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處連綿不絕的山脈,向遠處眺望,褐色的土壤與綠色的植被交雜,在天邊依稀還能看到白皚皚的雪山,在雪山的前方,便是幾個濃綠色的大山,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山脈同時出現在一起,實在令人驚訝。


    整個山脈都是被植被所包裹著的,劉長腳下,也是綠油油的草地,隻有遠處的山腰處,隱約能看到幾塊褐色地帶,上頭點綴著綠色,遠處能看到不少的樹林,森林散布在不同的地區,並沒有連在一起,大多都是在坡道上,隨風輕輕揺擺著。


    劉長激動的站在高坡,打量著遠處的場景。


    他從不曾見過如此好看的山脈,在他的印象裏,匈奴的領地大多荒蕪,就算是草原,也是給人一種寂麥的感覺,可這裏卻完全不同,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模樣。


    處處都是濃綠,遠處還能看到成群的野馬,正在自由的奔


    馳。


    “啊祁連山啊!難怪啊!難怪啊!”


    劉長深吸了口氣,感受著那種清新,說道:“雜布,我終於知道匈奴人為什麽這麽看重河西地了!這裏實在是太美了啊!”


    雜布看著遠處,“當真是水秀山明,草長鶯飛,峰巒雄偉的勝地啊!”


    劉長說不出那麽多詞,隻是叫道:“對,我也這麽覺得!


    騎士們就在周圍休息,戰馬在覓食,將士們吃著飯,笑嗬嗬的不知聊著什麽,劉長眺望著遠處,“賽人以後,就要在這裏修建陵!寡人要征發天下百姓,在這裏為寡人修建最豪華的陵,整座山,都將是賽人的陵,寡人就要躺在這裏..”


    雜布的臉頓時就黑了。


    “大王啊這裏是絕佳的牧場,何況,要將整座山修成


    陵,那得動用多少人啊?”


    柴奇卻不悅的說道:“這座山都是大王拿下來的!修個陵又能如何?”


    “大王!盡管修,等打完仗,我來幫您修!”雜布仰頭長歎,唉,當初自己為什麽要去送信呢?劉長摟著柴奇的脖子,叫道:“你這廝居然還當真了啊,


    就是要修,也得先滅了匈奴再說!”


    “大王,我們接下來要回去嗎?”“回去?回去做什麽?”


    劉長驚訝的看著雜布,“將軍正在與敵人的主力交戰,在


    這種時候,我們在後方鬧得越凶,對將軍最是有利!”


    “可是將軍沒有允許我們繼續前進啊他還派遣斥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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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我們回去..”


    “王在外,將命有所不受!”


    劉長揮了揮手,完全沒有要遵從將令的意思,他拉著雜布回到了將士們的中間,又指著不遠處的甲士叫道:“你可得小心點!別燒了山!”


    “大王那我們去哪裏啊?”


    “渾邪王不是帶人去支援休屠王了嗎?我們去他老家!”劉長拿過一塊羊肉,大口撕咬了起來,看著周圍那坐在各地,毫無章法的士卒們,“我現在有騎兵兩萬餘人就是遇到稽粥的主力,也有一戰之力,有什麽好怕的?我們先去幹掉渾邪王的部族,他那邊還有兩個王,順手給他宰掉.”


    東布沒有再勸阻了,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壓根攔不住大王的。


    劉長在享用了一頓好肉之後,即刻出發,越過了祁連山,朝著小月氏的方向衝鋒而去,這裏也曾是月氏人的領地,後來被匈奴收入囊中,從這裏轉向,就能直接繞到休屠王和渾邪王的身後去。


    按著韓信那邊的戰報來看,最強大的這兩位大王,似乎都死在了軍中,可他們的國還存在。


    劉長就這麽開始了千裏突襲,這一路上,劉長所遇到的匈奴部落,就沒有一個能對他造成太大傷亡的,遇到敢反抗的,劉長便就地誅殺,遇到投降的,劉長便讓他們歸順。


    劉長從小月氏轉向東南,再次奔襲,在弱水的上遊地區,從渾邪王部的側背發起猛攻。


    當劉長的騎兵軍團衝向了渾邪王部的時候,他們幾乎沒有準備,精銳軍隊已經前往與休屠王聯合,留在這裏的士卒並不多,可物資,人口都是非常多的,渾邪王部足足有近十萬的民眾,而因為匈奴的特質,這些牧民在遇到襲擊之後,拿起弓箭就能化身成為士卒。


