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八章萬卷陣法


    當的一聲脆響,川南王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滾了遠去,他目瞪口呆地望著那道迎麵而來的寒光,似乎怎麽也想不明白。


    身邊這名侍女為何是刺客?


    躲與不躲都一樣,所以秦書霸選擇了最正確的做法,他死死地站在原地。


    田波濤一轉腕,一拳頭便打了過去,這名刺客隱藏的太深,出手太突然,劍鋒太快,以致於他根本不敢保留絲毫,湧出的氣勁就像一條大河一般沿著他的右臂,運到他的拳頭上,然後隔著幾步的空氣,向那片劍鋒裏砸了下去。


    就像是一記悶雷般,在劍鋒裏炸響,將那片潑雪似的刀光炸成了粉碎!


    嘭!


    田波濤退回大廳台階之下,而,那女刺客也被震飛出去。


    雖然擊斷斷劍,但,田波濤胸中一悶,極為震驚地發現這侍女居然也是位先天高手,不過也對,敢來行刺川南王地刺客,沒有先天的身手,怎麽有臉出手。


    女刺客手中的刀隻斷了一半,劍鋒卻愈發地淒厲,速度更快,竟似同生共死一般。


    侍衛們和眾將終於醒了過來,大叫著往這邊過來。


    “嘭!”


    但就在這個時候,大廳正前方的天頂忽然砸炸開,露出一輪明月,隨著大量廢墟木屑落下的還有一道人影。


    “小心!”


    一聲嘶吼。


    光芒一閃,泛起了一片慘慘的白色,然後出現了一名全身白衣,手持一柄長劍的刺客。


    咄咄!


    兩點破風聲起,兩名川南王身邊的侍衛最先反應過來,將他往後拉了一把,付出的代價是這兩個人喉頭一破,鮮血疾出,連刀都沒來得及拔出來,就摔倒在地。


    白衣人拿著長劍,淩空一轉,直刺川南王頭頂!


    此時,那把奪人心魄的劍尖其實離川南還有數尺遠,但所有人似乎都覺得那一劍似乎已經刺中了川南王秦書霸。


    川南王不會武功,這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沒有護衛,川南王連一個普通的武者都打不過。


    “保護王爺!!”


    幾個侍衛狂吼著堵在了秦書霸的麵前,事起突然,這些侍衛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用人肉擋住對方的劍勢。


    可是,


    外麵的黑衣刺客不是殺招,這劍出淒厲的白衣劍客也不是殺招。


    真正的殺招,來自川南王的身後!


    另外一位俏麗的侍女,當出事的刹那,這位侍女嚇得蹲到了地上,抱頭尖叫,可是,當川南王被白衣劍客一劍逼退數步後,便正好擋在了她的身前,隻見她伸手在地毯中一摸,就像變戲法一樣,變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狠狠地向著川南王的後背紮了下去!


    此時川南王的身前,是一柄劍勢驚天地長劍,他的身後,是一把極其陰滑的匕首!


    ‘嗤’一聲,


    還是黑色的匕首插入川南王的後背,莫入體內,僅剩下刀柄,頓時,一股黑色的鮮血流出。


    匕首不但鋒利,而且海蜇巨毒。


    “啊!”川南王慘叫一聲,忍不住向前蹌了一步。


    “王爺!!”


    田波濤瘋了,怒紅雙眼。我怎麽沒有想到另外一個侍女!?


    “嗤!嗤!”


    護在川南王四周的護衛這才反應過來,似乎那侍女也未曾想過逃走,任由一把把利劍刺穿了自己的身體。


    而,那位白衣劍客似乎並不像讓川南王有一絲生存的機會,淩厲的劍鋒不改,依然朝川南王頭頂刺下。


    “畜生!!”田波濤怒吼一聲,體內的霸道氣勁無比狂虐起來,隻聽他尖嘯一聲,雙掌疾出,體內的氣勁竟似被壓縮成了極堅固地兩截山石,透臂而出,一拳迎向那柄寒劍,一拳擊向白衣劍客的後背。


    白衣劍客微微皺眉,知道自己如果依然持劍直進,就算刺透了川南王的腦袋,隻怕也會被這恐怖的兩掌將胸骨盡數拍碎。


    在這一瞬間,白衣劍客猶豫了刹那,手中長劍一抖,在空中做出一個難以想象的轉身,與田波濤對掌。


    轟的一聲巨響,勁力直震四際,塵煙大作,塵煙之中白衣劍客借力一點,咻一聲朝天頂躍去。


    原來此刻,一隊隊全副武裝,手持槍矛箭矢的軍隊衝了進來,看似外麵的黑衣刺客已經全都殺死了。


    “放箭!放箭!!”


