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誠醒來之時,時間已經是午時四刻了。


    原本靠在草堆上睡覺的他和柳飛,也不知道被誰給轉移到了一間民房內的床榻上。


    他醒來見到這種情況,稍微愣了一下後,就馬上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


    “王捕爺您醒了啊,杜捕頭交代過了,說是王捕爺和柳捕爺醒了的話,先不用急著去見他,等他吹動哨聲發出召集令後,過去匯合就行了。”


    “另外杜捕頭還有吩咐,說是您醒來後無論是要吃的還是喝的,都可以讓小的給您端來。”


    房間外,一個在此看守的鄉民見到王誠推門而出,馬上就滿臉堆笑說出了他想要知道的情況。


    王誠見此,稍微沉吟了一下後,便對著眼前的鄉下漢子輕輕一點頭道:“我知道了,那就麻煩這位大哥給我們兄弟端一些熱食和熱水過來,再幫我們找一身幹淨的衣裳。”


    “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辦。”


    看著鄉下漢子走出院門,王誠回到房間內,從桌上陶製水壺內先倒了杯水喝下,然後望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柳飛,想了想後,並沒有急於將他叫醒。


    隻見他稍稍凝神,便將功德冊喚了出來。


    姓名:王誠


    年齡:16


    境界:氣血境


    武學:《猛虎拳法》(入門,0.1%)


    功德值:75


    “果然我早上並未看錯,《猛虎拳法》後麵的【+】號並未出現。”


    “這肯定不是我的功德值不夠,畢竟先前提升一次才消耗5點功德值,哪怕現在翻十倍也是夠的!”


    “那麽原因隻有一個了,我的《猛虎拳法》十七式基本練法隻能讓我修行到一次氣血沸騰程度,隻有獲得配套的根本圖練法,才能繼續提升武道修為。”


    王誠若有所思的揮手散去銀色書冊,對於這功德冊的作用,又有了新的了解。


    此物雖然神秘莫測,作用非凡,可顯然也不是萬能的。


    它隻能在已有條件下,提升作為宿主的他武道修為,並不能無中生有,讓他修為無限拔高。


    比如他王誠現在不懂修道法門,哪怕他功德值再多,功德冊也不可能讓他成為修道之人,施展出法術來。


    又比如現在,缺少了更為高深武道功法作為指引參考的情況下,功德冊也不能讓他武道修為繼續提升。


    這些東西現在都要靠他自己一步步慢慢去發掘,去探索。


    也許有朝一日他足夠強了,就能夠完全洞悉這功德冊的作用和來曆。


    想明白這些,王誠不再去理會功德冊的事情,走到床前直接伸手去堵柳飛的鼻子,準備叫這小子起床。


    好燙!


    王誠的手剛一碰到柳飛鼻子,就被柳飛臉上滾燙的溫度和鼻中呼出熱氣燙得收了回去。


    他臉色猛然一變,馬上明白柳飛這是昨夜雨中大戰被風寒和陰氣入體,引發了高燒。


    “這種程度的高燒,普通法子怕是沒有什麽用了,必須得馬上找大夫給他開藥服用才行!”


    王誠想到這裏,當即不再猶豫的馬上衝出了院門去找裏正了。


    大桑鄉作為一個人口有數千人的鄉鎮,鄉裏自然也是有著大夫坐診的。


    這種鄉裏大夫醫術或許不怎麽高明,但是像風寒發燒這種常見病,肯定是懂得怎麽用藥的。


    王誠出去了不到兩刻鍾,便和一個背著藥箱的中年大夫回到了住處。


    “這位柳捕爺高燒太重了,在下醫術有限,隻能給他開一些清熱解毒的藥物壓一壓病情,真想要治愈他的話,還得去縣城裏的春和堂請名醫診治才行!”


