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位管家。


    這麽說,有點謙虛,而如實報告,才是我們管家的基本職責。


    所以——


    作為連獲十年世界級管家評選的最佳管家稱號的,一位忍辱負重,勞苦功高的管家,我一點,都不想否定自己的功績。


    在軒轅家伺候少爺十年什麽的,我真的當之無愧。


    我剛到這個宅子的時候,少爺也剛來,還隻是一隻四歲的小包子。每次他瞪著那雙桃花眼,鄙視地用眼神傳達“你們這群豬”的時候,我心裏就有個小人叫囂著想捏他的臉。


    作為一個深(biao)藏(li)不(bu)露(yi)的管家,我自然是不會這麽做的。


    很快,有人實現了我的夙願,她是軒轅家的養女,我們應該稱呼她為小姐。


    她和少爺的緣分,來自於一碗麵。


    那之後,少爺看她的眼神就複雜了,那種“這隻豬這麽傻,還是不要欺負得太狠了”的表情和“還不來求我,看來我得下死手了”的眼神不斷交錯,扭曲了一張漂亮的小臉。


    等到兩位主子停戰的時候,我們默默地開了個趴體慶祝。


    嚶嚶嚶嚶嚶,終於不用再清理那些死鳥死青蛙了,自己放進去再拿出來什麽的,簡直不要更虐啊!


    少爺和小姐的關係終於穩定下來了,每天拉著小手去上學什麽的,兩個圓滾滾的小背影,看得老子我想秒回到自己的青蔥歲月。


    隔壁的那個小翠花,你還記得扯你辮子的那個王大柱嗎?


    還有,少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把司機換了,不就是多和小姐講了幾句話,害得小姐聊high了沒理你嗎?


    男人的胸懷是不能推給身高的。


    今天,我看見少爺趴在小姐的床上睡覺了,小姐不在。


    ……


    小姐被別的男人送回來了。


    老子抽簽輸了。


    哆嗦著把話說完,我看著地上那個黑乎乎的小坑,默默地吞了口口水。


    媽媽啊,你兒子還活著。


    真是奇跡。


    麵對巨額工資,老子第一次想辭職了。


    你問為什麽?


    因為我最大的靠山,倒了。


    不,不是少爺,是小姐。


    事情發展變化得太快,連我這麽淡定從容,泰山崩於前也會吐槽的人,都扔掉了下巴。


    到昨天晚上之前,我還沉浸在前天半夜與少爺促膝長談,從而挖掘出第一手資料的興奮,和到底要和誰分享這些秘密的激動裏。


    看到少爺抱著小姐進來,小姐黑色的裙角還沾著些液體,我立馬拿出來我世界級的5.3的視力和狗一樣的嗅覺。


    我發誓,那液體是血。


    再看小姐那副嬌軟無力的樣子,以及手臂上沾著的碎石子,我偷偷地看了少爺一眼,年輕人,要學會節製啊,可持續發展,才是硬道理。


    於是,貼心的我飛快地迎了上去,“少爺,熱水已經給您備好了。”


    被無視了……


    不過我也習慣了,再次厚臉皮地跟上去,“少爺,小姐需要整理一下。”如果您不想這麽早當爸爸的話。


    果然,每句和小姐有關的話都能引起少爺的注意力。


    他偏頭朝我看過來,瞬間我的腿軟了。


    那雙眼睛——血紅,空洞。


    我一點都不懷疑,他想把我們都扔進那個洞裏,永遠都出不來,我幾乎條件反射地說了句,“小姐……”


    “你說得對。”沙啞得幾乎不能聽得聲音,他低下頭,用臉蹭了蹭小姐的臉頰,“這麽髒兮兮的,她一定不舒服。”


    我感覺自己臉上的表情,像碎了的石膏一樣,劈裏啪啦地往下掉,少爺他,什麽時候這麽溫柔了?


    果然是完成了從少年到男人的蛻變了嗎?


    瞬間,我覺得自己功德圓滿了。


    而下一秒,少爺的臉移開,我僵直身體後退幾步,險險跌倒。


    血,鮮紅鮮紅的血,從小姐的嘴裏流出來,滑過她蒼白的臉頰,流進更加蒼白的脖子裏。


    少,少……爺,你們,□□了嗎?


    很快,我否認了如此愚蠢的自己。


    我看見少爺像是支撐不住一樣,重重地跪倒在地,他急急地伸出一隻手,擋住血流的路徑,並試圖把它們推回去。


    他的動作太過激動,更多的血流了出來。


    “不要再流了,不準,我不準。”他一邊吼著,一邊更加瘋狂地把血推回去,“我不答應,我不會答應的,你想都別想!”


    我有點於心不忍,但我說不出一句話來。


    少爺突然低頭,堵住了血流的源頭,我別開眼,很想吐槽這種重口味,但嗓子裏像是堵了團棉花。


    等他再抬頭時,嘴角都沾了點血跡,“我說錯了,你想離開我,死也沒用,除非我死。”


    那時開始,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少爺閉門不出,整日在房間裏守著個棺材,本家的,舅家的,誰來也沒用。老爺也曾站在少爺房門口,臉上似笑也似哭,“當年你媽燒了我的棺材逼我出來,一定沒想到她兒子有朝一日也會守著別人的棺材,還是曉然女兒的,哈哈,多有趣。”


    我應付著四麵八方的人,好意的,或者不懷好意的,每天按四餐給少爺送飯,嚴格按照當初小姐定下的計劃表。


    第三十九次重複,“少爺,已經到小姐規定的時間了,請您出來用飯。”


    我已經不抱希望,語氣也有些低靡,按理說隻少了一個人,為什麽這個宅子都跟死了一樣呢?


    然後,門開了。


    我再次被無視,少爺越過我,吩咐門口的保鏢,“把人帶過來。”


    人?


    誰啊?


    很快我就知道了來人是誰,一隻叫白樺的豬。


    不對,我怎麽能把這樣的人劃為自己的同類呢?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是說——


    白樺小姐,她絕對是隻小、白、花。


    長不了腦子的那種。


    她居然覺得自己是少爺的救命恩人!!!!!!!


    救你個大頭鬼救。


    保鏢說的我都聽見了,那個襲擊的人都說了,本來那顆子彈是衝著少爺去的,他一開始就沒想弄死人,可有個白癡衝上來,把少爺推開的同時,直接把小姐送到了槍口上。


    這朵奇葩。


    我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眼珠子滴溜溜轉的百花,朝上茶的人使了個眼色,他飛快地接受到了,轉身揭開蓋子就往裏吐了口口水。


    小白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眯著眼回味,“清香濃鬱,唇齒留香,是雨前龍井的味道。”


    我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抱歉,龍井是給貴客的,你的,是樹葉,泡口水。”


    配合而肆意的低笑聲。


    我轉回頭,怒氣衝衝,“笑就笑,笑那麽輕做什麽?欺負別人聽不到是嗎?”


    在此起彼伏的笑聲裏,我立刻穩住了自己的表情,一臉浮誇的歉意,“軒轅家的規矩比較大,別介意。”


    看著她紅紅白白的臉色,我終於笑得開心點了,這樣就受不了了?少爺那還等著呢。


    唉,我哪裏還有不少的好東西,挑個時間給負責的保鏢送去,豐富一下私刑,是每個管家義不容辭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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