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綺一夜未眠,杜夏又何嚐不是,他呆呆的站在與顧雨綺一起有過笑語的角落裏站了幾乎整個晚上,在他胸口貼身的是那枚小小的玉墜子。而手裏卻是攢著那枚銀簪。


    他是第一次買東西給別人,卻不知道該怎麽送出去。


    那夜她親昵的摸自己的頭發,她的笑顏尤在眼前,隻是他暫時的離開,她就不想再見他了?


    她是生氣了嗎?氣自己的不告而別?


    少年的心如同這夜風一樣的淩亂,完全猜不到顧雨綺的意思,但是有一點他是肯定的,那就是她剛才是故意不見他的。他的心是惶恐不安的。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讓顧雨綺驟然對他這麽冷淡,是因為他的身份嗎?他抬起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他親眼看著王爺抱著她一步步的走回來。所以她是選擇了王爺了嗎?還是有什麽別的隱情?


    不。他絕不隻能是一個小小的暗衛,他要強大起來,終有一天他要擁有足夠的力量,那時候。或許她就不會避而不見了。


    顧雨綺,一定要等我,少年仰頭朝天,望著天邊那一輪略帶殘缺的圓月發下了宏願。有朝一日,他必然會以另外的身份再度回到她的身邊,到那時候,他會親口對她說,不要再躲著他,他會護她一生安樂。


    一夜無眠,翌日,在春日該有的明媚陽光之中,雲恪一行浩浩蕩蕩的從宅子裏麵出發,踏上了回京的路。


    顧雨綺在房間裏裝死,雖然她很想去送一送杜夏,今日一別,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相見。但是杜夏是雲恪的侍衛,見了杜夏就不能避免的要見雲恪。


    況且她也答應了雲恪以後不再見杜夏,既然已經預見了他們是沒有結果的,又何必現在去攪亂人家的心湖呢。


    雲擎帶著人將雲恪送出了城門之外。


    清晨的陽光灑在雲恪清冷的麵容之上。讓他一身的白衣染上了幾分暖意。


    雲擎朝雲恪一拱手,“七弟此行立下了大功,回京之後必會得父皇的親眼,哥哥常年在外,京中還需七弟多多照顧。”


    雲恪在心底一陣的冷笑,臉上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皇兄言重,小弟在江夏承蒙皇兄的照顧,還未曾感謝,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皇兄。”


    兩個人虛與委蛇的好久,雲恪才上馬離開。


    他以為自己不知道他貪墨了多少賑災的錢糧嗎?還有他的江北大營強占百姓的良田用作放牧軍馬,他真的以為做的天衣無縫了嗎?


    雲恪這一次倒是收獲了一個上一世連他都不知道的消息。


    那十幾個被顧雨綺帶回來的村民住在前院,在無意之中透露了一個消息給雲恪。


    說來也是巧了,那時雲恪也是在等顧雨綺等的無聊,就滿院子瞎溜達,他起先是十分好奇為何顧雨綺要將院子裏好好的花園改造成菜園的,所以就走過去仔細的看看,沒想到這一看到是被他無意之中得到了另外一個秘密。


    雲擎在豢養私兵。


    這菜園子伺候的很好,蔬菜長勢喜人,不像是府裏的人伺候的,應該是很有經驗的人種植的,雲恪也是好奇就隨便的和那些種菜的人聊了兩句才知道他們的來曆,他們真的不是所謂的家仆,而是顧雨綺從附近的山村裏麵救出來的村民。他也明白為何顧雨綺要將花園改成菜園。她要養一大家子人,不精打細算是不行的。


    在江夏城經曆水災,瘟疫,饑荒的時候,住在這個院子裏的人宛若住在世外桃源之中,絲毫沒有受到外界半點的影響,靠的就是顧雨綺的精打細算和未雨綢繆。外麵在為了一瓢米,一筐菜打的頭破血流的時候,這裏所有的東西都能自給自足,還有富餘,不能不說顧雨綺的本事真的不小。


    這點叫雲恪不得不對顧雨綺更加的刮目相看,上一世他真的是混帳,這麽好的媳婦已經在自己的身邊了,偏生還要死命的誤會她,傷害她。


    這些都不談了,最重要的是他得知那些村民的良田都被江北大營的戰馬給啃了個精光,如今已經變成了放牧場。這就叫雲恪不得不多一個心眼。


    朝廷有牧馬司,專門負責軍馬的牧養,牧馬司有規定不能占用民田,而且江北大營的戰馬都是有專門人負責牧養的,又何勞江北大營與江夏郡守一起飼養呢?即便是要占用民田,朝廷也有規定會劃定別的區域作為民田補償給村民,這些人光占田卻不補償,隻是給了象征性的二兩銀子,完全違背了朝廷的意願,到底其中有什麽貓膩。


