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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突然,我聽到小孩的笑聲,笑聲很愉快,像小孩子得到自己心愛玩具時所發出的那種滿足的笑聲,聲音很小,像是從樓下傳來。


    “常大哥,你們這裏的工人有沒有帶小孩來的?”我連忙問道。常青一頭霧水地搖著頭。


    接著,一陣隱隱約約的男聲也跟著傳來。


    別跑,別跑,會跌倒的---我心髒突然大力地跳了一下,隻覺得突然嘴唇發熱,幹燥得不得了。“斬魂”在褲袋中“嗡嗡”作響,這道界異寶已經開始示警,這證明我的感覺不會錯,那宿舍樓下,有兩團濃鬱的氣息在滾動著。


    那是鬼氣!“該死!”我大叫一聲衝向了樓梯,像夏娜那種視三層樓的高度如無物的功夫,我可沒辦法做到,隻是想不到的是,除去那紅衣女之後,竟然還有兩隻鬼氣這麽強盛的異物來到宿舍,盡管尚未達到鬼妖的程度,但同時對付兩隻,我卻沒有太大的把握。


    但樓下都是普通的工人,我更不能放任不管,即管不敵,也要拚過再說,這一次,我不能讓在上海那時,無力挽救盧敏貞的事件重演!


    我來到了樓下,樓下的工人宿舍每個房間都關緊了大門,房間內燈火全無,也不知道工人們是睡著了,還是躲在床上哆嗦。鬼氣從宿舍正對著的湖泊方向傳來,那一片黑暗之中,有兩條影子緩緩而來。--沒牙磕,吃飯多。客來了,蓋死鍋--咯咯咯--一把小孩的聲音不斷唱著這首類似童謠的東西,還發出自得其樂的笑聲,矮小的影子像是在小跑,它搖搖晃晃地追趕著什麽東西,等得它跑近了一些,我看到一個黑乎乎,圓滾滾的東西在它前方不斷地滾向前來。


    一個皮球?我心想,那團東西已經滾到我的腳片,黑糊的一片,也看不清什麽樣子。叔叔,把它還給我--小孩叫著,它到離我三五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黑夜裏沒有燈,小孩隻是一條黑色的影子,它伸出手朝我腳下的皮球指了指。


    我不敢輕舉妄動,“斬魂”在我的手上,伸展出紅豔的劍鋒,在“斬魂”的紅光下,那小孩似乎顯得畏懼,它朝後靠了靠,不讓自己暴露在光芒裏。還我,還我--


    它不停叫著,不知什麽時候,那天真的童聲變得沙啞尖利,到了最後,它幾乎是在嘶吼,像是被人搶了玩具的小孩,沒完沒了地哭鬧著。--還給我--


    突然,尖利的聲音在我的身邊響起,嚇了我一跳,退出幾步,我看到那皮球緩緩轉了過來,從它裏麵不斷傳來“還給我,還給我”的叫聲。還給我!


    皮球突然張開一張大嘴,然後,一雙眼睛出現在嘴的上方,那層黑糊像被水清洗了一遍般,悄悄地褪了下去,露出一個**歲小孩的五官。天,那根本不是球,而是一個頭!一個小孩的頭。


    黑色空洞的眼,裂至耳邊的嘴,一個小孩的頭在我的腳下朝我嘶叫,它的嘴裏還不斷鑽動著白色的影子,就像一個埋在泥土裏的骷髏,不斷有肥大的蠕蟲在其中鑽動,鑽得我腸胃一陣翻江倒海。一個活生生的惡夢竟然出現在我的眼前,也不知道是否經曆這樣的事情多了,我現在雖然感到後背一陣發涼,卻還不至於失去冷靜,看著腳下那充滿著惡意的臉,我的左掌一熱,甩出了一道天火。“孽障,還不退去!”


