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得知的?”德妃是個謹慎的人,還是問了一嘴。


    “回娘娘的話,臣女曾在江南看過一本劄記,上麵記載了各種香料。那劄記不光有圖文說明,還將各種草藥的標本都放在裏麵,臣女見得有趣就仔細的看了,臣女適才得德妃娘娘召見,鼻端聞到這香氣就覺得似乎在哪裏見識過,仔細的想了想就想起來了。隻是可惜的很,臣女隨母親入京,那劄記不知道是丟在江南老宅了還是丟在路上了,臣女再沒尋到,不然到是可以呈給德妃娘娘看上一看的。”顧雨綺不緊不慢的扯著慌。


    哪裏有那什麽劄記,她能認出這香全拚著前世的記憶。身為一個穿越女。被香給坑過一次之後自然會留意其他的香料,不足為奇。至於說那劄記已經丟失,是為了怕這位德妃娘娘一時興起想要討要過去看看,那就糟糕了。


    她知道德妃娘娘前一世是有頭風之疾的。所以幾處聯想下來,就斷定這香必然是前世張宛儀坑她的那種。


    隻是前一世德妃娘娘並沒用過這種香,到時自己傻乎乎聞了不少。


    反正重生這一遭,有很多事情已經和上一世不一樣了。顧雨綺也沒再去糾結。


    她之所以肯出言提醒德妃,隻是為了還雲翼找回她的弟弟妹妹的人情,雖然是她猜到了弟弟妹妹被困在客棧,但是卻是雲翼幫她救回來的,她畢竟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那時候身邊跟著春杏是個會武的,但是萬一賊人更厲害,她若冒失的找過去,隻怕不光找不回弟弟妹妹,很可能再把自己也搭進去,雲翼此舉幫了她,也幫了定遠侯府,若是人尋不著,不知道柳姨娘要怎麽哭鬧,為難的還是她的母親。若非如此她怎麽會伸手伸到宮裏去,她又不是嫌命長了。她隻是提醒一下德妃而已。至於這香怎麽來的,送香的人是什麽居心,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


    這些都留給德妃去煩惱好了。


    外界傳顧雨綺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更是小小年紀就博學多才,這些德妃都聽說過,就連宮裏的教習嬤嬤都對顧雨綺讚不絕口,是故顧雨綺這麽一說,德妃立即就信了。


    她久居深宮,爬到這個位置,心思又怎麽會單純好騙。


    顧雨綺說的是依賴,但是德妃知道依賴的概念是什麽,那就是離不了了。笑話,堂堂大?的德妃,若是離了這香就活不了了,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麽樣的事端出來。頭疼她可以忍,但是這種事情是絕對忍不了的。


    她給身邊跟著的心腹宮女一個眼神,那宮女馬上心領神會,將地上放置著的香爐端出去處理掉。


    承了顧雨綺一個情,德妃心裏很是糾結,按照道理,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昨天送了一個那麽大的人情給她兒子,今日又送了一個人情給自己,她應該是很歡喜的,可是她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此姝過於聰慧,將來再有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若是她的心性能一直保持現在的狀態那還好說,若是性子一變,不知道將來會鬧出怎麽樣的風波出來。


    唉,頭疼啊。


    德妃覺得自己的腦殼又開始隱隱的作痛了。這樣的女子將來陪不陪在自己兒子的身邊都是個禍害。


    “你這孩子還真的得本宮的歡心。”德妃雖然頭疼,但是畢竟人家送了自己和雲翼兩個人情了,她也不能什麽表示都沒有,當下她就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一枚翡翠玉鐲,然後朝顧雨綺招了招手,“孩子,過來。”


    顧雨綺知道她會賞賜東西下來,恭敬的走到她的身邊,德妃將那鐲子塞到顧雨綺的手裏,“這是還是哀家剛被冊封為德妃那年,陛下賞賜下來的,哀家今日就送你了。好孩子,以後都要保持著端莊淑儀,莫要墜了定遠侯府的名頭。”


