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後的某一天,朱曉曉再想起司空破的這句話時,才知道這個男人當時說這話時,他的心亦在滴血。


    但是,她卻不會心疼。


    因為,她的心,早已經死了。


    可是,這一刻,她是不明白的。


    司空破伸出手抱起了她,向房間裏走去。


    她沒有掙紮,亦沒有說話。


    即使,他在涼亭裏要她,她也會順從他。


    回到了房間之後,朱曉曉主動的脫去了身上的所有衣衫,將自己像祭品一樣的呈現在他的眼底。


    她安靜的躺在了床上,微微的閉了眼睛。


    這一幕,讓司空破想起了六年前的9月的那一個夜晚,她也是這般認命的脫去了衣衫,然後雖然是心有不甘但還是乖乖的躺在了床上。


    生活必須還要繼續,即使活著是那樣的艱難。


    她不承認自己已心如死灰,也不願意說自己苟延殘喘。


    她認命了,她與他的糾纏是割也割不掉的孽緣。


    而她與他的遇見,卻仿佛是上天精心安排過的。


    房間很安靜。


    隻有兩個人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司空破的心也在痛,而他的痛,隻有他一個人去承受。


    兩人都以為,這將是他們今生今世肌膚相親的最後一次。


    因為兩人都不相愛,所以對於這一次沒有任何期待。


    但是,卻都是要如此這般的靠近。


    當司空破覆蓋在她的身體上,進入她的身體的那一刻,朱曉曉分明聽見她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哭泣。


    這一場有著強烈目的的歡愛,誰也沒有說話。


    朱曉曉非常溫馴的順著他的節奏走,她沒有一點點的掙紮,也沒有一點點的不願意。


    她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就在他的身下舒展和收縮。


    她的思想一片空白,而身體就隨著他的搖擺。


    司空破依然是如往常一般強勢的衝撞,他似乎,在借由這種強勢掩蓋他的不安。


    又或者,他需要動起來,才能攪動這一屋沉悶的氣氛。


    她的嬌吟聲聲在他的耳畔,他急喘的呼吸烙燙著她的頸側。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無論哪一個人多麽的不願意,都是這麽的和拍。


    甚至有時候,朱曉曉認為,她的身體天生就是為這個男人而準備的。


    所以,他們在做同一件事情的時候,才會契合得天衣無縫。


    她沒有絲毫控製的,隨著他強勢的節奏放聲吟唱著身體對他的需要。


    而他,也非常賣力的取悅著她的身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一次的歡愛,似乎比哪一次都要漫長。


    當歡愛的目的都已經變了質,我們還有什麽可以期望。


    既然沒有,那就不要迷惘也不要回望。


    因為,我們都沒有能力改變有一些事情。


    當他在她身體灑下了滾燙的種子時,並沒有及時的抽出。


    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在重重的顫抖。


    他伸手抱住了她,她亦沒有掙紮。


    就溫柔的偎在他的懷裏,從重重的顫抖到慢慢的喘息。


    即使,歡愛之後,兩個人亦是相對無言。


    他們相擁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司空破輕輕的問她:“如果柏霖出了事,你會不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救他?”


    她會。她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她絕對會,她亦沒有睡著,卻沒有理他。


    司空破不用聽她親自說,也知道答案。


    他起身,穿上衣服。


    在他臨走的那一刻,朱曉曉睜開了眼睛:“未知的傷心和已知的傷心,你會選擇哪一個?”


    司空破一怔,他沒有回頭,一直又走到了門口,才道:“已知的傷心。”


    即使是知道了要這般傷心,他也不願意被人蒙在鼓裏,而不知道該做任何的事情。


    他會用盡所有能用的力量,來治療這已知的傷心。


    他想,以朱曉曉的個性,也是會選擇已知的那一個。


    但是,晨曦的事情牽連的人和事情太多,他不能給朱曉曉知道,他不能。


    所以,這個未知的傷心,他還是保留著,他知道就好。


    一個已知的傷心,已經讓她肝腸寸斷。


    那麽晨曦這一個傷心的過往,就讓他永遠藏在心裏吧,永遠。


    *


    12月15日。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12月5日那天,朱曉曉的生理期沒有如期而至。


    她知道,她中招了。


    當12月15日在醫院檢查出來,證實她已經懷上了孩子的時候,馮慧又哭又笑。


    朱曉曉依然是非常的安靜,她沒有喜怒哀樂。


    她隻有在麵對慕柏霖時,才會有著笑容。


    馮慧第一時間打電話通知了司空破這個好消息,朱曉曉隻是穿著厚重的風衣,像一個沒有心的木偶一樣,任馮慧要她做這做那。


    她至從11月22日那天,司空破走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當然,她根本就不想見他。


    她亦沒有去上音樂課。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懷上孩子的那一刻,會是一種悲憤交加的感覺。


    當她看著別的女人在男人的陪同下,腆起大大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他們對孩子的期待,那是愛的延續。


    而她呢?是什麽?


    是孽的延續吧!


    明明她是恨他的,明明他不愛她的。


    卻偏偏,她要為他生一個孩子。


    隻因為,這個孩子可笑得不可替代,可笑的是那麽獨一無二。


    “我想去上課。”朱曉曉在一個早晨起床之後,忽然說道。


    馮慧站在她的旁邊,馬上道:“先生說朱小姐做什麽都可以。”


    “殺了他可以嗎?”朱曉曉淡淡的笑了。


    這個笑容,是那麽的悲涼,亦是那麽的絕望。


    “……”馮慧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站在一邊。


    朱曉曉吃飽了早餐站起身,對著有一些陽光的天空道:“太久沒有出門,我說笑話都退步了。”


    馮慧卻有種想哭的衝動,這算是一個什麽樣的笑話。


    司空破是朱曉曉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做母親的朱曉曉說要殺了做父親的司空破。


    這不是笑話,這是氣話。


    抑或,是真話。


    但是,不管是什麽話,馮慧聽來,都是令人膽顫心驚欲哭無淚的傷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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