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的掌聲鋪天蓋地的響起,主席台上林一銘和寧雲、杭建等組織者也都一臉微笑的鼓著掌,歡迎他上台。


    可是戈文卻一都不為所動,他臉上一直保持的微笑開始退去,隻留下冰冷。他停住了腳步,站立在離主席台一步之遙的地方,目光死死盯著另一側的幾個人冷眼旁觀。


    戈文再次看到昨天他被公安帶走時,在《收獲》編輯部外麵拍照的那兩個中年人。此刻這兩個人正在自己這邊主席台的斜側麵,和另外幾個記者一般端著照相機衝著自己拍照。


    昨天的境遇已經讓他知道,這兩人一定是那家靠著卑鄙手段來賺取讀者眼球的《新周晚報》的記者。


    沒想到他們竟然來了複旦大學!


    那他們的目的也很明確,他們是還想編造一些對自己不利的新聞和文章來吸引讀者!


    想到這裏戈文的心中不由的泛起了陣陣怒火。


    既然你們想要新聞,那老子就送你一個天大的新聞!


    這時,主席台上原本一直微笑鼓掌的林一銘、杭建和寧雲幾人已經看出了戈文的不對勁,他們不由的麵麵相覷,不知道戈文到底怎麽了。好在此時大廳中的絕大多數人並沒有察覺到戈文的異常,他們依然在拚命的鼓著掌。掌聲、歡呼聲甚至倒彩聲都在禮堂的上空盤旋著,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相信很快的,眼前這幕異常會被所有人都發現的。


    杭建皺著眉頭拍了拍林一銘的肩膀,然後附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然後林一銘了頭,不漏聲sè的快步走了下來,他快步走到戈文的身邊,然後想要拉著戈文上台。


    可是戈文的體質要比他強上許多,戈文本人不想走的話,林一銘就是怎麽也拉不走。看到戈文堅持的樣子,林一銘不由的著急起來,形勢迫人,他趕緊附到戈文的耳邊低聲問道:“戈文,你搞什麽鬼?演講就要開始了,快上台呀!”


    而此時,戈文注視的那幾個記者和戈文身邊的觀眾們已經察覺到了戈文的異常,開始有人停止了鼓掌,然後開始相互交頭接耳起來。幾個記者更是不肯放過眼前的異常場麵,更是哢嚓哢嚓的拍起了照片。而段啟剛也和老龐對視了一眼,心中狐疑到:莫非這個戈文認識我們?


    耳邊林一銘的質問聲終於讓戈文勉強壓抑住了他心中的怒火,回過神來。


    現在還不是爆發的時候,戈文在心中對自己這樣著,然後任由林一銘將自己拉到了主席台上。


    順利的將戈文拉上主席台,林一銘的身上已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忍不住朝著戈文翻了幾個白眼,竟然當眾出醜,看回去怎麽收拾你!


    林一銘腹誹著,他並不知道戈文異常的真正原因,反而以為戈文是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有些不知所措。


    要最緊張這場演講、最不希望這場演講出事的一個人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杭建了。是他邀請了戈文,是他組織了這場演講,所以看到戈文上了講台之後,杭建的心裏不由的鬆了一口氣。然後他微笑著站到了演講台前,雙手揚起示意大家安靜,等禮堂裏由喧囂變為安靜之後,他才滿臉熱情的對著演講台上的話筒,大聲的道:“今天我們有幸邀請到青年作家、青年思想家,《一代人》、《發展的中國需要重視個人生命價值》等文章的作者戈文同誌來我校做報告,請大家鼓掌歡迎!”