    顧雨綺聽完後嘴角一抽,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她現在有什麽地方不夠端莊淑儀嗎?若是上一世那可能,為了讓自己與眾不同,做了很多在這個時代人眼中是十分出格的事情,但是這一世她一直都秉承著侯府嫡女應有的禮數,沒有越雷池半步啊。


    她稍稍的抬眸對上了德妃那雙明眸,雖然德妃帶著笑,但是目光卻是沒有什麽溫度,反而透著一股子威儀,這是擺給她看的?


    顧雨綺心裏泛著嘀咕,不過還是接下了德妃的賞賜,後退了兩步屈膝行了一禮,謝了恩。


    “母妃。”還沒等顧雨綺謝恩站直身體,就聽到門簾外麵傳來了一個少年明朗的笑聲,接著門簾打開,門口的小太監略帶尖銳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靜王殿下,七皇子殿下覲見德妃娘娘。”小太監聲音未落,兩名芝蘭玉樹一樣的華服少年就已經走了進來。


    “見過母妃。”兩個人??的朝德妃行了禮,德妃一見兒子來了,忙叫了平身,拿眼角的餘光掃了顧雨綺一眼。


    顧雨綺尚站在德妃的身邊,見雲翼和雲恪進來就行禮,就隻能忙朝邊上挪了一些去,隨後深深的垂下頭,心裏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合著上輩子死之前的毒誓都白扯了,這一世怎麽總是會見到那個人,這是要牽扯到什麽時候去。


    即便再不情願,她還是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臣女見過靜王殿下,七皇子殿下。二位殿下金安。”


    倒真是個知道禮儀的,看來這定遠侯府的教養不錯,是了,多半是侯府夫人梁氏的功勞,德妃也知道梁氏是出自江南梁家。見顧雨綺禮行的端正,眼神也不亂飛,德妃還是在心裏默默的點了一下頭的。


    見顧雨綺現在的表現,就是給自己兒子當個正妃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唉,德妃又糾結的歎了口氣。


    “顧家小姐也在啊。”雲翼早就得了信,知道顧雨綺在母親這裏,他就拉了雲恪過來,他隻是假裝不知道罷了。


    雲恪卻是一臉寒霜,目光都透著些許的冰渣子。


    打從昨天到現在,雲翼在他麵前提及顧雨綺已經不下五次了,他還是頭一次見雲翼對一個人這麽上心過。


    上一世雲翼雖然看顧雨綺的眼神也有點曖昧,但是那時候顧雨綺口口聲聲喜歡的都是自己,對其他的皇子素來是不甲辭色的。這點很是叫他的虛榮心得到滿足,所以有的時候他也會對顧雨綺稍加溫柔一些。不過這個女人是很會蹬鼻子就上眼的,每次溫柔過後,她就要鬧出點幺蛾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對她好了一些,這叫他甚是不喜。


    可是這一世很多東西都變了,首先就是顧雨綺對他的態度。


    她雖然沒正麵的承認她也是和自己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但是在城隍廟的時候,她說的話,她看自己的眼神,還有她蒼白的臉色都說明了這一切。


    沒了上一世那種執著的眼神,沒了上一世他一直嫌棄的聒噪,她還能繼續陪在他的身邊嗎?


    她是恨不得離自己越遠越好的,這點雲恪即便再不想承認,也心知肚明。


    遠離了自己,卻總是跑雲翼這裏是幾個意思。


    難不成她想當的是雲翼的正妃!真是做夢!隻要有德妃在,她絕對不可能走到那個位置上,那個位置隻可能是張宛儀的,且不說張宛儀的背後是丞相府,單就德妃要拉攏皇後給自己兒子做後盾的心思,張宛儀就是靜王妃的首選。


    他若是記得不錯的話,上一世她本是要配給自己的六哥瑞王雲澈做王妃的,隻是因為她自己不願意,最後鬧的到了自己的府上做了侍妾。


    雲恪的眼底越發的冷,卻忘記了顧雨綺是被德妃召見過來的,並非是自己跑過來的。


    感覺到有嗖嗖的冷意襲來,顧雨綺不用抬眼都知道冷意源自於哪裏。


    難不成雲恪以為自己還想處處製造機會和他見麵吧。顧雨綺在心底朝著雲恪豎了一個大大的中指!


