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和涼山剿匪記（中）
大軍趕到和涼山山腳營寨的時候，晚霞已經映紅了天空。
稍加整頓之後，各隊各營燒火做飯，指揮使童大人帶著部下入了大營，商議進攻山寨的事宜。
陳昌在軍中似乎混得不錯，安營之後，不到半個時辰，就把楊朔調到了炊事班，不是讓他真的去當廚子，隻是這樣的話，他就不用上戰場。
當然，為此陳昌也破費了不少銀子。
不過，他認為值得，隻要這位楊家六少爺不出事就好。
陳昌本以為的身邊這六少爺吃不了急行軍的苦，一路多加照顧，到了營地便讓楊朔先去休息一會兒，等飯菜好了再叫他。
楊朔哪裏閑得住，他根本不累，興致勃勃地在營寨裏轉悠，他發現衛營的官兵們對於這次剿匪都顯得十分輕鬆。
好奇之下，混在幾個老兵油子跟前聽了一番，
他這才知道，原來郡守大人和都司大人的意思是，先禮後兵。
以陣勢壓垮山賊們的心理防線，以‘從輕發落’的條件逼山賊們投降。
這仗不一定會打。
“想招安？嗬嗬！山賊們又不是傻子。”楊朔心中嘀咕著，瞄了瞄遠處的中軍大營，嘴角一笑，慢慢走到相鄰的營帳旁邊，心神一靜，順著微微的風息聲，聆聽起來。
……
……
大營營帳中
“條件？山賊居然敢跟我們講條件！？”
營帳中，童虎高坐主帥之位，左右兩側分別是五位千戶和那位白袍祭魂師，此刻，童虎朝其中一位千戶怒吼道。
童虎原本對兩位頂頭上司‘先禮後兵’的命令都頗感不滿，現在山賊們居然要求赦免一切罪責，他一聽，便是火大。
張旭臉色平靜地勸道：“請大人息怒，這和涼山易守難攻，如果要硬攻的話，怕是要死不少兄弟，而且，山賊們一個月前才劫了一千擔米糧，又在附近的村縣收刮了不少米糧，山上糧草充足，就算山賊們守上半年也不成問題。”
童虎又怒道：“張旭，不要跟我談死不死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另外一位千戶皺了皺眉頭，跟著說道：“張千戶，這仗還沒有打，你就先助漲山賊的氣焰，半年？需要嗎？就那些匪類豈是我大秦兵將的對手？大人，請把攻山交給我林衝，我保證一日之內，拿下和涼山。”
如果一日能攻下和涼山，我何須親自來？
童虎冷眼看了看自己這位自大的部下，收斂了語氣朝張旭，說道：“張旭，把斥候探察的情況細細說一遍。”
“是。”張旭拱了拱手，來到營中沙盤前，指著沙盤中的兩座山峰，道：“各位大人請看，和涼山，分左右兩座，右邊是牛角峰，左邊是牛背峰。兩座山峰的半山腰，被山賊們用鐵鏈搭建了一座鐵橋，可以來往穿梭。”
“山賊的山寨在牛背峰，牛背峰背麵是懸崖絕壁，光滑無比，其他三麵山體道路陡峭，很多地方甚至被山賊用樹木阻擋，大軍強攻的話，死傷難以計算。牛角峰情況較好，山路稍稍平坦，有兩條路可以上至峰頂，山賊們已經在山路上建築了防禦工事。”
聽完張旭的介紹，童虎和其他千戶眉頭都皺了起來。
如此險峻之地，確實棘手。
童虎盯著沙盤沉默了一陣，朝張旭問道：“你有什麽計策？”
張旭所統領的人馬，並非所屬燕城一衛營，而是屬於隴縣，隴縣離和涼山不過八十裏，接到軍令之後，他便連夜帶著人馬趕到和涼山，把山路封死。
張旭的年紀和童虎相差無幾，是經曆過戰場磨練的老將，僅僅一日的時間，他就把和涼山的情況探察地如此仔細，還做好了沙盤，由此可見此人心思周密。
張旭指著沙盤，又道：“屬下認為，應該把主力軍放在攻打牛角蜂，但是，牛背峰一樣不能放過，可讓一小隊人馬在當地村民的帶領下攻打，一來，減輕主力軍的壓力，二來，斬斷兩峰之間的鎖鏈，以免山賊們利用索道來回增援兵力。”
“等我們占據牛角峰之後，便可以把投石車和狼牙弩車運上去。”張旭朝童虎拱了拱手。“大人，屬下請人精確計算過兩峰之間的距離，一旦在牛角峰架上投石車，山賊的山寨正好在我們的射程之中。”
“好！甚好！哈哈！張旭，你做得很好。”童虎左手扶著腰間的佩劍，拍著張旭的肩頭，大笑道。
接著，他眉頭略微一皺，把目光望向一旁端坐的白袍男子，冷冷問道：“齊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見？”
一臉儒生氣息的白袍男子，搖了搖手中的羽扇，不慌不慢站起身來，來到沙盤邊。
齊白，三十歲，學習祭魂之術已有二十五年，魂魄靈力已經突破到‘力魄’，正宗的祭魂師，其魂魄屬性屬‘木’。