    “咻咻!!”


    一聲聲箭矢朝白衣劍客追去,未等追上白衣劍客的身影,卻把天頂射成了馬蜂窩。


    “哈哈!!


    而,一道得意的笑聲隨著夜色漸漸遠去。


    江浙海濱岷山,


    山峰之上,一灘碧水,一座兩層的小木樓坐落在水塘之邊,山野之間,綠意處處。


    小樓臨湖小亭之中,一英俊不凡的白衣年輕和一位白袍中年對視而坐,兩人身前的坐上已經擺了三五道小菜,一壺美酒。


    “楊朔,吃啊!還客氣什麽?”一青衣女子端著兩盤小菜快步而來,見年輕男子未曾動筷,便笑著說道。


    楊朔笑了笑,拿起筷子試了試,讚道:“恩!好吃。”


    聶青抿嘴一笑:“好吃就多吃一點,這次來了就多住幾日。”


    見這和自己母親七分相似的女子,對自己如此熱情,楊朔心中一暖,想了想點點頭。“好,多住幾日。”


    聶青一聽,大喜,趕緊道:“我馬上就去收拾一下房間。”


    說著,聶青起身急忙朝小樓而去,


    從海寧回來之後,楊朔在書房將就了一宿,替洪烈護法,經過一夜的打坐,洪烈的靈力恢複了大半,氣色也好了很多。


    剛回來的時候,洪烈的樣子嚇得聶青半死,但,這位紅顏卻不曾多問洪烈半句。可是,楊朔知道她伺候洪烈洗漱之後,才一個人躲在後院偷偷流淚。


    洪烈也動了動筷子,喝了一口清酒之後,才望著楊朔認真問道:“你能在這裏多住嗎?你不去川南了?”


    “去,怎麽不去?”楊朔邊往口中送菜,邊回道。“耽擱幾日也不要緊。”


    “是嘛!”


    “我說洪叔。”楊朔翹了翹二郎腿,筷子在洪烈麵前晃了晃。“鬼玄宗這個梁子,我們是結下了,我覺得岷山這個地方不太安全,不如你帶著青姨去其他地方吧!”


    不說神爐鼎,僅憑鬼玄宗的兩位弟子死在海寧,鬼玄宗就不是善罷甘休,楊朔無法肯定鬼玄宗能否知道銀角兩人是被何人所殺,但,岷山這個地方臨近海邊,洪烈還在此處設下了防禦陣法,強大的祭魂者都能用魂魄感應到。


    萬一,鬼玄宗追到這裏…


    洪烈望著手中酒杯,抬眼白了楊朔一眼,道:“我們的事不用你擔心,你還是擔心你自己的好,現在神爐鼎可是在你身上。”


    說到這神爐鼎,洪烈看了,上麵包含的天地靈力已經超越了洪烈的理解,其神奇之處,更是看不穿。


    如果是別人擁有此物,洪烈肯定自己也會出手搶奪神爐鼎。


    楊朔咧嘴一笑:“這點請洪叔放心,我這次去川南,至少躲個三年五載,到那時候出來,估計連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了。”


    “大言不慚的小子!不要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洪烈皺眉冷喝道,不過,在他心中卻是另外一種想法:這小子今年才十五六歲,已經是祭魂大師境界,宗師境界,身上擁有各種古怪強大的法寶,現在再加上神爐鼎,正如他所說,三五年之後,這中州大陸上估計再也無人是他的對手,真不愧是那人的兒子,一直是強的變態的家夥。