    那個人莫名其妙的說一堆傷人的話,害她昨天一夜都沒睡著!現在怎麽還好意思朝她丟眼刀子!


    德妃有點奇怪的看了一眼雲恪,對於這個自己養大的孩子,她素來都是表麵安撫,實則利用的。若是雲恪表現出半點野心和不耐,他早就死的連渣子都不剩了,他素來在自己的麵前是躬順的,今日這冷冰冰的眼神又是對了誰?


    這帳篷裏就這幾個人,所以德妃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因為顧雨綺了。


    奇怪了,自己養大的兩個兒子,一個對顧雨綺讚不絕口,一個對顧雨綺丟眼刀子,這是怎麽回事?


    饒是聰慧如她,一時間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得蒙德妃娘娘召見。”顧雨綺小心的回著雲翼的話。


    雲翼臉上的笑容更溫柔了些,明媚的如同三月的陽光,可惜顧雨綺低著頭看不到,雲恪卻是心底不住的厭煩,這個女人怎麽還死皮賴臉的不走,難不成要留下來用午膳嗎?


    “時候也不早了,顧小姐現行回去吧。”德妃覺得這帳篷裏麵的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於是清了一下喉嚨,緩緩的說道,她也不想雲翼與顧雨綺有過多的接觸,更不想自己對顧雨綺太過關注而對外造成什麽不必要的猜想。


    召見她是一回事,但是留下用膳就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顧雨綺巴不得德妃趕她走呢,一聽這個話,如蒙大赦,不過還是忍著,不慌不亂的行了禮之後,恭敬的退出。


    待出了帳篷,顧雨綺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冬日的陽光雖然軟綿綿的,但是至少曬在身上帶來一些的暖意,總比在裏麵忍受雲恪的冷眼刀子強。


    被人引領著回了自己府上的帳篷,就見梁氏等的焦急,看到顧雨綺進來,她才長出了一口氣,拉著女兒問話。


    顧雨綺將德妃賞賜下來的鐲子拿了出來,梁氏看了心裏又是高興又是覺得有點隱隱的不對。


    顧雨綺立下那麽大的功勞,按說不應該隻賞賜一隻鐲子這麽簡單,不是梁氏貪心,而是真的賞賜的太少了,難道大?那麽多王公大臣以及他們家眷的性命就隻抵的上這一隻鐲子?若不是德妃故意的,那就是出了什麽偏差。


    不過女兒能安全回來就是最好的,看著女兒眼下明顯的疲憊,梁氏心疼的恨不得張羅一大桌的飯菜給女兒補補。


    顧雨綺有心事,隻是敷衍的吃了些就借口去休息睡下了,沒想到她真的是累了,這頭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


    德妃那邊也和雲翼和雲恪一起用了午膳,雲翼先行告退出去,昨夜他救了那麽多人,今日光是收謝禮都收的手軟,所以一吃完飯就趕著去應酬那些人了,獨留了雲恪陪著德妃。


    “小七啊。”德妃將帳篷裏麵人都潛了出去,然後和雲恪說著話,“你看那顧家小姐如何?”


    雲恪朝著德妃淡淡的一笑,“母妃可是要考慮著為五皇兄指婚了?”


    “小七還是知道本宮的心。”德妃在雲恪的麵前也不藏著,笑道。狀以呆弟。


    “她並非五皇兄良配。”雲恪假裝思索了片刻說道。


    雲恪的話與德妃心裏所想不謀而合,德妃當下就流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是還是問道,“此話怎講?”


