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勝等人茫然而驚慌的看向江淞,他們從未見過江淞發如此大的火,江淩和江秋鷹等幾人,甚至都嚇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時,他們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們與大衍境的區別,僅是聲音就能調動靈氣,直接傷了他們的耳朵。


    一時間,他們耳朵裏除了嗡嗡的雜音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大腦也一片眩暈空白。


    趙陽也暗暗心驚,但或許是這段時間對陰性有了不少領悟的緣故,在江淞陽驟然吼出聲的那一刻,他直覺中可以承受,卻是沒有直接動用輪回之棺抵消傷害,而是通過自身的真氣化解。


    所謂陰,柔也,韌也。


    江淞聲音引發的靈氣到達他的身體後,很快就被他全身真氣組成的真氣之網接住,沒有怎麽費力就輕易的化解掉了。


    他很快又想到,等他突破到罡氣境,有罡氣護體,也能通過類似的方法化解更強的傷害了。


    不過,當看到江秋勝等人耳朵裏滲出的血跡後,他很快想到,這或許是江淞顧忌和陸汶的關係,對他“手下留情”的緣故……


    總之,目的已經達到,他也就適時的閉了嘴。


    江淞呼呼喘了兩口氣,兩眼盯著趙陽,心中隻有兩個字,那就是“狠毒”。


    剛才,他打斷得很及時,但要說不讓他們聽到卻難以保證,而隻要這種話從任何一人口中流傳出去,江家真的就會麵對滅頂之災!


    這種事,他不相信趙陽不懂,那怎麽還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講出來呢?


    不,甚至不能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說,他就應該將那些事爛在肚子裏!


    此時看到江秋山、江秋勝等人全都驚慌茫然的看著他,再看趙陽,他心中很快滑過他表現得倒是淡定的想法,但馬上又頭痛起如何解決接下來的危機了。


    呼出一口氣,看到眾人差不多都恢複過來,就轉向江心月,心累的道:“心月,你先帶趙陽回去吧。”


    江心月神情木然的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帶著趙陽離開。


    趙陽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跟著向外麵走去。


    但江淞卻是心中難安,又沉聲對趙陽說道:“趙陽,你知道的那些事,萬不可以對江家其他人,包括其他的任何人再講!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說到這裏他迅速看了江秋山等人一眼,發現他們也神情有變,心中就又忍不住懊惱:剛才,在趙陽提到陸掌門的時候,他就該阻止他的!


    趙陽則很聽話的道:“是……其實我一開始原本不想說的。”


    江淞歎了一口氣,強忍著惱怒和煩心向他擺了擺手,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麽。


    等到兩人離開,江淞馬上沉下臉看向了江秋山等人,一直看得他們低下頭去,他才冷著臉發下話:“你們都給我聽著,今天的事,不管你們聽沒聽到,都爛在肚子裏!相互之間敢不許談,更不許有任何一個字傳到外麵!”


    “你們都是江家的嫡係,犯了其他的事,或許還可以從輕發落,但這件事,關係到江家的生死存亡,隻要觸犯,我就絕不會容情!”


    見他說得如此嚴重,江秋山等人都凜然低頭應是。


    江淞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又吩咐道:“對於趙陽……以後我們江家養著他就是,要什麽都盡量滿足他,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可以接近他!”


    如何處理和趙陽的關係,如果不知道他牽涉到千幻門掌門奪舍那樣隱秘的事情中,作為一個贅婿,想怎麽處理他完全看他們的心情,但現在他能想到的隻能是把趙陽供起來,敬而遠之。


    他隻希望,如果趙陽將來出了什麽事,能夠把江家摘出去。


    但是,能摘得出去嗎?


    他們現在越是表現得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就越是說明江家肯定知道些什麽事情……


    但表現得和以前一樣更不行,且不說他們能不能辦得到,萬一再從他嘴裏傳出更禁忌的話……


    事實上,他很清楚,隻要趙陽是江家的女婿,江家就很難擺脫嫌疑,現在他隻能祈禱,希望趙陽不會出什麽事。


    他忍不住看向江秋勝,現在兩難的境地,完全可以算到他們父子頭上,他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麵說了重話:“尤其是老二你們一家,從今以後不管是什麽原因,都絕對不能招惹他,他萬一有什麽地方和你們有所衝突,你們就讓一讓他。”


    江秋勝聽前麵的話時還勉強忍了下來,但後麵的話,那什麽意思?難道再有進霞光洞修煉的機會,也要讓給趙陽?


    那趙陽算什麽?豈不是站到他們頭頂的太上皇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修煉的機緣都給了趙陽,江淩怎麽辦?


    事關江淩,他絕對無法忍受!


    江家,也不是隻有江淞一人說了算!


    這時,像是明白了他的想法似的,江淞又沉聲道:“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江家,就算其他人來,也肯定會是相同的決定。你明白嗎?”


    江秋勝見他態度堅決,又確實被趙陽說的事驚到了,一時間也沒有反駁的勇氣,幹脆低頭,把眼一閉,看似默許了,當然也可以看作是無聲的反抗。


    江淞也無法確定,就準備等會兒專門把他留下,和他好好說一說。


    ……


    江心月帶著趙陽沿著整齊的台階走下了主峰,又繼續向綠柳莊方向走去。


    兩人一路無話。


    她忽然記起來,還是二月份的時候,在打敗了陸嘯之後,她們也曾這樣走過,也是一樣的一路無話。


    她還記得當時的心情,卻是有些感慨,她們明為夫妻,還不如晨梅和他關係近。


    此時,她更是記起了初次見趙陽的情形:那時,他通過一句“朝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的詩句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又表現出不俗的詩才,那時,他還隻是一個粗通拳腳的凡人,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年的時間,怎麽就和千幻門的掌門扯上了關係呢?


    經過一個拐彎時,她忍不住看了趙陽一眼,和她的感知一樣,趙陽呈現出來的修為應該是剛過先天,或者馬上要突破到先天。


    這樣的修為,和金丹境相比,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兩者完全不搭界才是,但回想這一年趙陽每每出人意料的表現,對於這件事發生在趙陽身上她好像竟然也能接受。


    當然,接受不接受,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最重要的,她想知道他為什麽要將那麽重要的隱秘說出來?


    等進了綠柳莊的院子,她忍不住問道:“趙……先生,你到底想要什麽?”


    趙陽看著站在院門口的晨梅和她身後的小院,很認真的道:“其實,我隻想在這裏安靜的修煉讀書,至於其它的事,江姑娘應該知道,都非是我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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