    大喝,是給自己壯膽。天火剪破了夜的深沉,撲在了那小鬼的臉上,小鬼發出怒叫,它張大了口往內一吸,一股黑風鑽進了它的嘴中,連天火也給吸了進去。我倒沒想到它這麽容易就滅了天火,那小鬼卻像被我激怒了,頭在地上一彈,就這樣一下一下地彈回自己的身體處,那小孩的影子接住自己的頭,然後把它安到身體上,還扭了兩扭。爹,他欺負我--小孩尖叫,它的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另外一道高瘦的影子,它是在安撫著小鬼,伸出一手輕輕拍著它的頭,小鬼的頭被拍得晃了一晃,差點又掉了下來。莫怕莫怕,看爹給你報仇--


    那高瘦影子聲音更是難聽,像一把沙鍋在地上磨過似的,聽得讓人難受,它轉向我的方向,抬起了兩根手臂。


    微風輕拂,我耳邊的發角給輕輕吹起,我還不明白發生什麽事,眼中的景物卻迅速地向兩邊滑退,不知何時,我的雙肩上各搭著一雙長長的,黑色的手,這雙手正把我疾電般拉向兩隻鬼的位置。


    大駭之下,我連忙遞出“斬魂”,紅色的劍鋒對準了高瘦男鬼的心窩,如果照這個方向繼續拉我過去的話,我保證能在它胸口上開一個洞。


    那男鬼十分忌撣“斬魂”的紅光,它雙手一抬,就把我甩向了它們的身後,越過這一大一小兩鬼之時,我看到小鬼露出得意的笑容,而那男鬼卻始終籠罩於影子中,看不到真正的模樣。肩頭著地。


    一陣火辣辣的感覺馬上傳來,我在沙石地上擦出了數米,地上不時突出的小石塊磕得我手臂和背心發痛,但這股巨大的慣性一過,我馬上從地上彈起來,改變我那不利的姿態。


    一站起,我馬上望向兩鬼的位置,卻發現那裏隻有小鬼在興高采烈地拍著掌,像是看雜耍般看著我,但那男鬼卻不見了。


    去哪了?


    我心生疑問,頭上一股凝重的氣氛傳來,身體的反應比大腦更快,我馬上向後滑退,方才我所站的位置炸起了漫天飛石。


    一時間,沙塵翻滾,嗆得我連續咳嗽了幾聲。


    晚風漸漸把沙塵吹散,一條黑色的影子半蹲在地上,它一拳正擊在地麵之上,而我剛才站的位置已經凹下去一個半米左右的坑,看得我心髒快速地跳了幾下,要是剛才沒閃開,說不定現在我已經被這一拳擊成肉碎了。


    恐怖的力量!


    常青說過,起重機曾被整個掀了過來,莫非,那是這隻男鬼所為,也隻有這種怪力,才能夠把重量以噸記的巨型機器給翻了個底朝天。


    “南離天火,破汙除穢,疾!”它伸出一掌拍向天火。一聲悶雷響起,天火炸裂,紅色火流四濺而開,卻傷不了男鬼一根毫毛,我看得清楚,那家夥在接觸天火的一瞬間,在它的手掌外噴出一團深沉的黑色鬼氣,正是這團高濃度的鬼氣,才完全隔絕了天火的傷害。


    下一刻,火流還未完全消失,男鬼尖嘯一聲,身體拉得隻剩一條虛線,穿過了火流刺到我的身前,那速度,快得我連反應的時間也欠奉。


    微一分神,一個黑色的拳頭已經撞向我的下腹,我大叫一聲,腳在地上一跺,借力身後飛退,同時移過“斬魂”,劍鋒擋上拳頭。卟哧--


    我像是被一頭狂奔中的野牛頂中了腹部一般,一時間,血液湧上喉嚨,在跌向後方的半空中留下一大蓬血花,我撞上地麵,再翻了幾個滾,才停了下來,腹部雖然痛得難受,但總算保住了這條命。


    想起剛才的一切,我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要不是先跳向身後卸掉一部分力量,再讓“斬魂”貼上它的拳頭,由於懼怕“斬魂”,男鬼的那一拳並沒有用盡全力,要不然,現在我就不是噴一口血那麽簡單了。


    黑影再度欺上。


    我痛罵一句迎了上去,連番的打擊讓我也打出火來了,既然這家夥的速度那麽快的話,我再怎麽躲也躲不過去,不如賭這家夥害怕“斬魂”而不敢出盡全力,和他來一個近身戰好了。


    見男鬼被傷,那小鬼先是一愣,然後竟發出一聲像是要刺破夜空的尖叫。


    我已經說不出那尖叫是多少分貝之上,隻知道咋聽之下,我的心神竟然被震得一陣恍惚,然後全身一痛,像千百萬隻蟲蟻同時撕咬一般,無數細細的,粘稠的紅線從我身體之上射出。


    然後,宿舍發出轟然大響,幾乎所有的窗戶玻璃都在同一時間炸為粉碎。這該死的小鬼,竟然發出了音爆!


