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縫著眼,小心翼翼的打量起屋內的環境。


    整個屋子裏,充斥著十分濃鬱的陰氣,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作為普通人的秦楚,自然無法察覺這一切,說笑著就要往屋裏走,卻被我一把攔在了門外。


    “幹嘛?”


    秦楚看了我一眼,一臉狐疑的問。


    “你最好別進去,屋子裏不安全!”


    聽我這麽說,秦楚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躲在了我的身後,拽著我的胳膊,小聲問:“這,這麽邪性嗎?你怎麽,怎麽看出來的?”


    我沒回他的話,徑直進了屋,順手關上了大門,囑咐秦楚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他或是看到了我臉上的嚴肅,咽了咽口水連連點頭。


    大廳裏的裝修古色古香,頗有雅致,正中央的圓桌上點著一爐檀香,香薰嫋嫋。


    一個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男人,用手支著腦袋靠在椅子上,另一隻手盤著手串,緊繃著臉,眼裏寫滿了急切。


    出於習慣,我稍稍打量了下他的長相,僅是一眼我便判斷出他是大富大貴之命,隻是麵相之中隱約摻雜著些許其他的顯示。


    蘇世豪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抬起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我連忙走過去打了聲招呼,“叔叔好,我是蘇芸的同學,我叫陳凡!”


    蘇世豪精神一震,猛地站了起來,急匆匆到了我麵前,問:“你就是秦家小子說的陳大師?”


    頭一回被人稱呼大師,我還有些不習慣,樂嗬嗬的笑著撓了撓頭,回答說:“算不上大師,就是跟家裏人學了點風水玄學之術。”


    蘇世豪眉眼間稍有緩和,笑著說:“陳大師客氣了!聽秦家小子說你給蘇芸算過一卦,知道她會有一劫。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還真讓你算著了。”


    說著,蘇世豪的麵色又陰沉了下來,歎了口氣繼續道:“這兩天,我也請了好幾位法師來家裏,可他們都束手無策,早上還傷了一個。這件事,還得麻煩陳大師費心!”


    他的話,聽上去倒是沒有看清我的意思,不過我總覺著他言語中有種死馬當活馬醫的意味。


    歸根結底,我這個年紀,即便風水玄學傳家,也沒有太大的說服力。


    我點點頭,沒有做過多的解釋,而是問能不能先去看看蘇芸。


    蘇世豪將我領到了二樓,外間的門外。


    他緩緩將門推開,裏麵就湧出濃鬱的陰氣,幾乎快迷了我的眼。


    而蘇芸,正躺在一張雕花的架子床上,緊閉著眼,麵色蒼白,臉頰凹陷,看樣子有些嚴重。


    屋子裏的陰氣,正是從她的體內散發出來的。


    蘇世豪看一眼歎一聲氣,回過頭對我說:“芸兒昏迷之後,臉色越來越差,更是一點東西都吃不進去。麻煩大師趕緊給看看!”


    我沒有回話,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按常理,醫院或者亂葬崗之類的地方,會有一些普通陰魂的散發之氣,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有些涼意。


    而,一些人跡罕至或者廢棄已久的荒山背陰處,涼意會更盛且有種徹骨的刺痛感,這是湧入之氣。


    可這屋裏的陰氣,不僅讓我覺得有些寒意,還帶有一種刺入骨髓的感覺,也便是說,屋內夾雜著散發之氣和湧入之氣兩種。


    我心裏打起了鼓,覺著事情脫離了我的預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緒。


    思索半天,我還是先讓蘇世豪出去,常人在這種陰氣環伺的屋裏呆久了,很容易被陰氣侵入體內,輕者運勢不旺災禍連連,重者人死燈滅。


    等蘇世豪猶猶豫豫的出了房門,我才打算出手試探一下。


    我從包裏掏出一張事先準備好的驅邪符,開始調動體內的道炁,口中默念咒語催動符籙。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乾羅達那,洞罡太玄;斬妖縛邪,度人萬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誦一遍,卻病延年;按行五嶽,八海知聞;魔王束手,侍衛我軒;凶穢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話畢,符籙上閃過一道流光,這種顯示意味著符籙已經被催動成功。


    旋即,我便將符籙直接打在蘇芸的身上。


    “啊……”


    當符籙接觸到蘇芸的一刹那,她猛地睜開了眼,剛才還癱軟的身子,竟一下子坐了起來,口中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緊接著,一團黑霧‘呼’的一聲在她口中噴出,隨後炸開,屋內的陰氣瞬間斷了源頭。


    隨著那團黑霧的炸開,蘇芸雙眼迷離,再度癱軟倒在床上。


    我暗自鬆了口氣,走上去摸了摸她的鼻息,呼吸均勻緩和還算正常,隻是臉色還是十分慘白。


    可就在我收回手的瞬間,突然手腕一緊。


    與此同時,剛才倒下的蘇芸又一下子坐了起來,扭頭看向我,眼睛裏竟然全是眼白!