    他存了疑慮就會派人去查,一查之下,他大吃一驚,雲擎居然在私自購買軍馬招募私兵。那些所謂的軍馬哪裏是已經登記在冊的戰馬,而是來曆不明的馬匹,所以不能入牧馬司的大帳去放養,隻能和江夏郡守勾結起來,強占周邊山裏淳樸村民的田地,他與江夏郡守都得了不少的好處。


    江夏郡守借此為名更是強占了大片的耕地下來。而雲擎則是有地方秘密的豢養他的戰馬了。這些馬匹都見不得光,所以他選了那些在山裏的田地,比較隱蔽,山民們淳樸好騙,而靠近江夏城附近的田地則是歸了江夏郡守納入囊中。


    原來雲擎造反之心早就有了,上一世隻是被他暫時給壓製住了,而這一世似乎他的行動有所提前。


    這江夏城的水可真深啊。


    雲擎到底養了多少兵馬,雲恪現在還沒查明白。但是他已經隱隱的感覺到這一世和上一世相比,有很多的東西都已經在悄然的改變。


    雲擎或許不會等到自己登基之後十年才再度起兵造反,而是應該會提前。


    至於他會選擇一個什麽時機,雲恪就隻能再琢磨琢磨了,他是覺得不會像上一世那樣等那麽久。


    帶著這個秘密,雲恪與雲擎告別,如今他手裏有兩個關於雲擎的把柄,一個是他貪墨賑災糧款,第二個就是顧雨綺無意之中送給他的一份禮物,那就是雲擎存心造反,豢養私兵。顧雨綺忙碌的時候,他也沒閑著,派人已經將所有的證據的都整理了出來,其實這些都是鐵證,雲擎即便是想抵賴都抵賴不了。他私建的馬廄位置,他私建的軍營位置,都已經被雲恪給摸到了。但是雲恪還是十分的小心,雲擎在江北大營裏麵的時間也不短了,到底江北大營之中有多少將領是受了雲擎的影響,他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一個顧雨綺送給他的天大的良機。


    這次返京,他若是要將這條消息告訴父皇的話,等他再度回到江夏的時候,這江夏城的天就要變了。他也可以憑借著這個機會快速的擺脫雲翼和德妃的控製。隻要等他手裏有了兵權,到時候,即便是雲翼和他說話也要客氣三分。


    他已經在兵部供了一份閑差,這一次,隻怕這閑差是要變成實差了。


    顧雨綺簡直就是他的福星!隻是上一世他沒察覺到,而是將一切的功勞都張冠李戴到了張宛儀的身上。


    顧雨綺倒真的沒想到自己救下村民的善舉到是給雲恪撈了一件大的功勞,她等雲恪走後繼續開拓她的貨運市場。


    那個在和風茶樓認識的李大自從見了春杏之後就時不時的尋點理由朝院子裏跑,今天送點鯉魚,明天送點野味,後來幾乎發展到要賴在顧雨綺家的趨勢。顧雨綺再打雲恪走後就一直穿著男裝了,一來她第一次是以男裝見的李大,二來這李大的來路半黑半白,也不是很清楚,她也不想讓李大知道她這裏一院子的女人,起了輕視或者輕薄之心。


    在這個時代,一個家裏還是需要有一個男人來撐撐門麵的,沒有真的,假個也作數。


    顧雨綺知道他的目的是多看春杏兩眼,開始的時候還覺得比較有趣,但是他來的也太頻繁了,不光是春杏,就連顧雨綺都覺得這人的臉皮有點太厚了吧。。。。。春杏礙於他是吉順速達的合作人,不能對他橫眉豎眼的,否則依照她的脾氣早就抄起大笤帚將這個人拍出去了。


    現在大家看到春杏要做的日常都變成了,“春杏姐,那個李大又來了。”


    “春杏姐,要不你去看看他,免得他總朝裏麵張望。”


    “春杏姐,李大來了呢,你要不要去奉茶?”


    “春杏姐,李大送了鯉魚來,說是給你的。咱們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每天這樣的話語都會在後院飄上好幾回,氣的春杏每天都直跳腳拎起擀麵杖,追著這些傳話的小妮子滿院子的飛。


    梁懷玉也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她是想說那李大幾句的,偏生那人臉皮厚不說,禮數會做的十分的周全,梁懷玉就是有心要說也挑不出人家的毛病出來。每次見到李大,梁懷玉都會有一種便秘的感覺。。。。。。好憋啊!