    不!他比那人還要強。


    洪烈口中的那人,自然是楊朔的親生父親,那位在洪烈等人眼中視為神的男子。


    想到這裏,洪烈放下酒杯,眼神正了正:“世間的紛爭,總是過眼雲煙,一個帝國再強大,總有滅亡的時候,正如強大的西涼國,誰能想到會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楊朔一笑,點點頭:“明白。”


    洪烈又道:“我不希望你有一天像雷震天和秦元明一樣,貪婪這時間的權力和地位,在我看來這些都是虛假的,真的永恒的還是自身的境界實力。”


    說到這裏,洪烈難得露出一絲虔誠的笑意:“說實話,我修煉祭魂之術數十年,也想突破祭神境界,但,每個人都有一個極限,而我的極限可能就是祭魂尊者境界,而,我在你身上沒有看見這種東西,你能超越世間的極限,難道你就不想成為祭神,或者,看看祭神之上的境界。”


    祭神之上的境界!?


    楊朔一愣,心中笑了笑,從前,他隻知道這世上祭魂者最強的便是祭神境界,武者最強的便是武聖境界,而,自從知道自己那位父親的故事,自從在京城地穴見過那隻金龍之後,楊朔便知道在祭神之上,在這浩瀚大地之上,還有一個強大的地方,還有一群更加強大的人。


    楊朔艱澀一笑,手中的酒杯轉了轉:“洪叔,你說得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哪能像你這般逍遙,這世上還有很多東西我放不下,比如,那秦元明和我的養父楊一清,楊一清對我有恩,把所有東西都寄托給我,而,秦元明害我養父慘死皇陵,此仇我不能不報,再說,秦元明野心勃勃,有吞天之心,縱然我想駕鶴仙去,他也不會答應。”


    “那你想如何?趁亂奪權天下?自立為王?”洪烈冷冷一笑。“我看你也不是當帝王的材料。”


    楊朔癟了癟嘴,一笑:“是啊!我可不想當累人的皇帝,如果整天像秦元明那樣算計別人很不累死。”


    洪烈搖搖頭:“正如海寧城一樣,戰火一起,遭殃的還是百姓。”


    楊朔道:“戰火還用我挑起嗎?草原大戰,青龍幫造反,現在海寧城被毀,這些事加起來,足夠大秦亂的了,說不動此時此刻那位川南王也有了叛逆之心,我的加入不過是加快這場戰火的速度,既然避免不了,那就讓它提前結束,至於誰當皇帝,到時候再說。”


    說到這裏,楊朔心中微微一動,腦中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嗬嗬!讓月清明當女皇的話,說不定也不錯。


    楊朔自己也沒有想到,今日在這岷山之上一閃而過的念頭,昔日真正成為現實,不過,成為女皇的不是月明清,而是那位秦玉公主。


    “唉!”洪烈輕歎一聲,忽然又道:“跟我來。”


    說著,洪烈便自己推著木製的輪椅朝小樓而去,楊朔緊跟其後,發現洪烈居然把自己帶到了書房。


    這書房和其他書房不一樣,既沒書桌,也沒椅子,隻有一排排高大的書架,數十排書架上疊疊層層堆滿了書卷,足有上萬卷之多。


    祭魂者的禁製陣法,和魂魄境界一樣,共分八級,為:乾,兌,震,巽,坤,艮,離,坎。


    乾為天卦像,天寓意著神明一詞,在祭魂者的境界為視為通天之人,乃最高境界祭神的代表。


    按照各種魂魄屬性,祭魂者的禁製陣法分為九級,和自身的境界相應。


    以天地為界,


    禁製陣法前六級稱之為《坤》,後三級稱之為《乾》。


    祭魂陣法的種類繁多,


    困陣,殺陣,防禦陣,增幅陣,治療陣等等。


    而,火公允在皇城午門召喚出的火魄神獸,是屬於召喚陣法,其陣法的等級已經到達陣法的頂峰,難以讓人駕馭,稍有不慎,便會和火公允一樣。因此,縱然是十分強大的祭魂者,也不敢貿然使用。


    祭魂陣法越到最後越難,每次結陣都要用;靈力配合大量的手印,要想準確的把幾百,甚至上千的手印加到陣中,那就必須用強大的精神力和靈力支撐。


    陣法一二級算是基礎,能夠布置出三級陣法,就算是步入陣法殿堂,能夠布置出四五級陣法,就算是陣法中級高手,而布置出六級陣法,便算是陣法高手。


    隻有達到陣法第七級《乾》者,才能算陣法宗師。


    楊朔在這裏呆過三日,陣法隻學了一個皮毛。


    “洪叔要教我陣法??”


