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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處理安琪兒傷口的莎麗突然喊了起來,正在沉默中對峙的兩個男人也被驚動了,紛紛扭過頭看過去,莎麗趕緊用身體擋住了安琪兒,一邊用手捂著嘴,好象要把剛才的喊叫給吞回去一樣。“怎麽了?”“哥哥……她……她……她是女的!”聽見妹妹這句話,雷恩眼睛都大了!似乎覺得今天晚上在做夢。莎麗在檢查蒂娜背部傷口時發現了一條寬大的布條包裹纏繞住了前胸後背,而一道明顯是劍氣類的攻擊將其由後背撕成了兩截,為了檢查前麵是否還有傷口,莎麗輕輕翻過蒂娜的身體,誰知道解開衣服才發現布條鬆脫後露出的是一個青春少女發育中的豐滿胸部,頓時驚地叫了出來。莎麗用身體擋住了兩個男人的視線,然後趕緊將蒂娜背上傷口附近的破損衣服整理了一下,順手從自己衣角撕下一條布條前後束住傷口,以免開裂的肌肉組織繼續流血。“她本來就是女的,怎麽?你們現在才發現啊?就你們這樣的觀察力,還能算是合格的傭兵嗎?!”“難道不怕我帶人將你們全部抓了,你們可是全帝國通緝的對象啊!我現在放了你們,是因為那個女的,她寧我欽佩,而不是對你們有好感,很多事情是沒有第二次的!”軍官背著身體冷冷地說到,手裏把玩著一把精美的短劍,這是雷恩送給蒂娜的武器,在蒂娜被擊中時候從身上掉了下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握在了軍官手裏。“那就更要歡迎你了,如果你真的是兩年前死去的那個倫貝斯,那肯定不介意我們再單獨較量一次吧?”地接過莎麗扶起來的蒂娜,雷恩頭都不回地走出了別墅,莎麗尾隨其後,不時地固執著回頭看看那個軍官,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兄妹倆漸漸消失在黑夜裏。“珍……”高舉起短劍,劍鞘上的白色鑽石在銀色月光照映下泛著璀璨的光芒。從別墅內部隱約傳來了科查的淒厲嚎叫,那是七八個人從牆裏將他拉扯出過程中的痛苦慘叫,被蒂娜的魔法衝擊打入牆壁的科查這回幾乎全身骨折,反而那個亨利舍爾男爵運氣好得不得了,隻是撞暈了過去。慢慢走回別墅主宅前,三三兩兩的衛隊士兵正在打掃著大門附近的戰場,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被抬到大門外,整整齊齊地排了好幾排,一夜的撕殺讓兩百人規模的男爵衛隊減員幾乎三成,其中戰死者就占了一半多,此外還有不少士兵都受了輕傷。而那些平時耀武揚威的男爵府打手們晚上的損失卻少得可憐。“一群垃圾……”倫貝斯緊緊地握住短劍,慢步踱回自己的房間,不再理會外麵的事情。卸甲花了不少時間,感覺上比以往艱難了很多,把頭盔遠遠地拋到角落,寬刃劍斜挎在床邊,脫出一身厚重鎧甲的倫貝斯躺在床上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一時間居然有了疲憊的感覺,慢慢地開始眼皮沉重,精神恍惚起來……模糊的視線裏漸漸顯現出一片春和日麗的原野,一對青年男女肩並肩地走在花叢中,女子不時地圍著男子轉著圈,將那些已經或即將被男子踩中的花朵一一采摘下來,男子微笑著故意裝著沒看見,兀自挺胸走著,看似漫不經心地邁過一棵棵嬌嫩的鮮花。“倫貝斯,爸爸說再過幾天你就會被魯爾西頓商業自治領戰士公會評定為‘見習騎士’,而雷恩也會晉升為‘中級劍士’,爸爸還說,這可是建團以來首次有人能夠獲得騎士的稱號,以往的曆史裏傭兵這種職業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得到這種稱號的!”