    這天李大依然樂嗬嗬的拎了一隻野雞過來,這是他的手下打來孝敬他的,他第一時間就送來了這裏,顧雨綺知道春杏已經在爆發的邊緣了,也不點名,隻是叫黛眉將野雞拎進去,


    黛眉比較溫和,隻是將野雞拿給幫廚的村婦去殺了,自己燒水準備給野雞褪毛。


    路過的白馥瞧見了,探了半個身子過來,一臉的驚喜,“呦,這是又有野味了嗎?還是那個人送來的?”


    黛眉點了點頭,至於那個人是哪一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需要點明。


    “你說那家夥三天兩頭的朝咱們這裏跑。是不是真的看中了我師傅啊。”白馥索性跑去了黛眉的身邊,很八卦的問道。


    “我怎麽知道,你問你師傅去啊。”黛眉笑道。


    “我哪裏敢?”白馥一吐舌頭,調皮的一笑,“我師傅現在一提那個人的名字就火冒三丈高,我若是跑她麵前去問,不是皮緊了嗎?”


    “對,我看你現在就是皮緊了!”白馥的聲音剛落,她的身後就傳來春杏的聲音,嚇的白馥猛的一轉頭,就聽她哎呦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隨後痛苦的蹲到了地上。


    ”怎麽了?”黛眉嚇的手裏的水瓢一扔,趕緊扒拉著白馥的手去看她的脖子。


    “擰到了。。。。”白馥痛苦的皺著小臉,埋怨道,“師傅!你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我這脖子要是擰斷了怎麽辦?”痛啊,她剛才擰大頸兒了,手捂著的地方都鼓起了一個勁包來。


    “擰斷活該!”春杏狠狠的瞪了白馥一眼,“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背後說師傅!”她嘴上這麽說,不過還是過來拿手托住了白馥的頭,替她檢查了一下,“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啊?”白馥急得直拽春杏的衣袖,“師傅幫忙正過來唄,不然我豈不是要歪著脖子?”


    “活該!”春杏瞪了她一眼,四下看了看,順手將桌案上的菜刀抄了起來,別在了後腰上,邁腿出了廚房。


    “不好了,師傅不會是氣的要去砍了那個人吧。”白馥眼尖,看到春杏的動作,急得大叫了起來,“趕緊去叫小小姐。啊,不,去叫夫人,叫大小姐來!”情急之下,她一頓亂叫,也不知道該稱呼梁懷玉是夫人還是大小姐。


    黛眉自然顧不上管那隻雞褪毛的問題了,丟下白馥就去後院找梁懷玉。


    她說的著急了,隻說春杏是拿了菜刀出去的,梁懷玉就嚇了一跳。


    春杏跟隨她這麽多年,脾氣秉性她是最了解的,她素來都好強,脾氣也是一個直來直去的,這幾日這院子裏都拿她開玩笑,她已經是氣的雞飛狗跳的了,這李大今日隻怕是要糟糕。


    莫要在氣頭上,剁了人才好,梁懷玉也顧不得許多,隨意的整理了一下儀容就朝前院跑。


    顧雨綺在前院本來好好的招待著李大,頭也是蠻痛的,其實她很想對李大說,你要是想見春杏就說,每次都搞成這樣,身為春杏的小主人,她也很難辦啊。。。。。


    李大生的並不難看,除去了臉上的那道疤痕的話,也算是一名美中年。。。。。但是他到底是對春杏存的是什麽心啊,他又不說,顧雨綺自然不能明著問。


    不過春杏是母親身邊的人,雖然年紀不算小了,但是生的也是十分漂亮的,況且在顧雨綺的心中,春杏她們幾個都是她最親近的家人,所以顧雨綺早就打定主意,若是這個人提出要納春杏為妾的話,不用春杏出麵,她自己就先拿門閂將他拍出去。


    她顧雨綺身邊的人,斷沒有給人做小的道理,就算是要求娶,也要三書六聘的來,取得她們的同意才能作數。


    前一世的遭遇,顧雨綺才深深的理解了為何古代人不把侍妾當人看,那就是半個下人,沒有自由不說,就連生死和買賣都掌握在丈夫和正室的手中。誰家若是說打死一個侍妾,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搪塞過去,官府連看都不帶看的。


    “梁老板。”李大自然不知道春杏已經殺氣騰騰的朝前院來了,還悠閑的抿了一口茶,“不知道您上次帶的那位丫鬟姐姐。。。。”


    終於問道了春杏了嗎?顧雨綺心裏一咯噔,放下了手裏的茶碗,看向了李大,心想,老大,你也太墨跡了,你朝這裏跑了這麽多天,送了這麽多東西,就連最遲鈍的胭脂都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了,你還在這裏玩什麽文藝?