    音爆對我產生了巨大的傷害,除了全身如被千百小刀割過一般,體內道力更是被震得胡衝亂撞,我連續咳出幾口鮮血,才得以緩解體內的壓力,但雙腳卻在這時紛紛一軟,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


    連續的創傷讓我的身體已經不堪重負,但我不能倒下,若是我倒下了,不僅是我,宿舍裏的工人和常青都會有生命危險,想到這一點,我強振精神,發軟的小腿硬是撐起了全身的重量,我緩緩站直了身體。


    被天火所傷的男鬼已經恢複過來,它朝我發出憤怒的利吼,聽那吼聲,好像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我苦笑一聲,憑我現在的狀態,大概連擋它一擊的能耐都沒有。


    就在這要命的時候,一道香風吹過我的身邊,夏娜手持烏金棍的身影擋在了我的身前,兩鬼為這突然出現的援兵微微一愣,夏娜沒敢和我說話,她把心神都放在這一大一小兩隻惡鬼身上。


    對峙沒有持續多久,此時,那若有若無的簫聲又再度響起,兩鬼微微抬頭,露出傾聽的樣子,隨後它們的身影像雪一般融化,化為黑煙在原地旋了兩旋,便徹底消失在我們眼前。夏娜馬上扶住了我。“天,你怎麽傷成這樣,是為了拖住它們?”


    我咧開嘴,露出一個相當難看的笑容,聲音雖然虛弱,但我卻很是自豪。“當然,老子可是高手,說什麽也不能讓它們傷害了普通人……”


    話說到最後,我再次光榮地暈睡過去,隻是這一次,我昏迷得相當安心,不僅因為夏娜在身旁,更因為,這一次,我終於證明自己有能力保護身邊的人!我睜開了雙眼。


    早晨**點鍾的大火球放射著萬道金箭,從窗台處照進來的白金色陽光紮得我眼前一片模糊,我用手擋住了眼睛,過得半分鍾後,才適應了這片光亮。充滿生命色彩的光亮。


    深深地吸氣,再緩緩呼出,一吸一呼間,體內的道力從丹田裏提了起來,迅速地流淌過全身的經脈,像清澈的泉水注入幹涸的河道一般,經脈在道力的滋潤下漸漸散發著活力,並一張一鼓地產生律動的擴張。


    卻在我胡思亂想之時,房門“呀”一聲被推開,穿著無袖上衣和牛仔熱褲的夏娜推門而進,那白花花的大腿晃得我眼睛一花。“醒了?”夏娜笑容可掬,在她的身後,鐵塔般的常青也跟著進來。“醒了有一會了。”我應道,並撐起身體想坐起來,蓋上身上的被單滑了下來,我愣了一愣,方才一直忙著修練道力,卻沒發覺自己整個上身都纏滿了白帶,簡直就和木乃伊沒什麽那樣。“這是怎麽回事?”我好奇地望著自己的身前身後。


    “你不會這麽健忘吧。”夏娜沒好氣地說道,她走到床邊,幫我扶起了枕頭,讓我舒服地靠在床邊。“昨晚你全身至少有上百道傷口,還好傷口很淺,不過即使那樣,你也和血人差不多,但最嚴重的是你腹側的傷,差不多碗口大的地方凹了下去,就像被一根鐵柱頂到似的,那都是兩隻鬼幹的?”


    我點點頭,隨後把怪力鬼和能夠製造音爆的小鬼都說給夏娜知道,她安靜地聆聽著,隻在一些細節之處問上兩句,但我從她臉上的表情,卻看到越來越凝重的神色。“差不多就這樣。”


    “你現在傷勢如何?”“無妨,就算再打一次也行。”


    “那就好。”夏娜站了起來,一把掀開我的被單。“很明顯,昨晚那隻紅衣鬼是為了引開我,好讓後來那兩隻鬼對宿舍的工人下手,但它們算少了還有一個你,不然的話,昨晚恐怕又有人喪命了,但我總覺得,這三隻惡鬼傷人殺人並不是出於自願,你們不記得那陣簫聲不,我認為,那簫聲控製著這幾隻鬼怪。”“用簫聲來控製惡鬼?”我奇道。


