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七月,但海水卻依舊冰冷如冰。


    冰冷的雙月之下,在漆黑的海洋之中,上百艘船正在靜靜停泊。


    新時代之後,海洋失去了積蓄溫度的能力,海風往往不大,但沒有了山崖和陸地的阻礙後,卻往往冷側心扉。


    若不是有海神的威能存在,恐怕,常年處於零下的海洋,已經變成冰凍的平原。


    由於那異常冰冷的水域,漁民們往往選擇在臨近城市的水域捕魚,而此刻,往ri寂寥的黑暗深海,這東海的不知名海域,卻迎來了陌生的訪客。


    百艘船舶有大有小,有帶著樓層廣場的樓蘭巨艦,有鐵甲巨輪的蒸汽海輪,也有隻能坐下三兩個人的小木板,最匪夷所思的,卻是讓人質疑是如何開到深海的的獨木舟。


    每一艘船上空,都有一個光亮術構成的光球,在提供最基本的照明,或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從前天就有船舶不斷來的這個海域,大部分船艦上光亮術卻沒有斷過,反而越來越亮。


    雖然一級魂技消耗不高,但能做到長期持續的,至少是個魂力充沛的職業守夜人了。


    而在一艘老舊的漁船之中,江尚正在品著熱茶取暖,而他的魂侍們,卻圍在一起打麻將。


    不需要視力和電力,當麻將這種古老的遊戲,在新時代迅速走向了世界……


    明明沒有披上防寒鬥篷,而齊麗爾、孫紅玲、露娜姐妹卻仿若沒有感受到寒風一般,自顧自的的消磨時間,而自己和司璐爾,披著鬥篷,喝著驅寒的熱茶,卻還覺得冷的要命。


    自己還算好的,隔一段時間在體表點燃火焰,給自己去去寒,而越發不習慣冰冷的司璐爾,靠著椅子上昏昏yu睡,嘴唇烏黑體表冰冷,瞌睡不斷,眼看就要冬眠。


    “看來,不行了。孫紅玲!”


    正在牌桌上大殺特殺的孫紅玲頭也沒回,隨手就把酒葫蘆丟了過來。


    江尚在舌下押了一口酒,在心頭默念了一句,然後,在漁船上空,一顆靜靜燃燒的橙紅sè火球,就浮在空中。


    太陽般的溫暖,在照明這座海上小舟的同時,卻讓所有人都緩了口氣。


    即使是職業守夜人,也隻能習慣忍受寒冷,而不是喜歡寒冷。


    “果然,隊伍裏麵還是要有燈塔呀,尤其是阿尚的魂光特別溫暖,照著人好舒服。”


    太陽的抉擇在效果遠超普通的一星魂技的同時,消耗也會隨著範圍和強度而增多,照亮、照暖一個漁船,依江尚的魂力,一天也最多隻能維持3,4個小時,即使算是猴王酒的魂力補充能量,也最多六、七個小時。


    站起身子,跺跺腳,齊麗爾不住點頭,邊上的孫紅玲卻噗嗤笑出了聲。


    “雖然少年的魂sè在燈塔中也是出奇的溫暖,但每次他啟動魂技都這麽說,小馬屁jing呀,你。”孫紅玲習慣的釋放毒舌,但卻點了點甲板上的記事本。


    “順便提下,別以為轉換話題就可以賴賬了,接下來我的三次值夜輪崗就交給你了。”


    “我的兩次。”補刀的璐璐。


    “一次,o(n_n)o”繼續補刀的露娜。


    轉移話題失敗,賴賬失敗的齊麗爾yu哭無淚,輪值六次,就是代表一個星期的晚上不能休息。


    這些ri子,江尚對於守夜人的世界有了些了解,外麵的世界異常危險,即使在相對安全的海上,露娜她們依舊非常自覺的輪崗值守。


    但顯然,在其他人安然入夢的時候,守著篝火獨自jing戒,顯然不是什麽好差事。


    於是,在打發時間的遊戲不想涉及金錢時,這些分內的職務,就成了了最好的賭注,而顯然,此刻,齊麗爾的運氣不太好。


    但在江尚看來,這場麻將明顯不對,孫紅玲手牌好的離譜,隱隱約約出手如電,似乎有換牌的跡象。


    而璐璐手上的麻將的圖案也在不住變化,對於擅長修訂、變化的變化係魂力者來說,修改一張麻將上的圖案實在太簡單。


    至於露娜,則更是離譜的經常xing起手就直接天胡,以莫名其妙的強運輾壓全場。


    當從背後看,當三人手中出現了六個白板、七個東方的時候,江尚算是徹底確認了,顯然,她們全部在作弊。


    但他卻不好說什麽,畢竟,齊麗爾最先出千被抓,才有了後麵的出千競賽,既然她們喜歡玩,自己也沒有不識時務多管一把的打算。


    “……我算是知道為什麽之前和她打牌、打麻將都從來沒有贏過了,小老千遇到大賭鬼,活該受點教訓。了不起幫她值守一、兩次,讓她休息一下。”


    “還有多久?我們差不多在這個海域等了二十個小時了吧。”


    他問起那個被雇傭的漁夫,老漁夫顫巍巍的把身子指出甲板,食指沾了點口水,迎著風,放在海風中試了試,才下了結論。


    “快了,快了,隨時都有可能來。”