    麵對劉長的忽然襲擊,匈奴軍倉促應戰,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漢軍會從自己的後方出現,並且發動進攻,鎮守在這裏的正是渾邪王子,由國相等人來輔佐,在遇到劉長的襲擊之後,渾邪王子即刻調動大軍前往迎戰。


    劉長的襲擊戰打的是越來越老練,他充分吸取了先前作戰的經驗,將騎兵分成了三路,其餘兩路分別由雜布和柴奇來統帥,他們並非是同時襲擊,而是按著先後順序,劉長發動第一輪衝鋒,隨即是雜布,柴奇否則最後一輪衝鋒,也就是追殺敗


    軍。


    白馬背上的將軍,猶如殺神,無論是什麽樣的陣,他都能硬生生撕出一個口子來,而跟隨他的士卒們,無論是漢人還是新歸順的胡人,當他們跟在劉長身後開始衝鋒的時候,戰鬥力總是能瞬間提高好幾個檔次,英勇無比,殺的匈奴人抱頭鼠竄,當劉長撕開一道口子之後,雜布就會發動第二輪的衝鋒,將劉長撕開的口子徹底拉開,分割戰場。


    最後,柴奇就上去消滅這些被殺的連膽氣都沒了的匈奴人。


    這一戰,劉長打的很是爽快,他一個人硬生生撕開敵人的陣型,衝到中軍位置上,在渾邪王子那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打飛了他的腦袋。


    而看到這一幕,其餘匈奴將領說什麽也不敢打了,直接下馬投降,他們麵對的壓根就不是人,沒有什麽打下去的必要


    了。


    劉長看著遠處那些敬畏的看著自己的俘虜們,不由得仰頭狂笑。


    “來布!”


    “去告訴他們,願意歸順我這個大單於的,有酒有肉!!


    “大王我們隻有幾千人.胡人已經快兩萬了還要招嗎


    “招!你怕什麽?寡人能入他們一次,也就能入兩次!”劉長完全不在意這件事,柴奇咧著嘴,笑著說道:“大王啊我們三個,簡直就是亂殺,就這功勳,我回去就能豐侯了!”,柴奇格外的激動,“我要讓阿父看看,沒了他,我也能封侯拜將!!”


    “有出息!”


    “賽人也可以封侯了!”


    “嗯??大王您您這如何封侯啊?”


    “回去賽人就封自己無敵侯,再加封一個大漢第一神威無


    敵大將軍!”


    “大王這大漢不曾有喚作無敵的縣鄉啊”“嗬,誰說沒有.”


    劉長指著麵前的土地,“這不就有了嗎?!”


    柴奇一愣,隨即大叫道:“好啊,這裏便叫無敵郡!大王,您應用作戰的事情,應讓後人也知道,為何不在這裏弄一個碑,刻上您的英勇戰績呢?”


    劉長眼前一亮,“好啊,柴侯,你不說賽人都沒有想到!


    “就在這裏立一碑,刻上‘長破渾邪國與此’!”


    就在劉長他們享受著勝利喜悅的時候,雜布卻很是頭疼特麽的斬獲的物資太多了怎麽辦啊?這些時日裏,劉長斬獲的物資,戶籍,那都達到了一個可怕的規模,光是牲畜,就已經算不過來了,可看大王的樣子,他還想繼續打,那這些物資該怎麽辦呢?


    “留給將軍吧!”


    劉長認真的看著遠處,“我們繼續進軍!”


    當韓信擊破了休屠王部,繼續進軍來到渾邪王部的時候,他隻看到了遍地的屍體,還有幾個士卒正在忙碌著,似乎是在立碑?看到大軍前來,他們急忙上前拜見,韓信坐在戰車裏,板著臉,“劉長呢?”


    “大王朝東去了。”“往東?”


    “對,大王特意留下我們來看守總算是盼到將軍了,這


    物資太多了,我們根本忙不過來”


    “那個石頭是什麽意思?”