    “這沒什麽好奇怪的,中國地廣物博,邪功異法沒有一萬也有幾千,或者那是我們不知道的邪術罷了,但若是人為的話,常大哥所帶領的工程隊都是最普通的工人,可以排除了嫌疑,如此一來,就隻剩下這個排水村了。”


    “你懷疑是排水村的人幹的?”常青嗡聲嗡氣地說道,他明顯不相信夏娜的這個猜測。“這方圓百裏之外,除了排水村便沒有其它人家,而控鬼之術,再厲害的人也不能超出百裏之外,否則鬼怪的控製力一弱,便會出現反噬的危險,所以,我才會猜測是排水村人所為。”“那他們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不知道,可能是你們的工程觸犯了他們的某些禁製,又或者為了其它什麽東西,就因為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幹,所以……”夏娜的視線在我和常青臉上劃過。“今天,我們就好好拜訪一下這個村落的人好了。”


    我點頭同意,在沒有直接線索的現在,收集情報是必須的,但常青聽罷,臉上卻露出一絲難色。“怎麽,常大哥,你有問題嗎?”我問道。“我倒是沒問題。”常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苦笑道:“隻是排水村的村民很排外,相當排外,我怕是問不出什麽來啊。”


    村中廣場,祠堂門邊上,那四五個老村民見了我們,紛紛站了起來,一些青壯村民也三三兩兩地圍了過來,一個個朝我們怒眼相視,一種壓抑的沉重氣氛在廣場上彌漫開來。


    “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這麽排斥我們。”夏娜大聲說著,打破了廣場沉默的清亮聲音讓我們一時成為村民們的目光焦點。


    “我隻是來了解一些情況的,前段時間,我們工地發生的命案你們也應該知道,死了人,還不隻死了一個,這些人死得很奇怪,我想問的是,你們村子中,可有曾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我護在夏娜旁邊,她現在問的話就象一根導火索,若那幕後之人真的是這村子中的人,那麽他完全有可能會煽動村民向我們出手,因為夏娜現在問的話,無疑是將懷疑的對象,鎖定在這個村子中任何人的身上。


    這時,村民中那幾個老人之中的一位走了出來,他柱著拐杖,不時往嘴裏塞進去一些東西,然後用一排黑黃色的牙齒一下一下地嚼著,嚼得口沫四濺,模樣相當惡劣。“外鄉人,你們走吧,俺們村裏沒發生過那樣的事情。”老村民有氣無力地說。“你們在撒謊!”夏娜看著老人的眼睛沉聲道。


    老人的眉毛跳了一下,他支起一手,讓圍起來的村民停了下來。


    “俺們祖祖輩輩在這裏生活了那麽久,卻從沒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你們死了人,那是遭報應,俺們一早說過,俺們這裏不想開發成什麽什麽村,你們偏不聽,還建這個建那個,現在,山神被你們觸怒了,死人那是自然的事。”


    “山神?”夏娜回頭望向常青,黑大漢點頭,表示村民確實有說過此事。


    “散去吧,都散去吧。”那老人朝著圍觀的村民說道:“這些人是鎮上的大人物派來的,俺們管不著他們,但自然有山神替我們出頭,所以,大夥都散去吧,別管他們就是……”


    “老人家,那你們村長呢,我找他談話總可以吧。”老人回過頭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你找俺們村長?俺們村長他不在,他到鎮上去了,要一兩天後才回來。”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理會我們,走到祠堂邊上,又和其它老人捉起了棋來,留下碰了一鼻子灰的夏娜在原地氣得直跺腳。


    傍晚五六點鍾的時候,西邊的天空一片火紅,紅色的雲一層層地堆砌成各種奇怪的模樣,叫不出名字的大鳥從天際飛回,掠過紅得滴血的雲層,它們啼叫著落入附近的森林裏,夜色將臨,倦鳥歸巢。


    我活動著酸麻的膀子回到宿舍。


    上午夏娜在排水村碰到了一顆大釘子,大小姐的心情之惡劣可想而知,再加上村長要數日方歸,一時間找不到突破口的夏娜,把她那過剩的精力都放在了宿舍的防禦能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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