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


    樓下的人認為司亦焱是不要命的往火窟裏衝,但是司亦焱卻並非這樣莽撞,雖然想救馨雅的心情,已經逐漸侵蝕他冷靜的大腦,但是他心裏比誰都清楚,此時,他隻有保持冷靜,才有可能盡快的救下馨雅。


    三樓的火勢正旺,他找不到進入的突破口,而四樓這邊,大概陽台這邊的易燃物並不多,所以火勢看著雖然猛烈,但是遠沒有樓下眾人看到的可怕。


    屋子裏的火勢有些旺,這對司亦焱的救人行動,產生了莫大的阻礙,這時,幾個消防人員站在消防車上麵配備的升降車,抱著粗長的水管,配合滅火。


    司亦焱會意,大概是他不要命的主動,讓消防人員,不得不出此下策,以保障火災現場任何一個人員的安全。


    司亦焱的身上淋了一個透濕,借著身上的透濕衝了出了房間,朝著左邊的通道奔去。


    慶幸的是,安全通道裏的火勢還沒有蔓延開來,隻是滾滾的濃煙,薰得司亦焱眼口鼻沒有一處不難受,因為他有舊疾在身,吸入這些濃煙,完全是找死的行為,所以他用隨身攜帶濕帕子捂著了口鼻,摒住了呼往前衝。


    一般正常人,閉氣時間大概是一分二十秒左右,體質稍差一些的,大概隻有四十秒左右,而司亦焱因為受過這方麵的專業訓練,他能閉氣大概十四分鍾左右,這已經十分厲害了,不過吉利斯世界紀錄,因為水下閉氣20分鍾而刷新紀錄,不過這已經屬於是天賦異稟。


    司亦焱的身體十分矯健,身體靈活的在通道裏穿棱,尋找溫馨雅的蹤跡。


    而此時,溫馨雅靠在癱軟在樓道間,捂著口鼻不停的嗆咳著。


    杜若整個人癱在地上混身無力,強忍著咳聲:“咳咳咳咳……馨雅,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她的身體雖然不錯,但是天生比較弱的體質,讓她的體力比一般人還要差一點,驚慌逃命,焦急救人,不停的消耗著她的體力。


    溫馨雅強忍著咳嗽,勉強說道:“若若,我們已經逃到了二樓,現在火勢還沒有真正蔓延下來,我們很快就能逃出去,你一定要堅持。”


    若若執意要救人,她阻不了,也不想阻止,好在火勢還沒有蔓延,她們還有機會逃出去。


    杜若躺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氣喘:“馨雅,你先走吧,別管我了,是我執意要救人連累了你,我真的沒有力氣了,火勢很快就蔓延下來了,一會兒我們誰也逃不出去了。”


    杜若覺得自己很天真,從小被爺爺嬌慣著長大,沒有經曆過什麽世麵,她選擇救人,不是因為自己有多麽聖母,隻是從小浸|淫醫道,跟著爺爺習醫,中醫講究的就是仁心仁術,濟世救人是根深蒂固的觀念,所以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選擇了救人。


    救完人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因為她這樣的決定,害得自己的好朋友也陪著自己冒險,錯失了最佳的逃跑機會。


    如果馨雅因為她而受到什麽傷害,她就是死也難逃罪責。


    溫馨雅吃力的扶著牆壁站起來,走過去扶杜若:“若若,你說什麽胡話,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不管,一個人逃跑,莫說我們之間情同姐妹,不分你我,就是看在杜爺爺的麵子上,我也不能不管你。”


    說來說去,若若遭受此罪,還是因為她的緣故,是她約了若若出來的,如果若若出了什麽事,她怎麽好向杜爺爺交代。


    杜若很感動,大大眼睛,因為被濃煙薰得一片腥紅:“馨雅,對不起,咳咳咳咳……是我連累了你,你……”


    她真的不想再繼續連累馨雅了。


    溫馨雅將杜若從地上扶起來,聲音嘶啞道:“若若……咳咳!什麽也不要說,我曾經答應過杜爺爺會好好照顧你的,如果我丟下你自己逃命,我以後可沒臉再見杜爺爺,難道你想陷我於不仁不義嗎?”


    溫馨雅一邊說著話,一邊不由分說的將杜若的胳膊架到自己的肩膀上,溫馨雅削瘦的肩膀,就算身陷囹圄,也沒有被折彎半分,反而更顯得堅韌。


    杜若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麽,馨雅都不會放棄自己獨自離開,她看了一眼身邊的中年婦女,眼底閃動著掙紮之色,不是她不願意救,隻是她和馨雅自身都難保了,更何況救別人,雖然老古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人送到西,但是那也在力所能及有範圍之內,她已經盡到了一個醫者該做的,剩下的便是聽天由命。


    杜若單純,心思都寫在臉上,所以溫馨雅看得一清二楚,不由鬆了一口氣。


    不是她冷漠無情,實在是現下的情況,她隻能保障若若的安全,她和若若沒有能力帶著一個受傷昏迷,體型不算小的婦人,況且……外麵消防車的聲音,這樣清晰,她們第一時間逃出去,消防人員,未必不能救下這個婦人。


    帶著這個婦人,也許他們三個人都逃不出去。


    但是,留下她,她有自信,她和若若一定能逃出去,甚至這個婦人也有一線生機。


    溫馨雅的內心自然有所取舍。


    就在兩個人內心做好了取舍和決斷時,一聲“馨雅”的呼喚讓她不由一驚,她下意識的回過頭,便看到司亦焱帶著滿身的狼狽與焦黑,但是姿態依舊從容的司亦焱。


    司亦焱三步並兩步的來到溫馨雅的麵前,見她沒事,眉目不由舒展開來:“你沒事就好!”


    不過短短的五個字,卻道盡了他內心那咱劫後餘生的喜悅與激動。


    溫馨雅感動不已:“你……你怎麽也跑進來了,火災現場是那麽好玩的嗎?”


    嘴裏說著責備的話,但是語氣卻軟得根本沒有半分厲害勁兒,有的隻是嗔怪之意流露出來的感動。


    司亦焱微微蹙眉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婦人,解釋道:“我不放心你,所以就進來看看,上麵的火勢開始得到控製,但是下麵的火勢還在蔓延,樓道因為沒有易燃物所以還算安全,但是我瞧著好似是會發現坍塌,所以我們趕緊走吧!”


    司亦焱不由分說拎起那位中年婦人,拉著溫馨雅的手,示意杜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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