    她的力氣大的嚇人,一隻手死死鉗住我的手腕,無論我怎麽使勁都無法掙脫。


    這時,蘇芸突然開口,說話聲像是集中聲音重貼,又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聽上去十分難受:“臭道士,別多管閑事,小心我連你一塊兒殺了!”


    “嗯?”


    我身子猛然一震,心中大駭,再度掙紮起來,想要從蘇芸的手中掙脫。


    可她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氣,幾乎快要將我的手腕捏碎。


    她的雙眼死死釘在我的身上,似乎想要將我看穿。


    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陰氣再次噴湧,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翻湧。


    蘇芸被怨靈上身了!


    我心中有些忐忑,細細算起來,這還是我頭一次處理這種事,沒有任何的經驗。


    原以為我學了《五音圖宅術》,麵對神鬼之事能夠泰然處之,沒想到頭次出手就遭遇滑鐵盧,卻是被現實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屋裏的動靜傳了出去,驚動了門外的蘇世豪。


    他或許是擔憂自己女兒的安危,聽到絲毫不對勁的地方便猛然推開門走了進來。


    “小芸!”


    見自己女兒醒來了,蘇世豪大喜,趕忙走了過來。


    “站住!這不是你女兒!”


    我勒聲嗬斥,讓蘇世豪有了片刻的停頓。


    眼下的情況,我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處理,若是讓蘇世豪這種普通人陷進來,會變得更加棘手。


    蘇世豪愣住了,看了看床上的蘇芸,又轉過頭看向我,眼裏充滿了疑惑,或是等著我會給出解釋。


    沒等我開口,床上的蘇芸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張陰惻惻的笑臉。


    “桀桀……”


    這聲音令人毛骨悚然,充斥著我的腦袋,感覺腦仁都快被攪碎了。


    笑聲戛然而止,隨即她的臉上陰沉得快要滲出水來,身上的陰氣如潮水般向我漫來。


    我心裏發怵,若是被這陰氣纏住後果不堪設想。


    大意了,早知道來時就該給自己算一卦。


    完了完了,今天恐怕要交代在這裏了。


    他娘的!


    我心裏不禁大罵,看一眼蘇芸,心頭就顫抖一下。


    “老子跟你拚了!”


    我奮起反擊,一拳打在蘇芸的臉上,卻沒想到她的臉竟然比石頭還要硬。


    這下估計是激怒了她,她張大了嘴直接朝我咬了過來!


    我一下子炸毛了!


    又是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同時右腳蹬著床沿,一用力,總算是掙脫了左手。


    可因為力道太大,一下子滾出去老遠!


    “小芸!”


    見我不由分說打了蘇芸,蘇世豪急得大跳,直接撲了過來。


    “別過去!”我立馬翻身起來,伸手攔住了他。


    恰在這時,我的手上傳來一陣劇痛。


    我扭頭一看,蘇芸已經咬在了我的胳膊上,鮮血順著她森白的牙齒往下淌。


    他媽的!


    這還沒完,蘇芸雙臂直伸,雙手死死遏住了我的脖子,拇指修長的指甲抵在了我的喉結處。


    我的呼吸變得十分困難,隨著她手指的不斷用力,我的眼神也變得迷離,舌頭更是不自覺的伸了出來。


    眼看著隻有出氣沒有進氣,情急之下,我腦中閃過老爹當年教我的一個急救法子。


    我咬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氣,將蘇芸的手掰開一絲縫隙,隨後趕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就著口水噴在了她的臉上。


    舌尖血又名陽血,對邪祟有天然的壓製作用,何況我又是至陽之體,陽血的威力更是不容小覷。


    蘇芸的臉立馬冒起了白煙,掐著我脖子的手也快速收了回去,捂著臉吱呀亂叫著。


    好機會!


    我趁其不備,趕忙拿出一張符籙,用手沾上一點帶血的口水,在符籙上勾出敕令,口中大喊:“天地自然,穢氣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原,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疾!”


    符咒念下,符籙上閃過一抹流光。


    我單手結劍指,將符籙拍在蘇芸的腦門上。


    頓時,蘇芸頭上的符籙發出一道金光!


    一聲刺耳的慘叫,幾欲穿破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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