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化縣公賀蘭僧伽一家,年三十慘死家中,轟動全城。


    嫌疑最大的就是汝南公主,但坊間議論紛紛,都說汝南公主不會行凶殺人。


    畢竟,平西侯爺一家人的人品擺在那,誰殺人汝南公主都不會殺人。


    秦侯爺一直在家,哪都沒去。


    程處忠和獨眼龍也回來了,常樂也來了。


    賀蘭僧伽家廚房裏麵確實有一個人,但他倆沒追上。


    瘸子和單鷹兩個人追了一路,也沒追上,人就那麽跑了,就好像在朱雀大街憑空消失了一樣。


    “那個人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覺得內部人做的,而且十分熟悉朱雀大街,沒準就是朱雀大街上住的人!”程處忠給出來肯定的答案。


    “恩師,師母也就是運氣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碰巧遇上的。”常樂頓了頓,“奇怪的是,這件事陛下居然讓內侍和百騎避嫌,所以徒兒知道的消息也不多。大唐開國至今,第一次發生這麽大的惡性案件,太可惡了,天子腳下,居然滅了男爵滿門。”


    “賀蘭僧伽的家裏丟沒丟什麽東西?”秦侯爺突然問。


    “這就不知道了。”


    三人幾乎同時搖頭,程處忠開口道,“賀蘭僧伽沒啥朋友,也就是李叔慎和杜善賢,他們是大唐初年的長安三害。先皇仁慈,沒殺他們沒罰他們罷了。但陛下登基之後,就取締了他們手裏的一切權利。賀蘭僧伽家裏的那點事兒,基本所有人都知道。”


    秦侯爺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年三十兒殺人,這有點迫不及待了。事情絕對不簡單。”


    此時,安德郡公府。


    大唐先任宰相,中書令楊師道怒視跪在麵前的兒子楊豫之。


    “是不是你做的?”楊師道一腳踹翻了楊豫之。


    “父親,不是孩兒做的,孩兒……”楊豫之急忙解釋。


    “你那點破事兒,長安城誰不知道?除了你,還能有誰?”


    “父親,真的不是孩兒做的,孩兒不知道啊。”


    楊師道,出身弘農楊氏觀王房,為人純粹善良,可生個兒子真心不咋地。


    隋朝滅亡後,投奔唐高祖,迎娶桂陽公主,拜上儀同、駙馬都尉。出任靈州總管,多次擊退突厥入侵。曆任吏部侍郎、太常卿,冊封安德郡公。


    和宋國公蕭瑀一樣,曆經幾次罷相。


    但不同的是,楊師道運氣不好,卷入太子李承乾謀反,罷相。後來因為是李泰幕僚,在次被罷相。一直到了李治當皇帝東征的時候,才重新啟用。


    楊師道也是個老實人,在接替魏征的位置之後,從未泄露過宮中之事。哪怕有親友問起宮裏麵的事情,他都會轉移話題。


    值得一提的是,楊師道在詩詞歌賦方麵天賦異稟,還精擅書法,常與名士宴飲,以詩歌自樂。


    就連李世民對他的詩作非常讚賞,經常說他每次飲酒遊賞,都要提筆賦詩。嚴重懷疑那些詩都是提前寫好的。但楊師道每次都能即興賦詩,而且毫無刪改,讓在場的所有人無不歎服。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生養出來的兒子,卻是個無恥好色的犬子,完全他媽屬泰迪的,楊師道幾度懷疑,這家夥是不是自己的種。不知道的,還以為楊師道上輩子捏碎了銀河係,才生出這麽個不要臉的東西。


    “去長安縣衙吧,你的嫌疑比公主殿下還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公主殿下就是碰巧遇上了,你過去找周樺驄配合調查,別等周樺驄找上門,主動一點吧。”


    “爹,你是宰相,你怎麽忍心讓我去那裏?你宰相顏麵何在啊?”


    啪!


    楊師道對著楊豫之就是一巴掌,“滾去長安縣衙,不然老夫把你綁過去!”


    “爹,你太狠心了!你知道外麵的傳聞嗎?”


    “你還好意思說傳聞?”楊師道的目光一凜,“就你幹的那些齷齪事兒……我呸,彼其娘之!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綁了,送去長安縣衙,交給周樺驄!就說楊家絕對配合調查!”


    家丁們走了進來,在楊師道一番訓斥之下,把楊豫之給綁了,送去了長安縣衙。


    隨後,楊師道進入後堂,掃了一眼兒媳壽春縣主,“最好也和你沒關係,不然老夫把你們全都從去長安縣衙!”


    說完,楊師道換了一套便裝,坐著馬車進宮去見李世民。


    酂國公府,也是一陣雞飛狗跳。


    秦州都督、酂國公竇鳳傑在得知賀蘭僧伽一家人被毒死之後也是坐立不安。


    他是房陵公主的第一任丈夫,後來離婚了。


    提到竇鳳傑,就要說一句諺語了,嚴於律人,寬於律己,也就是所謂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原本娶了公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應該和和美美,可偏偏房陵公主求竇奉節對她從一而終,絕對不能在外麵找別的女人,否則就弄死竇鳳傑。


    可竇鳳傑還就這麽做了,房陵公主在外麵沾花惹草談情說愛,玩的爽了,一腳就把竇鳳傑踹了,嫁給了當時能讓她漫步雲端的賀蘭僧伽。


    可賀蘭僧伽年輕的時候小藥丸吃多了,剛結婚之後就不行了,吃小藥丸都不管用,房陵公主再一次沾花惹草。


    賀蘭僧伽就穩健多了,哪怕房陵公主和楊豫之在眼皮底下偷情,他也是很懂事的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竇鳳傑看到這一幕,一天比一天窩火,又不敢對公主撒氣,隻能咬牙切齒的叫嚷著要幹掉賀蘭僧伽全家,這一叫喚就是五六年。


    現在,賀蘭僧伽一家子十多口人,一下子全死了,他也懵逼了。


    “媽的,狗幣楊豫之!”


    竇鳳傑在家裏摔了好幾個茶碗,踹翻了好幾張桌子,“你麻痹的,都是你惹的禍!你不和她偷情,能有這麽多事兒?”


    思前想後,竇鳳傑也換好了衣服,去了長安縣衙,大家全都有嫌疑,與其讓周樺驄找上門,還特麽不如自己過去。


    但剛走出臥房,竇鳳傑就是一愣,老子是國公,憑啥去自首?


    然後,這一瞬間,他頭頂上傳來輕微的想動,瓦片被人掀開,雪花落下來,一個小竹筒也砸在他的腦袋上。


    竇鳳傑急忙大喊抓賊,可賊人早就跑得無影無蹤,進屋撿起來竹筒,打開之後一聞,竇鳳傑直接罵街了:槽,誣陷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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