美貌的少女一臉幸福地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手中的鮮花似乎也感應到少女的心情,愈發馥鬱芬芳。“珍麗芙,世上的一切對我都不重要,我隻在乎你,感謝偉大的幸運女神朵拉西梅爾,她讓我此生遇見你……”“你總是這樣,把我看得比什麽都重要,難道團裏的人不值得你去關注嗎?對了,還有雷恩晉升的事情,你看我們送什麽禮物給他?”少女聽見青年甜蜜的愛語,心頭感動不已,但是依然不忘提醒心上人。“雷恩啊?嗬嗬,那小子還不錯,才十九歲就得到了中級劍士的稱號,要不是每次晉升評定必須有時間間隔,估計他當高級劍士都有資格呢!上次和他較量還真不過癮,還想和他打一次!”“看你的,就喜歡打架……這樣吧,把你上次送給我的禮物轉交給他吧,你看如何?”“這樣不好吧……那可是我花了一年的薪水才買來了,本來就是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怎麽能送其他人呢?”青年的頭搖得更撥浪鼓一樣。“你啊,人家女孩子過生日居然送短劍……不知道你是真沒想象力還是故意氣我的。不管了,反正禮物已經是我的了,我有權處理,再說了,雷恩是我表弟,也不是外人。”“好啦好啦,就聽你的,改天我再買一把就是了。”“……還買短劍啊?”一陣狂風吹過,視線裏的原野被撕成了碎片,大地忽然變得一片血紅,無數的人在奔逃,幾個騎馬的人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將那些被攆上的人無情地砍翻在地,一個孤獨的少女魔法師還在頑強地用魔法攻擊著那些騎兵,突然一個騎兵從斜後衝了過去,一刀將少女手中的魔法杖擊飛,再順手一抓,少女就被擄上了馬背……到處都是血和衝天的火焰,一個青年男子正曲膝跪在一個中年男子前淚流滿麵,痛苦的表情寫滿臉龐。“團長!請讓我帶領人去救回珍麗芙吧!”“住嘴!我早說過,銀狼傭兵團不是為某一個人建立的,哪怕是我的女兒,都不應該僅僅為她一人而犧牲更多的寶貴團員的生命!”中年男子臉色冰冷,毫不理會眼前這個銀狼傭兵團有史以來第一位見習騎士的哀求。突然從火焰裏走出一個少年,全身傭兵裝備,手拿一柄長劍,激動地對著中年男子說道:“舅舅,讓我和倫貝斯大哥一起去吧,一定可以救出表姐!”“放肆,叫我團長!誰同意你去的,平常我是怎麽教育你的――要有團隊精神,如果你不聽我的命令,我可以馬上開除你!”少年不敢說話了,隻好一臉歉意地看著一邊的見習騎士。絕望的騎士緩緩地站了起來,頭不回地走進了火焰。又是一陣狂風吹過,天空下著瓢潑的大雨,一個全身騎士鎧的青年在一群凶悍的人群裏拚命撕殺,鮮血沾滿全身上下,有敵人的也有自己的,他似乎忘記了傷痛,憤怒的眼神充滿了絕望和無奈,不遠處是一座高大的木寨,幾個魁梧的人正站在那裏得意地欣賞著自己野獸般的戰鬥。更多的人衝了過來,將騎士圍了好幾圈。終於,騎士筋疲力盡了,武器脫手,無數的武器從他身穿的鎧甲外刺入,隻聽得垂死的騎士在倒下前最後的呼喊。“珍麗芙!!!”倫貝斯一下子驚醒了,看看全身,並沒有那些睡夢中的鮮血,頭上的汗水黃豆般淋漓而下,心跳得猛烈。短劍還在手上,劍鞘外麵濕漉漉的,那是自己手心沁出的汗水……