此人是燕城祭魂堂長老趙貢明的二弟子，在祭魂堂任講師，官階四品，隻比童虎低一級。
要不是師尊之命，這一趟他齊白根本不想來。
這時，五位千戶大人才想起，這一次可不是官兵單獨作戰，而且，還有七位祭魂師從旁協助。
齊白道：“剛才這位張大人的計策甚妙，既然這樣，攻打牛背峰，吸引山賊注意和斬斷索道的任何就交給我們吧。還請童大人挑選一批精英跟隨我們。”
童虎一聽，並非拒絕，而是朝自己其中一位屬下，道：“王莽，你明日帶著人馬跟隨齊大人攻打牛背峰。”
“是！”
接著，眾人便開始擬定攻山的具體方案，其後，五位千戶還會召集各自的百夫長，把作戰的指令傳到下去。
……
……
山下的夜，十分的安靜，
月兒冷冷地照耀著大地。
一個個黑影悄無聲音地摸到了山腳的樹林旁。
營地的篝火熊熊燃燒著，除守夜的士兵外，備戰的官兵們都已安然入睡，
士兵們是五十人為一帳，五十個大老爺們擠在一個狹小的帳篷裏，那味道確實有些難聞。
楊朔睡不著，盤坐在營帳外的火堆旁，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一陣陣的鼾聲正從他身後的營帳中傳來。
“府中的人應該發現我失蹤了吧？嗬嗬！不知父親此時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
楊朔臉色雖然在笑，但，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在和父親的第一次交鋒中，他輸了，因為他選擇了逃避。
他離開楊府的決定雖然在見父親之前，但，楊府的人不會這樣認為，父親不會這樣認為。
楊朔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可是，他更知道自己那位‘父親’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山，無論是他所擁有的財富，還是他隱藏在後背不為人知的實力，都是可怕的。
鹿苑雖沒有說什麽，但，楊朔從他描述楊一清的語氣中能感受到，鹿苑懼怕自己這位父親。
大軍趕到和涼山山腳營寨的時候，晚霞已經映紅了天空。
稍加整頓之後，各隊各營燒火做飯，指揮使童大人帶著部下入了大營，商議進攻山寨的事宜。
陳昌在軍中似乎混得不錯，安營之後，不到半個時辰，就把楊朔調到了炊事班，不是讓他真的去當廚子，隻是這樣的話，他就不用上戰場。
當然，為此陳昌也破費了不少銀子。
不過，他認為值得，隻要這位楊家六少爺不出事就好。
陳昌本以為的身邊這六少爺吃不了急行軍的苦，一路多加照顧，到了營地便讓楊朔先去休息一會兒，等飯菜好了再叫他。
楊朔哪裏閑得住，他根本不累，興致勃勃地在營寨裏轉悠，他發現衛營的官兵們對於這次剿匪都顯得十分輕鬆。
好奇之下，混在幾個老兵油子跟前聽了一番，
他這才知道，原來郡守大人和都司大人的意思是，先禮後兵。
以陣勢壓垮山賊們的心理防線，以‘從輕發落’的條件逼山賊們投降。
這仗不一定會打。
“想招安？嗬嗬！山賊們又不是傻子。”楊朔心中嘀咕著，瞄了瞄遠處的中軍大營，嘴角一笑，慢慢走到相鄰的營帳旁邊，心神一靜，順著微微的風息聲，聆聽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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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營營帳中
“條件？山賊居然敢跟我們講條件！？”
營帳中，童虎高坐主帥之位，左右兩側分別是五位千戶和那位白袍祭魂師，此刻，童虎朝其中一位千戶怒吼道。
童虎原本對兩位頂頭上司‘先禮後兵’的命令都頗感不滿，現在山賊們居然要求赦免一切罪責，他一聽，便是火大。
張旭臉色平靜地勸道：“請大人息怒，這和涼山易守難攻，如果要硬攻的話，怕是要死不少兄弟，而且，山賊們一個月前才劫了一千擔米糧，又在附近的村縣收刮了不少米糧，山上糧草充足，就算山賊們守上半年也不成問題。”
