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四章香閨中


    易鈴兒托著香腮坐在桌邊,一雙明眸之下掛著黑黑的眼圈,過了半晌一雙遠山似的黛眉鎖上重重的愁霧。


    她輕輕握著手中一封封書信,眼淚又止不住往下流,絲絲心脾的疼。


    這些書信都是多年來,楊朔與她之間感情的聯係,讀千遍卻不覺得累,而,每讀一遍,她的心反倒是更疼一絲。


    上邊有楊朔的氣息,她就把它們當成了楊朔送給自己的東西,一直珍愛收藏。


    這次的兵變危機已經過去了,剛剛有點盼頭,剛剛結束那種煎心的折磨。誰能想到楊朔又被人抓走了。


    是那個王八羔子抓走了自己的夫君?


    易鈴兒恨,恨自己的武力,早知道當年就應該習武的,說不定現在還能幫上楊朔。


    可是現在,除了身為豪門千金外,走出這座豪宅,自己連一個普通的丫頭都不如。


    唉!


    易鈴兒坐在香閨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卻不知一個偷偷摸摸的少年已經輕手輕腳的來到門外,手中還端著一碗香粥。


    來到閣樓之外,楊朔正好遇見易鈴兒的貼身丫鬟小翠,小翠突見楊朔,是又驚又喜,楊朔示意她不要說話。


    小翠豈能不懂,把手中的香粥給了楊朔,順手把閣樓的門關上,把閣樓留給了這對朝思暮想的戀人。


    透過門外的窗戶,楊朔抬頭望去,隻見一扇屏風後邊的妝台,上邊放著各式名貴手飾,釵鈿釧鐲,晶瑩璀璨,一扇光可鑒人的銅鏡反映著珠光寶氣,更是寶光瑩然。


    可是卸了珠寶,隻用一頭秀發為飾的易鈴兒,瞧起來卻更加柔婉動人,少了幾分高貴雍容,卻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嫵媚風采。


    四月的末春天氣已經有些燥熱,豔陽從窗外射入這三樓的香閨之中,暖洋洋,易鈴兒坐在桌邊,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衣,被陽光一照,玲瓏的曲線讓楊朔身上某個部位頓時翻滾起一絲血氣。


    楊朔知道,隻要自己想,靈兒必然給,而且,易老爺子不在,下人們絕對不會來打擾。


    可是,見易鈴兒那緊鎖的柳眉,消瘦的臉頰,和滑落的淚珠,楊朔又心痛起來。


    自己在外經曆生死不好過,殊不知家裏這裏人兒為自己擔驚受怕更不好過。


    來來去去,都是不告而別,自己真是混賬啊!


    自己在外瀟瀟灑灑,卻不曾想過鈴兒是否每夜都在這裏為自己擔心。


    什麽血親,狗屁!自己和鈴兒早已是三代之後的族親。


    什麽秦元明之女,我怕誰?難道就不能逆天而行?


    如果這一次,自己再遠去川南的話…如果這一次再拋下鈴兒獨自離開…又要讓她等多久?


    楊朔在門外思慮了很久之後,眼中多了一份決斷:就算是千人阻,萬人攔,也要把她帶在身邊!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自己這一身的本事,也就算白練了!再則…


    楊朔深深的知道,如果有一天自己出了事,以易鈴兒的個性,以易鈴兒對自己這份情,她絕對不會獨活。(.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楊朔嘴角笑了笑: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縱然是死,也要在一起!


    想到這裏,楊朔騰出一隻手來,輕輕敲了敲房門。


    “小翠,我不餓,讓我靜一靜。”


    這丫頭,連飯都不吃了。楊朔心中又是黯然一傷,搖搖頭,輕手推門而入。


    易鈴兒似乎認為進來的是自己形同姐妹的丫鬟小翠,也未回頭,隻是一遍遍看著手中的書信。


    直到一隻大掌溫柔的放在她消瘦的香肩上的時候,她才一愣,回頭一看走到身邊的人。


    “傻丫頭,飯還是要吃的,不然餓出病來可如何是好?”楊朔柔情似水的望著易鈴兒,笑道。


    頓時,易鈴兒雙目中的淚珠滾滾流淌,顧不上什麽女兒家的矜持,一下子撲到楊朔身上,哇哇大哭起來。


    楊朔也是心中一痛,摸著懷中痛苦女子的頭,寬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壞蛋!壞蛋!壞蛋!”易鈴兒粉錘不斷,口中抒發著擠壓在心中多日的怨氣。


    楊朔把香粥放在桌上,輕輕的一吻,吻在那薄軟芬芳的櫻唇上,然後緩緩滑向冰瓷凝玉般質感的臉頰。


    易鈴兒身子微微一震,心中萬般怨氣也在一瞬間化為青煙,她立即“訓練有素”地閉上了眼睛。


    易鈴兒的詩書蘊藉出來的韻味兒,一旦化為情火,那樣的女子展露出的風姿真是風情萬種,令人神蕩魂消。


    易鈴兒肌膚微微透明,光滑粉嫩如嬰兒,卻又清豔絕俗,讓人感覺得到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靈秀嫵媚。


