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爺手握重兵,媳婦又是長安第一能打的牛人。


    必然擁有一顆無畏的心,必然是迎難而上,絕對不向黑惡勢力低頭。


    手裏,掂量著遊騎衛的兵符,秦伯爺很想縱兵抓了老流氓程咬金,然後杖斃在遊騎衛。


    甚至是,想開啟天命召喚術,直接把媳婦召喚來,騎上戰馬,拎起馬槊,和老流氓大戰百八十個回合,打得老流氓他媽都不認識。


    然而,秦伯爺是十分清醒的,在老流氓的麵前,你甚至是連一句反抗的口號都不能喊。


    嗯,遊騎衛被薛仁貴帶著去剿匪了,媳婦教軍事課也挺忙的……


    秦伯爺給自己找了好多好多的借口,這才勉強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招呼鳳兒開始準備禮物。


    還特意交代,沙雕送來的水果罐頭,拿出來一半,分成兩份,一份送去衛國公府,一份送去盧國公程知節府。


    “伯爺,不急的。”


    程福看著秦伯爺一家雞飛狗跳的辦事效率,老臉瞬間就紅了,替自家的老公爺感到寒磣,忒特麽不要臉了,誰特麽會主動提出來讓晚輩給送禮的?


    “怠慢了怎麽行?”秦伯爺努力的保持微笑,“孝敬長輩,必須要主動一點,必須要快速一點,怎麽能讓程伯伯催呢?”


    程福一臉尷尬,老公爺打劫晚輩這種不要臉的精神,也讓他一陣心虛。


    雖然說,秦伯爺覺得肉疼,地窖裏麵的水果可都是準備過冬的時候,媳婦孩子、小姨子吃的,不是給老程家準備的。


    但是呢,禮尚往來這種事不能落下,老流氓可以和你講人情世故的道理,也可以搬空伯爺府的地窖,就是這麽簡單,禮儀的崩壞,就是從老流氓程咬金開始的。


    老秦點了一支煙,目光深邃的看著,懷裏抱著兩大攤子烈酒,咧開嘴傻笑著裝車的二花:叛徒,一聽說往你公公家搬東西,你都老上心了。


    “福叔啊。”


    老秦深吸了一口煙,捂著疼的撕心裂肺的胸口,“你說,程伯伯清明節、鬼節的時候,咋不催我送禮呢?”


    “……”程福:老公爺但凡聽到這句話,伯爺府都能給你拆了,你信不信?


    於是,在程福萬惡的目光中,秦長青押運著四輛牛車,懷著給老程上墳燒紙的心情,浩浩蕩蕩的奔往長安城。、


    車裏麵,不僅有綠菜香水,還有琉璃瓷器和牛羊肉、烈酒……


    程家的府門是敞開的,一個十四五歲的崽崽捂著臉,羞愧的走了出來。


    老秦一看噗嗤一下就笑了,帶著幸災樂禍的語氣,“處弼兄弟,你被你爹錘了?”


    此人正是老流氓程咬金的第三子程處弼。


    程處弼看懂了秦長青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秦大哥哎,快借我幾個遊騎衛軍卒。”


    “為啥?”


    “我去錘杜荷。”


    “杜荷惹你了?”秦長青一臉不解。


    “你看看我……”程處弼在秦長青麵前轉了一圈,“昨晚在青樓相中一姑娘,可他媽的狗曰的杜荷和我搶,我們就打起來了,杜荷仗著自己人多,我就掛彩了。”


    “然後呢?”


    “然後打架打輸了,我爹就把我揍了。”


    程處弼說的那叫一個痛心疾首,“我爹說了,他年輕那會橫掃青樓無敵手,還搶過李元昌相中的女人呢,一個人打八個不是問題,我一個人打三個就打輸了,是給盧國公府抹黑。找不回來麵子,就讓我滾去左威衛,你知道的,左威衛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不借!”


    “不是……”


    程處弼呲牙咧嘴的看著秦長青,“那你給我想個招啊,不能讓杜荷白打我。麵子裏子都得找回來,不然我爹得吊起來捶我。”


    “……”


    對於老程家的家風,秦長青服氣了,徹底服氣了,“你這樣啊,杜荷不是去青樓和你搶女人嗎?你去搶他媳婦啊。”


    “可他媳婦是公主啊。”


    “你傻啊?你寫幾張大字報,貼在公主府的院牆上……”


    “你的意思是……”程處弼眯起眼睛琢磨了一會兒,“打架不一定拉進感情,但是寫幾張大字報,肯定讓杜荷家裏麵雞飛狗跳?”


    “那對唄。”老秦拍拍程處弼的肩膀,“柱子那裏研究出來一種新式的油漆,你在去拎幾桶,往杜如晦家裏潑幾桶油漆。報仇嘛,必須要快意一點對不對?”


    “對對對!”


    程處弼一個勁兒的的點頭,“這次我要智取,讓我爹看看,老程家的崽崽都是長腦袋的,不是憨憨。”


    “對對對,你覺得不是憨憨,快去吧,油漆本來就不多的,挑紅色的油漆,越豔麗的顏色報仇越過癮。”


    “好嘞,我這就去找俺哥要油漆。”


    看著程處弼興衝衝地離開,老秦的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回頭看看牛車裏麵的豪禮,老秦當時就感覺,錢財都是身外物,孝敬長輩而已,沒必要心疼的,真的沒必要心疼。


    哇呀呀!


    一聲粗狂的叫喊迎麵而來,蒲扇一樣的大手,一把推開秦長青,直奔後麵的牛車。


    仔細的檢查了貨物之後,老程笑了,笑的十分猖狂。


    “你這娃娃,也算是有心。逢年過節禮儀都不落下,沒枉俺老程疼你一會兒。”


    老程的臉色微微帶著一點訓斥,“牛羊肉啥的以後就不要送了,俺老程家裏不缺肉,下次都折算成五糧醇。”


    秦伯爺的嘴角一抽,目光幽怨的看著老程,“程伯伯,禮數不能丟的,小侄送禮送晚了還望伯伯不要怪罪。”


    “怪罪?”


    老程拍拍秦爵爺的肩膀,“誰敢怪罪你,俺老程拎著大斧子就過去拆家。”


    說完,老程指了指朱雀大街,“還給誰家送禮了?”


    “嶽丈大人,剛送去一車。”秦伯爺十分肯定的點點頭,“就一車,沒多送。”


    “哎呀,到什麽時候嶽父重要的,俺老程……嗯,越來越看好你小子了。”


    老程一陣嘻嘻哈哈,“以後要記住了,但凡是節日,都要給老夫送禮知道嗎?別等著老夫派人去催你……”


    “程伯伯,”秦伯爺小心翼翼的看著老程,十分靦腆的搓搓手,“那清明節也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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