    幾乎每天晚上倫貝斯都會做著這樣相似的夢,兩年前的事情始終在自己腦海裏占據著一個揮之不去的位置。從死亡中掙紮回的心在無邊的寂寞中愈發冰冷,隻有在夢中,珍麗芙才偷偷回到自己身邊,給疲憊的身心以短暫的撫慰,那幾個在沙盜木寨門前狂笑的男子也一如既往的在夢中出現,無處不在,固執地繼續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夢裏的戰鬥始終都是自己淒慘的落敗,不甘心的自己隻有在白天的現實中發泄。殺人,所有和夢中敵人相似的人都要死,所有已經或企圖違背自己的意願的行為都必須付出代價,從珍麗芙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沙漠盡頭的時候開始,自己的命運就似乎注定沒有曲折可言,直到神憤怒的某一天為止。天已經蒙蒙亮了,可自己依然無法入睡,精美的短劍靜靜地躺在手心,上麵的幾乎每一顆寶石都曾經帶著珍麗芙的體溫,她曾經告訴過自己,不管年月人事變換,這柄短劍所跟隨的人必將是值得她所關愛的人,而如今,短劍的新主人卻幾乎死在自己的劍下。當蒂娜纖細的身體在風雨中施展魔法的時候,那曾經熟悉的背影也從腦海中一閃而過,不由自主地使本已全神貫注的自己揮出的劍氣打了折扣,甚至期待著攻擊的失敗,當少女鮮血淋淋地躺在自己麵前,以往斬草除根的態度居然有了轉變,尤其是當那柄短劍映入瞳孔的時候,自己終於無法把握地把這個少女幻想成了珍麗芙,一絲久違的悔恨纏繞了心房,感覺是那麽痛。到底是自己害了珍麗芙,還是本來的命運就應該如此?或許兩年來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錯的,這柄短劍的再次出現是否暗示著珍麗芙對自己的無比失望?“珍麗芙……你所關愛的人必將為我所關愛……”當這個念頭從腦中出現的時候,倫貝斯突然感到全身像觸電般的驚顫了一下,一股暖流從心房湧出,順著全身的經脈流動起來,所到之處冰涼的身軀都為之溫暖起來,像沐浴在溫暖的春日下,每一寸肌膚都感到無比舒暢。薄薄的金色光芒覆蓋了全身,腦海中似乎出現了一個聲音,就像一張似乎掩藏已久的留言展示在麵前。“承受命運女神的眷顧,去尋找迷失的方向,為你所愛付出真心,為希望奉獻一切……”倫貝斯突然站了起來,從壁櫃中翻出了一個大木箱子。一套顯然經過重新翻修上色的黑色騎士甲靜靜地躺在木箱中,亮黑色的表麵依然殘留著曾經的傷痕,雖然經過精心修補和掩飾,但是那每一道淺淺的劃痕都似乎訴說著一個讓人幾乎迷失本性的故事。原本應該還有的頭盔早已淹沒在迪特裏沙漠的黃沙之下,箱底是一襲暗紅色的披風和一把在長期磨損下大量褪色的騎士長劍。靜靜地將黑色騎士甲和披風穿戴完畢,“刷”地一聲拔出騎士劍,鋒利的劍刃似乎在迎接主人回歸般在劍身上下來回泛著流動的光芒。“以我之心……顯我輩之榮耀……以我之血……獻世人以光明……以我之劍……建百世之功勳!”口中念著兩年以前那場見習騎士晉升典禮上的誓言,倫貝斯激動了,一甩身後的披風,朝房門大步走去。一腳蹬開房門,一個士兵正拘謹地站在門前準備抬手敲門,突然看見上司出現,全身打了個冷戰,特別是當眼前的偶像居然脫下華麗的隊長鎧甲穿著一套亮黑色的騎士甲的時候,士兵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了。“隊長……您要走?”“這不應該是你關心的事情!”騎士目光冷峻,口氣還是以前的樣子,不過心裏早已澎湃。“那……我們怎麽辦?”衛隊裏出身貧寒的士兵們一直把倫貝斯當成自己的精神支柱和偶像,如今這個支柱經過一場奇特的夜戰後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不得不讓年輕的小兵惶恐起來。“夏斯林,我已經耽誤了兩年的時間,我應該去了結一些事情了,誰也不能阻止我!”騎士態度緩和了很多,更難得的是語氣中居然有了一絲暖意。“那……請帶我走吧!”