    尤其是今日,易鈴兒不再是被動地淺嚐輒止,當楊朔的嘴唇離開時,她居然勾住了楊朔的脖子,那對櫻唇反湊上來,又戀戀不舍地吻上了他的嘴唇,這樣的反應更讓楊朔為之情動。


    楊朔一隻大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滑進被底,探到了易鈴兒的胸前,那裏似軟似挺一團柔膩,叫人憐惜不已。


    楊朔和易鈴兒已是極熟稔了,男女情愛本來就是心心相映最快的辦法。


    楊朔隻是溫柔地輕撫了一陣,易鈴兒雙腿絞纏著,呼吸急促,臉頰紅暈,一雙眼睛也濕得幾乎滴出水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不知過了多久,楊朔壓了壓心中的燥熱,停下動作。


    易鈴兒的身子也放鬆了些,輕輕道:“你好壞,一回來就使壞……”。


    楊朔嗬嗬笑了笑,在椅邊坐了,說道:“來,坐夫君腿上,先把粥吃了,看你瘦的,把我的兩隻小白兔都餓瘦了”。


    “小白兔?”紅暈布滿小臉的易鈴兒一愣,旋即便明白了楊朔話中之意,嬌嗔道:“還不是被你害的。”


    她嘟起小嘴,撒嬌地撇過頭去,楊朔被那嬌俏的神情逗的心中一蕩,忍不住握住她的小手,低低笑道:“你生氣時的樣子真是叫人又憐又愛呢”。


    易鈴兒聽了“噗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瞧你,又拿好聽的來忽悠人家,說,你這幾天去了哪兒?不說的話,我就讓它們一直瘦下去。”


    聲音甜甜的易鈴兒,順勢往楊朔腿上一坐,逼問起來。


    “嗬嗬,別別別,這裏萬萬受不得,將來咱們的兒子還要靠它們。”楊朔點了點易鈴兒胸前薄薄地紗衣,正好點在梅花之處。


    刺得易鈴兒忍不住嬌嗔一聲,臉上帶著一絲羞澀的笑意緩緩垂下了頭,嗡嗡低聲道:“誰說我一定要給你生兒子?”


    “那生女兒也行啊!生個女兒像你一樣漂亮。”楊朔嗬嗬讚道。


    易鈴兒忸怩地勾了下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昵聲道:“好啦,你說的人家都不敢笑了”。


    楊朔一探身,用銀匙攪了攪香粥,柔聲說道:“來,現在涼熱正好,喂你吃了。”


    易鈴兒點點頭,一張櫻桃小嘴微微張啟。


    一小半碗香粥喂下去,楊朔拿起桌上的絲巾,輕輕擦拭著易鈴兒的唇邊,易鈴兒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那雙明媚的眼睛中情絲纏綿地望著楊朔。


    那種渴望楊朔怎麽會看不出?相思之苦,與她一吻,這丫頭顯然是食髓知味,而且是嗜此不疲了。


    易鈴兒嫣然一笑,眼波流盼,昵聲道:“夫君,現在鈴兒已經把粥吃了,你看看小白兔大了一點沒有?”


    無邊媚態,款款深情,語氣嬌柔,蕩氣回腸,令人聽了心旌搖動,楊朔不覺心中一蕩,隻覺一股清草芬芳般的幽香飄然沁來。


    楊朔心頭一熱,輕聲回道:“說,相公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看那教人使壞的書?”。


    易鈴兒咬了咬唇,向他嫵媚地笑道:“你猜?”。


    其實,在古代的時候,所謂的春宮圖是女子必修的一門課程。


    一本本春宮圖都是由畫技高超的畫師所畫,江南才子之首唐寅當年也曾經以此為生。


    畫家唐伯虎的春宮畫很有名,傳世的臨摹本有《退食閑宴》、《競春圖卷》、《花陣六奇》。明代流行以唐伯虎等畫家所作春宮圖為藍本的各種臨摹本,最有名的包括《花營錦陣》、《風流絕暢》、《鴛鴦秘譜》、《風月機關》、《青樓剟景》、《勝蓬萊》等。因為春宮畫主要用於閨閣之內,春宮畫沒有掛軸,而以絹製手卷或畫冊形式流行。