    李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顧雨綺都替他著急。


    “李老板是問春杏啊?”顧雨綺說道,“不知道李老板為何會忽然提到在下的丫鬟呢?”如是從他嘴裏說出半句不敬的話,顧雨綺保證自己會一掌閃過去,打他一個滿臉桃花開的。


    “唉。”李大歎了口氣,“不瞞梁老板,在下的確是對您那丫鬟存了心思了。”


    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好嗎?顧雨綺在心底翻著白眼,不過還是臉上還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不必存心思了!”春杏剛好趕到,從偏門衝了進來,她朝顧雨綺福了一福,隨後對李大一拱手,行了一個江湖上的禮數,“這位先生,小女子不才,不過立誌不嫁,您那點心思就收起來吧。”說完她從背後抽出了那把明晃晃的菜刀,咣的一下拍在了上好的花梨木桌子上。“小女子知道李先生是半個江湖中人,今日我們就以江湖之中的規矩解決。若是你不能贏我手裏這把菜刀,以後也不要再提及我的名字了!更不要對我存什麽心思才是!”木剛丸技。


    李大先是被春杏的氣勢弄的呆在了椅子上,隨後緩緩的笑了起來,眼前的女子,柳眉倒豎,杏眼圓瞪,眼眉之間英氣勃發,雖然是惲怒著,但是雙頰緋紅,別有一番說不出的惹人風情。


    “姑娘不要動怒啊。”李大笑著站了起來,他朝著春杏一拱手,行了一禮,“在下的確是存了心要來看看姑娘,可是在下是想問問姑娘的身世。”


    “我的身世?”這畫風變的太快,就連春杏一時之間都沒轉過彎兒來。


    “身世?”顧雨綺也站了起來,我去,原來她們全部都會錯意了,合著人家是來認親戚的,不是來結親的啊!


    “這位先生怎麽會問及我家春杏的身世?”梁懷玉正好也從後院趕來,恰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忙走進來問道。


    李大見過梁懷玉,知道這位漂亮溫柔的夫人就是梁老板的母親,於是馬上行了一禮,“不瞞夫人,在下是打別處逃難來的。”他緩緩的說道,“那年我老家遭了旱災,莊家都死完了,實在活不下去了,於是我娘就帶上我與妹妹一起朝江夏城裏來投親。誰知道在路上又遇到了土匪,害死我娘不說,還要拉著我妹妹去賣掉,我妹妹拚死掙紮,被那些土匪一劍刺入了胸口,然後跌入了恒江裏麵,我也急了眼,上去和他們拚命,可是我那時候小,哪裏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砍了好幾刀之後也扔進了恒江裏麵。可是我命大,意外的活了下來,被碼頭上的一個老工人給救了,打那起就跟著他一起在碼頭討生活。一直到現在,這麽多年,我一直心裏都存著一個念想,或許我妹妹和我一樣掉到江裏但是沒有死呢。我後來做起了運貨的生意,也派人四處的打探過妹妹的蹤跡,凡是看到和妹妹比較像的女子,都會多看幾眼。”李大說道這裏歎了口氣,“那日在茶社見到春杏姑娘,我真的覺得是太像了,這眼眉,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所以不得已這幾日前來貴府叨擾了。我也知道春杏姑娘的手上沒有紅痣,不會是我的鈴兒妹妹。但是心裏有了這個年頭,就益發的覺得忍不住要來。倒是叫春杏姑娘誤會,讓各位見笑了。”


    “所以。。。你天天跑來是覺得春杏和你妹妹長的像?沒有別的意思?”顧雨綺弱弱的問了一句。


    “是。”李大拱手道,“我也想多見見春杏姑娘幾麵,我的親人都已經死光了,見到春杏姑娘就覺得十分的親切。”


    呃。。。這下烏?了。顧雨綺看向了春杏,一看之下,差點沒憋住笑。


    春杏的臉色簡直可以用調色板來形容,一會紅,一會黑,一會青。。。。。。她隻當這個人是看上了她,哪裏想到人家是多看她兩眼是因為她長的像人家的妹妹。簡直。。。。沒臉見人了!春杏覺得自己的真的是傻透了,才會抄把菜刀殺出來,還要和人家決鬥,以絕人家的念想,合著人家根本就沒念想,她這一拳頭不光是打在棉花堆裏,更是打的歪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真是羞死她了!


    春杏尷尬了半天,才故作鎮定的一把又將桌子上的菜刀收了回來,重新別回腰帶上,麵無表情的說道,“我去做菜!”說完她飛也似的轉頭就跑,一溜煙的就跑了一個無影無蹤。


    李大看著春杏消失的背影,遺憾的對顧雨綺說道,“梁公子,可是在下說錯了什麽?春杏姑娘為何走的那麽快?”


    顧雨綺憋住笑,搖頭道,“不是不是,是閣下說的有情有景,春杏太感動了,所以她回去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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