    洪烈一笑,搖搖頭:“這書房之中的陣法涉及所有七種屬性陣法,並沒有乾(天)陣,而,每種屬性中也應該有八級陣法,但,最後一級陣法我這裏也沒有,不過,應該足夠你學習了,都拿走吧!”


    “都拿走!”楊朔一驚。他日來這裏時,眼前這位牛背白衣還舍不得,隻讓自己看看,今日這是…?


    見楊朔有些懷疑的眼神,洪烈嘴角枯澀的笑了笑,解釋道:“這些陣法卷軸,一部分是我從西涼帶來的,一部分是我多年收集的,另外一部分是某人贈送給我的,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在這裏專研這些陣法,在沒有遇見銀角骷髏前,我自認為這世上在陣法上能勝過我的人不多,嗬嗬!原來隻是我狂妄的想法罷了。”


    見洪烈黯淡的神色,楊朔知道這位冰魄之王心中依然悔恨自己敗在銀角骷髏黑閻陣法之下。


    “楊朔。”洪烈仰頭,用肅穆的眼神望著楊朔。“你的天份遠遠在我和鹿苑,瞎子等人之上,相信你擁有這些陣法卷軸,你的境界實力會更上一成。”


    楊朔皺眉:“洪叔,你不會又讓我自己學吧?”


    洪烈點點頭:“我沒有什麽好教你的,你隻需記住一點,四種陣法你最好隻選一種,或者兩種修煉,切忌不能四種陣法同時修煉,不然,你越到後來,陣法的精進速度會變得越慢。”


    洪烈便是上四種陣法同時修煉的當,


    他的陣法造詣是:殺陣,第六級。困陣,第五級,防禦陣,第七級,屬性陣,第六級。


    如果他當年之選擇一種陣法,哪…在海寧城與銀角骷髏之戰,就不會輕易被銀角骷髏困住。


    “把陣法卷軸收起來。”


    “是。”楊朔迎了一聲,能得到洪烈的相贈,他心中當然大喜,有了這些陣法,加上那血魂所化的手印,結陣的速度和威力自然大增。


    楊朔取出萬靈袋,輕輕運起一股風魄靈力,手掌一揮,一股風旋帶動滿屋的書卷進入萬靈袋中。


    “好了,跟我來。”見楊朔把陣法卷軸收好,洪烈忽然又道。


    楊朔笑了:“洪叔,你不會把好東西都給我吧?你自己也留兩件。”


    洪烈沒笑,低沉道:“臭小子!我帶你去看看你娘。”


    “娘?”楊朔身子一震,忽然間明白洪烈為何不想離開岷山,因為在這山頂大湖的下麵,冰凍著一個女子的遺體。


    湖邊,


    一股冰霜之氣如同一條冰龍般,在洪烈身體四周盤旋,刹那間,初夏的岷山山頂隴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天空居然下起了下雪,溫度狂降數十度。


    以楊朔現在的實力,自然不怕洪烈的冰霜之氣,他站在洪烈身後,臉色凝重地望著湖麵,心中的思緒不斷的翻湧。


    “嘭!”


    一聲,隨著洪烈雙手一指,冰霜之氣擊在湖麵之上,頃刻間,整個湖麵發出哢哢作響,快速凍結,冰霜之氣如同巨龍一般直衝湖底,分開水流,凍結出一條通道。


    這時,洪烈回過頭來,朝楊朔一語:“下去吧!”


    楊朔輕輕吐了一口冷氣,點點頭,縱身躍入冰洞之中,朝湖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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