    杭建的話音剛落,頓時整個禮堂就又一次掌聲雷動起來。


    戈文再次將手中的演講稿攥了攥,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就那麽麵無表情的走到演講台前。在和稍顯驚訝和疑huò的杭建握了握手之後,他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在了演講台的正中央。


    先前上台後,他本想在臉上重新掛起一絲微笑來的,他一直在盡量壓抑著心中因看到《新周晚報》記者而產生的怒意了。可是他的努力失敗了,他做不到,不他原本就打算在演講台上發泄一下自己的情緒和感想,就憑剛才又被《新周晚報》的那兩個記者惡心到了的情景,就讓他無法像平時那樣平和淡然。他的心裏原本就在憋著一股氣呢。


    戈文很平靜的看著演講台下的眾人,不得不今天的人確實很多,戈文也曾在這裏聽過很多次講座,可是沒有一次的聽眾像今天這樣不僅將座位坐滿,便是走廊、二樓的樓梯上陽台上都站滿了人。


    此時台下的掌聲已經變得稀疏了起來,很快整座大廳變得悄無聲息。很多人的臉上都是驚訝的神sè,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演講者呢,站在演講台上竟然一句話都不,便是微笑都沒有一個,這,這也太拽了吧。還是這子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出話來呢?畢竟能在幾千人麵前口若懸河的演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主席台另一側的林一銘的拳頭都捏緊了,看戈文的這股架勢,他的心裏不由的哀歎,難道真的緊張的不知道該做什麽了嗎!?


    一直等大廳裏再沒有一動靜的時候,戈文才動了,他伸出手指頭,了話筒,然後大廳裏傳出“噗噗”的聲響。


    如此有些傻帽的動作,頓時讓大廳裏產生了一些笑聲。在看到戈文竟然一風度都沒有,冷冰冰的樣子之後,很多產生了反感的大學生開始故意笑出聲來。


    戈文對眼前的嘲笑聲視若無睹,他轉過頭向主席台一側那些記者的位置看了一眼,然後衝著話筒平靜的道:“在今天的演講開始之前,請大家允許我先幾句不相幹的話。”


    然後他也不理會台下聽眾們和記者們愕然的反應,沉思了一下,便對著話筒淡然的道:“在意大利文藝複興時期,有一個叫做布魯諾的思想家。他出生於那不勒斯附近的諾拉鎮。17歲的時候開始進入一個修道院學習,但是他非常擁護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於是在他28歲時,因反對羅馬教會的腐朽製度而被迫離開了修道院,流亡西歐。期間布魯諾曾用講演、講課、文章等不同形式反對地心,宣揚新思想。他的這種行為觸怒了羅馬教會,於是布魯諾很快被逮捕。


    在囚室的八年生涯中,布魯諾一直英勇不屈。羅馬教廷在發現他們無法動搖改變布魯諾的思想時,便以‘異端分子’的罪名,將他活活燒死在羅馬的鮮huā廣場之上。”


    當戈文開始話的時候,台下的所有人都嘩然不已,這是怎麽個情況?戈文究竟想要做什麽?然後他們就被戈文所的這個故事所深深的吸引,似乎很有趣呢。


    “在行刑前儈子手曾問布魯諾有什麽遺言,當時布魯諾回答道:‘在真理麵前,我半步也不退讓!’”等到布魯諾的回答時,戈文吸了一口氣,他掃視了一下大廳中聚精會神的學子們,然後轉過頭看著主席台側麵的那幾個記者,一字一句的道。


    然後戈文也不停頓,他接著以緩慢的節奏講述著一個新的故事:“在中國東周時期,有一個國家叫做齊國,成語‘螳臂當車’就是出自這個國家的君主齊莊公。齊國這個國家有君弱臣強,整個國家的權利都在一個叫做崔杼的大臣手中。齊莊公本人什麽都好,就是有好sè,還與崔杼的妻子偷情。


    有一天崔杼終於發現了齊莊公與自己妻子偷情的事情,於是暴怒的崔杼直接將齊莊公殺了,然後擁立另一個齊莊公的弟弟齊景公為國君,他自己當上了相國。


    在中國的古代,曆代都會設置一個專門記錄和編撰曆史的官職,這個官職統稱為史官。而遵照製度,齊莊公死亡這件事,史官是必定會記載在史書中的。


    為了擺脫自己殺君之名,崔杼要求史官把齊莊公的死記錄為是因為暴病而亡。可是史官並不聽從崔杼的命令,直接記錄下了‘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十一個字。這讓崔杼很生氣,他一劍把史官給殺了。