叫夏斯林的士兵略現稚氣的臉上充滿了狂熱般的向往神色,似乎早在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隊長,弟兄們早就厭倦了那個亨利舍爾男爵,克扣薪餉不說,還盡讓大家幹些不願意做的事情,請一定帶我們走!”騎士皺了皺眉頭,他可不想帶著一大隊的士兵去西穆鎮找雷恩和莎麗,尤其是對方現在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是前些日子暗殺新皇帝的殺手,再加上並不每個士兵都是真心擁戴自己,萬一有什麽意外,自己的計劃肯定會受影響。“算了,我一個人漂泊慣了,你們不適合這樣,如果待不下去的話,還是都回家種地去吧。”騎士拍了拍部下瘦弱的肩膀,一轉身走出了房間。天色還未完全明亮,別墅前院道路兩旁的油燈依然點著。走過濕漉漉的草坪,不時地還能看見淤積在草叢中的血水,別墅大門遠方是幾堆還未完全熄滅的高大篝火,灰色的濃煙從篝火堆上冒出,一陣陣焦臭氣隨著風鑽入鼻腔。那是焚燒戰死士兵屍體遺留下。“隊長!”“隊長!”一個個正在別墅大門附近巡邏或處理戰場的士兵紛紛停下手中的事情,慢慢沿著通望大門的道路兩邊靠攏,注視著一身黑色騎士鎧甲的上司,眼中都充滿了崇拜和意外中的不安。從士兵們詫異的眼神中穿過,倫貝斯幾乎不敢睜開眼睛了,身後傳來知道自己將要出走消息的士兵們的歎息和抽泣聲。更多的士兵被這個消息從被窩裏趕了出來,衣衫不整的跑到大門外試圖堵住隊長。“隊長!請一定帶我們走!”周圍好幾十個士兵激動地說著。騎士緩緩地回頭環視了一下自己的部下,說道:“估計昨天你們也偷偷看到了,我放了男爵的敵人,更重要的是,我還殺了帝國的禁衛魔法師,已經淪為帝國新的通緝犯,跟著我就不怕死嗎?”這句話在士兵中引起一陣騷動,剛才還群情激昂的人們已經有部分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他們沒想到在別墅後院草坪上的屍體殘骸居然是帝國皇家禁衛軍成員,殺了他們等於是造反,如果跟著倫貝斯走肯定脫不了幹係。騎士並沒在意這些表情和想法,笑著繼續說道:“如果你們還想安穩地過日子,我不是你們的最好選擇,請大家保重!”騎士一轉身朝北方走去。士兵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接受眼前這個事實,自己最敬愛的上司一夜之間就拋棄了自己。“弟兄們,我們還想什麽,男爵大人根本就不管我們死活,我們在作戰,而他,還和那個科查在房間裏快活,我們的日子甚至還不如那些流氓,如今男爵和科查都受了重傷,所有的責任還不是我們衛隊來承擔,說不定禁衛軍的死亡責任還會繼續扣在我們頭上,大家還是跟隊長走吧!”說話的是那個夏斯林,年輕的士兵一把將鎧甲左胸上的亨利舍爾男爵家徽扯下丟在地上,第一個跟著倫貝斯的腳步走出了別墅大門。陸陸續續的扯徽章、丟東西的聲音在夏斯林身後穿來,越來越多的腳步緊隨其後,殘存的衛隊士兵中大約有七十多人選擇了跟隨倫貝斯出走,而差不多相同數量的人依然選擇了留下,留下的人當中絕大多數是本地的平民士兵。當昏迷的亨利舍爾男爵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後,其暴跳如雷的樣子可想而知,不過,全身被撞得淤青的男爵現在可再沒什麽膽量去幹些什麽事情了,哪怕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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