    因此,一本上品的春宮圖,價格不菲,一本需數兩銀子,甚至十數兩。


    一般的人家買不起。


    而,大家閨秀,乃至皇帝的女人,卻是會看。


    當年平日是不能隨意看的。


    隻有在新婚之夜的時候,由專人把春宮圖送到新娘子手裏,讓新娘知道夫妻魚水之歡是怎麽回事。


    京城數年前,曾經有件讓人深思的事情,一位姓葭的小富人家嫁女,此女子天生麗質,知書達禮,平日也喜歡看一些風花雪月的浪漫小說。


    上門提親的人也很多,姓葭人家的老爺為了給家族找一個好靠山,便把女兒嫁給了一位千戶。


    把千戶長得虎背熊腰,煞氣淩人,軍人嘛!往往都是如此。


    一開始葭家的女兒死活不答應,但,和那千戶幾番接觸下來,發現那千戶是外粗內細的漢子,對自己十分體貼,甚至不惜為了替自己找一隻特別的金叉,一夜之間,來往千裏之地。


    於是,葭家女兒終於答應同意了這門親事。


    可是,就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這位新娘子獨自在新房中第一次看了春宮圖,本以為夫妻隻要同床共枕,拉拉小手便能生孩子的新娘,終於知道男女在一起還要做那種醜事,而且還是男子把那東西插入自己的下體,一時間,新娘子頓生恐懼。


    還未等那千戶進入洞房,新娘竟然上吊自盡了。


    此刻,楊朔已經翻開了一本《春宵秘戲圖》,隻翻到第一頁,易鈴兒就羞得頰紅如火,嗔怪道:“這本…是李姐姐給我的。”


    楊朔笑了笑:“就這一本?”


    易鈴兒咬著唇哼了一聲,白了楊朔一眼。“你以為還有幾本?”


    楊朔一笑,興致勃勃地翻閱起來。


    一幅幅女上男下,女下男上的歡好畫麵,旁邊春花綻放,還有蝴蝶對對,意境極其悠遠。


    畫多以工筆,彩繪為主,頗為雅致,別有風味,人體有了明暗麵,增強了立體感,人物體型比例也更準確。


    薄薄的書卷共三十六頁,每一頁便是一副精美的畫卷,每張畫下方還有一段提文,畫中的男女都是同一人。


    讓楊朔驚訝的是,居然這還是一個故事。


    “素女正曠女,甫幸召入,半推半就,欲嬌欲澀,薦枕席之溫柔,從交接之大綱。其初試也,如牡丹初芽,金蓮蹴損,進則弩機之脫,一舉透革;縱之則六馬放轡,欲罷不能。一入促節,淒風驟雨,油然沛然。深造之,則如春光結局,落紅千點。既而起斂衽席,鬢墜髻散,姿態愈妍。”


    “三千如花這女,倚欄並望,黯然失色。自後諸姬退房,素娥專寵。排日看花,臂攜酣醉。醉則離宮共止,黻帳高張,窈窕入幕,盡其賣弄情態以嚐之。”


    “卜日卜夜,隻恨寸陽為短。三思如禪心落在魔女手中,任憑調弄,殫極伎倆,竦身抖神以當之。兩情琴瑟,法演四十三勢於茲。凡皆遇景生情,遇情生勢。每一勢,素娥輒曰此乃某名。君誌之——”


    三十六頁,三十六招。


    楊朔居然在最後兩頁看了看,心神已久的一招,隻見畫中貌美女子,一隻手探進了被底……


    易鈴兒看著那畫,讀著那詩,一想心愛的男子即在身邊,又想起那夜,一時心神不定,吐氣如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盯著楊朔。


    楊朔強忍著心中衝動,攬著她的身子,易鈴兒不自覺地挪了挪臀部,整個上身都躺進了他的懷裏。


    楊朔則是把那冊春宮一扔,在易鈴兒耳邊低聲道:“日後不準再看這下流的書,要看就看我。”


    “恩!”易鈴兒也不知是應承還是反對,隻是含糊應了一聲,雙手緊緊抓著楊朔,顯然還是非常緊張。


    她頸上肌膚都滲出無比動人的暈紅,宛如微微醺醉之後,鼻息咻咻,輕微嬌軟誘人之極。


    楊朔從衣領間窺見若隱若現的一抹粉光致致,如雪團暈霞極盡妖嬈,不禁喉幹舌躁。


    縱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什麽狗屁的禮數,什麽狗屁的秦元明都被他拋到腦後,楊朔此刻心中隻想到了一件事,給身邊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子性福,幸福。


    最難辜負美人恩,楊朔怎麽會不讓她先嚐到這種男女歡愛的美妙滋味?


    楊朔輕手一揮,閣樓的窗戶被一陣微風吹過輕輕關上了……


    西陵在長陵西北方的九龍山,陵園內有香殿,廂房,神廚奉祀等等。


    金井是地宮最中心的位置,也是整個皇陵最緊要的地方。


    所為地宮金井,又叫穴中,是皇陵的龍頭所在,所以一旦掘成,就不是什麽人都可以隨意觸摸的了。這金井其實隻是一個直徑半尺,深約一米的洞孔,自開鑿時起。上邊便加了置棚,見不得日月星三光。


    而且開鑿洞穴時取出地土稱為吉土,要呈送給皇帝禦覽,然後保管在禮部大堂,待皇上突如安葬以後,再和奇珍異寶一起回填,以求鎮墓。


    朝陽西移,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來了皇陵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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