    “定遠侯府手裏的兵權已經交了,雖然父皇惦念著顧懷中的好,給了他一個侯爵,地位是有了,可是比不上那些手裏真正握著兵權的將軍。”雲恪侃侃而談,“顧懷中這個侯爺本就沒什麽根基,手裏沒了兵權,不過是一個擺設罷了。況且顧家小姐現在年齡尚幼,雖然現在有個聰慧之名,但是真正到能嫁人還需要幾年,誰知道這幾年的時間裏麵,她會不會變?倒不如從已經長成了的貴女裏麵尋個家世和品貌都合適的!”


    雲恪的話真的是說道德妃心坎裏麵去了,可不就是這個理嗎?一個沒有兵權的定遠侯,哪裏抵得上手握實權的宰相府!


    若是顧雨綺的外公老梁將軍的梁家軍沒有散掉,那侯府地位自是與現在不一樣,但是那梁家軍早在幾年前就隨著梁老將軍的去世而消失了,陛下還為了這樁事情氣惱了好久,一隻五萬人的精兵隊伍,將領掛印的掛印,傷病的傷病,就連那些兵都紛紛的告老,按照大?的兵役製度,那些兵卒都已經大多數都是超期的了,他們要走,陛下竟是連個阻攔的理由都沒有,生生的看著五萬精兵解散各回各鄉。


    現在的定遠侯府就是一個花架子,完全沒有實權,雖然顧懷中還擔著一個兵部左侍郎的差事,卻是半點實權都沒有。況且顧雨綺現在才十歲,真正能成親還要等個四五年的,到時候雲翼都二十了!這不是扯淡嗎?


    “小七說的是。”德妃點了點頭,更是堅定了心裏所想,她轉而笑道,“小七與翼兒年紀相若,也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小七心裏有什麽想法可以和母妃說說,若是合適,母妃就去向你父皇提了。”


    雲恪心底冷笑,從來他都是雲翼稍帶的那個,前世是這樣,這一世也不變,諾大的皇宮,沒有一個人對他是出自真正的關心。


    “多謝母妃惦念,隻是五皇兄尚未議親,兒臣也不作考慮。”雲恪還是從容的說道。


    他的表現讓德妃暗自點了點頭,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好。


    晚上,東山獵場安排了盛大的宴會,各家在午休之後就開始裝扮自己的儀容,要在宴會上博一個好的開始。


    顧雨綺卻是發起了高燒,她身體自打落水之後調理的一直都很好,再加上她現在習武,鍛煉的多,按照道理不是那麽容易生病的,可是昨夜的憂鬱和雲恪給她的刺激,再加上她午休的帳篷邊不知道是被什麽給卷了一個口子出來,寒風呼呼的朝裏麵灌,等到春杏過來發現的時候,熟睡的顧雨綺已經吹了不少的冷風了。


    病來如山倒,顧雨綺高燒燒的迷迷糊糊的,渾身也軟綿綿的,爬都爬不起來床。


    梁氏請了禦醫來看了診,又給顧雨綺灌了藥。病倒了就不能參加晚上的皇家晚宴,梁氏雖然有心留下照顧顧雨綺,但是卻是不行,身為侯府夫人她必須參加,不得已,她隻能盯著顧雨綺發了一身汗,身上稍稍輕快點之後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這已經是耽誤了好久,顧懷中催了好幾次。


    她將春杏留下照顧顧雨綺,叮囑她必須寸步不離。


    這次出來,她帶的婢女太少了,早知道應該將四大婢女全數帶出來,就不會出現照顧不到的現象。


    皇家宴會上,因為顧雨綺昨夜發現刺客的線索,所以大家都等著要見顧雨綺,可左等一下,右等一下,隻見定遠侯府的人,卻沒見定遠侯府的嫡小姐,一打聽才知道是受了風寒病倒了,有的人不免失望,有的人也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到底是個福薄的,今日陛下也會出席,若是當著大家的麵誇讚顧雨綺一番,那將來顧雨綺這小姑娘的前程似錦啊,沒準可以嫁入皇家,當一個什麽王妃或者皇子妃的。