    房間內,中年大夫收回為柳飛把脈的手,回過頭來對著滿麵關切的王誠微微一搖頭,說出了讓王誠非常失望的話語。


    他盡管對於這種鄉醫本來就沒有抱有多大希望,可真聽到這話,依舊難掩失望之色。


    “咳咳,藥物在下已經帶來了,就在此處,王捕爺讓人煎煮兩刻鍾後便可將藥湯給病人服下。”


    中年大夫麵色不自然的輕咳兩聲,放下一包由硬紙包著的草藥後,就急忙離開了房間。


    看這情況,他估計是來之前就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了,剛才的把脈,也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王誠見此,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無奈搖了搖頭,對著門外已經帶人端來熱食和熱水的鄉民說道:“這位大哥也聽到大夫剛才的話了,這包藥還請大哥幫忙煎煮一下,王某先去拜見杜捕頭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辦好此事。”


    那鄉民一陣點頭應是,忙放下手中拿著的兩件幹衣裳去拿藥煎煮了。


    杜捕頭居住的地方是在裏正家那個大宅院內,住的是上等客房。


    王誠來的時候,杜捕頭也已經起來了。


    聽到他說明柳飛的情況後,杜捕頭馬上就說道:“送柳飛去縣城看大夫的事情,本捕頭會安排另外的人去做,現在鎮魔司的緹騎快要來了,本捕頭手下還能夠使喚的人卻已經沒有幾個,王誠你這時候可不能離開。”


    “可是柳飛他……”


    王誠想說柳飛病情嚴重,別人去送自己不放心。


    但他話還未說完,杜捕頭就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語。


    “柳飛隻是風寒高燒罷了,縣城春和堂的大夫還不至於連這點小病都治不好,你跟著去什麽忙都幫不上,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和職責!”


    話說到這份上,王誠還能說什麽呢?


    “是,屬下遵命。”


    他滿臉無奈的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半個時辰後,王誠親眼目送著幾輛牛車拉著柳飛和昨夜陣亡的捕快、衙役屍體,緩緩駛向了丹徒縣城方向。


    此時他才知道,昨夜一戰過後,從小陳村活著出來的十個青衣捕快,最終隻活下來四人,其中就包括他和柳飛。


    而當時十二個僥幸活下來的“白役”,最後也隻有五人活了下來。


    這也就難怪杜捕頭一點人情都不講的不許他護送柳飛返回縣城了。


    而在送走了柳飛不久,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便從大桑鄉街道上響了起來。


    彼時王超剛用完飯不久,正在師傅李童和兩位師兄休息的院子裏看望他們,聊著昨晚那場大戰的事情,主要是他想打聽李童昨晚所用的“誅邪符”和修道之人信息。


    這時候聽到這急促的馬蹄聲後,四人頓時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忙一起爬到房頂看向了鄉堡所在方向。


    隻見大桑鄉並不寬闊的街道上,十八匹毛色墨黑的駿馬,負載著十八個身著黑色鐵甲的騎士正從街道上疾馳而過,一直到街道盡頭的鄉堡門前才齊齊勒馬停下。


    “本官鎮魔校尉段延慶,誰是丹徒縣捕頭杜淳?”


    打頭的一匹墨黑色戰馬背上,一個右臉上有著一道長長刀疤的猙獰漢子,緩緩抬眼掃向堡內聽到動靜後出來查看的一幹人員,目光銳利如電,刺的人不敢與之對視。


    “卑職便是丹徒縣捕頭杜淳,杜某拜見鎮魔司段大人。”


    鄉堡外麵,從裏正家大宅內匆匆趕過來的杜捕頭,連忙提速奔至那問話的鎮魔司校尉馬前,抱拳一禮道明了自己身份。


    那姓段的校尉見此,不由眯眼掃了一眼杜捕頭身上的捕頭差服,而後冷冷說道:“你即是捕頭,為何身後卻不見一個捕快跟隨?本官抵達丹徒縣的時候,縣令可是說過有二十五個捕快和五十個衙役隨你一同來了此處。”


    杜捕頭聞言,麵色先是微微一變,而後稍稍一低腦袋,恭聲回道:“段大人明鑒,此中另有緣由,說來話長,請大人先下馬安歇,由杜某慢慢向大人道來。”


    “下馬。”


    段姓校尉望著杜捕頭打量了一會兒後,手一揮。


    頓時間,身後十七名騎士便與他一道下了戰馬,牽馬走入了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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