童虎又怒道：“張旭，不要跟我談死不死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另外一位千戶皺了皺眉頭，跟著說道：“張千戶，這仗還沒有打，你就先助漲山賊的氣焰，半年？需要嗎？就那些匪類豈是我大秦兵將的對手？大人，請把攻山交給我林衝，我保證一日之內，拿下和涼山。”
如果一日能攻下和涼山，我何須親自來？
童虎冷眼看了看自己這位自大的部下，收斂了語氣朝張旭，說道：“張旭，把斥候探察的情況細細說一遍。”
“是。”張旭拱了拱手，來到營中沙盤前，指著沙盤中的兩座山峰，道：“各位大人請看，和涼山，分左右兩座，右邊是牛角峰，左邊是牛背峰。兩座山峰的半山腰，被山賊們用鐵鏈搭建了一座鐵橋，可以來往穿梭。”
“山賊的山寨在牛背峰，牛背峰背麵是懸崖絕壁，光滑無比，其他三麵山體道路陡峭，很多地方甚至被山賊用樹木阻擋，大軍強攻的話，死傷難以計算。牛角峰情況較好，山路稍稍平坦，有兩條路可以上至峰頂，山賊們已經在山路上建築了防禦工事。”
聽完張旭的介紹，童虎和其他千戶眉頭都皺了起來。
如此險峻之地，確實棘手。
童虎盯著沙盤沉默了一陣，朝張旭問道：“你有什麽計策？”
張旭所統領的人馬，並非所屬燕城一衛營，而是屬於隴縣，隴縣離和涼山不過八十裏，接到軍令之後，他便連夜帶著人馬趕到和涼山，把山路封死。
張旭的年紀和童虎相差無幾，是經曆過戰場磨練的老將，僅僅一日的時間，他就把和涼山的情況探察地如此仔細，還做好了沙盤，由此可見此人心思周密。
張旭指著沙盤，又道：“屬下認為，應該把主力軍放在攻打牛角蜂，但是，牛背峰一樣不能放過，可讓一小隊人馬在當地村民的帶領下攻打，一來，減輕主力軍的壓力，二來，斬斷兩峰之間的鎖鏈，以免山賊們利用索道來回增援兵力。”
“等我們占據牛角峰之後，便可以把投石車和狼牙弩車運上去。”張旭朝童虎拱了拱手。“大人，屬下請人精確計算過兩峰之間的距離，一旦在牛角峰架上投石車，山賊的山寨正好在我們的射程之中。”
“好！甚好！哈哈！張旭，你做得很好。”童虎左手扶著腰間的佩劍，拍著張旭的肩頭，大笑道。
接著，他眉頭略微一皺，把目光望向一旁端坐的白袍男子，冷冷問道：“齊大人，不知你有何高見？”
一臉儒生氣息的白袍男子，搖了搖手中的羽扇，不慌不慢站起身來，來到沙盤邊。
齊白，三十歲，學習祭魂之術已有二十五年，魂魄靈力已經突破到‘力魄’，正宗的祭魂師，其魂魄屬性屬‘木’。
此人是燕城祭魂堂長老趙貢明的二弟子，在祭魂堂任講師，官階四品，隻比童虎低一級。
要不是師尊之命，這一趟他齊白根本不想來。
這時，五位千戶大人才想起，這一次可不是官兵單獨作戰，而且，還有七位祭魂師從旁協助。
齊白道：“剛才這位張大人的計策甚妙，既然這樣，攻打牛背峰，吸引山賊注意和斬斷索道的任何就交給我們吧。還請童大人挑選一批精英跟隨我們。”
童虎一聽，並非拒絕，而是朝自己其中一位屬下，道：“王莽，你明日帶著人馬跟隨齊大人攻打牛背峰。”
“是！”
接著，眾人便開始擬定攻山的具體方案，其後，五位千戶還會召集各自的百夫長，把作戰的指令傳到下去。
……
……
山下的夜，十分的安靜，
月兒冷冷地照耀著大地。
一個個黑影悄無聲音地摸到了山腳的樹林旁。
營地的篝火熊熊燃燒著，除守夜的士兵外，備戰的官兵們都已安然入睡，
士兵們是五十人為一帳，五十個大老爺們擠在一個狹小的帳篷裏，那味道確實有些難聞。
楊朔睡不著，盤坐在營帳外的火堆旁，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一陣陣的鼾聲正從他身後的營帳中傳來。
“府中的人應該發現我失蹤了吧？嗬嗬！不知父親此時此刻是什麽樣的表情？”
楊朔臉色雖然在笑，但，他的心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在和父親的第一次交鋒中，他輸了，因為他選擇了逃避。
他離開楊府的決定雖然在見父親之前，但，楊府的人不會這樣認為，父親不會這樣認為。
楊朔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可是，他更知道自己那位‘父親’是一座無法撼動的山，無論是他所擁有的財富，還是他隱藏在後背不為人知的實力，都是可怕的。
鹿苑雖沒有說什麽，但，楊朔從他描述楊一清的語氣中能感受到，鹿苑懼怕自己這位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