    “大王要在這裏立碑彰顯自己的戰績”


    “這豎子!”


    韓信滿臉的不悅,令人收起這裏的輜重,自己則是領著兵馬繼續前進。


    可韓信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這隻是噩夢的開始。


    當韓信趕到單桓王部的時候,見到的場景與渾邪王部一模一樣,就一群士卒在忙碌著,遍地的屍體,遠處是成群的牛羊,膽戰心驚的匈奴老幼驚懼的等待著他們。


    看到雜布,士卒開心的上前,“將軍!”


    “大王朝東去了..這些都是俘虜,單桓王已經被殺了,大


    王要我們在這裏立碑”


    東布黑著臉,繼續前進。


    隨即,他來到了酋塗王,還是一模一樣的場景,一個士卒開心的上前拜見。


    “好了,不必說了,長去了東邊,這裏被擊破了,讓你們立碑。”


    雜布很是困惑的問道:“他現在身邊到底還有多少軍隊?


    “額不到四萬。”


    “他也是真的敢啊”


    來布揺了揺頭,長歎了一聲,繼續追擊。


    東布終於發現,自己這個主力好像被偏師給取代了,明明就給了他三千人馬,讓他牽扯一下敵人,結果一不小心,這廝就變成了真正的主力,開始在外大殺四方,自己就跟在他屁股後頭撿漏,這讓親布感受到了一種來自陸賈的嘲諷。


    雜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在看到了好幾個等待著他的部族之後,雜布讓大軍停下了


    腳步。


    “將軍?出了什麽事?”“不能再跟著他了”“為何啊?”


    “他這是拿我們當民夫用,讓我們幫他收俘虜物資.”,雜布嚴肅說道:“你帶人,跟隨唐王,收取他留下物資俘虜。


    “那大王您呢?”


    “我去西邊。”


    陸賈此刻並不知道自己師父已經拋棄了自己,他完全沉浸


    在破敵的那種喜悅感裏,無法自拔。陸賈自己都不知道擊敗了幾個匈奴的王,反正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是在殉方之外了,這裏陸賈非常的熟,因為他曾來過這裏。


    當初他就是從河南跑到了這裏,讓稽粥跟著自己跑了大一圈。


    如今,他這是逆著當初的道路又跑了一圈,不過,這一次,沒有人來追他了,反而是他在追別人。


    當幾個部族的王子國相哭著找到闥固的時候,闥固一臉茫然。


    “河西丟了?!”


    “休柴奇呢?!渾邪王呢?!河西五王呢?”“連三萬漢軍都擋不住?!”


    闥固頓時氣瘋了,他為了抱住河西,全力在這裏擋著李左車,不讓他軍隊能與雜布的軍隊匯合,結果河西還是丟了,看著麵前哭哭啼啼的說著唐王勇猛的眾人,闥固勃然大怒,“將這些人都給我拖下去!將他們喂狗!喂狗!!”


    “大王饒命啊!”


    眾人紛紛求饒,甲士們即刻抓住了他們,就往外拖,他們自己也沒有想到,好不容易脫離了陸賈,卻要死在自家大王手裏,這讓他們無比的驚懼,哭號求饒,闥固身邊的謀臣急忙叫住了那些甲士。


    “大王,不能動手啊!”


    “我們如今要收複各部族,若是就這樣殺了他們還如何


    去收複其他部族呢?”


    闥固暴怒,“若那些部族都是這個樣,那收複他們還有什麽用呢?”


    “大王息怒,且饒他們一命吧!”


    謀臣苦苦哀求,闥固卻壓根不理會他,一把將他推開,叫道:“拖下去喂狗!告訴其餘部族之人,若是遇到唐人不敢死戰,丟下部族逃跑,這就是他們的下場!”


    謀臣絕望的看著這一幕,那些人開始破口大罵,直到被拉了出去。


    “大王啊您這麽做,是逼那些部族倒向他人啊。“再敢多言,連你一起喂狗!”


    闥固此刻憤怒到了極點,壓根就聽不得勸諫,他憤怒的質問道:“護塗呢?稽粥呢?他們死哪裏去了?河西丟了,他們還當什麽王?這種時候,他們居然都不來救援?!”