    席間景帝還是提了定遠侯府的嫡女顧雨綺,隻是因為她不在,所以顧懷中才代女兒去謝了恩,陛下又賜下了不少賞賜,把顧懷中樂得,嘴巴都咧去了耳根。


    梁氏看不得他這個樣子,雖然女兒受了皇上的賞賜是件高興的事情,可她現在病的呢!她怎麽覺得顧懷中已經樂得忘記女兒正在發著高燒,再加上昨夜被雲翼救的那些人也感念著顧雨綺的好,輪番過來敬酒,顧懷中已經喝的雲裏霧裏去了。


    老的不著調,小的在生病,還有兩個更小的受了驚嚇,又想玩又不敢離開她,梁氏覺得自己就好像被架在火上烤著,坐立不安的。皇家宴會不結束,她也不能就此離開,隻能幹巴巴的等著,還要時不時的應付一下前來道賀的其他府上的夫人,真是弄的她臉都快笑僵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會散場了,梁氏抄起了顧思陽和顧思雨就朝回趕,等回了自己的帳篷,見了顧雨綺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顧雨綺這兩三個月的習武還是有成效的,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才不過一個多時辰的功夫已經褪了燒了。


    春杏在顧雨綺醒的時候給她喂了些清淡的米粥,又喝了藥,現在已經安穩的睡下了。


    梁氏又守了一會,看她睡的沉,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沒那麽燙手了,這才離開去歇下了。


    一夜無話,待到翌日清晨,顧雨綺是被帳篷外高昂的號角聲被吵醒的。


    號角一聲高過一聲,顧雨綺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愣了半片的神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東山獵場。


    春杏見顧雨綺醒來,也出了一口氣,她昨夜見顧雨綺睡著了,就趴在她的床邊也打了一個盹。


    “小小姐,趕緊把藥先喝了。”她端起了溫在爐子上的藥,倒了一碗過來伺候著顧雨綺喝下,又伺候著她將身上的衣衫全數換掉,擦洗了一遍,這才收拾停當。


    “母親呢?”顧雨綺靠在床邊,春杏拿著厚實的靠墊靠在她的背後撐著。


    “侯爺帶著夫人和二公子三小姐去參加大典了。”春杏笑道。


    每年冬獵節開始之前都會有一個類似祭天的儀式,顧雨綺了然的點了點頭。


    好在她現在病著,不用過去,前世她參加了好多次,想想那麽多人擠在那麽一小塊地方,還要身穿禮服又拜又叩的,她也是夠夠的了。


    她一邊吃著春杏端過來的早點,一邊和春杏說著話,眼光一掃,掃到桌子上放著的一株紅梅上。


    “東山獵場這裏的梅花也是極美的。”她笑道,“你去摘的嗎?”不對啊,這玉瓶子看起來不像是侯府的東西啊。


    春杏也看了一眼那被插在玉瓶子裏的紅梅笑道,“奴婢伺候著小小姐呢,哪裏有那閑心思去摘梅花啊,小小姐剛才沒醒的時候,奴婢去拿藥回來熬著,在咱們帳篷門口發現的。”春杏笑道,“想來應該是有人送來的,奴婢稟過夫人了,夫人說既然有人送來就暫時收著,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於是奴婢就拿進來了。”


    隻要不是春杏自作主張就好,經過母親同意就沒問題了。她就說嘛,這瓶子看起來不像是侯府的東西。況且她那母親腦子又沒被門夾了,出來參加冬獵節怎麽會帶一隻沒什麽大用的玉瓶子。


    等等。。。。。顧雨綺放下了碗,“春杏姐姐去將那瓶子拿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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