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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藏龍閣”的四樓被拉上了黃色的警戒線,“偶閑居”裏一幹人等被帶到了“棲鳳樓”的樓下大廳裏問訊,連平時見不上幾麵的旅館老板也給叫了過來。法醫正檢查著屍體,警察也大致勘查了現場,現在正由帶隊的刑偵隊長向我們問話。我被他這眼睛一瞧,便覺得全身都不自在,好像心底的秘密都被他看穿了似的。“這是一宗密室殺人案件。”


    敦隊長看著我老久,才用低沉的嗓音說出這麽一句話,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他,等著他說出下文。


    “我們堪查了現場,房門是由內反鎖,當然,每間旅館和酒店的房門都是這樣設計的,然後是窗戶,客廳那唯一一個窗戶也被關緊,還用窗栓由內鎖死,房間裏也查不出有人進出的蹤跡,除了你們,按目前的情況來說,我們還推斷不出凶手是用什麽方法離開房間的,隻能接下來再收集一些證據,還有待法醫對屍體進行解剖後才有進一步的了解。”


    大廳裏一片沉默,張大肚子的死給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劉玲叫了起來。“不行,我要搬走,我不想再住在這裏了,原來張老大說的是真的,這旅館,這旅館有鬼…….”


    劉玲的情緒激動,幾乎是邊哭邊叫,一直沒出聲的旅館老板跳了起來。“別胡說,我們這裏幹淨的很,沒有那種髒東西。”盧敏珍也跟著說道。


    “不管怎樣,今天我們是非搬走不可,就算沒有那髒東西,死了人的旅館,住著也晦氣。”老板娘也跟著摻和進來,一時間,大廳裏兩邊人馬吵開了,吵得我心煩意亂。“別吵了!”我大吼。


    “今天就搬,劉玲你們兩個別吵了,我們今天就搬!”但我同意了,卻有人不同意。


    “很遺憾。”敦長風依然用他那低沉的嗓音說道:“雖然你們排除了作案的可能性,但目前來說,你們都有嫌疑,因此,隻能對不住各位了,你們還不能離開,直到此案結束為止。當然,考慮到這間旅館沒有保全人員,我們會派駐一定的警力,杜絕同樣的情況再次發生,這點請各位放心。”


    我們聽得一愣,這是否代表,我們被軟禁了?


    劉盧二女已經開始大叫起來,說是侵犯了她們的人身權利,老板夫婦也在咬著耳朵,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但劉東旭卻依然一付波瀾不驚的樣子,鎮定得有些過份。


    我突然心中一跳。


    這劉東旭出現得未免太過巧合了吧,他剛一出現,張傑仁就死了,該不會,這個隻有四分之三中國血統的男人和這件事有什麽關連吧。


    隻是,他和張傑仁又是八輩子打不到一杆的關係,我卻想不出他加害張大肚子的動機。


    看著一屋子的人,我突然覺得,這小小的旅館裏,仿佛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迷霧。


    突然之間,我無比相念起夏娜來。


    張傑仁的屍體,已經被送去解剖,希望從死者的死亡狀況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


    屍檢是在下午開始的,但當法醫剖開張傑仁的屍體時,見慣了場麵的法醫卻連解剖刀也拿不穩,隻是用顫抖的聲音連連說道。


    “怎麽會這樣!”


    下午,太陽悄悄鑽進了雲層中,連綿細雨開始籠罩著整個上海,把這個城市套上一層愁雲慘霧的壓抑氣氛。


    “偶閑居”中。


    “敦隊,屍檢報告出來了。”


    一個警察正擺弄著一台手提電腦,屍檢報告正通過互聯網傳輸過來。


    敦長風正吸著悶煙,這一整天的采樣下來,連一樣有用的東西也沒有,這會聽說屍檢報告出來了,馬上把煙按滅,和其它幾個警察一起圍了上來。


    電腦“嗶”一聲響,文件傳輸已經完畢,敦長風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文件,裏麵的內容卻讓他張大了嘴巴。


    他幹警察這一行也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了,什麽慘案奇案沒見過,但這一次的屍檢報告還是第一次看到過。


    “這是什麽意思,死者體腔內一切髒器全部消失?腦顱內隻剩黑紅的積水,沒有了腦葉等一切腦內組織,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全部都不見了,難道還會叫妖怪吃了不成?”


