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郡主如此說,那就請人上來問問吧”薄野宗啟道,“王妃,你看呢?”


    誌都王妃點點頭,“嗯”


    薄野宗啟的平靜倒是讓花溪暗自生疑,她朝白蘭了一眼,“叫人上來吧”


    人都被請了上來,薄野宗啟道:“昨日沐蘭姑娘來請教你們郡主方離開後,郡主可曾外出或是另外謄寫過方?”


    翠茗、木犀自然應聲道沒有,另外雜使的四個丫鬟裏沒有說話,四人猶豫了半晌,最後其一個吱唔地說道:“郡主將方給了翠茗姐姐,翠茗姐姐便出去了。等她再回來時,奴婢等人就被支出去了……至於有沒有謄寫過方,奴婢並不知曉。”


    “金環,你胡說什麽”木犀惱火道,“郡主分明沒有出去過。”


    金環嚇得發抖,躲在身旁的丫鬟背後直搖頭說:“沒有,沒有。奴婢說得是實話。”


    “金環沒有說謊,奴婢銀環可以作證。”剛才站在她身前的丫鬟接口道,“奴婢本不想說,但白蘭還特意交待過我們不準在外人麵前說……”


    “你們敢陷害郡主……”木犀還要與那丫鬟爭辯,薄野宗啟卻厲聲道:“靜嫻,你如何解釋?這次三哥也不能幫助你了。”


    花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別人演戲給我看,我總要看完了再說,途打斷會壞別人看戲的興頭。”


    “演戲?這些人可都是信王府的人,而且跟著郡主也不是一兩日了……”


    “不是一兩日又如何?難保不會被外物所惑?”花溪的眼神冷冷地掃過了金環、銀環,“再說,她們隻說翠茗回來後我支開了她們,並未看見我讓翠茗謄寫香方,敢問三王就憑著模棱兩可的這些話就要說我偷換了香方,似乎有失妥當?況且,我如何提前料到這方會轉到荀柔手?還是沐蘭姑娘早知道這方有問題了?”


    “不,我不懂什麽香料,怎麽會知道方有問題?”沐蘭急了,“沐蘭知道郡主不喜歡我,是因為公主之故。沐蘭如今不過想尋處棲身之所,並無要介入表哥和公主的意思……是您與荀柔姐姐有隙,借我之手算計荀柔姐姐,陷我於不義,還改了表哥煉香的方,致他昏迷不醒。我知道您想為公主出氣,那衝著我來就好了,可您不該害了荀柔姐姐的性命……”沐蘭拿著帕拭了拭眼角的淚,竟嬌聲反指花溪誣陷。


    木犀氣不過,要上前理論,被花溪攔住,使了個眼色叫她稍安勿躁。


    花溪瞟了眼沐蘭,“還請沐蘭姑娘慎言這事情還未查探清楚,你便出口毀我名聲,若事情真相並非如此,那我可要追究沐蘭姑娘妄言之錯了”


    “我,我說的是事實……”沐蘭低喘道。


    “王妃,此事你該如何……”薄野宗啟詢問誌都王妃的意思。


    誌都王妃一直蹙眉凝思,荀柔在王府別苑被害,此事對誌都王府極為十分不利,再加上虞恒昏迷不醒,她自然想早日查找真凶。但事涉靜嫻郡主和怡真公主,這兩人身份非同一般,背後更牽扯甚多,即便她想為兒鳴不平,也不能魯莽行事。雖說她信自己的外甥女沐蘭,但沒想到的是,沐蘭的話和那些婢女的佐證並不足以咬死靜嫻就是凶手,一時她心不免有些猶豫。萬一事情並非如此,自己豈不是要得罪公主和信王,所以她後來便沒再出聲,想看看薄野宗啟如何處置,畢竟他是極力認同靜嫻郡主加害荀柔……卻沒想到薄野宗啟此時卻並不著急,反問自己的態度,顯然是想讓自己出頭,誌都王妃可不想吃這個虧。


    她想了想才道:“哎,出了這等事,誰心上都不好過……沐蘭是我的外甥女,我了解她的脾氣秉性,而郡主是信王的掌珠,知書達理深得皇上喜愛。剛剛聽了郡主和沐蘭所言,老身覺得自己初來時光顧記掛我兒的病情,一時心急思慮欠妥,我相信這其定是有什麽誤會。不如等皇上派人前來查探時再做定論。”


    薄野宗啟眉頭微動,暗道,這老婆臨時改主意了。既然她不願出頭,那就等荀家的人來好了,不過……


    薄野宗啟心裏盤算著,目光落在沐蘭身上,暗自撇了撇嘴,才道:“既如此,就按王妃的意思辦吧。不過靜嫻,在此時未查清事情之前,還請不要擅自離開別苑。”


    “這點不用三王交待,事情不查清我是不會擅自離開的,免得又擔個畏罪潛逃的名頭。”花溪站起身,朝王妃和薄野宗啟福福身,“現下無事,靜嫻想進去休息了,來人,送三王、王妃和沐蘭姑娘。”


    誌都王妃和薄野宗啟起身離開,沐蘭隨後跟上,不想起身時腳下一滑,“哎喲”一聲,她抱著肚坐到了地上,“孩,我的孩……”


    誌都王妃一驚,急忙喊道:“快啊,快來人,叫大夫”


    廳內亂作一團,花溪眼見沐蘭喊得撕心裂肺,忙吩咐道:“別著急,先把人送到我屋裏去。”


    “對對,快把沐蘭送到郡主屋裏。”王妃隨聲附和道。


    翠茗帶著丫鬟們把沐蘭送進了房裏,王妃身邊的嬤嬤請了大夫過來,眾人都去了後院廂房。廂房外都是王妃和沐蘭身邊隨侍的嬤嬤、丫鬟,花溪隻在隔著門遠遠地看了一眼,吩咐了翠茗看著屋裏有什麽需用及時送進去,又吩咐白蘭去廳裏看看。


    “郡主,沐蘭她誣陷您,您怎麽還讓她用您的屋?”木犀一旁嘟嘴埋怨,“像她那種人,摔跤了活該,這叫害人終害己。”


    花溪望著門口往來忙碌的仆婦,平靜道:“總歸是兩條人命,何況事情沒查清楚,她再在我這裏出了事,隻會徒增麻煩。”


    木犀猛然醒悟:“她到底是真暈假暈?不會是見陷害不了您,才故意在咱們院裏跌倒,回頭反咬您一口?”


    “孺可教……”花溪習慣性地捏了捏木犀的臉。


    木犀揉著臉問:“那金環、銀環那四個死丫頭,郡主要如何處置?”


    “她們是別人布下的暗棋,我想爹更想知道她們背後那人在打什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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