    “大王,請您現在就派人去聯係護塗,稽粥他們,唐人凶猛!”


    “我現在就領兵,去收複河西!”“大王~-”


    謀臣死死抱著闥固,叫道:“李左車雖然被我們連番攻打,可他並沒有失去戰鬥力,如今我們要是冒然前往河西,就會被三麵夾擊!”


    “那你說該怎麽辦?”


    “撤回單於庭!”


    “你要我放棄河西?!”


    “不,大王,我們先聯合諸部,不能再這樣各自為戰了,這樣下去,我們遲早要被唐人滅亡.等到諸部聯合起來,我們再收複河西!”


    當李左車發現敵人撤退的時候,他完全沒有遲疑,下令全軍猛攻。


    他的這番行為,再次激怒了闥固,先前一直當烏龜,現在我準備撤退,你又想跟我打是吧??


    要不是謀臣攔著,闥固險些就要跟李左車掀起大戰,好在,闥固雖然殘忍凶猛暴躁,可並不是傻子,他畢竟是能當上右賢王的人,在留下一部分人斷後之後,他就領著主力撤離了這裏,並且將河西失守的消息告知了自己的兄弟們。


    米人啊


    護塗咬著牙,眼裏滿是怒火,他指著麵前的韓信,吼道:“將這廝拉出去烹了!”


    韓信和一眾使者此刻都被甲士們所製服。


    先前因為韓信的話,護塗放棄了去救援河西,反而是積極跟稽粥聯絡,在稽粥準備前來合兵的時候跟對方幹了一仗,雙方損失慘重,這也是雙方的軍隊為什麽沒有去河西救援的原因了,他們正在內鬥呢。


    而就在這個時候,護塗接到了來自闥固的口信,河西失守


    26do6e


    了。


    護塗氣炸了。


    他發現自己被愚弄了,他們哪裏是要幫著自己去對付積粥


    啊,他們就是想要奪取河西!


    河西失守,焉支山和祁連山也就落在了對方的手裏,這裏是匈奴最重要的寶地,那是最好的牧場,匈奴最大的糧食出產地,原本河南地失守,就已經讓匈奴重創,如今河西也沒了.那接下來是不是該單於庭了??


    護塗當即就準備處死這幾個使臣,用他們來祭旗,隨即發兵河西。


    韓信此刻卻再次大笑了起來。


    “愚蠢啊.愚蠢啊!那闥固為了打破唐國與您的聯盟,故意不去支援,導致河西失守,大王到不了河西,估計就得死在闥固的手裏!我唐國的軍隊不過三萬人,如何能擊敗那麽多的匈奴軍隊呢?闥固在殉方一代,止步不前.河西失守了,他怎麽不去救援?”


    “他自己的軍隊比您還要多,他不去救援,卻要您去救援


    “好,大王,現在就烹了我們吧!去找闥固吧!”


    韓信說著,扯開了兩邊的甲士,轉身就往外走。


    原先還遲疑的護塗,看到韓信頭也不回的準備去死,急忙


    叫道:“先生且慢!”


    “大王還有什麽吩咐?”


    護塗此刻卻皺著眉頭,認真的思索著陸賈方才的話,不知為什麽,他越想就越是覺得有道理,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憤怒的說道:“即便如此,河西還是落在了你們的手裏!那是我匈奴之寶地,我絕不能允許其落在漢人的手裏!”


    韓信生氣的罵道:“河西乃是我們付出了巨大代價拿下的


    ,絕不歸還!”


    護塗咬著牙,遲疑了許久,“我願意以其他土地來換多少都可以我願意補償”


    韓信也遲疑了起來,他撫摸著胡須,“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可以派人跟我家大王商談。”


    “好!”


    闥固騎著駿馬,看著遠處的喊殺聲,額頭青筋暴起。“該死的!!”


    “護塗和稽粥為什麽還不來?!”


    “他們難道要看著我被殺死嗎?!”


    “唐人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騎兵啊?!”


    麵對闥固這麽多的問題,謀臣也回答不出來,他長歎了一聲,“大王,繼續跑吧。”


    “跑?我不跑了,我是冒頓之子,豈能像個兔子一樣被人追著跑?”


    “我要回去宰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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