    “給邱法醫掛個電話,問他有沒有查清楚了,這報告可不能亂寫的。”敦長風雖然作出這樣的指示,但他自己心裏清楚,一向認真嚴謹的邱法醫是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


    那這個髒器消失的屍體,又該作如何解釋,莫非,真的是妖怪害人?隨後,敦長風自己搖頭失笑。


    一切再難以理解的案情,隻是因為尚看不清那隱藏在表麵之下的真相罷了,敦長風一直是這樣認為的,現在也不例外。“走,我們再到那房間看看,我就不信,凶手的作案手法那麽高明,高明到連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旅館裏,老板娘已經準備好晚飯,這一餐飯吃得大家索然無味,餐桌之上,大家隻是一聲不吭地扒著飯,連平時吃起來甚是鮮美的菜式也隻是隨便夾了兩口。草草吃過飯後,大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由於四樓已經被警察封鎖,現在我和小李都搬到了三樓房間,和劉東旭及小鄭剛好住在對間。


    我洗了個澡後,便上四樓找敦長風了解情況,敦長風卻沒有說什麽,隻是一個勁的搖頭,我看他愁眉不展的樣子,想來這案甚是棘手,我也沒再問些什麽,起身告辭返回自己的房間。依我看來,張傑仁死狀奇異,又是死於密室,再加上他生前曾說過見到虎狀怪影,我覺得這件事十九不離十又是一起靈異事件。


    下午我把情況告訴了夏娜,夏娜對於張傑仁死時那灘黑水相當在意,一再問我有沒有碰到那黑水,我說沒有之後她才鬆了一口氣,從她口中,我得知那黑水帶著極為濃烈的煞氣,普通人觸之必受嚴重的傷害,我告訴她暫時不能離開旅館,她沉吟了半晌,然後告訴我什麽事情也別管,“斬魂刀”時刻也不要離身,待她這邊事情一完結,便馬上飛來上海與我會合,屆時再看看此事應該怎麽解決。


    我見夏娜甚是關心我,心頭不由一暖,但想到這次又讓她淌上這趟渾水,心裏又頗為不安,也不知道這次的對手是什麽,實力如何,但即使隻是像上次一般出現個陳麗宛一樣的鬼妖,便夠我們喝一壺的了。床上,我翻來覆去總是睡不著,心裏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把剛才聽到的情況和敦長風說,但最後想想,還是不要的好。


    一來夏娜交待過暫時什麽事也不要管,一切等她來了再說。二來這事分明已經牽涉到靈異這個範疇,像這種事情那個敦長風未必會相信,還是不要給自己找麻煩的好。


    於是,我把頭往被子裏一埋,打算來個蒙頭大睡。但睡是睡著了,這一夜我卻睡得極不安穩,又開始發一些亂七八糟的夢,一會夢到了張大肚子,一會又是老板夫婦的臉來回飄著,總之都是一些光怪陸離的東西,最後窗外一聲炸雷響起,我立時從床上驚醒過來。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


    我撫著急跳個不停的心髒,下了床給自己倒了杯水喝,這才好過一些。待到上床再睡時,這次安穩了不少,一覺也睡了不知多久,卻在天微微光時,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男人的叫聲。


    “小鄭,小鄭,你在裏邊麽,你說句話啊……”這一叫,倒把我叫醒了。我打開門,四樓上敦長風和兩個警察也匆忙地跑下來,看他們衣冠不整的樣子,分明也是才從床上爬起來。


    “雷總監,這該不會,該不會又出事了吧。”他走到我的身旁,壓低了音量說道。我沒去答他,但看這情景,十有**又是出事了。


    “剛才天微微亮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一看是小鄭的,於是便接聽了……”劉東旭臉上露出恐懼的臉容。“但手機那頭小鄭卻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傳來急促的呼吸聲,我怕他出了什麽事,就出來敲門了,敦警官,你看,小鄭會不會出事了啊。”敦長風拍拍劉東旭的肩膀,以他辦案二十多年的經驗來看,裏麵的住客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蓬--房門被撞開,一股惡臭馬上蔓延開來,我馬上捂住了鼻子,小李已經蹲在旁邊嘔吐起來。“小鄭!”劉東旭大叫一聲就要衝進去,卻被敦長風拉住。


    房間裏,和昨天早晨張傑仁遇害一般,小鄭弓著身體,臉朝著天花板,雙眼睜開著,裏麵卻好像被灌進了墨水一般,找不到一絲眼白,他也是張大了嘴,嘴巴旁留泄出紅黑色的液體,他雙手抓緊著一些什麽東西,而他的身下,同樣出現一灘惡臭難聞的黑水。


    三樓的動靜已經引起其它人的注意,老板娘和夥計阿順,還有劉盧二女也跟著上來,一見這情景,劉盧二女嚇得直哆嗦,老板娘則臉色蒼白,咬著嘴唇不吭一聲,那夥計低低一歎,卻又返下樓去。


    敦長風鐵青著臉,自己一行在樓上坐鎮,這不過過了一天,又出了一條命案,這比當著他的臉賞他兩耳光還難受。“所有人都和我到樓下去。”


    敦長風沉聲說道,讓其它同事通知法醫並進行現場勘查後,便帶頭下了樓梯,我和小李幾人互看了一眼,隻能也跟了下去。樓下大廳被清出了一個場子,眾人坐在四周,而敦長風站在場子中間。“咳!”