    點了點頭,江尚放下心來。


    這已經是離開海明市的第三天了,補給已經不多了。


    按照事先的約定,自己一行,在這個莫名的海域,等待通往傳說中海外三仙山之一蓬萊的大門。


    在這片冰冷黑暗的海域已經一天多了,其他人似乎很擅長等候,但自己和司璐爾,卻有些耐受不住了。


    “原來,離開了太陽爐,會這麽難受嗎。”


    僅僅隻是失去了可見光和ri照,僅僅隻是二天多,自己已經開始有些無法耐受這無邊的黑暗,不僅是生理上的冰冷,而多的,卻是心理上的不適應。


    “放眼望去,總是黑漆漆的,明明到了天亮的時間,卻已經是一片漆黑,莫名的,眼睛就本能開始找太陽爐,明明什麽都沒有,卻感覺什麽東西壓在心頭,壓抑的好難受,讓人喘不過氣來,完全快樂不起來。”


    若沒有自己每天六七個小時的魂技光照,似乎會更加難受吧,也難怪每個守夜人小隊都期望有燈塔隨身而行。


    “我們還差著遠呀。”看著在甲板上,和往ri一般嬉戲打鬧的職業守夜人,江尚和司璐爾相視苦笑。


    她關於差距的感歎,也正是江尚自己的想法。


    落後是全方麵的,不僅是個人實力,各方麵的準備還遠遠不足,這對黑暗的適應度和耐受度,更是明證。


    “明明我們已經這麽緊張,她們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看來,還要繼續努力呀。”


    但他不知道的,卻是孫紅玲她們,卻也已經對司璐爾和他的表現極其驚歎了。


    普通城市的無光之夜和外界的黑暗完全是兩個概念,那帶著物理和神秘雙重屬xing的黑幕,會讓人從心底感覺到恐懼,那是無盡的被拋棄感和與世隔絕感。


    而漁船和困守大海的地理情況,更會加劇這種壓抑感。


    為了應對各種環境,守夜人在預料學院修行的石化,就要接受對於黑暗的耐受力適應xing訓練。


    在寂靜而黑暗的密室之中,從十個小時開始,心悸、口幹舌燥、焦慮等症狀,都會出現,即使自己明知這種擔心是多餘的,但是身體和jing神本能是沒法控製的。


    在此之後,更是完全的吸音環境獨處,自己說出的話自己都聽不到,那就是讓人發瘋的寂寞和絕望,最終,情緒和生理全麵混亂,甚至可能就此瘋狂。


    而一個合格的是守夜人,必須達到連續兩天的無聲和黑暗環境適應能力,那麽,他至少可以在野外待上兩周,不用擔心出現心理問題。


    對於黑暗的恐懼,是人類的本能,就如同動物天生畏火一般,雖然可以適應,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克服的,不少天資出sè的守夜人,就是因此直接出局。


    誰也不知道一個任務必須在黑暗的野外待多久,一個隨時都可能發瘋的隊友,比什麽都可怕。


    就算不發瘋,關鍵時刻的掉鏈子和幻視,也是不可接受的。


    按照多年經驗,若一個人第一次,在清醒的條件下,能夠在無音、黑暗的雙重環境耐受超過半個小時,或是在老手帶領下在野外待上一整天,不出現明顯的心裏問題,那麽,他就有八成可能通過接下來的適應xing訓練。


    但讓人驚訝的,是如今已經三天了,司璐爾雖然出現了一些問題,但已經達到了優秀的標準,而江尚,卻仿若完全沒有受到影響,除了多疲勞、多緊張一點,更方麵身體、心裏指標,和在城市中無異。


    在野外,各個條件都會延長黑夜對人體造成的壓力,比如能夠夜視的新人類明顯比舊人類強的多,而獨自行走在黑暗之中,更是遠超有同伴時的壓力,而若是團隊中有個燈塔,那麽,野外任務時間最少可以翻倍。


    “江尚,你已經做過黑暗耐受訓練嗎?”


    江尚點頭承認,讓眾人露出恍然領悟的表情,但之後,卻是更加匪夷所思的回答,


    “密室黑暗無聲耐受訓練?以前做過一次,我隻能堅持三個小時,曉月可以堅持六個多小時。”


    “第一次就三個多小時,甚至六個小時?就算是夜詠者,也太過分了吧。”


    若這是第一次適應,那麽,江家兄妹的表現,這已經超出了天賦優勢的範疇,達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這些。就是見多識廣的露娜也有些驚訝了,黑暗默行三個小時,這個成績在職業守夜人中不算什麽,但若是第一次就達到這個標準,卻說明了超越了新人類的超常黑夜耐受天賦。


    那麽,通過訓練,實現完全黑暗適應也是有可能的,而這項訓練,卻是守夜人獨行者資格必備的條件(新人類選考,舊人類額外必考項目)。


    “真是讓人羨慕的天賦呀,我當年為了無限期黑暗適應至少花了半年。若以這個為基礎,江尚搞不好大概隻需要一個月的簡單訓練,那個江曉月,搞不好隻要一周。”孫紅玲也是暗自驚訝。


    但已經沒有感歎的時間,接下來,逐漸離開海麵的船舶,沸騰的海水,卻讓漫長的等待,靠一段落。


    “來了,蓬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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