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要參加千金宴,那麽就免不了鬥藝,琴棋書畫,歌詞詩賦,詩酒茶,樣樣都有可能成為鬥藝的題目,這些東西,溫馨雅雖然所學時間尚短,但是她有慧根,有天賦,這是許多人都不能相比的,同時她又倍受外公的教導,和司亦焱的指導,所學自然不會比許多從小浸淫的人差。


    她的底蘊薄弱,這是外公一早就知曉的,所以教導的時候,也會專注這一方麵,所以她對自己相當有自信,但是,即便如此,適當的準備,也是在所難免的。


    溫馨雅翻看著樂譜,情緒有些萎迷道:“外公,你說千金宴上,我要挑什麽曲子呢?”


    林瀅心主動邀請她參加千金宴,很有可能會提出向她鬥琴,所以她不得不防。


    莫老爺子一邊擺弄著棋盤,一邊回答道:“你自己決定吧!”


    馨雅的琴棋書畫,樣樣都拿得出手,千金宴上,就算不能取得好的名次,但是也不至於丟了臉,所以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再說了……他聽說近幾次的千金宴,水準倒是降低了不少,馨雅定然是能應付的。


    溫馨雅咬著自己的手指尖兒,有些拿不定主義:“外公,我最拿手的就是《平沙落雁》和《雲水謠》要不要在這其中挑一首?”


    《平沙落雁》倒也罷了,相比較而言,她更喜歡《雲水謠》,隻是《雲水謠》舒懷閑樂倒是不錯,用來鬥藝,便是趨於下乘了。


    莫老爺子放下手中棋子,看著她一副糾結的模樣,淡聲道:“既然都決定要參加千金宴了,那就給我好好表現,爭取拿個才女之名回來。”


    雖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但是依照馨雅的當前水準,拿個才女也不是沒有可能,京城最近不是在流傳馨雅靠著抄作嘩然取寵嗎?那麽就該讓馨雅好好表現一番,看看她這個才女之名,是否實至名歸。


    溫馨雅愕然的瞪大眼睛,半晌才平複道:“外公……你對我還真是有信心啊!”


    千金宴受邀參加的女子百來個,個個都是身負才名,有一技之長,過人之處,外公張嘴就是“才女”之名,還真讓她有些吃不消。


    莫老爺子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沒出息!”


    溫馨雅不樂意了,湊到外公的身邊,撒嬌耍賴道:“外公,我哪裏沒出息了,不是您教導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莫自驕自滿嗎?”


    莫老爺子道:“你呀你,就是受不得,別人說你半點不是,我是教導你不得驕傲自滿,但是千金宴還沒有開始,你就這麽沒信心,這不是沒出息是什麽?”


    莫老爺子多多少少也知道,她的身邊有他和司九教導,起點和一般人比起來,要高上許多,眼界自然也比別人寬,所以對於別人的水平,自然也高估了幾分。


    溫馨雅不服氣的嘟嚷道:“我哪裏是沒信心啊!隻是參加千金宴的,有許多都是書香世家出來的女兒,她們從小就開始浸淫其道,自然比我更有優勢。”


    她的底蘊到底是比不得別人的,她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是也不會妄自尊大。


    莫老爺子聽後,淡淡的囁了一口茶道:“既然如此,多思無益,到時候全以赴就好。”


    是該讓她多參加參加這樣的聚會,交流切搓之餘,也讓她知曉了一下,自己的深淺,同時也該讓她知曉知曉,不是每一個人,都像她這樣幸運,有他和司九二人合力教導,不是親身體驗過,她永遠不知道,自己學了三年,甩了那些從小浸淫其中的人有多遠。


    琴棋書畫之道,慧根,天賦,名師,勤奮才是最重要的,馨雅樣樣優秀,樣樣出色。


    溫馨雅搖了搖外公的手臂道:“外公,你剛剛是和我開玩笑的吧!”


    才女之名,想想都覺得壓力山大。


    莫老爺子淡定的回了一句:“你覺得呢?”


    所以,又把問題,重新扔給了她,溫馨雅頗有些不甘:“開玩笑,一定是開玩笑,肯定是開玩笑的,外公……您可從來不會讓我做沒把握的事。”


    莫老爺子頗有些高深莫測的說道:“你當我開玩笑,那就是開玩笑吧!”


    知道他從來不會讓她做沒把握的事,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深淺,這孩子看著聰明,但是糊塗起來,還真是令人莫可奈何。


    溫馨雅被外公這番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話,弄得越發的迷糊,隻好泄氣道:“我最多全力以赴,不過如果不能取得才女之名,你不許怪我。”


    外公希望他取得才女之名,她定會竭盡全力,不會讓外公失望的。


    莫老爺子瞧著她糾結的小臉,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來。


    溫馨雅又翻開了琴譜道:“外公,不如我就挑這首《十麵埋伏》吧,雖然這是琵琶曲,但是古往今來,也有不少古琴彈奏的版本,不同的樂器,不同的音色,自然彈奏出來的曲調不同,這首曲子,樂曲激烈,震撼人心,忽而快,忽而慢;忽而強,忽而弱。不僅考驗指法,技藝,而且對音色的掌握,還有對琴的運熟於心也是一個很大的考驗,用來鬥藝,卻是再好不過。”


    《十麵埋伏》也是她十分喜愛的曲子,之前也是苦練過的,連司亦焱對她也是讚口不絕,所以她果斷的選了這首。


    莫老爺子淡淡道:“還不錯。”


    喜歡用古琴來彈奏《十麵埋伏》的人是司亦焱,琵琶音色明亮穿透力強,自古便有: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劃,四弦一聲如裂帛”之譽,所以《十麵埋伏》這首曲子,最適合的便是琵琶。


    但是司亦焱,偏偏反其道而行,他擅用古琴彈奏《十麵埋伏》,古琴的音色婉轉古樸而悠長,彈奏出來的《十麵埋伏》少了幾分激烈和震撼人心的感覺,但是偏偏司亦焱,卻能彈奏出激昂與錚錚殺伐之音色,倒是頗意趣。


    馨雅如果在千金宴上彈奏此曲,定然會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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