    敦長風幹咳一聲打破了大廳的安靜。“各位也知道了,繼昨天的一單命案之後,今天早晨又發生了一起,盡管法醫現在還沒來,但我很遺憾地告訴大家,這兩起命案必是同一個凶手所為,同樣的現場狀況,同樣的手法;現在依照程序,我想知道大家昨晚九點到早晨六點這段時間,你們在哪裏,在做什麽事情。”


    敦長風話一說完,劉玲已經激動地叫起來。“你這不是有病嗎,這段時間我們會在哪裏,還不是在床上睡覺,我倒要問問,你們警察是幹什麽吃的,你們人在樓上,連樓下死了人都不知道,還憑什麽說要保護我們的安全,不,我要離開這裏,我不要再住在這裏!”


    劉玲的話像一顆炸彈般,馬上在大廳裏引起了連鎖反應,盧敏珍是大聲讚同劉珍的話,劉東旭則因為秘書小鄭的死心情激蕩,也是要向敦長風這一行警察討個說法,就連小李最後也吵著要走,那做飯的大姐一看這情況不對,也向老板夫婦請辭起來,一時間,整個場麵混亂無比。


    “都給我住嘴!”


    敦長風暴喝一聲,這炸雷般的吼聲馬上鎮住了這一大群人。


    “吵什麽,吵什麽,現在死人了,你們以為是被偷了東西還是什麽其它小事,我告訴你們,人命關天,一天沒有排除你們的嫌疑,你們就得給我留下!”


    這句話說得斬釘絕鐵,完全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那敦隊長一付臉紅耳赤的樣子,模樣倒是頗嚇人,就是這句話說得太沒水平,連我也聽得連連搖頭。


    果然,劉玲又叫起來。


    “憑什麽,憑什麽啊,你們現在無力保護我們的人身安全,還憑什麽要我們留在這裏等死,你說,要是我們出了事,你這個小小的刑偵隊長負責得起嗎?就算你負責得起,我也不可能把命交給你們這些無能的警察!”


    “請各位繼續留下,我蔡某保證各位的人身安全。”就算國家總理來了大概也沒輒。“蔡局長。”


    敦長風連忙對這個老人恭敬叫道。蔡局長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走到場子中央來。“先向各位道個歉,累大家擔心受怕了,這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夠啊,但這件案子的惡劣情況已經引起我們盧灣分局的注意,請各位放心,我們已經把絕大部分的警力都投入到此案中,務必,盡快地解決這件案子。”


    我看這個老頭說話有條不紊的樣子,可比敦長風那狗急跳牆的樣子強多了,不愧是做大官的人,幾句話就安了我們的心,至少是劉玲她們的心。


    “偶閑居“中開始熱鬧起來,一隊實槍荷彈的防暴警察開始進駐這間旅館,看到這些警察個個武裝齊全,劉玲他們似乎也安心了一些。


    “我們到現場看看。”“你,你……”


    我看這個老頭說話有條不紊的樣子,可比敦長風那狗急跳牆的樣子強多了,不愧是做大官的人,幾句話就安了我們的心,至少是劉玲她們的心。“偶閑居“中開始熱鬧起來,一隊實槍荷彈的防暴警察開始進駐這間旅館,看到這些警察個個武裝齊全,劉玲他們似乎也安心了一些。“我們到現場看看。”


    那蔡局長對敦長風說了一聲,刑偵隊長馬上敬了個禮,便帶著蔡局長上了樓。我看他們都上去了,再留在這也沒什麽用,於是招呼劉玲等人準備一下,繼續到展會去。張傑仁的事我已經向公司高層報告,這一段時間來,公司也不知觸了什麽黴頭,一個月不到連續出了兩條人命,大概現在大老板要準備燒香拜佛,好去了這晦氣。公司已經向盧灣警局作出交涉,替死者家屬要回遺體好盡早讓張大肚子入土為安,但由於這件案件還沒得到解決,再加上案件本身非常詭異,警方暫時還不答應這個請求,礙於司法程序,公司也不便作出太過激烈的反應,隻要求我繼續呆在上海這邊,一邊搞好展會,安好同事們的心;一邊則定時向公司報告此案的進展,大老板那邊已經開始動用他的人脈關係,好盡快幫張傑仁的家屬要回他的遺體。