    史官死了,按照當時的慣例,史官的二弟來繼承了史官的職位。然後崔杼對著新上任的史官:‘你就寫齊莊公得瘧疾死了。’可惜新上任的史官同樣不聽從崔杼的命令,又將‘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十一個字記錄了下來。於是崔杼又拔出利劍,又把新史官給殺了。


    再次上任的史官是被崔杼所殺第一個史官的三弟。麵對不順從就死的境遇,這位史官與他的哥哥們一樣,再次將那‘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光。’十一哥字寫了下來。此時,崔杼已經出離了憤怒,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改變什麽,隻得任由史官將自己的殺君之罪名記錄在了史書之上。


    這個僥幸活命的史官捧著記錄的史書從崔杼的家中走出來,還沒走到史館,就在路上遇上一位南史氏,這個南史氏是一個在南方記載曆史的人。


    你們可知南史氏是為何而來?”


    看著演講台下因為自己的提問而開始相互竊竊sī語的聽眾,戈文終於笑了一下,然後他也不等台下有人回答,再次看了一眼主席台側麵的幾個記者,輕輕的道:“當時,史官也很奇怪的問這個南史氏,你在南方住的好好的,上這兒來幹嘛?就聽那個南史氏認真的道:‘我聽你兄弟幾個都被殺死,擔心史實會被篡改,所以拿著史書來了!’”


    此時不管是台下的聽眾們還是主席台側麵的那些個記者們都隱隱約約的察覺到了戈文的目的,可是戈文依然沒有停,他依然平靜的講述著故事:


    “民國時的中國有一個叫做邵飄萍的記者,他被人稱為‘新聞全才’、‘一代報人’、‘鐵肩棘手,快筆如刀’,他為什麽能得到人們這樣的讚譽呢?


    他在杭州創辦了《漢民日報》,因在報上直斥袁世凱為‘袁賊’,《漢民日報》被查封,他本人逃亡日本。


    在日本和袁世凱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時,他立即回國,在很多新聞記者不敢談論時政的時候,正是他用阿平的筆名屢屢揭lù袁世凱的罪行。


    袁世凱死後,他被聘為《申報》駐北京的特派記者,每日二三千字揭lù北洋政fǔ的黑暗與醜聞。


    他創辦了《京報》,發動和宣傳五四運動,努力揭lù北洋政fǔ喪權辱國的卑劣行為。


    他以探求事實不欺騙讀者為第一信條,凡是力求實際真相,他在自己的編輯室的牆上高掛‘鐵肩辣手’四個大字來自勉和jī勵同事。


    因為他的新聞報道多次觸痛了北洋集團的神經,1926年,年僅40歲的邵飄萍被張作霖下毒手。”


    “什麽才是新聞媒體以及新聞工作人員的普世價值和終極價值呢?”


    戈文停頓了下來,然後等待著台下眾人慢慢的思考,然後他才一字一句的道:“對國家和人民利益的看護,對理性的呼喚,對權力的製衡,對本真的bī近,對美好的追求,對公義的捍衛,對醜惡的鞭撻——這才是媒體的普世價值和終極價值!曆史上的《京報》如此,我們今天的報紙更應該如此才對!”


    道這裏,戈文突然猛然間轉過身來,他盯著主席台側麵的段啟剛和老龐,大聲的質問道:“可是請問這兩位《新周晚報》的記者同誌,你們的報社的辦報理念是什麽?你們這些《新周晚報》的記者們的職業素養又是什麽?是嘩眾取寵來吸引讀者的眼球?是以賺錢為目的撈金斂財的工具?還是你們就是在故意誤導讀者,掀起大家對國家對社會的不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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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有晚,不過還是趕出來了。


    高cháo章節,所以想要盡善盡美一。可惜今天晚上碼字的時候,情緒一直都不對勁,沒有那種爆發、憤怒的感覺,所以碼字的速度很慢,所以寫出來的有些不盡人意。汗,這個大家包涵吧。


    另外在通知一件事情:以後更新的話,就放在上午或晚上的8,要是8沒有更新的話,那就是沒有了。


    還有就是本周的更新是盡量每天兩章,是按照叛兒平時的章節來算的,就是每章2000+。汗……所以大家不要非要糾結在兩章這個概念上,重是本周的更新字數。


    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碼字的,這一請大家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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