他的心底一陣陣的痛。


    前世沒嚐過的東西,現在一一的都品嚐到了。


    原來除卻自己,她可以和任何人談笑風生。


    隻有站在自己的麵前,她才會帶起麵具,將自己偽裝的一板一眼。


    自己究竟要拿她怎麽辦才好呢。


    剛才她刺繡時候的,從眼底流出的自信和那種渾然天成的華彩,簡直可以用光彩奪目來形容。


    真的是叫雲恪傾心不已。


    她究竟還會什麽?怎麽她就好像一本永遠也翻看不完的書一樣,每掀開一頁,就會有新的驚喜和發現。


    他竟然不知道她還會這許多的東西。


    雲恪哪裏能想到,造就了這樣的顧雨綺的,正是他自己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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