    四樓上,蔡局長和敦長風正站在他們臨時辦公室的窗口,居高臨下地望著我們五人外魚貫而出。“蔡局,他們幾個有重大的作案嫌疑,難道我們不限製他們的行動自由嗎?”“長風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所謂的嫌疑,不過就是他們幾個同是這旅館的住客罷了,如果單憑這一點就要拘禁他們,我們還不被投訴死。”蔡局長露出微笑說道。“你的觀察力很敏銳,辦案也有一套,就是行事太剛烈了一些,有時候,即使對方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們更不能看得太緊,相反,任由他自由行動可能還有機會捉到一些把柄,這叫欲擒故縱。”敦長風聽得連連點頭。“我們先去看一下現場吧,這案要盡快解決,再拖下去,我們身上的壓力便越大,我老了,不希望快退休的這一兩年裏還了什麽紕漏。”蔡局長這幾句話語氣頗為沉重,讓人生出英雄氣短之感來。但隨即,這老人雙眼一亮,一掃剛才遲暮之氣,大步走出了辦公室,郭長風忙跟在了後頭。


    現場。


    邱法醫正臨時作著屍檢。蔡局長進來的時候,屋裏采樣的人員向他警了個禮後,便繼續著自己手頭的工作。那屍體下的黑水已經讓采樣一滴不剩的收集起來,由於一切都是在戴了安全手套的情況下進行,那充滿了煞氣的黑水還沒有人碰到一滴,不然的話,又是一件橫生枝節的事。盡管黑水被取走,但房間裏還是充滿了惡臭,蔡局長皺了皺眉頭,從口袋中摸出一條手帕捂住了口鼻,這才好過了一些。老人走到法醫身後,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房間外,示意法醫和他到外麵說話。兩人來到房間外,蔡局長放下手帕,大口地吸著氣,邱法醫也除下了大口罩,他看了裏麵的屍體一眼,搖了搖頭。


    “怎樣,老邱,有什麽發現沒有。”“蔡局,不用看我也知道,那屍體準像昨天那一具一般,髒器和腦內組織都消失了,我當法醫這麽久,還是頭一次看到過這麽詭異的屍體,我說蔡局啊,不是我迷信,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邪門。”


    邱法醫和蔡局長的年紀相若,雖說年輕時他也是個無神論者,但現在老了,還是多少會相信一些鬼神之說,況且這一次,這兩個死者的死狀相當詭異,讓邱法醫不由想到鬼怪一類的超自然現象。“老邱,你看會不會是投毒?”


    蔡局長猜測道,但邱法醫馬上否定了他這個想法。“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哪一種毒藥可以讓死者腔體內髒器完全的消失,而不傷害到骨肉,這大概細菌武器也辦不到,反而,那第一次解剖屍體看到那情景時,給我的第一感應是,那裏麵的東西被吃掉了,就像是被野獸啃食個幹淨一般,沒有留下半點東西。”“你說吃掉。”蔡局長啞然失笑,連連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站在一邊的敦長風也插嘴道。


    “二位,你們看會不會是被人下了蠱,或者中了降頭那樣的邪術所致。”敦長風的話馬上引來蔡局長的嚴厲批評。“長風,你身為一個**員,怎麽盡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而嘴上這麽說,蔡局長心底可沒有完全否認這些東西,畢竟蠱術降頭早已存在多年,隻是一向神秘,讓普通人談之色變而已。


    但敦長風的話,倒勾起了蔡局長的另一些心思,讓他想起了a市的何局長,兩人年輕時同是戰友,雖說現在分駐兩地,平時沒有太多往來,但電話聯係卻也不少,蔡局長記起有幾次老何也說過在他的管轄範圍內曾經出現過幾起相當詭異的案件,但都被他的一個侄女解決了,蔡局還記得老何說起他那個侄女時是誇獎得不得了,簡直比他自己兒子還了不得,這讓蔡局不由心想,或許這起案件,可以找老何幫幫忙,最好把他那了不得的侄女叫過來,那就最好不過了。但蔡局不知道的是,老何的侄女夏娜,已經訂好了明天早上七點的班機,正準備飛來上海與某人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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